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日子，但是大家不像以前有着闲暇时间，现在都坐在教室里争分夺秒得刷着题。
走廊里传来其他班级同学的吵闹声，A班的同学只能匆匆地向走廊看一眼，毕竟现在就连去吃饭的时间都要缩短用来做题。
虽然现在他们才上高二，但班主任早早就在黑板上挂上了高考的倒计时，提醒同学们要心里有数，把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来。
沈云舒看着刚发下来的数学作业，左面的选择题就对了一个，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就把卷子揉成一团胡乱地塞进书桌里，“真碍眼，烦人的东西。”
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担忧地看着下面安静坐着的同学们。
“从这次大家作业的情况来看，说好听点吧，一点不认真。那说的难听点呢，你们是一点都不会。”
目光向后排同学扫了一眼，“虽说有的同学在A班，但成绩在大榜上还是吊车尾。不要觉得你现在在A班了就一点危机感没有，分班也是要平衡一下分数的。”
后排的同学低着头，在这严肃的氛围里感觉喘不过气来。
“别听到我没提你的名字就没事了，那数学题正面还能一个选择题都没对？第一道题这种给你分的题都不要？你是用手写的？”
下了课沈云舒自己出去了，这是沈云舒第一次没叫黎瑾清一起，让黎瑾清感到有些疑惑，但也没有细想。
小楼梯间里，这里的灯早就坏了很久了，因为平时没人从这里走，所以学校也不着急修理。
被人遗忘的小空间却让沈云舒钻了空子，点燃的烟头在黑暗里发出微弱的火光，沈云舒看着手指间的烟，皱起了眉头“切，像我的前途一样，在黑暗里挣扎罢了。”
十分钟过的很快，沈云舒这次出来的匆忙，身上的味道无法掩盖，她只好先把外套脱掉走回座位。
果不其然，下一秒张静怡就凑在她的胳膊处闻着，用手捂住鼻子疑惑地看着沈云舒，“你身上哪里来的烟味？”
沈云舒还是和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是吗？可能刚才去厕所的时候路过了那群高三抽烟的时候沾上的吧。”
“那你可得小心点了，要是让老师闻到你身上这么明显的烟味，肯定会以为你抽烟了。”
“好，今天回家就换一套校服。”
坐在前面的黎瑾清，眉头微皱，向季知礼看去，季知礼只好先安慰她，左手放在黎瑾清的胳膊处轻轻地握了一下，“阿瑾，先别急，再看看。”
黎瑾清叹了口气，“我觉得不用再等了，很明显她就是在撒谎。”
沈云舒看着桌子上今天刚发下来的数学卷子，啧了一声，也随意地扔进书桌里。
“你今天心情这么差？”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烦心事。”
“刚才黎瑾清和季知礼把昨天做的数学卷子收上去了，在你的书桌里发现了被你揉成一团垃圾的数学卷子。”
“都已经讲完了还收什么？”
“数学老师说要看看我们有没有认真批改，那个...你的选择题我们都看见了，别太在意了。”
“服了，看见我的卷子变成那样还得说我。”
张静怡拍了拍沈云舒的肩膀，“别担心，刚才黎瑾清把你的卷子扔进里水桶里，字迹都看不清了，数学老师也不能说什么。”
沈云舒看了一眼黎瑾清的背影，“那数学老师说清清什么了吗？”
张静怡摇了摇头，“放心吧，数学老师怎么可能会说黎瑾清，她还是对自己的课代表很满意的。”
“那就好。”
最后一节下课，沈云舒摸着口袋里的最后一根烟，想着回家更没机会抽，干脆又去到那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小楼梯间。
半根烟过后，门外响起脚步声，缓慢的脚步很显然并不是着急回班的学生。
这让沈云舒感受到了危险，她只好把剩下的那半根烟掐灭放进了校服口袋里，黑暗中她只能感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轻轻地贴在门上，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和外面的人现在仅是一门之隔。
被抓到可不是什么好事，沈云舒准备赌一把，正准备拧开门把手冲出去，门外却突然响起黎瑾清的声音。
“主任好。”
“啊，同学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要举报中间楼梯那儿有人抽烟。”
“什么？！这个时候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抽烟！真是不把我的警告当回事！”
看着主任匆匆离开的背影，黎瑾清重重地在楼梯间的门上砸了一拳，痛感很快就传来，但黎瑾清也不能打在沈云舒的脸上。
贴在门上的沈云舒被黎瑾清弄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紧接着让她更不敢面对的声音响起。
“出来。”
沈云舒当然不想让黎瑾清看见她，听着对方的语气，沈云舒就知道刚才拙劣的谎言被黎瑾清看穿了。
楼梯间的门没有被打开，里面也没有传来回应。
“沈云舒！别让我说第二遍！”
无处可躲的沈云舒只能选择把门打开，面前的门被慢慢打开，沈云舒走到门外，但也仅限于此。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黎瑾清，好像这样就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在里面干嘛？”
“没干什么，真的...”
从沈云舒开门的那一刻，她身上的烟味就飘浮在空气中。
“沈云舒，我在给你自己说的机会。”
沈云舒抿着嘴，犹豫着开口，“对，我是抽烟了...”
黎瑾清此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怕主任回来闻到沈云舒身上的烟味，她用借来的香水喷在来了沈云舒的校服上。
沈云舒被浓烈的香水味呛得咳嗽了两声。
“呛也忍着吧，总比你身上那破烟味被发现了强。”
沈云舒不敢说话，只能跟在黎瑾清身后，等身上的味道不那么浓烈的时候才进了班。
偷偷地看着黎瑾清，显然很生气。只能转头向季知礼投去求助的眼神。
季知礼扭过头回了她一个眼神，没有什么感情，连一点暗示都没有。
虽然黎瑾清没再继续问下去，但沈云舒知道黎瑾清是真的生气了。
比起黎瑾清生她的气，她更害怕黎瑾清会对她失望。
沈云舒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黎瑾清烦躁地想着，为什么她这么晚才发现。
“阿瑾，别皱着眉，现在发现也不晚。”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发现朋友在抽烟，你肯定在想她是因为什么。如果是沈云舒的话，你肯定在担心她遭遇了什么。”
黎瑾清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不知道舒舒发生了什么。她不可能随便尝试这个，哪怕觉得好奇。”
沈云舒向来乐观，黎瑾清想不明白是什么让她这样，她只好等着对方的解释。
她知道沈云舒是不会逃避她的，也不会将这个问题一直拖延着。
放学的路上，同学们几个人几个人地搭着伴回家，季知礼这次没有和黎瑾清一起走，而是给沈云舒留出了解释的位子。
沈云舒向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季知礼摆了个谢谢的手势。
她跟上黎瑾清的步伐，看着黎瑾清严肃的神情，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下气。
“清清，刚才楼梯间那里谢谢你，不然被抓了，我就完蛋了。”
黎瑾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直奔主题吧，我没心情听那些有的没的。”说完便加快了步伐。
沈云舒赶紧抓住她的胳膊，“好好，我说就是了，你别走啊。”
黎瑾清这回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像是在催促着她赶紧说。
“抽烟是我不对，在自习课上我已经深刻反省了，以后也绝对不会再犯了。”
“你再好好想想。”
“什么...”沈云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说什么才是对的，只好问黎瑾清。
黎瑾清也不想再耗下去了，以沈云舒的脑子是猜不到她想听的是什么的，“抽了多久了，原因呢？”
“啊，抽烟的时间倒是没有多久。原因嘛，就是学习太烦了。”
听着从沈云舒嘴里说出来的学习压力大，黎瑾清是不信的，“你学习压力大？那次月考几乎全班的同学都受挫了，可你还出来安慰大家。”
沈云舒想起那时的自己，自嘲着说道，“那个时候什么也不在意啊，但我现在真的感觉到我的前途一片黑暗。”
黎瑾清还是觉得沈云舒没有说实话，或者说她更想知道是什么让沈云舒意识到学习的危机感。
“那你现在是因为什么才想学习的？”
沈云舒不想对黎瑾清说任何谎话，她抿着自己的嘴唇，“因为，上周张静怡说想跟我考一个大学，但是我们成绩相差的太大了，已经不可能了...”
听到沈云舒的这番话，黎瑾清有些惊讶，“你说你是因为想和张静怡考一所大学？”
“对，因为这个。”
脑子里迅速地整理着这些以前从未想过的信息，黎瑾清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情。
“所以你当我是摆设吗？”
“什么，我没有啊清清。”
“那为什么不和我说？我又不是帮不到你。”
沈云舒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可我不想麻烦你，你的成绩更重要。”
“什么更重要，在我这里，你比我重要。”
沈云舒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对不起清清，你这么关心我，可我却这样。”
“不许哭，既然你喜欢张静怡的话，我会帮你提高成绩。”
“我现在还有希望吗？”
“不是还有一年？相信我，只要你愿意就有希望。”
沈云舒擦干自己的眼泪，开心地向黎瑾清看去，“我愿意的，我想学，想和她去一个大学。”
“好，等我制定一下针对你的学习计划。”
“谢谢你清清，不过，今天的事可不可以不要让张静怡知道？”
“张静怡嘛？那就是你和她的事了。”
看着在一旁人群中的张静怡，黎瑾清只好拍了拍她的胳膊，“你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吧。”
“解释什么？我不是解释完了吗？”
“确实，不过那是对我。”
看着朋友一头雾水，黎瑾清好心地指去张静怡的方向，在看到张静怡的那一刻后，
沈云舒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的话她不知道张静怡听到了多少，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不听到也不可能。
“没事的，静怡也是担心你，我先走了。”
沈云舒慌乱地想向张静怡解释些什么，但张静怡没有说话，轻轻地抱住了她，“对不起，我只想着和你一所大学，却没考虑这会给你带来多大的压力。”
“不是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要一起努力，我也会帮你。”
黎瑾清和张静怡向她伸出温暖的手，让沈云舒觉得自己的未来好像也不再是一塌糊涂了。
“好，我们一起努力，约定一定会实现的。”
.......
沈云舒跟张静怡一起走后，季知礼马上跟上了黎瑾清，走在她的身侧。
“你在后面能听到我和舒舒说的话嘛？”
“能听到一些。”
“啊，那你听到了些什么？”
“听到沈云舒说想和张静怡考一个大学。”
黎瑾清笑了笑，“听力不错啊，而且一听就听到最重要的那句。”
感受到季知礼停下脚步，黎瑾清向后转去看着她，“怎么不走了？”
“阿瑾，你对这个怎么想的？”
“这个？当然是希望舒舒的成绩能上去，最后和张静怡考上一个大学啊。”
季知礼摇了一下头，脸上露出认真的神情，“我是想问你和别人考一个大学这个想法。”
“和别人考一个大学？我好像没什么想法啊，是不是一个都可以吧。”
“那和我呢，我们也一起呢？”
目光再度相遇，落在身上的眸子透着今夜的月光，没有杂质地映射着黎瑾清的一切。
黎瑾清向她靠近，季知礼眼中现在只剩她的面容。
“你是在邀请我和你考一所大学嘛？”
“是，可以吗？我能和你一起吗？”
黎瑾清轻声笑着，“好啊，我接受你的邀请，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