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司寒去年买的,买的现房,随意装修了一下就住进去了。
当初刚买房子的时候司寒还问过陈小瑜要不要搬过来和他一起住,被她拒绝了,说在家里住习惯了,外边也没有认识的人,而且和儿子住在一起,要带人回家也不方便。
现在看,他妈倒是有先见之明了。
装修虽然随意,但很温馨,单泞进门的第一眼就觉得喜欢。
想想也觉得很正常,司寒年少时如果不出门打工的话,也是个很会生活的人。
“来,我带你逛一逛,熟悉一下布局。”司寒打开室内空调,给自己扇了扇风,态度很自然。“本来准备了次卧室给我妈住的,她不来,那间房间就给你住了,东西都有,缺的晚上我带你去超市买。”
单泞逛了逛,听见司寒说让自己住次卧,顿了下。
“我们不一起睡吗?”
“嗯?这么着急?你想要的话也可以,毕竟我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我的房间也是你的房间。”
司寒狡黠地笑了,手指勾住自己的衣领意有所指地往外扯了扯。
成年男人的欲望还真是旺盛,特别是饿了七年的成年男人。
最后那间次卧单泞也没住成,他如他所愿地入住了他的主人房。
当然晚上说好的出去逛超市买东西也没达成。
单泞直接睡到了中午,司寒还在家,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下午我要回公司上班,你自己在家干什么都行,无聊了或者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司寒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部全新的手机,是时下名牌最新款的型号。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就让单泞想起那一年他生日的时候,司寒用他攒了好长时间的学费给他买了一部新手机的事。
但很可惜的是,那部手机他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在中元节那天的争吵中砸坏了。
那是司寒给单泞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每每想起他都觉得非常难过。
“打开来看看。”
“好,谢谢寒哥。”
虽然真实年龄已经曝光,但单泞还是保留了叫寒哥的习惯。
包装盒打开,新手机非常好看,单泞表示很喜欢。
这种欢喜虽然比不上当年第一次生日,但还是圆了他这么多年流浪时的念想。
“还有你的身份证,这次可收好了,不能再丢掉了。”
司寒将那张尘封了许多年的证件交到单泞的手心里,这张证件一如当年,只不过多了些时间留下的痕迹。
单泞捧着那张平平无奇的卡片,心头熨帖。
他在这个社会上存在过的证明,全在这一张小小的证件里。
单泞都要不会说话了,张着嘴,眼眶湿润。
他想着应该怎么回报司寒,但自己一无所有,只能羞赧地在踮起脚在司寒的脸颊上留下淡淡的一个吻。
“谢谢你。”
“行了,这几天光在说谢谢和对不起了,饿了吧?先吃饭。”
“嗯,好。”
……
下午司寒去公司上班,不少人看见他脸上柔和的表情都觉得新奇,特别是他的合伙人兼大学同学,更是一脸好奇地凑上来。
“哎?什么情况啊?你回家一趟回来怎么大变样了?心情这么好?”
要这位室友说,从认识司寒的第一天起他就觉得这人表面阳光开朗又能干,实际上内里整日苦大仇深,丢了个初恋和死了老婆似的。
虽然上学的时候只是听他偶尔提起,但寥寥几句就能感觉到他对初恋的感情特别深。
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时发生好事的时候也不见这样。
就和身上所有的包袱都落地了似的。
司寒笑得意味深长:“我爱人回来了。”
“哦你爱人……嗯??你爱人?你那个初恋??”
“嗯对,这次回家碰见他了,我和他有点误会,说开以后就重新在一起了。”
司寒简单的为朋友解释了一下。
好友也没想到回家一趟竟然还能发生这么多事情,果然生活就是充满戏剧性。
“乖乖,原来没死啊……呃咳咳咳,恭喜啊司寒,这是好事!可喜可贺!”
他嘀嘀咕咕一句,赶紧拍了拍司寒的肩膀为他庆贺。
“既然人都找回来了,要不要带出来一起吃一顿?我还从来没见过嫂子长什么样呢。”
司寒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才刚刚回来,我想让他适应一下。”他勾唇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放心,有机会一定一起吃个饭。”
“行,可不许赖账的,我倒是想看看把你迷了这么多年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美人。”
好友并不知道司寒的性取向,司寒也没打算主动告诉他。
时代发展到现在,同性恋爱并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更多的人用包容的目光看待这种小众的爱情,司寒并不是害怕说出真相会被好友排斥。
相反,他还挺期待好友见到他的恋人时候的表情。
……
司寒说要等单泞适应适应再带出来不是假话。
单泞流浪的那几年,行动轨迹依然离不开周边几个落后的小城镇,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大城市。
快捷、智能、高科技的生活方式,单泞这个老古董中的老古董,需要花点时间习惯。
从熟悉许久不用的手机开始,到学会使用支付软件,学会扫码支付,再到学会了怎么网上购物。
和方圆几百米就住了几户人家的云水镇不同,小区里人流量庞大,不管往哪逛都能碰到人,单泞为了适应现在的生活环境就会到处找人聊天。
他长得嫩,看着乖巧惹人怜惜,特别讨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老奶奶的喜欢。
而他也觉得和爷爷奶奶们比较聊得来。
加上会下棋,短短一个月时间,单泞就成了他们那个小区最有名的棋手——老人堆里最有名的那个。
因为每天都待在家里闲着没事干,单泞就开始想着赚钱的事了,尽管司寒告诉他家里根本不缺钱。
可能是保留了一些和年轻时的司寒在一起的习惯,单泞总是害怕司寒的钱不够花。
有一次无意间看见了“学原画做自由插画师月入一万”的广告,就顺着链接找去了,和对面买课的老师聊得正好,已经到了要付款的地步了,被司寒拦了下来。
司寒不知道该怎么和单泞解释这种多半是骗钱的,而且教学水平也不怎么样。他只能好好的和单泞商量,如果单泞真的想学的话,他可以送他去专门的机构学习。
单泞听完之后,沉默着摇了摇头。
“我还是自学吧。”
曾经的单泞是个私生子,但他那个渣爹也很注意对他的培养。
从他精湛的棋艺就可以看出来,琴棋书画单泞样样不缺,他只是跟不上社会变化而已。
学画也只是一时兴起,单泞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司寒想着单泞擅长的那些事,给单泞买了各种乐器,从古琴到长笛,单泞说他更擅长箫,司寒便也给他买了一支。
单泞想自己努力,司寒便不会干涉,眼看着自家“小老头”学会了用电脑,欣慰的笑了笑。
直到有一天下班回家,单泞捧着手机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
“寒哥,这有个人给我发短信说要和我签约,他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