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题，这道题选什么？”
“选A。”
“对，为什么选这个单词呢？”
“只有A的选项是动词。”
英语老师无奈地看向回答问题的同学，“做题怎么能这么做呢，而且D也是动词，你这词汇量还是不够啊。”
英语老师在过道来回走着，讲着昨天发的英语作业。
黎瑾清坐在第二排，现在英语老师就站在她的旁边停下，已经困到眼皮开始打架，黎瑾清用左手支着头，试图挡住自己紧闭的双眼。
只要她看不见老师，那老师就发现不了她。
还没进入梦乡，英语老师突然在她的桌子上敲了两下，“都别点头啊，我在前面看的可是清清楚楚，给我精神一点。”
黎瑾清偷偷瞟了老师一眼，发现老师没有看她，所以她跟随着老师的目光转头向后看去，自己的同伴早就倒下大片，坐着睡着了。
既然都没有几个人醒着，那她也睡吧，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跟老师说了声抱歉，便彻底安心地合上眼睛，可能这就是类似于早上迟到还能遇上同班同学的安全感吧。
一开始大家还能强撑着，但也只是靠着那仅存的一丝意志，英语老师的问题也有人回答。
渐渐的，班级里除了英语老师的声音就没人说话了。
“你们也就能欺负欺负我了，要是你们班主任的课还敢睡吗？”
“那我们会更加用心地遮掩，比如睁眼睛睡。”
睡醒的沈云舒伸了个懒腰，冲老师嘿嘿笑着，“而且只有老师你会对我们这么好了。”
“谁不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就心疼你们这节课，下节课困了就给我去后面站着。”
“谢谢老师。”
“老师真好。”
睡了一节课后大家都精神了不少，英语老师看着底下这群刚才怎么叫也叫不醒的学生也只能叹口气。
“今天就到这儿，还有一分钟下课，大家自己看看题什么的。”
最后一节英语晚课终于结束。
沈云舒靠在张静怡的身上，“我猜刚才那节课班里根本没有几个人醒着。”
“不知道别人睡没睡，反正我是睡了。”
“你们胆子真大，不怕班主任进来抓吗？”
沈云舒看着黎瑾清傻笑两声，“清清你不是还会提醒我们吗，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嗯...因为我上节课也睡着了，不好意思。”
沈云舒啊了一声，“那你是怎么一本正经地问出这句话的？”
黎瑾清拍了拍季知礼地肩膀，“别在意那些细节，这不是还有季知礼嘛，四个人有一个还在坚持，那我们就不用担心。”
“季知礼？她哪会管我们的死活啊。”
季知礼闻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黎瑾清也不再和沈云舒继续聊下去，上黑板随便拿了根白色粉笔，今天的数学作业第十九题不用写，她用红笔重重地画了个红圈。
“不是？这道题凭什么不写啊！”沈云舒看着黑板上的红圈，整个人感到破防。
“数学老师说这道题有些浪费时间，就让大家把时间放在难题上了。”
听到黎瑾清的解释，沈云舒皱着眉看着写得满满的第十九题，那她的努力算什么，努力过吗？
张静怡安慰地扶着她的后背，“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你这话怎么不在别的地方用？”
“哎呀，突然有点想去厕所。”
张静怡则是假装没听到这句话，起身向厕所走去。沈云舒看着她逃避的背影只能小声地切了一声。
“舒舒，你们怎么吵架了？”
“我怎么敢啊清清，你看我有什么地位可言。”
“哦，那你们是在别扭什么？”
沈云舒叹了口气，有些委屈地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说毕业以后才能接受我。”
了解情况后的黎瑾清让她不要想那么多，“张静怡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
沈云舒当然理解张静怡的意思，就是偶尔感到有些委屈。
“好，我知道了。”
第二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监控里响起班主任的声音，他让两个男生下楼去找他的车，特意嘱咐道，“你们几个下楼的时候从小楼梯走，别让别人看见了。”
都不想学习的男生们经过公平竞争最后选出了两个名额，那两个男生听了老师的话后点了点头就下楼去了。
沈云舒羡慕地看过去，不想做题的心此时也跟着飘去窗外。
见沈云舒的目光都要贴上去了，张静怡用笔在她的桌子上敲了敲，“别看了，又没叫你去，赶紧做题。”
“唉，知道了，我写就是了。”
监控里再次传来声音，“班长现在也下来，我在车这儿等你。”
听到老师的呼唤，沈云舒激动地站起来，又在黎瑾清和张静怡的目光下掩饰住自己的喜悦。
“那个，班主任叫我，我也不能不去是吧。”
说完，沈云舒飞快地向门外跑去，生怕张静怡给她拖回去一样。
“这可不是我想去的哦。”
黎瑾清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写点题要给她难死了。”
沈云舒看到班主任和那几个男生后，向他们跑去，“老师，怎么了，找我有什么吩咐。”
班主任让他们上车，“班费现在够买小蛋糕了，所以我们出去买，你负责选，他俩负责拿。”
沈云舒听到要有小蛋糕吃后，努力压下自己的嘴角，“没问题，我会好好选的。”
回到学校，班主任打开后备箱，里面堆满了刚才买的蛋糕。
“买了五十个，他说没说多送一个？”
“额...没有。”
“抠死了，我还想着蹭一个尝尝呢。那你给同学们发了吧，我先回办公室了。”
沈云舒的下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虽然店家没有多送，但是她买的时候也算上了老师的那份。
沈云舒点了点头，回到班级，“大家现在下楼。”
同学们向她投来疑惑的视线，沈云舒神秘地笑着，“有好事，跟我来就行了。”
大家跟上班长的步伐，“小点声，不然一会儿别的班该羡慕了。”
“羡慕什么啊班长？”
“到了就知道了。”
等大家到了班主任的车后面，看着后备箱里的蛋糕都惊讶出声。
“这是给我们的？”
“我去，还有这好事呢。”
沈云舒站在后备箱的旁边，用黑色袋子装着蛋糕，给排队的同学们递过去。
“你要什么口味的？”
“想要那个芒果的。”
“好，芒果的，给你。”
“谢谢班长。”
“不用谢。”
黎瑾清和季知礼则站在旁边等着同学们拿完，最后才领到蛋糕。
“清清，我先去给老师送蛋糕了，你帮我去小卖铺买瓶饮料。”
“好，你去吧。”
黎瑾清看了季知礼一眼，“走吧。”两个人就去替沈云舒跑腿了。
出来后，两个蛋糕和饮料都在季知礼的手里拿着。
“你真的不冻手吗？”
尝试从季知礼的手里拿过东西，但被季知礼躲过去了，“我来就好，你怕冷，手就别拿出来了。”
“好吧。”
早已经是天黑了，只有教室里的灯光和一排路灯照着她们回去的路。
“嗯？”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头上，黎瑾清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空中细细的雪光闪烁着，落雪片片相拥。
“下雪了，第一场雪。”
细碎的雪花随着光束洒落在季知礼的身上。
她静静地看着黎瑾清沉浸在对这场雪的欣喜中，“嗯，我们遇上了这场雪。”
这场初雪落在她们相遇之后，冬的来意是她眸中的春色。
“其实我没有那么喜欢雪，因为冬天真的很冷。”
“可是，阿瑾你现在看起来很喜欢这场雪。”
黎瑾清微微点着头，“嗯，你的出现让我对下雪不再是讨厌。”
“我的出现？”
“我们长大后的再次相遇是在冬天，这场初雪也是你在我身边。”
季知礼眉眼间浮现笑意，“那你就是冬日送我的来信。”
对视间，黎瑾清牵过季知礼的手，包裹着她指尖的寒意，步子在刚落下的一层薄雪上留下脚印。
“回去了，而我们不能在外面太久，不然舒舒要被渴坏了。”
站在班级门口，靠窗的同学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窗外飘落的雪，靠墙的同学也过去凑着热闹。
沈云舒在讲台的窗边惋惜着，“这么好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在教室里上自习。”
“是啊，多想出去感受一下。”
“好看的风景都出现在我上学的时候。”
黎瑾清和季知礼进到班级，“舒舒，你的水，可能有些凉。”
“清清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
黎瑾清指了指窗外，“当然是在外面欣赏啊。”
沈云舒羡慕地看着黎瑾清，“就差一点，就一点我也能赶上了。”
“别惋惜了，班里这么吵，还下地，老师呢？”
“不知道去哪里，只知道他有事先走了。”
沈云舒让大家下课后再把蛋糕打开，上课吃的话还是太过分了。
“班长，这是用咱们的班费买的吗？”
“对呀，我们的班费很多，当然了，还是要谢谢某些同学的大力支持。”
班费的大力支持者听到沈云舒说的话，心痛地吃着手里的小蛋糕，“其实，我还是心疼的。”
除了他班里的同学都很开心，“谢谢你的大力贡献。”
“对啊，别人的钱买的，吃着就是香。”
黎瑾清有些好奇，她问沈云舒这位同学到底贡献了多少班费。
“大概占了一半，没办法，他总扣分，这都是罚款当作班费了。”
满足了好奇心，黎瑾清打开包装，用勺子把蛋糕递到季知礼的嘴边。
“别浪费了，好歹是别人的牺牲。”
季知礼看了一眼嘴边的蛋糕，张开嘴吃了下去。
“怎么样，味道好吗？”
季知礼点点头，“还不错。”
“果然，别人买的吃着就是香。”
看着黎瑾清嘴边的奶油，季知礼抽了一张纸想给她擦干净，手到嘴边却犹豫了。
“哦，我自己来吧。”
黎瑾清自然地接过纸巾随意地在嘴角处擦了擦。
季知礼轻笑了一声，“阿瑾，脸上还有。”
“脸上？那你来吧，不知道找谁借镜子。”
听到黎瑾清要借镜子的沈云舒赶紧从桌子里拿出她的小镜子，“清清，你要镜子吗？我这有...”
话音还未落，黎瑾清脸上沾到的奶油就被季知礼用纸巾轻轻地擦去。
“啊，现在不用了。”
沈云舒手里举着镜子，向季知礼切了一声，喃喃着，“动作还挺快。”
放了学后，大家都一股烟地跑下楼，地面的雪早已堆积地很厚了。
虽然十分钟后学校的大门就会关上，但大家还是选择将目标放在了同伴的身上。
“看球！”
没有队伍，也没有队伍之间的结盟，大家都各自为营，随机选择一个幸运同学作为自己的目标。
沈云舒的脸接住了一个不知道被谁呼过来的雪球，发疯般地向周围无差别地攻击着。
“你们不知道吧，我不仅打斗地主的实力强，打雪仗也不赖。”
黎瑾清赶紧拉着季知礼躲远，以免伤及无辜。
“你们两个不玩吗？”
“不了，我没戴手套太凉了，你和舒舒去玩吧。”
张静怡点点头后，扑向了沈云舒，几个人给她拖到了一旁的雪堆里。
看着沈云舒她们玩闹着，黎瑾清也笑着。
她转头看向季知礼，“我们先走吧，不然一会儿关门了就出不去了。”
“好，我们走吧。”
等到了大门外，黎瑾清停下了脚步，向还在奋战的沈云舒喊去，“沈云舒！你再不出来今天就出不去了！”
沈云舒听见赶忙向校门这边跑过来，“别关门啊！我们还没出去呢！”
下一秒，校门还是被无情地关上了，沈云舒看着紧闭的校门叹了口气。
“走吧同学们，只能翻操场那边的围栏了。”
黎瑾清笑了一声，站在校门外，“那你注意一点，不要像上次一样被围栏刮坏衣服了，羽绒服就不用要了。”
旁边的张静怡听到后毫不留情地嘲笑着沈云舒，她转头看向黎瑾清，“放心吧，我会保证她安全地翻出去的。”
“好。”
黎瑾清挥了挥手和季知礼转头就走了。
沈云舒也只好和张静怡向操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