眼见情况不妙, 朱珠当即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师妹, 打算去哪?”司蓝疾步逼近,眉眼间满是阴霾,探手按住朱珠肩胛骨,于身后幽幽道。
“师姐。”朱珠惊出一身冷汗,面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乖巧微笑,转移话题出声, “现下比试弄成这个鬼样子,不如我们趁机跑吧?”
不仅砸了人家的场地,还当众打伤月华宫剑门宗的弟子, 这梁子看来是结定了!
司蓝眸间愠怒未消,目光迎上朱珠嬉皮笑脸模样, 更是气她没心没肺,低沉应:“师妹现在悔悟是不是太晚了?”
两人如此细语, 旁人并不能听清,只以为是在互相试探,僵持不下。
剑门宗琦离本来并不知两人关系, 只是视线落在两人佩戴的参月辰星双剑, 不免诧异。
侠侣情剑, 这两人莫非相识不成?
可琦离还没思索清楚,身旁的月华宫宫主司沁忽地出声:“你若是能打败剑门宗弟子,便是月华宫新任少宫主。”
这女子若是能拜入月华宫,必定能成为左膀右臂, 司沁方才颇为急切, 不问来历邀约。
话语迅速引起月华宫众女弟子观望,重伤的狄姬更是满面愤怒不甘!
朱珠闻声, 困惑张望司蓝询问:“师姐,莫非她认出你?”
司蓝摇头应:“不可能,她应该没有认出我。”
“那她干嘛要让你做月华宫的少宫主?”
“师妹,不如先交代为何成为剑门宗弟子?”
这话问的朱珠一下哑口无言。
是啊,自己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成为剑门宗弟子?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替白骏桉挡了狄姬杀招,所以被误会是剑门宗弟子?
可那剑门宗宗主为什么不出言反驳呢?
司蓝见能言善辩的朱珠,竟然默不出声,好似真要加入剑门宗,不免怀疑她为了白骏桉不惜变投师门!
“既然如此,那师妹就先与我过招再说吧!”司蓝愤愤道。
今日决不能让朱珠取胜入剑门宗!
朱珠冷不防感受到司蓝扑面而来的凌厉寒流,心肝颤抖,连忙侧身躲避司蓝掌心的禁锢,不可置信的出声:“师姐,你来真的啊!”
事情,怎么会变的这么乱七八糟?
明明只是想让司蓝跟白骏桉不对付,现下她却因为想成为月华宫的少宫主,而对自己动手!
“师妹,这种事没得商量,今日你必须输!”司蓝虽是置气,却并未拔剑,而是以掌为刃,试图强硬制伏朱珠。
院落之内,地面堆积的积雪因两人步法而飞扬,朱珠自然是不敢跟司蓝过招对打,于是只得仓皇逃窜!
两人沿着圈,身形如幻影般互相追逐,各宗门弟子见此纷纷称奇,惊叹不已。
百问堂堂主白一看向这两人轻功身法出声:“她们的步法竟是从未见过。”
“依老衲判断,她们应当用的是同一套独创的轻功,真是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無引师太向来眼光挑剔,水若庵众弟子亦是难得见其显露如此赞赏神情。
剑门宗琦离安排弟子给白骏桉服药治伤,目光落在两人飘逸灵动身法,眼眸微热,黯然神伤道:“这是我与师妹创的踏雪无痕。”
“踏雪无痕,好名字。”
“这么说她们似乎都是乌芩的弟子?”無引师太察觉其间端倪,目光看向月华宫司沁,“所以她不是你月华宫的弟子?”
月华宫司沁并不心虚,反倒傲然驳斥道:“無引师太莫非老眼昏花,她的内息充斥冷寒,天底下除却寒冰诀,试问还有哪一门内门心法能有如此威力?”
無引师太被说的无法反驳,只得冷哼停声。
百问堂堂主白一无心在意争执,神情严肃看向比试的两人出声:“她们即将分出胜负了。”
话语落,众人目光重新移向院落中央的比试场地。
一直忙于逃跑的朱珠,疲于奔命,自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寻思别的法子。
可朱珠忘了,司蓝的轻功内息远胜自己,真有心对付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半点逃生机会。
不过恍神间,整个人被司蓝抓住手臂,动作亦受到蛮横牵引。
朱珠随即宛若放飞的风筝般,毫无反抗之力的飞出圈,虽是勉强翻身,不至于狼狈摔落雪地。
可已经近乎精疲力尽的朱珠,满面薄汗,气息不平,很显然不可能再有心力跟司蓝比试。
整个人依靠墙面,勉强站立,朱珠挺巧琼鼻呼出阵阵白雾,有些畏惧的看向走近的司蓝,虚弱出声:“师姐别、别追了,我认输,还不成嘛!”
假若是上一世年轻气盛的朱珠,大抵这会早就气的跟司蓝翻脸不可。
这么重要的比武,又有如此多江湖人物,司蓝却弄得自己狼狈不堪,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好在重活一世的朱珠,许多事都已渐渐看开许多,更何况现下司蓝跟月华宫司沁颇有关系,猜想司蓝或许另有计划,便索性顺着她的心思。
“那师妹以后再不准跟剑门宗白骏桉有任何联系!”司蓝面上瞧着从容不迫,其实内息亦有些吃力,只是远没有朱珠表露明显罢了。
朱珠探手擦着脸颊细汗,缓缓平复呼吸,嗫嚅的应:“我本来也没想跟剑门宗白骏桉有什么干系啊。”
真是不知道今天司蓝哪根筋搭错了,她做的事,没一样跟自己想的一样。
司蓝见朱珠小滑头般的反应,心里又气又想笑。
气,自然是因朱珠遇见白骏桉的事就完全不听自己的话。
笑,则是因为朱珠撇清跟白骏桉关系说出的拙劣言语,简直比小孩还要草率,就像只顽劣赖皮小狗!
偏生司蓝又不好真伤朱珠性命,更何况自己已经打败白骏桉,心间愤怒稍稍散了不少。
这方两人情绪缓和时,月华宫司沁见胜负已分,面露得意出声:“無引师太,你那小弟子绝对不是对手,不如认输吧?”
無引师太冷眼不理,偏头看向慧静,探手轻触她侧脸,安抚道:“徒儿,不要怕,只管尽全力去试,输赢无所谓。!”
小尼姑有些紧张的应:“慧静输了,师傅会不高兴吗?”
“江湖比试哪有不输的道理,只要你全力以赴,不管输赢,师傅都高兴。”
“好。”
眼见小尼姑上场,朱珠看向身前的司蓝出声:“师姐,小尼姑呆头呆脑,很容易对付,你别下重手。”
方才白骏桉被司蓝教训的太惨烈,朱珠不免担心小尼姑的安危。
司蓝闻声,食指轻弹了下朱珠额前,低声道:“师妹真是没大没小,我出手自有分寸,哪里用得着你担忧。”
朱珠探手揉着脑门,不服出声:“那师姐刚才为什么把白骏桉伤成那样?”
按理就算练武,司蓝也不至于下那么狠的手吧。
司蓝见朱珠贼心不死,竟还惦记白骏桉,挑眉冷冽询问:“莫非师妹替他心疼了不成?”
“我心疼我自己还来不及,怎么会替他心疼啊。”朱珠没多想的随口应着。
“那就最好不过。”司蓝峨眉缓缓舒展开来,深邃墨眸注视白嫩脸颊满是细汗的朱珠,葱白玉指轻抬,缓缓停留在她起伏身前,并未触及衣物,指腹猛地注入一道寒流,清浅嗓音幽幽响起,“师妹的心,不许有他人存在,否则我宁可亲手取出占为己有,亦绝不拱手相让!”
司蓝指腹间的小股寒流,突兀窜入朱珠心脏,虽然不致命,却让人禁不住颤栗。
咚咚地心跳声,躁动如雷般充斥耳旁,朱珠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刚才司蓝的话,怎么听起来有些暧昧呢!
难道是自己心思变坏,连带着看司蓝也变得不对劲了?
明明司蓝这话里满是威胁,过去朱珠亦不是没有听过,却仍旧止不住心慌意乱的厉害。
眼见司蓝欲转身去比试,朱珠忙拉住她的一截衣袖,鼓起勇气出声:“师姐,待会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司蓝顿步,蹙眉不解道:“既然是重要的话,何不现在直说?”
“别,师姐先去比试,我得仔细想想该怎么跟你说才好。”
“那师妹最好三思而后行,切莫不要忘记答应我的话。”
朱珠如此反常,让司蓝亦有些不安,暗想她难道是想坦白交代跟白骏桉的关系?
明明司蓝最初无比迫切想要知晓朱珠的过往,可是现在又突然害怕知晓朱珠的真实心思。
不管如何,如果朱珠这一世仍旧想跟白骏桉牵扯不清,反正司蓝是绝不答允!
眼见司蓝转身去比试,朱珠掌心微紧的按住身前跳动处,两颊染上桃红,口干舌燥的呢喃道:“司蓝说不定也有点喜欢自己呢!”
否则白骏桉伤成那样,司蓝她怎么会一点都不在乎?
这么多年的相处,朱珠知道司蓝虽然看起来冷漠无情,练武对招下手狠断,很容易让人害怕畏惧。
可只要不惹她生气,司蓝大部分时候还是很温柔好说话的主。
当然前提是得对司蓝表现的乖巧顺从。
假若白骏桉真是司蓝在意的人,她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朱珠印象里,自己就算惹恼司蓝,她哪怕冷着脸不说话,又或者出手教训一顿,却从来没有真的不管不顾自己的安危。
上一世司蓝千里迢迢给自己收尸,就是最好的证明。
司蓝的性子或许阴晴不定,难以揣摩,她的喜欢和厌恶却一直都是泾渭分明。
若是司蓝上心在意,就算那人尸体腐烂成蛆,她都不会表露半分嫌弃厌恶,反过来,若是司蓝厌恶的人,恐怕就算要死在她面前,也不见得多看一眼。
朱珠思量想通,只觉心间好似突然涌起膨胀巨大的气团,连带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暗想等比试结束,一定要把自己的喜欢告诉司蓝!
不远处的司蓝全然不同朱珠的欢喜雀跃,心间阴沉低郁,满是担忧。
小尼姑弯身行礼出声:“施主姐姐,抱歉。”
“无妨。”司蓝回神,暗自压下心里对朱珠待会所说话语的猜疑,面露严肃道。
两人的比试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连带着朱珠都有些好奇。
当然朱珠并非不相信司蓝的实力,只是好奇小尼姑能抗多久。
虽说司蓝多次表明小尼姑内息高深,自己跟她对手有些悬。
但是朱珠觉得司蓝应该不会太吃力,毕竟自己从来没见她输过。
两人交手,司蓝并未出剑,小尼姑抬手举掌,周身萦绕着寒雾,却并未受到干扰侵袭,反而形成天然屏障。
论身法内息,朱珠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跟司蓝对峙,不免诧异叹:“哇,小尼姑深藏不露啊!”
而屋瓦之上的林大小姐亦是震惊,目光看向小尼姑衣物上消融的冰霜出声:“难怪江湖传闻水若庵是月华宫的克星,看来两派内功心法既然是相克又有相似之妙。”
眼前院落中央,风雪疾速变幻,凶险亦陡然增剧,月华宫司沁难得显露好奇,暗想这年轻女子的实力,看来远不及如此啊。
無引师太隐隐感受冲击而来的内息,皱眉间,指腹散落周身悬空凝结的冰霜,心知自己的小徒儿,大抵不是对手啊。
这年轻女子的寒冰诀厉害,没想她的内息更是浑厚强劲,而且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内功心法,简直是练武奇才,让無引师太恍惚的想起某位招恨的故人!
更是不免怀疑这年轻女子的真实来历!
场外众人聚精会神之时,剑门宗琦离却借给白骏桉治病查伤的间隙,悄然来到墙落旁,目光看向那倩丽少女佩戴的参月辰星剑,步履渐而沉重。
朱珠看的聚精会神,一时并未察觉对方来临,直至耳旁响起话语:“小姑娘,这剑你们是从哪里得来?”
冷不防的一声吓得朱珠回神,目光落在这面相温和的妇人,警惕护住佩剑出声:“剑门宗宗主想来夺剑不成?”
琦离摇头,缓声道:“这剑是我师妹乌芩极为爱惜之物,所以本就不是你们的物件吧?”
本来见对方摇头而心生松懈的朱珠,又听对方话语里的不对劲,而备加防备应:“这剑是我们当初费了性命好不容易才得到,您几句话就想要回去,不可能!”
“你们的剑,难道不是我师妹乌芩赠予?”琦离眉眼骤然间凌厉许多,严声质询。
“当然不是啊,我们是在水洞里发现的宝剑,所以属于无主之物,按理来说谁捡到就是谁的。”朱珠亦有些意外,本来以为这剑门宗主瞧着性子温和,没想到挺变化无常。
琦离蹙眉看向这伶牙俐齿的少女,有些不信,狐疑道:“你们在哪处寻到的剑,可曾见过我师妹乌芩?”
朱珠并不喜对方如此审问姿态,可是又见她实在关切的紧,只好如实应:“我们找到剑的崖洞里倒是有一具尸骨,也许她就是您要找的乌芩吧。”
当然朱珠绝对不敢说自己当初被胁迫烧毁尸骨的事。
毕竟现下怎么看,剑门宗主都跟乌芩关系非浅,实在没必要自找麻烦。
可朱珠没想到剑门宗主忽地神情黯然,整个人似是站立不稳的撑靠在墙面,忙出声:“哎,您没事吧?”
琦离呼气微沉,神情呆滞到麻木,猛地抬手紧紧拉住朱珠手臂,再度询问:“你们不认识乌芩,怎么会知道那尸骨是她?”
“我们本来不知道,不过那尸骨右手少了根尾指,就连师傅都说她就是乌芩。”朱珠想要挣扎,又怕伤到这情绪不稳的老人家,只得忍疼的应道。
“你确定是右手尾指!”
“我确定!”
琦离不可置信的念着,手上力道却弱了许多,喃喃道,“都怪我……”
朱珠见机,忙抽回手臂,探手揉着伤痛处,有些摸不透头脑。
只是目光看向这伤心难过的妇人时,心生不忍,让朱珠没来由的相信她们师姐妹大概感情真的很好。
设想,若是司蓝无缘无故消失不见,朱珠好不容易知晓她的消息,却是她的死讯,那估计得伤心大哭不过一场不可。
“人死不能复生,您也别太伤心。”说话间,朱珠从身侧摸索出一直佩戴却没什么用的骨笛,将其递近,“参月辰星剑,我们真的不能给您,这骨笛乌芩一直保存的很好,您要吗?”
半晌,琦离似是行将就木般姿态,缓慢抬眸,探手接过骨笛,指腹细细描绘其间的字符,眼眶凝聚热泪,长叹道:“我原以为它已经被师妹摔坏了,没想这么多年她竟一直留着。”
“是啊,我找到的时候,它被细心包裹,乌芩应该很珍惜。”朱珠没敢说当时寻宝的自己可失望了!
“那你们的剑术轻功如何学来的?”琦离将骨笛紧握掌心,呼吸间压下纷乱情绪,转而询问。
朱珠感觉对方仍旧在怀疑自己,只得解释:“乌芩老人家在崖洞刻下壁画,我跟师姐发现是剑谱,所以是自学。”
“那你们把乌芩她、埋在哪?”
“那就是一处寻常的崖洞,只是后来崖洞塌陷,所以直接被埋在山峰崖洞,具体我也不记得了。”
朱珠不想透露自己的来历和老底。
琦离眼露沉痛,呼吸低沉,满心后悔,目光落在这少女佩戴的参月辰星剑,轻叹出声:“世事无常,这剑本是侠侣情剑,你与你师姐佩戴,难道不怕被人非议?”
“侠侣情剑?!”朱珠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自己跟司蓝的佩剑竟然是一对有情人的佩剑!
哇,这么有缘分的嘛!
“看来你并不知此剑来历。”琦离误会两师妹的关系,便顺势解释,“这是我剑门宗的传世之物,曾是我父亲与母亲的用物,本该是传给我与将来成婚男子,只是年幼时我不喜擅剑,便将自己的佩剑送给师妹乌芩,没想后来乌芩与我、置气,便将两把剑都一并带走了。”
朱珠听的是云里雾里,侠侣情剑,她竟然送给她师妹乌芩?
可是后来两人又闹不合,结果乌芩两把传世宝剑都拿走,而她似乎不怎么生气?
“小姑娘,这两把剑可以赠予你们师姐妹,只是江湖中人言可畏,凡事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啊。”琦离目光看向这青春靓丽的少女满眼里藏不住对她师姐的爱恋在意,仿佛看见当初的乌芩,眉眼难掩哀伤,“你们师姐妹两武功高深,将来注定会成为江湖风云人物,可世俗非议的言语目光,将会如毁坏你们的所有,这值得吗?”
“当然值得!”朱珠也不知为何,毫不掩饰的直白应答。
许是因为明了自己对司蓝的念想,又或许是感知司蓝对自己的在意,朱珠觉得只要司蓝愿意,旁的自己都可以丢弃不顾!
琦离讶异少女的决绝直白,一时之间好似跟乌芩面容模糊混合,掌心握紧骨笛,忍不住蹙眉提醒道:“你师姐跟月华宫似乎关系非浅,月华宫司沁绝不会容忍这种事,到时你该如何是好?”
年轻气盛的乌芩当年何尝不是如此冒进,可后来却落得遍体鳞伤,隐居荒山野岭,只得独自离世。
琦离不想让眼前少女重蹈覆辙,当然并不仅仅是因为少女,更是因为想要护住她身上过去乌芩的些许影子。
如果自己当初坚定拒绝乌芩,又或是坚定阻拦的乌芩离开剑门宗,或许乌芩都不会死的如此凄凉,一切都是自己优柔寡断的错。
朱珠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灵敏的感知到司蓝跟月华宫宫主的关系。
更因为她的问话,而一时陷入困境。
虽然司蓝说她不需要别的家人,但如果月华宫宫主真是她的亲身母亲,那她可能会因为自己而和司沁不合,甚至失去母亲。
朱珠不想毁坏司蓝好不容易得来的亲情,更不想让司蓝伤心难过。
“小姑娘,凡事想的开些,其实你们做师姐妹互相陪伴也已经很好了。”琦离担心这少女跟乌芩一样性子刚烈,到时弄得身败名裂,最终只得隐居山林了残余生,那就太可惜了。
说罢,琦离迈步走远。
而朱珠的好心情亦消散干净,连带院落比试分出胜负都无心观望欢呼。
小尼姑身形不稳,踉跄后退,察觉脚下出圈,弯身道:“慧静输了。”
司蓝冷白面容亦浮现薄汗,周身寒流停滞,飞雪缓慢飘落,呼气赞许出声:“你,很厉害。”
很久司蓝都没有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比试。
待从中央走向那方墙,司蓝已然平复心境,迈步停在朱珠面前,沉声严肃道:“师妹,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如若朱珠选择白骏桉抛弃自己,司蓝现在就去杀死他,好让朱珠从此断了念想!
朱珠迟钝的回神,目光落向佩戴面巾的司蓝,只见她额旁染上细汗,探手用自己衣袖给她擦拭,犹豫出声:“我想说、师姐武功真是越来越厉害!”
司蓝掌心握住朱珠落在额旁的手腕,难掩意外的询问:“这就是师妹很重要的话吗?”
“是啊,师姐刚才打的很尽兴吧?”
“嗯,刚才确实是场非常不错的比武。”
朱珠见司蓝信以为真,面上笑容却显寡淡落寞,心间犹豫不决,又想起参月辰星剑的意义,便想要拉开跟司蓝的距离,以免招惹旁人的猜忌多疑。
可朱珠还没动作,司蓝却先一步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那双幽深墨眸竟流露清浅温柔笑意,唇角上扬,神采奕然,轻声唤:“师妹,怎么笨手笨脚,莫非不知用手帕给我擦汗?”
哪怕此时朱珠说的拙劣话语,或许不过是应付自己的违心谎言,可司蓝仍旧愿意当真。
至少朱珠没有直白而绝情的选择再次离开自己,否则司蓝宁可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