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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希帕提娅那声口哨过于“嘹亮”的缘故, 几乎半个酒吧的人有了一瞬间的寂静,然后又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还有不少跟着吹口哨的。

  于是她笑嘻嘻地站到椅子上,举杯示意一圈后将整杯啤酒一饮而尽。

  杰森满脸无奈地走到她旁边, 仰起头看她, “喝了多少?”

  “不多, 也就两三瓶的量。”女巫低下头, 平日过白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晕,她的眼睛带着点喝醉的水光,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杰森。

  就算没喝醉,她看上去大概也有些上头了, 杰森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和纵容, “下来吧, ”他说, 顿了顿,“我们去跑山。”

  希帕提娅不由眼睛一亮, “好啊!”。

  但她很快又改变主意,蹲下身,压低声音挑衅般问他,“真的不想坐在我的大腿上吗?”

  她看着杰森那双因为危险微微眯起的眼睛,张嘴轻咬了下伸到她面前, 原本打算扶她下来的手。

  然后她直接被对方从酒吧中扛了出去,伴随着比之前更猛烈的,成片的欢呼声。

  叛徒们。

  ......

  在这之前, 希帕提娅并没有料到, 杰森在洛杉矶也有住处,或者说安全屋, 他甚至还有个车库。

  “走到哪安全屋就添到哪?”她看着车窗外不断往前延伸的公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却不令人感到恐惧,反而是未知的蠢蠢欲动。

  “有备无患。”杰森打转方向盘,车飘过一个弯道。

  洛杉矶白天的热浪退去,夜晚逐渐凉爽的空气中仍有一股植物被阳光烘烤后的气息,随风扑面而来,让人莫名心情愉悦。

  她没有问杰森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杰森也没有解释,出门玩需要什么理由呢?只不过是心念一动,想要带着对方一起而已,陪伴也不需要额外的媒介。

  从山上往下望去,洛杉矶的万千灯火明灭、霓虹闪烁,在这片夜幕中,它更显得璀璨生辉,如同地上的繁星,一点一点汇聚成璀璨的长河,银河坠落。

  希帕提娅发出一声轻微的赞叹,这被吞没在引擎的轰鸣声中,然后她安静地任由夜风将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车最终停在山顶的空地上,不知是什么原因,今晚这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车上来,杰森像是变魔术般从车的某个角落中抽出条毛毯递给她。

  “什么时候准备的?”希帕提娅干脆钻进他怀里,而后直接将毛毯盖在两个人身上,舒适地叹了口气,人体暖炉永远比外物好得多。

  “一直在车里放着。”

  是吗?希帕提娅看了眼,毛毯角落里还未去除的吊牌,体贴的将那一角塞进缝隙中,没有揭穿他。

  山顶没有灯,于是当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天空中的繁星就变得尤为清晰,像是暗蓝色丝绒上镶嵌着的钻石,“比地上的更珍贵。”

  杰森没有出声,他大概同样赞同这个观点。

  “我们从这里跳下去吧。”希帕提娅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好啊,”,杰森漫不经心回应道,“等我去买个炸||弹,我俩一边跳一边点。”落地肯定特别耀眼。

  “哦不,”他又认真思考了一会这个提议,“多买点,顺便把地狱炸穿。”

  希帕提娅微微侧头就能看见那张线条锋利的面庞,悬挂于头顶的月亮算是唯一的光源,他的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下呈现出独特的蓝色,像是潜藏的火焰。

  心脏在胸腔中,安静而疯狂的跃动,大概是发呆的时间过久,那张脸转过来对着她,“怎么了?”

  于是她不假思索,“我们接吻吧。”

  鼻息交织在一起,随着吻又轻又密的落下,逐渐急促中又带了些许不稳。

  四周除了偶尔响起的几声鸟叫,就只有规律断续的虫鸣声在耳边回荡,大概还有毛毯从身上滑落时轻微的响动,但现在没有人在意这个。

  短促的吻逐渐绵长深重,希帕提娅恍惚间感觉一切都在颠倒倒错,晕眩、疯狂,但她移不开眼睛。

  暗蓝几乎发黑的天幕,似乎有钻石掉落,却又近在咫尺的重新闪烁,她朦朦胧胧间想到酒吧的音乐、柠檬水、杰森的眼睛、日落...

  那些毫无关联、杂乱的东西短暂充斥大脑,又被迅速清扫出去,希帕提娅揽住杰森的脖子,闭上眼,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去他妈的,她现在只想和杰森接吻。

  ......

  希帕提娅抱着毛毯懒洋洋歪坐在副驾上,看着杰森有些僵硬的胳膊,噗嗤一声笑出来,“别逞强啊,老大。”

  她说着伸出手按了按,“被当枕头这么久,不麻才奇怪呢。”

  杰森无奈地看着她,任由她给自己添加新的称呼,女巫小姐经常想到一出是一出。

  “不如我来开吧?”希帕提娅提议道。

  “行,那我看看炸|弹能不能闪送。”杰森掏出手机,“没准待会就用到了。”

  “嘿,我车技没这么差吧?”希帕提娅抬脚踢踢他,语带不满,“你这是污蔑,还有之前在哥谭那次...”

  杰森闷笑一声,又活动了一下胳膊,在确认不继续发麻后发动车辆,“就当我为你服务?请坐稳了,小姐。”

  希帕提娅将盘在副驾驶座上的腿放下,然后拉过安全带,“我们去哪里?”

  “唔,不知道。”杰森摸了下下巴,自觉应该剔胡茬了,“那就一直往前开吧。”

  太阳还未升起,橙红色从海平面处泛起,不断往外延伸,但大部分地方仍是暗调的颜色,希帕提娅透过车窗看着景色不断变化,从山间公路下来,路灯仍在恪尽职守的工作着,只是现在看来它亮得过于刺眼,像是夜晚与黎明交界时的告示。

  海边的行道上,有零星几个人带着耳机穿一身运动服跑过,还有个老人举着鱼竿站在栏杆旁,一动不动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只能说鱼佬的热情永远令人感到惊奇。

  还没等希帕提娅将目光从路灯下跳街舞的人身上收回来,突然听见杰森叫她的名字,“日出。”他说。

  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车,橙红色已经慢慢延展开去,逐渐明亮的天际,云被染上各种颜色,宛若油画般绚丽耀眼,海上已经有不少冲浪的人群,日出将他们与海面一并染成了温柔的粉金色。

  他们走到栏杆边,空气中夹杂着水汽和大海特有的味道,一只海鸥扑棱着翅膀落在栏杆上,歪着脑袋看了他们几秒,在确定没有薯条可以捞到时,扭转身体朝栏杆的另一端走去。

  希帕提娅戳戳杰森,“看,哥谭冰山餐厅的老板兼东区□□老大在海鸥的眼里毫无价值。”

  “你也一样,女巫小姐。”

  “怎么可能呢?”她的手伸进衣兜中,像是在摸索着什么。

  像是无法忍受背后有两个人盯着它窃窃私语,而且还是以它为谈资,海鸥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振翅从栏杆上起飞。

  就在这时,希帕提娅迅速抬起手,将什么东西往天上一抛,海鸥猛地往下冲来,而后迅速叼住,再次飞高。

  “看,只有你毫无价值。”顶着杰森的目光,希帕提娅从口袋里摸出个小袋子,“之前给布莱克买的猫粮试吃装,上次拆完快递顺便揣进衣兜忘记拿出来了。”

  现在用来喂海鸥也挺合适。

  杰森看着她像训鸟般,发出各种指令试图让那只海鸥听话,突然觉得女巫还能再开拓一些副业。

  希帕提娅喂完鸟,一转头,看见杰森靠在车上望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她看了看自己,好像没什么不对劲。

  杰森看着她满脸茫然,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做什么似乎都很有天赋。”当然,厨艺除外。

  试吃装的猫粮显然不能满足一只饥饿的海鸥,直到他们再次启程,它仍坚持跟在汽车后方。

  杰森吹了声口哨,调侃道,“不错,在洛杉矶收了个跟班。”

  “等它发现没吃的就会自己走了。”希帕提娅耸耸肩,“这是开去哪里?”

  “往前有个海鲜市场,虽然时间有点晚应该已经不剩下什么,不过如果你有兴趣,我们正好顺路去看看。”

  刚刚女巫喂海鸥的时候,他顺便研究了下地图,“那附近还有几家不错的餐厅。”

  .......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海鲜市场似乎还有一些看起来不错的海鲜,因为日出后再过来本就已经偏晚。

  “看起来我们运气不错。”

  他们一边商量接下来去哪买杯咖啡一边往外走去,“嘿那边是卖热狗的吗?”希帕提娅突然瞥见不远处有家已经开始营业的店铺。

  杰森抬手挡住太阳光望了望,“我想是的。”

  这个时间人并不多,再加上老板的动作利索,他们很快就买到热狗,希帕提娅先咬了一口,然后转过头去赞美老板的手艺。

  那位看上去胖胖的老板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是的,我做热狗许多年了。”

  杰森正要张嘴,一片阴影毫无预兆的落下,然后他就感觉手里的重量瞬间变轻,那只海鸥叼着中间的香肠扬长而去。

  “哇哦,”希帕提娅回过头和杰森一起望着那只“强盗”的背影,幸灾乐祸道,“显然它看见了你的价值。”

  然后她感觉自己手中被人捏住,热狗的重量也迅速减轻,等杰森直起身,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热狗少了一截。

  “到底谁是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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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封面上是我之前给女巫约的稿,嗯,放出来给大家瞅瞅。感谢在2023-02-02 21:44:43~2023-02-03 18:4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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