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空间，哪怕是一句淡淡的话，也能放大好几倍传入耳里，而瞿染说的那些刺耳的话，更像是细针一般狠狠扎进心脏。
那种被误会后，又被人狠狠讽刺，嘲笑的感受，真是活该，因为那些话的确是从他江一尘嘴里说出来的。
光线昏暗，不过仅有的光亮依然能清晰勾勒出柔和而优美的下颚线。
两人同时沉默，瞿染凝视着那双躲闪的眸子，目光往下，白皙而修长的脖颈撞入视线里，还有那漂亮的喉结，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去吸/吮，啃咬。
他咽了咽口水，倏然松开手，后背抵门板，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淡淡道：“把外套穿上。”
江一尘被固着的身子松开，下意识转过身背对着瞿染，拿起衣架上休闲衬衫穿上。
而刚把衣服拿在手里，手腕被抓住，身后那人说，“我帮你穿。”
“不用了，我自己会穿衣服。”江一尘用力挣脱开，侧着头说：“你先出去。”
谁知身后那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衣服，身子也跟着贴了过来，“我记得剧情里有一个片段，是路俞洗完澡后，秦文越帮他穿衣服。”
说着瞿染把休闲衬衫披在江一尘的后背，俯身贴到耳畔，语气有几分暧昧，“别拒绝，就当先练练。”
原著中岂止一次秦文越帮路俞穿衣服，又岂止是穿衣服，那画面，江一尘简直不敢想。
“穿衣服有什么好练的，说不定导演会把这段戏份删点。”
“怎么可能删？”被对方这般直白的拒绝，瞿染怒了，“尽量还原这几个字不难理解吧。”他突然又想到万一饰演秦文越的演员是个gay怎么办，因戏生情怎么办？
他粗鲁地将衣服给江一尘穿上，又将对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厉声道：“你看过原著吧，听许云说你对剧情都了解的，那你知不道秦文越对路俞做过哪些事？”
江一尘闻言别开脸，他当然知道，情侣之间做的都做了，这些傻子都知道。
“你躲什么。”瞿染见他这幅默不作声的样子更气，看样子是知道。“你不好意思说啊，那我告诉你 ，他两接吻了上/床了。”
那双深邃的眼眸布满阴霾，“如果演秦文越的是别人，拍戏对你起了反应，下戏后百般纠缠把你操了，如果那人能给你想要的热度，你会不会和他假戏真做？毕竟你那么在乎圈内的位置，只要能赚流量你什么都愿意做，是不是？”
江一尘愣住了，缓缓扭过头不可置信直视着那双锋利的眼，原来在这个人眼里，自己竟然是这样不知廉耻或者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之人。
哪怕是献出身体……
“我问你是不是？你回答我……”
“是。”江一尘又别开脸，眼神暗淡，淡淡道：“你这么了解我，不用问也都知道我肯定会这么做的。”破罐子破摔，他已经不奢求眼前这个人的理解，“出去吧，许制片还在等我们。”
更衣间的门一打开，可能是在昏暗的光线空间待久了，强光照进，江一尘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直径走出更衣室。
宽大的房间只留下瞿染一人，当听到江一尘说“是”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
十分钟后
摄影师已经把拍摄设备准备好，房间的摆设和道具也早已准备。
“一尘，来，你坐在书桌前，瞿染，你站在他旁边，这个时候你们刚见面不久，对彼此都不太熟悉，但是秦文越对路俞是一见钟情，瞿染，注意眼神啊。”
棕色的实木书桌，江一尘带着透明方形眼镜，拿着笔认真绘画。
瞿染轻步走过去，微弓着背站在一旁，眼神轻柔看着对方作画。
“秦文越靠拢一点，手放在椅背上，对对，放自然。”许云在一旁指导。
咔嚓几声响，“好，完美。”摄影师喜道：“颜值高就是不一样啊，360度无死角，你两过来看看。”
“哦，好。”江一尘起身绕过瞿染，走到摄影师跟前来。
可能是因为在更衣间说的那些话，两人此时都不想和对方说话，一个是真不想理，一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瞿染意识到自己说的那些话有点严重，但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能，一个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赚流量怎么蹭热度蹭人气的人，干出这样的事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很奇怪，他明明对江一尘很多意见，也很讨厌这种只为一己私利的人，为什么一想到这人与别的男人亲近和身体接触，就会发疯发狂，这样的人，不应该狠狠践踏在脚底吗。
“瞿染，你也过来看看，你两果真是从小说走出来的秦文越和路俞，真的太绝配了。”许云说话真是直接，完全没注意那两人不自然的表情。
每张照片的角度不同，不过都能看出秦文越把柔和的眼神。
“不亏是瞿影帝啊，眼神这一块儿拿捏的不错。”张导也十分满意。
照片里，路俞认真作画，秦文越安静陪在旁边，偷看对方的眼神满是柔情。
“我们暂时准备了三个场景，每个场景的照片选一张作为宣传照，好，换场地。”
不知是什么心理在作祟，瞿染紧盯着照片的目光没有挪开，他很想伸手去触碰照片坐在桌前那个人，这么乖巧安静，真忍不住想要欺负。
不对，照片里的是路俞，不是江一尘。
他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瞿染，瞿染，你怎么了？换场地了。”江一尘和张导已经离开了，许云走到半路没见瞿染跟来，便返回喊他。
因为宣传照的拍摄场地设定在室内，而第二张拍的是路俞和秦文越两人已经确定关系后的亲密照片，场景是客房。
虽然主角两人认识，但许云还是担心他们在面对尺度略大的剧情前，会显得很不自然，甚至会介意，就先让他们拍一张穿浴袍子照片，给心理打个预防针，来个循循渐进。
“这张照片是两人已经确定关系，所以感情会不一样，俩人眼里都是充满爱意的，没有躲闪，赤裸裸的爱意，满眼都是对方，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