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阁楼, 暗影攒动,黑蛇无声攀爬至床榻纱帐。
朱珠能够清晰察觉到黑蛇的步步逼近, 心跳悬停,身形紧绷,便欲翻身躲避。
谁想一股无形力道忽地紧紧束缚朱珠,让朱珠完全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鬼啊!”冰凉触感渐而紧紧缠绕脖颈,朱珠呼吸几近困难,命悬一线时, 抬眸与那黑蛇对视,竟觉眼熟。
真是像极司蓝那双幽深沉敛不可窥测的清冷墨眸,傲然漠视一切, 亦能摧毁所有。
朱珠呼吸微急,已然吓出冷汗, 细声胆颤地唤:“师姐?”
那黑蛇闻声,竟真停止进攻姿态, 居高临下的俯视,似乎听得懂朱珠话语。
“你、你真的是师姐?”朱珠对于眼前画面深感诡异,满是不敢置信, 却又心怀期盼, “师姐, 我快透不过气了,快放开我吧。”
本以为黑蛇放低姿态,也许是要松开对自己的束缚禁锢,谁想它却丝丝地吐出蛇信子, 仿佛述说着什么。
随后不等朱珠反应, 黑蛇猛地张开血盆大口,竟然意图吞下朱珠!
“啊!”朱珠吓得坐起身, 桃红面容细汗密布,明眸涣散无光,视线飘忽不定地看向眼前略显昏暗的阁楼。
白露时节,天恨谷雨水渐多,晨间雾气腾腾,雨水拍打窗户嘀嗒作响,微微凉。
朱珠很快就感觉到沁人冷意,抬手撩开垂落纱帐,才发觉司蓝不知何时已离开阁楼,心间反倒松了口气。
自从前阵时日对司蓝许诺发誓,朱珠就一直睡得不怎么好。
朱珠从竹榻起身,更换衣物下楼,自顾挽起衣袖,掌心捧冷水洗脸。
冷意使得朱珠意识回笼,朱珠垂眸看向倒映自己脸的水面,细声嘀咕:“绝对不能让司蓝知道自己是重生,否则她一定会旧账清算。”
上一世朱珠数年不回天恨谷,除却报仇贪玩,更多的便是怕司蓝生气,招来严厉处罚。
从小朱珠就很害怕司蓝,司蓝又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强势冷酷性情。
若说司蓝心里对自己当年私自出谷没有半点怨恨,朱珠第一个不信!
否则司蓝那时的神情眼色,绝不会那么的危险可怕。
朱珠现在回想都感觉到心肝颤,连忙探手拍着脸,不敢继续深想,嘟囔道:“镇定点,不要慌!”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司蓝清冽空灵嗓音唤:“师妹,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朱珠吓得有些结巴,掌心紧紧端住水盆,心虚的眼神乱飞,完全不敢直视司蓝,视线低低落在她垂落右手中提着的咽气大雁,仿佛自己此刻也被司蓝紧紧捏在掌心,随时都可能窒息而亡。
司蓝抬起左手轻触朱珠泛白脸颊,隐隐有些冷,峨眉微簇询问:“这么冷,怎么不烧热水洗漱?”
朱珠小心脏都已经悬到嗓子眼,明眸闪烁的看向眼前关切自己的司蓝,故作镇定的应:“没事,我懒得生火,太麻烦了。”
不管是对司蓝的愧疚,还是对司蓝武力的惧怕,朱珠都觉得自己这一世应该好好听司蓝的话才对。
然而,朱珠很快就被打脸了。
“真是胡闹!”司蓝没想到朱珠会如此犯懒,指腹狠狠捏住她的脸,低沉训斥。
朱珠吃疼的偏头靠向司蓝,嚷嚷道:“哎,师姐轻点,疼啊!”
自己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要是毁容,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司蓝却不理会朱珠的可怜模样,挑眉询问:“师妹,下回还敢吗?”
“不敢了!”朱珠没好气的看着司蓝,面上气势不能输,嘴上却应的极快。
司蓝见此,方才松手,迈步走向厨房吩咐道:“今天炖大雁,师妹过来烧水拔毛。”
朱珠探手揉脸,满是怨念的盯着司蓝高挑身影,大声应:“知道了!”
清晨崖间云雾缭绕,山岭密林藏于其中,宛若人间仙境。
竹屋厨房里却忙的热火朝天,朱珠于灶台旁生火打下手,腿脚一刻都没停歇,眼馋的看着沸腾铁锅,鼻头耸动,询问:“师姐,还没好吗?”
“再等等。”司蓝往灶台里加着柴火,偏头见朱珠饿的两眼发光,便给她煮两鸡蛋,“先吃鸡蛋垫肚子。”
朱珠探手接过热乎两鸡蛋,于一旁剥壳,指尖烫的微微泛红,动作更是迅速。
“师姐给。”朱珠剥好一个鸡蛋,主动递近司蓝。
司蓝微愣,目光迎上朱珠澄澈明眸,稍显柔和应:“我还不饿,师妹都吃了吧。”
依照以前朱珠大大咧咧的性格,她吃完两鸡蛋,还能对自己嚷嚷着不够。
没想现下,朱珠却会主动顾念自己,司蓝心生感慨,视线看着因火光照耀而显脸颊红润的朱珠,不知为何心间慰烫比火炉还要暖和。
“不行,我待会还要留着肚子吃肥美大雁呢!”朱珠理直气壮的说着。
这话一出,司蓝脸色微变。
随即司蓝探手拿走朱珠另一个还未剥壳的鸡蛋,毫不客气的用鸡蛋敲向她的脑门,清脆壳裂声响,便自顾剥壳吃鸡蛋。
动作之快,朱珠防不胜防,探手吃疼的捂住脑门,满是困惑的看着司蓝询问:“干嘛啊?”
现成的鸡蛋司蓝不吃,她非得自己剥壳,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司蓝淡淡瞥了眼应:“刚才有些怀疑师妹脑袋里是不是空无一物。”
“什么?”朱珠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顺着话追问,“这跟拿鸡蛋敲我脑门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司蓝见朱珠一脸懵,便也难得与她解释。
反正司蓝已经确定,朱珠的脑袋里除了吃喝玩乐,再没有旁的东西。
此时的朱珠若是能够听到司蓝的心声,大抵会气的吐血。
日近午时,大雁出锅,两人总算是正式吃上一顿热乎饭菜。
而竹屋外又断断续续下起雨,明明才午时,却已显露灰暗阴沉,好似天就要黑了。
朱珠吃饱喝足撑得走不动道,司蓝站在窗旁眺望远处朦胧山林,缓缓出声:“师妹,我们不如等师傅回天恨谷交待一番,再出谷吧。”
“什么?”朱珠偏头看了过去,还以为自己听错声,“上回师姐说等日头转凉出发,现下怎么又变了?”
司蓝抿唇,迟疑的迎上朱珠目光应:“原本是如此打算,可现下阴雨绵绵,天气阴寒,冬衣行李负担太多,我觉得还是明春出谷最适宜。”
明日复明日,日期变了又变。
就算朱珠再迟钝,这会怎么都能察觉到司蓝她多半是不想出天恨谷。
“可师傅回天恨谷的日子从不固定,我们干等,还不知要几年。”朱珠站起身走到窗旁,目光看向司蓝,“再说我们现下有钱,行李衣物之类,出谷花钱买就是,其实我们不用带什么的。”
“可我们私自出谷,师傅若是见不到你我,该怎么办?”
“师傅她老人家长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等发现我们不见,恐怕都要猴年马月了。”
朱珠见司蓝没了声,稍稍凑近到跟前,眼眸直直打量唤:“师姐,你是不是不想出谷啊?”
“是。”司蓝迎上朱珠投来的探询目光,坦诚应道,抬手轻触她侧脸,凝重道,“可师妹既然非出天恨谷不可,那我们明日就出谷吧。”
“这、这么突然的嘛?”
“嗯,事不宜迟,早去早回,我不想在外逗留太久。”
这夜里雨水不停,竹屋阁楼灯火亦是深夜都不曾熄灭。
朱珠泛困的躺在竹榻,瞧着忙碌不停的司蓝,疑惑唤:“师姐,还不睡么?”
司蓝探手整理两人衣物应:“不急,师妹,这两条发绳要带吗?”
“这种东西山下多的是,到时花钱再买吧。”朱珠困顿的揉着眼应话。
“依师妹所言,除了银票什么都不用带么?”司蓝神情有些低郁,指腹摩挲发绳,并未舍下。
这是朱珠过去央求自己给她编制发绳。
朱珠还浑然不觉司蓝的情绪变化,应道:“对啊,我们只要有钱,别的都可以不要了。”
轻装上路,多方便啊,朱珠如是想着。
可落在司蓝眼里,更觉朱珠没心没肺不念过往,峨眉微皱,将发绳放于一旁,置气出声:“既然如此,明日师妹不如光着身子出谷,更省事?”
这话一出,朱珠才察觉司蓝的不对劲。
朱珠坐起身看向站立在不远处的司蓝,只见她清雅绝尘面容藏于灰暗之中,周身满是疏离低压,连忙下榻凑近唤:“师姐,这又是怎么了?”
司蓝抬眸微怒的看向朱珠,冷冷应:“既然师妹嫌累赘想舍弃一切,我只是做的更干脆罢了,有何不妥?”
要不是朱珠太了解司蓝的性子,否则真就以为她是好心替自己考虑周全。
“师姐的决定当然是最好的啦。”朱珠很是识趣的恭维,探手挽住司蓝手臂,厚脸皮讨好道,“不过师姐当真愿意让我光着身子出谷?”
司蓝被朱珠这番流氓话语说的都不想理会她,冷淡偏头应:“师妹,大可试试,反正出谷再花钱买衣物就是了。”
朱珠没想到司蓝竟然都不阻拦自己,心知这会不是说笑,连忙改口说:“这可不行,天太冷了,我要是生病,又得麻烦师姐照顾我了。”
说话间,朱珠自顾收拾衣物细索,一把塞进包裹,而后拿起那两根红蓝发绳,一并缠绕系在细白手腕,故意在司蓝眼前晃悠唤:“师姐看,这样是不是也不错哎?”
司蓝虽是未直接应答,可面色却缓和不少,出声:“师妹方才不是说不要了么?”
“我那就是随便说说嘛,师姐编的发绳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款式,外面有钱都买不到!”朱珠此时若是去照镜子,大概就会看到一张极其虚伪的面目。
司蓝瞥了眼浮夸做作的朱珠,明知她不过是嘴甜讨好,却还是消了火气,出声:“别再贫嘴,赶紧收拾,天色不早了。”
“好嘞!”幸亏司蓝对此很是受用,朱珠暗暗松了口气。
果然,司蓝是吃软不吃硬!
次日,天光微明,山间昏暗之时,朱珠哈欠连天,眼睛都困的睁不开,嘴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汤面。
司蓝提着两处包裹放置一旁出声:“师妹出天恨谷,打算先往何处探查寻仇?”
“首先我们需要先去找一个百问堂的帮派打听那群面具杀手的消息。”朱珠咕噜喝完汤应话。
上一世朱珠似无头苍蝇,通常都是走一路问一路,所以得到的消息大多虚假。
后来朱珠无意间得知百问堂的存在,再想去查探,结果却节外生枝,戛然而止。
“百问堂,在哪?”
“据说它的总堂在凨城,这个地方有很多江湖帮派,而且四通八达去哪都方便。”
司蓝细细擦拭两人佩剑,而后收剑应:“好,那我们就去凨城。”
朱珠被司蓝这般雷厉风行阵仗弄的都不好意思懈怠,只得匆匆收拾碗筷。
待两人佩戴斗笠,司蓝将竹屋各处门窗检查关好,朱珠则留了封信,以免师傅担忧去向。
“师妹,当真告诉师傅此次出谷是为复仇?”司蓝回看烟雨之中的崖间竹屋,心有不舍的出声。
朱珠摇头,狡猾笑道:“当然没有啦,师傅一直反对我复仇,如果知道,肯定会抓我们两回天恨谷!”
司蓝心生好奇,又问:“那师妹信中怎么交待?”
“我说我们去附近游山玩水,让师傅她老人家不要担心。”朱珠心情愉悦,连带脚下步法亦是飞快,身影游离陡峭崖间。
“师妹,小心点。”司蓝紧随其后,一同跃下崖间。
朱珠探手搀扶眼前斗笠,自信满满的应:“放心吧。”
两人下崖之后,快步穿过密林,一路沿着溪流而下,脚下不曾停歇。
如此这般紧赶,却还是临近午时,两人方才从天恨谷山林走出,渐而进入一条泥泞的村野小道。
朱珠步履轻快的绕在司蓝身旁转悠,碎碎念叨:“师姐,待会我们先去客栈吃顿好吃!”
司蓝神情没有朱珠轻松,正欲应话,目光看向远处匆匆而来的散发老者,对方身法极快,连忙探手搂住朱珠,以此躲避对方的冲撞。
强风袭来,朱珠完全感知不到对方存在,满是茫然的看向突然动作的司蓝,正欲出声询问,没想忽地听到背后传出老者苍老嗓音,不由得震惊。
“小姑娘,前面是天恨谷吗?”这散发老者长的凶神恶煞,藏青长袍,身前佩戴斗大佛珠链子,目光看向两人询问。
朱珠刚才根本就没发现这老头,暗自诧异对方武功之高,警惕出声:“您去天恨谷有事?”
“对,老夫是要去找人打架,你们认得路吗?”散发老者面露不善的询问。
这话一出,朱珠司蓝两人对视,隐隐有种不祥预感。
师傅曾提起有三个跟她有过节的仇人,一个是白发老巫婆,一个是疯癫老头,另一个则是独眼断臂尼姑。
如果碰见这三人进天恨谷,师傅叮嘱两人无论如何都要尽可能逃!
朱珠探手暗地里握紧司蓝手臂,面上装傻应:“老头,前面的山林从来没有人进去过,我们两可不敢送死。”
“老夫在此,你们两怕什么!”散发老者摇头晃脑的说着,偏要探手去押朱珠带路。
司蓝皱眉,随即挥掌,散发老者抬手迎击,周遭草木如遇疾风倾倒,更有断木倾轧落地。
朱珠还是第一次看见司蓝不敌向后退步,不免诧异!
“江湖后生里能接老夫一掌,不过五人,没想到你这个山里小姑娘竟然有这等内力,老夫真是头一回见。”散发老者眼露跃跃欲试,神情嬉笑变化,“不如比一比!”
司蓝神情严肃不语,朱珠担心她受伤,紧张出声:“疯老头,你比我们大这么多,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散发老者一听,面露苦色,探手挠头追问:“那老夫让你十招如何?”
朱珠悄悄望向司蓝,只见司蓝微摇头,连忙改口:“不行,我看不如你闭眼数五十下,任由我们攻击,若是不倒,则换我们如何?”
“好,真有意思!”散发老者欣然应下,随即闭眼掷地有声数,“一、二……”
司蓝不解朱珠意图,偏头正欲询问,却见她拉住自己手,而后提步运功,方才明了意图。
两人并肩奋力行进,足尖轻点草木借力,身形很快消失于山野小道。
本以为能够甩掉疯老头的朱珠,回头一看,却发现某个鬼影般的存在,顿时吓出冷汗叹:“这疯老头还是人嘛!”
司蓝运功提步,探手护住气力不足的朱珠出声:“师妹,我们换条道吧?”
朱珠果断点头应:“好,我知道一条小路。”
两人随即钻入另一侧繁密草丛。
远处夕阳西下,辽阔河面泛着金灿晚霞,波光粼粼,依稀可以窥见对面小镇。
朱珠虚脱的拨开河畔繁密草从,目光看见离岸小船,连忙高声唤:“哎,船夫等等我们啊!”
河面上的船夫闻声,远远眺望到两姑娘人影,扯着嗓子唤:“小姑娘船满咯,明日赶早吧!”
“完了,这下肯定会被疯老头逮个正着!”朱珠欲哭无泪的靠着司蓝,有些后悔今日出谷没看黄历!
“倒也未必!”司蓝镇定应着,视线落在河面小船打量距离,探手微紧的搂住朱珠,暗自运气动身,叮嘱,“师妹,别乱动。”
朱珠本以为两人一路拼命逃跑,司蓝应该跟自己一样提不起半点气力,没想她竟然还能动作!
辽阔河面,水纹褶皱,疾风迎面而来,耳旁风声作响。
司蓝足尖轻点水面,身形如轻羽一般掠过,惊鸿艳影,引人瞩目。
可朱珠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下一眼就得变成落汤鸡!
直至两人安稳落至小船甲板,朱珠险些瘫软坐地,整个人挂在司蓝身侧惊魂未定!
而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船夫,以及几位大爷大娘们!
“哇!”喧闹声犹如的沸水一般哗啦翻涌。
“哎呀,菜篮子刚才都被你们颠的掉了下去,怎么赔!”
“还有我的鸡蛋都给震碎了!”
“小姑娘,我都说这小船满了,你两上来都划不动!”
朱珠堵住耳朵,探手拿出一顶银锭,高声道:“不好意思,这是给大家的赔礼,够了吗?”
话语落,瞬间归于安静,船夫变换脸色,探手接过银锭应:“够了够了!”
朱珠呼出长气,拉着司蓝坐在一旁,劫后余生般感慨道:“真是累死了,总算逃出生天了!”
“现在高兴太早,师妹看。”司蓝偏头指向河岸旁,神情凝重道。
朱珠闻声,偏头瞅见远处河岸的散发老道,顿时心都悬到嗓子眼,大声唤:“船夫,麻烦快点,我可以加钱!”
“得嘞!”原本正跟买菜大娘讨价还价的船夫,当即咬牙挥动船桨。
只见河面小船,两侧迅速飞出翻涌浪花,满船的人惊呼中猛地倾倒一侧。
那鸡笼里的鸡更是吓得尖叫不止,青绿菜叶迎风飘散,场面可谓是一片狼藉。
而朱珠目不转睛的看向河岸动身的老头,只见他腾空而起,气势磅礴,惊恐道:“师姐,他、他要……掉了?”
原本以为疯老头能跃过河面,谁想他竟在河中央扑通落了水!
司蓝亦松了口气应:“嗯,看见了。”
“师姐,他怎么会掉下去啊?”朱珠记得先前司蓝明显敌不过疯老头。
司蓝偏头看向朱珠,忍俊不禁的探手拨开她发间的菜叶应:“虽然老头内力深厚,但是轻功似乎不太行。”
朱珠不可思议的叹道:“那他怎么能追我们这么久啊?”
“没办法,谁让老头内力深厚,我们靠脚下身法提气,他纯靠内力运功。”
“哇,这疯老头的武功,岂不是高的可怕?”
司蓝颔首,见朱珠小脸惨白,探手轻触安抚道:“师妹别怕,至少现在我们暂时甩掉他了。”
朱珠一听,稍稍松了口气,视线看向浮在河面的老头,画面有些诡异,出声:“疯老头好像不会游泳,他会不会淹死啊?”
“应该不会,依照这老头的内力,估计让他浮在水面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司蓝淡然应话,不甚在意的移开目光。
朱珠惊的下巴都险些合不上,只得手动合上,心累的埋头依靠司蓝,心有余悸的念叨:“唉,现在我可算是明白师傅她老人家为什么要隐居天恨谷了。”
这些仇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司蓝探手轻环住朱珠纤细身段,目光深远的看向水面倒映两人依偎身影,心间经此番折腾,反倒坦荡安稳许多。
只要让朱珠在自己身旁好好待着,总归不会比上一世更糟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