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闹了不愉快,司寒和单泞早早就离开养老院回了家。
路上将今天结算的现金分出一份塞进了单泞的口袋里。
“这是你自己赚的第一笔钱,收好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小金库了。”
单泞看着自己手中几张薄薄的红钞票,抬眼看着司寒:“寒哥,你的学费……”
“不差这一点,收好。”司寒摆出严肃的表情,叉腰认真地看着单泞,这才让单泞把钱收回进自己的口袋里。
司寒这才满意。
说到学费,其实单泞根本就不用为他担心。
他的成绩,虽然算不上顶尖,但能上的学校的学费都不会太高,他在网咖里打工的工资足够,还有社区那边申请的补贴,他的班主任还帮他申报了助学金,更别说还可以申请国家资助的助学贷款,不管用哪种方法都足够他上大学的费用。
“好了,我们回去吧。”
司寒牵起单泞的手,一路摇摇晃晃地经过家门口的芦苇荡,心情愉悦地回了家。
单泞的手很冰凉,在这炎热的天气里给了司寒一丝清醒。
他突然想,如果他去上大学了,单泞怎么办?
留在这里吗?
他在时还好,如果他不在,他妈不一定乐意家里住着一个外人。
那带单泞一起走?他一个人,负担得起两个人的花费吗?
过几天单泞就能成功落户,马上也能拿到属于他自己的身份证,成年意味能做到的事有很多。
以他最近的观察,单泞应该不是文盲,不如说他曾经接受过极好的教育,最擅长的是历史和文学,还可以和养老院里曾经是围棋冠军的老爷子下得有来有回。
他明明可以这么优秀,司寒实在不舍得看单泞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司寒明明也才成年没多久,但生活的重担早早的压在他的身上,他不得不在事情发生之前做更多的思考,去设想未来的每一条道路。
不仅是他自己的,也包括单泞的。
不过单泞的心里就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只是摸着自己口袋里的红钞,心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他差点就忘记了,正常人都是忌讳死亡的。
养老院里的那个叔叔不喜欢,司寒应该也不喜欢。
那司寒会讨厌自己吗?
不行……他不想……
他不想被司寒讨厌,他还想……一直待在司寒身边。
向来无欲无求的单泞有了他的第二个愿望。
·
“哎呀,瞧你们俩出了这一身的汗,还不快去洗洗,洗完了就过来吃饭。”
陈小瑜一大早就没见过这俩小孩,只在昨晚听说俩人今天会去做义工,有偿的那种。
她猜又是司寒在见缝插针地打工挣钱了,毕竟这小孩以前就经常这样。
看着儿子满头的汗,陈小瑜有些心疼:“钱够不就行了,这么辛苦干什么?周末都闲不下来。”
司寒笑了笑:“没事,妈,你就当今天我带泞泞出去玩了。”
陈小瑜瞪了儿子一眼。
“自己闲不住就算了,还要拉上小泞一起。”
“那不是为了赚双份的钱。”司寒随口搪塞了一句,带着单泞上了楼。
浴室里水声潺潺,水雾间是一具精壮的躯体,兼具了少年人的精致与成年人的成熟。
他抹开脸上的水,眼神沉静,似有心事。
他在想待会怎么和单泞交谈。
有关于单泞下午在养老院里说的那些话,他真的很在意。
生死,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件极其严肃需要重视的事,但单泞对死亡似乎并没有什么敬畏心。
他不禁想到了分明很会游泳的单泞却差点在河水里溺毙,那真的是意外吗?
单泞当时……是故意的吗?
故意让自己溺水,但是为什么……
思索间,一双温凉的手臂环上他的腰。
司寒一惊,回头发现竟然是单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跑进了浴室。
“泞泞,你……”
“寒哥,你不要讨厌我……”
单泞眼眸水润,眼神中带着一股令司寒无法抗拒的无辜与纯真,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
只觉得某个克制许久的部位马上就要开始它的罚站行为。
司寒不敢转身,怕单泞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
他只好抓着单泞的手,艰难地发声:“泞泞,你先出去好不好……”
单泞没听出这句话里的其他情绪,只以为司寒正在拒绝自己,失落的同时手抱的更紧了。
“为什么?寒哥,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了?因为我下午说了那句话吗?我又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了,对不起……”
可还没等他说完什么,司寒就粗暴扯开了他的双手。
寒哥讨厌他了?不是说喜欢自己的吗?
单泞瞪大了眼睛,心底一阵无法形容的酸涩。
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感觉?
好难受……
但下一刻,他就被抱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头顶的花洒早已将两人淋透,单泞也变得湿漉漉的了。
“寒哥……”
“泞泞,你先别说话。”
司寒抱着单泞,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的冲动。
他本就对单泞怀有特别的感情,哪里经得起这种撩拨,特别说这个小笨蛋用那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自己,嘴里说着“别讨厌我”“对不起”……
“不是说了不道歉吗?我哪里会讨厌你……”
司寒紧紧地抱住单泞,身体相触之间不可避免地碰到一下不该碰的部位。
“唔……”
司寒闷哼一声,赶紧抓住单泞乱动的手捂在心口上。
“乖泞泞,不要乱碰。”
单泞懵懂地眨眨眼,水流进眼睛里,他小小惊呼一声,闭上了眼。
司寒抹开了他眼睛上的水,声音沙哑低声商量着:“你出去等等寒哥好不好?等哥出来了再和你仔细说这件事行吗?”
他从喉咙里泄出几声隐忍的喘息,目光坚定又极富攻击性地紧紧盯着面前懵懂的少年。
或许是真的被眼神中的那股情绪给感染,单泞点点头,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等浴室里最终只剩下司寒一个人的时候,他拨弄花洒的开关将水温调到最低,仰起头,手情不自禁地伸向下方。
少年刚刚穿着自己曾经穿旧的白t,水浸透了薄薄的布料,露出了底下半透不透的皮肤。
司寒的视力很好,他清楚的看见了那件衣服底下泛着粉色的皮肤。
他闭上眼,浴室里响起了持续不断的喘息声。
而门外,单泞带着一身的水渍,有些呆愣地在浴室的门外蹲下。
然后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刚刚触碰过司寒敏感部位的手。
刚刚寒哥那个状态,是因为对他产生了欲望吗?
从前流浪的时候,那些路过的男人也会对他产生欲望,但是那些人太丑了,眼神总是让他感到恶心,所以他会反抗会拒绝会逃跑,有时候也会受伤,不过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寒哥对自己也有欲望,可自己一点都不觉得恶心。
寒哥对我那么好,寒哥是喜欢我的。
如果是寒哥的话,对我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接受,我都愿意。
但是寒哥说只有他也喜欢他的时候,他们才能在一起,寒哥好像总是忍得很辛苦。
偶尔单泞早晨醒来会看见躲在卫生间里偷偷洗内裤的寒哥,还能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发泄过后的味道。
尽管寒哥对他总是很温柔,但单泞还是能从他平静的眼眸底下察觉到克制的风暴。
我喜欢寒哥吗?
“或许是……”喜欢的吧?
不太清楚,不想让寒哥讨厌自己、赶走自己的心是喜欢吗?
单泞搞不太清楚。
但不知道是谁的人曾告诉过他,爱人之间不应该存在欺瞒与秘密。
他有个太重要的秘密,不能让寒哥知道,这样的话他还能和寒哥在一起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寒带着一身寒气从浴室里走出来,见单泞竟然还穿着那件湿透了的白色t恤坐在地上,皱了皱眉。
“你怎么还不换件衣服?就算是夏天,感冒了也不好。”
他上前牵起单泞的手,想拉单泞去擦干身子换件衣服,但下一秒,单泞便脚步踉跄地扑进了他怀里。
单泞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经历了什么世纪大难题一样,小眉毛微微皱着。
“寒哥,你还喜欢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