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不知不觉发展成了片雾和前田俊雄友好切磋,而五条悟和太宰治□□味十足地solo,俊雄小朋友完全没想到大人居然也会靠游戏一较高下。

  不过,他俩都不是能以大人的标准评判的那种人。

  两个颜值出挑的帅哥的激烈对战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奈何他们共同关注的人宁愿和小朋友玩跳舞机,也没有丝毫想要搭理他们的意思。

  无情的栗花落打工人片雾:工作第一,除非你能给我更多的钱。

  两人战况胶着,直到片雾领着前田俊雄交给了来街机厅门口接他的司机,他们依旧在死磕。

  她抱臂站在离门口最近的五条悟的身后,笑容甜美地问:“你们结束了吗?”

  话音刚落,屏幕上由太宰治操控的人物动作变得有些迟缓,五条悟乘胜追击,一顿猛如虎的操作把对方吊起来暴打一通,直至屏幕上出现了明晃晃的“K.O.”,昭示着他的胜利。

  在心仪的对象面前大放异彩,五条悟刚想转身吹嘘一番自己高超的技术,只见在最后关头故意放水的太宰治一秒切换成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从对面的位置飞快地扑向了片雾,如同一只向主人撒娇的黑色大猫似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紧紧地环住。

  他搂着仅到自己肩膀的黑发少女,看起来就很好揉的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让喜爱毛茸茸的她难以痛心拒绝。

  “不死原小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惹人怜爱的颤音,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脖子上,薄薄的唇瓣不经意间在她的锁骨上擦过,激得她浑身一阵酥麻,他似是落寞地诉说道,“我输了呢。”

  五条悟:?

  还能这样?明明他才是赢家好吧!?

  五条悟正想把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形绷带装置拖走并取而代之,没想到黑发少女伸出了手,像撸猫似的揉了揉太宰治的头发:“嗯嗯,太宰先生辛苦了呢~”

  太宰治受用地眯起眼睛,惬意地蹭了蹭怀里的少女,还不忘嘲讽地瞥一眼五条悟,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五条悟:“……:D”

  五条悟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一把提住黏着片雾不放的缠人精的衣领,像抓猫似的硬生生地把他拽了出来。

  片雾怀里一轻,她望着这副景象,没想到181cm的太宰治也有被人仗着身高优势拽衣领的一天。

  楚楚可怜的假象被一秒打破,太宰治额头青筋崩起,皮笑肉不笑地瞪着白发男人:“你这个中年大叔……”

  五条悟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他把手里的人往旁边一甩,换上灿烂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脸,墨镜后若隐若现的苍蓝色眼眸睁得圆圆的:“千裕,赢的是我。”

  “……”幸好片雾几乎把她的微笑焊死在脸上了,不然她一定不能那么平静地面对这两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进行什么精彩绝伦的大型比赛。

  她拿出对待前田俊雄的态度,化作一台没有感情的鼓掌机器人:“悟真厉害~”

  她的心中不免产生一丝疑惑——

  她不是下班了吗?为什么还在哄小朋友?还是没有钱的那种?

  ……

  被两人送到离家最近的路口的片雾,再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这里和五条君道别吧。”

  太宰治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向五条悟下逐客令,然后一脸无奈得仿佛身不由己,“我昨天不小心把写好的工作报告落在不死原小姐的家里了,周一就要交了,不快点拿回来会被国木田骂的。”

  五条悟听出了太宰治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明晃晃的炫耀,谁都知道以前片雾把自家地址藏得严严实实的,他笑嘻嘻地说:“千裕在我家和我同居了那么久,但我还没去过千裕家呢,正好这次可以礼尚往来一下。”

  “你要两手空空地登门拜访吗?”太宰治露出诧异的表情,他义正严辞地谴责道,“我去了不死原小姐家那么多次,几乎每次都会带我俩喜欢的礼物——啊,不过你知道不死原小姐喜欢什么吗?可能只知道喜欢甜食这种人尽皆知的常识吧。”

  片雾:“……”

  他们又在干嘛?

  她记得上次他俩见面没有针锋相对到这种程度,这次怎么一开口就在阴阳怪气地互相内涵,难道他们私下结仇了吗?

  自家地址目前只有骸和太宰先生两个人知道,虽然她现在对此的态度相当随意,但无论是以上哪一个人似乎都不太乐意多一个“同伴”,而且按关系考虑,第三个知道地址的人怎么看都应该是中也才对。

  于是,片雾只能笑盈盈地婉拒五条悟:“今天先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再来。”

  “以后也没机会。”太宰治用刚好能被她听见的音量小声嘀咕。

  片雾保持微笑,假装没有听见。

  把不情不愿的最强咒术师送走后,片雾终于能松一口气了,否则她总是有一种下一秒他俩就要打起来的错觉。

  虽然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可以无效化术式,但单论体术他绝对不是五条悟对手,再这样挑衅下去,万一他真的挨打了怎么办?

  好歹是叛逃港口Mafia后她特地照顾了那么多年的旧友,眼睁睁地看他挨揍,显得她对待免费业务的售后服务很不上心。

  哦,不包括不认真工作被国木田先生揍,国木田先生揍得好。

  综上所述,相性不合的猫科动物还是不要待在一起为妙。

  如愿以偿地赶走了讨人厌的家伙,太宰治心满意足,他双手插着风衣口袋,一边陪片雾绕路,一边慢悠悠地提起在意的事:“不死原小姐只和我说了失忆。”

  “没有任何缘由地突然告诉你我和别人住在一起,很奇怪啊。”

  片雾觉得这种行为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在故意刺激对方嘛!她没必要特地这样做啊!

  太宰治叹息一声:“失忆期间的不死原小姐唯独没来找我。”

  和讨人厌的中年男人同居,求助讨人厌的蛞蝓拿到情报,至于讨人厌的凤梨妖怪更不用说了,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她失忆了,那这个人必然是六道骸。

  唯独他不知道。

  向来最快掌握事态的他竟然等到她恢复记忆才从她口中知晓。

  “……”片雾一脸复杂地看着神情落寞的黑发青年,欲言又止。

  因为,当时她以为他是她前男友啊……

  哪有人失忆了去找前男友求助的,这合理吗?

  说来这事该怪六道骸,她问太宰治是不是她前男友,他的回答是“谁知道呢”——怎么会有人在这种事情上打哑谜啊!?

  “你也没来找我。”片雾果断地决定换一个方向攻略这道难题,“拜托中也帮忙的契机是他先来联系我的。”

  太宰治笑了笑,没有接话。

  其实四年间他一直都想主动联系她,只不过每次都播出去的那一瞬间被他挂断了,但这样就足够了。

  点开通话记录能看到一排被卡在喉咙里无法喊出口的“片雾”,这让他感到莫大的安心,哪怕一个都未曾播出去,但至少他知道她还在世界上某个他不能靠近也不能打扰的角落里自由地活着。

  而现在他甚至能够踏入其中,可他却仍旧无法满足,当奢望成了现实,他只想在占为己有的同时从她身上获得更多的真实,就像一只贪得无厌、永不知足的怪物。

  两人到了宅邸,片雾把一层的室内灯全都打开后,她转头看向正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的黑发青年,心知肚明的她故意问道:“太宰先生,你还记得工作报告放哪儿了?”

  太宰治心不在焉地换上拖鞋,准备坦白从宽:“这个嘛……”

  “没写吧~”

  片雾轻快地地戳破了他的谎言,她好笑地抱胸注视着他,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得意脸,“周一要交的工作报告,你怎么可能周六前就写完了?”

  “哎呀。”太宰治眨了下眼,“被发现了。”

  “不发现才奇怪吧。”片雾随手打开电视,过于安静的屋子热闹了一些,“太宰先生变得不坦率了,想来就说出来嘛,我又不会赶你走。”

  “真的吗?”太宰治提醒她几分钟前刚发生的事,“但五条君被你赶走了。”

  “因为你俩怎么看都不是想和对方共处一室的样子,我只能取舍一下了吧?”片雾颇为无奈,她撇了撇嘴,“虽然我挺喜欢悟的,但太宰先生没必要和他较劲吧。”

  “‘挺喜欢悟’……”太宰治嘟囔道,“这句话更没有必要。”

  “可以做参考标准嘛,既然我选择了太宰先生,说明我更喜欢你呀。”

  对不住了,悟,你就姑且牺牲一下吧,她只是坦诚地说了实话。

  片雾在心中毫无歉意地忏悔。

  果然,最后这句话一出,太宰治快飘起小花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但嘴上还是不满地抗议道:“我才不要把他当参考标准,他的参考价值还不如那只蛞蝓,嘛,不过蛞蝓的参考价值顶多和他的个头差不多吧。”

  “按照太宰先生的意思……”片雾沉思了一会儿,五条悟和中原中也站在同一平面的场景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捏着下巴得出了结论,“悟是蛞蝓plus吗?”

  太宰治:“……噗。”

  他立刻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