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 昏黄的太阳光为他们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
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安详,沈枝枝将手上的烤虾剥好递到颜若嘴边, 颜若张嘴,沈枝枝趁机将手往里伸,温热柔软将手指包裹,沈枝枝有些心猿意马了。
颜若轻咬一下那使坏的手指,脸上有些发烫。
苏木将烤好的鸡翅递给小皇上,小皇上毫不客气地接过来, 将自己烤的一部分焦了一部分没熟的鱿鱼丢给了苏木,苏木好脾气地接过帮着她烤。
曹情雪和秦蓁蓁已经吃饱喝足,两人靠着栏杆感受海风的吹拂。
突然, 一阵急切的海螺声由远及近,掌舵的伙计连忙上前观望, 就见一艘小船朝他们使了过来,船上还挂着一面白布红字的旗帜, 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危”字。
傍晚涨潮,是海浪翻滚最激烈的时候,那艘小船仿佛随时会被海浪打翻一样。
伙计道:“夫人, 那艘小船应该是遇到海匪了。”
遇到海匪时, 他们会升起求助的旗帜和吹响海螺声求救。
又是海匪, 颜若下令:“将他们救起来。”
大船缓缓停下,小船靠近,伙计将横木下放,让小船的人可以走上来。
率先上船的是一名穿着一身温婉大气的紫衫碎花长裙的女子, 年纪约莫二十来岁, 尽管处境狼狈,但在她脸上只有从容淡定。
她身后跟着一个丫鬟, 再后面是一名船夫。
半夏将他们带到颜若面前,道:“这是我们的夫人。”
她落落大方地走到颜若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个礼道:“小女子方婉卿,路经丰海时遭遇海匪,已经在海上漂泊一天一夜了,感谢夫人搭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方婉卿自认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自己长得也不懒,但眼前这几位,真可谓国色天香,各有各的韵味。
但最符合她审美的,是为首的这位,她眉眼上挑,似是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一袭简单的白色纱衣,发上只一支发簪简单装饰,却也美得惊心动魄。看起来清冷,但嗓音温润,微微勾起嘴角,就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客气。”颜若语气淡淡,留意到方婉卿的衣摆全湿了,吩咐道:“半夏,带方小姐他们去换身衣裳。”她又对方婉卿道,“我们正在烧烤,方小姐不嫌弃的话,换完衣裳一起吃点。”
没想到眼前眉眼清冷高贵的女子竟如此细心,方婉卿再次道谢,这才跟着那位名唤半夏的姑娘离开了。
颜若心里想着事,被旁边酸溜溜的语气打断:“哟,还看呢,人都走远了!”
颜若回神,无奈道:“我没有看她,我只是在想事情。”
沈枝枝将她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她轻哼声,说:“喏,你继续想吧。”
颜若:“……”这让她怎么想,这人明显在使坏。
只见她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下唇,那双溺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她的手还似有若无地在颜若脸上抚过,像是在撩拨颜若的心,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叹道:“你、真是个妖精!”
曹情雪捂住了小皇上的眼睛:“非礼勿视,小怀瑜不能看。”
在这么多人面前调情,颜若脸有些热,她拉下沈枝枝胡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哄:“乖一点,晚上再……”
沈枝枝使坏,不让她把后面几个字省略,“再什么?”
颜若轻轻捏了一把沈枝枝的腰,小妖精这才笑咯咯地消停了。
方婉卿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颜若招呼她坐下,小皇上已经吃饱喝足了,但因为听到方婉卿是被海匪劫了船,便留了下来,想要听听经过。
方婉卿是南城有名的瓷器商贾方万里之女,他们家是瓷器生意的,将瓷器运往海外,能赚十几二十倍的差价,但路上的损耗和人力物力时间的消耗也很大,现在更是因为海匪,他们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海匪活跃在海上,根本不知道藏匿在哪个海岛上,他们丢失的货物往往是找不回来的,只能自认倒霉。
颜若思索半晌,心里有了主意,但她没说,反而问坐在一旁认真聆听的小怀瑜,“怀瑜是怎么想的?”
猝不及防被提问,小皇上愣了愣,想了想道:“按理说海上有巡逻的海兵,不应该任由海匪肆意猖狂才对的。”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倏地站起身,道:“除非海兵无作为,甚至是官匪勾结。”
经过青舟那一桩桩的糟心事,小皇上现在知道了大宣国远没有表面上那样岁月静好。
颜若点点头,将小皇上拉着坐了下来,方婉卿惊讶道:“你们竟然也知道?”
方婉卿拿起手帕掖了掖嘴角,道:“是不是官匪勾结我不清楚,就算有海兵在海上巡逻,但出了海界,我们的货物依旧得不到安全保障,我们也不是没试过请镖师,但很多镖局一听说要出海,出再高的价钱也不愿意了。”
这一直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但让他们放弃海外市场很难,毕竟商人利字当头,是不会因为危险而选择放弃利益的。
这未尝不是充实国库的好时机。
颜若不和她绕弯子,直接道:“方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留意到了,我们坐的是官船,不难猜出我们是官府的人,我有桩生意想要和方小姐合作,不知道方小姐是否愿意。”
方婉卿挑挑眉,她的确知道这是官船,不然也不会毫无戒备地求助,船上的人一看就非富即贵,她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倘若让官兵护送货物出海,一直到目的地,再从目的地返航回大宣国,官府从利润中抽成一成,你看怎么样?”
方婉卿轻笑一声,摇摇头道:“夫人是在说笑吗?一成?”
颜若也笑:“没有在说笑的意思。”
……
沈枝枝撇撇嘴,她不喜欢听这些,曹情雪和秦蓁蓁回房间你侬我侬了,小皇上听得津津有味,苏木听不懂但也一脸认真。
就只有沈枝枝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她靠在颜若肩上,百无聊赖地玩着她的手。
沈枝枝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心里却拿着小本本在记账:臭颜若,坏颜若,已经一个时辰没理我了!还朝她笑!还笑得这么好看!呵,她自己没手吗?你还给她拿吃的!
……
方婉卿被沈枝枝的动作吸引,这两人貌似也太亲密了些。
颜若低头宠溺地看着在自己手心画圈圈的人,语气温柔道:“是不是困了?困了就先回去歇息,我稍后就来。”
沈枝枝摇摇头,她才不要把颜若留下和别的女人独处,虽然还有小怀瑜。
她故意凑到颜若耳边,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般,“我要盯着你,不然你要被别的小妖精勾走了。”
“若若,人家好想现在要你……”
颜若的耳根像是被灼烧般腾地红了起来。
方婉卿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站起来的颜若,小皇上问:“娘,你怎么了?”
沈枝枝得逞地望着眼神晦暗不明的颜若,心里十分雀跃,谁让颜若冷落她的!
颜若抬眼望了望高悬头顶弯弯的月亮,煞有介事道:“天色不早了,方小姐在船上漂泊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先去休息吧,这些事我们明日再聊。”也没给人反驳的机会,颜若对半夏道:“半夏,带方小姐去休息。清秋,带小姐去休息。”
然后,颜若也不等她们先走,拉着沈枝枝急匆匆地离开了。
一进门,颜若就把沈枝枝压在门上,伸手捏着她的脸,眯着眼眸,问:“沈枝枝,你刚刚想要干嘛?”
沈枝枝轻哼一声,矮身躲过了颜若要落在她耳畔的吻。
颜若皱眉,捏起沈枝枝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好脾气地问:“你怎么了?”
沈枝枝吸了吸鼻子,期期艾艾道:“你招蜂引蝶!”
颜若:“……”她没有。沈枝枝是故意的,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直接问:“要我怎么哄你?”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沈枝枝一想到什么花招就套路她,颜若也宠着她,配合她。
沈枝枝被拆穿也还是要坚持演戏,掉下两颗金豆子,指着床榻道:“你躺上去。”
颜若顿了顿,动作缓慢地依言照做,她侧躺在床榻上,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等着沈枝枝的下文。
美人如斯,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肩头,白色的中衣因为侧躺有些松解,只差一点就可滑下肩头。
无论什么时候,沈枝枝都会被颜若这副模样吸引,床上的人噙着笑,勾着手指让自己过去。
颜若的脸给人一股禁欲的气息,但她侧躺着朝自己勾手的动作又是那么地妩媚,真是让人心痒难耐。
沈枝枝没被她勾引到丧失理智,她还记得自己一开始要做什么。
沈枝枝从桌子拿了一壶桃花酿款款走近,颜若心里一咯噔。颜若酒量也不说不好,但较之沈枝枝差远了,平时小酌几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沈枝枝灌她酒……
沈枝枝虽说不至于千杯不倒,但这样的桃花酿喝个两三壶都不带脸红的。
颜若有些不淡定了,问:“你要做什么?”
还记得那一年沈枝枝生辰,颜若被她哄着喝了半壶,那天晚上,她竟然……主动坐在沈枝枝身上动,太羞耻了。
那时的颜若简直就是仍沈枝枝摆布,做了很多平时颜若不愿意做的姿势……好死不死,颜若喝多了不断片,对前一晚的疯狂历历在目,对上沈枝枝餍足的脸,真是又羞又恼不起来。
沈枝枝没有答话,仰头含了一口酒,勾起颜若的下巴,吻了上去。
柔软的舌尖打架,颜若在下方,失了先机,沈枝枝顺利将口中桃花香四溢的酒尽数渡给颜若。
沈枝枝满意地看着颜若的脸由白转粉,凑上前去亲了亲凤眼瞪着她的美人。
长夜漫漫,海浪滚滚,热浪翻涌,注定是个贪欢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