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古辛的好记性,在她眼里,每个人的特征都很鲜明,从来不存在谁像谁。

  但应露这个表情,这个神色……

  古辛捂住额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应露说:“我还没说是谁呢。”

  “用排除法就知道了。”古辛没空跟应露一根根掰着手指数理由,她哭笑不得地说,“你怎么会觉得她俩像。”

  “拜托,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好吗。”

  “我就看不出来。”

  “我不信。”应露立刻拉住博士生,“你来说说,你觉得你们组长,像不像刚刚看到的最好看的女人。”

  博士生挠了挠头,说:“您是说晏双霜吗……”

  古辛和应露齐刷刷愣住,古辛皱紧眉头,看向应露:“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应露大手一挥,示意古辛先别说话,她收敛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半真半假地问:“我还以为你们搞科研的,都不关注娱乐圈呢。想不到小妹妹你还知道晏双霜?”

  博士生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嗯,其实我哥哥是她的粉丝……我也跟着看了几眼。”

  “哦~这样啊。”

  “其实我入所第一天就觉得组长和霜姐很像了,但大家都不认识霜姐,我也只好,咳。”

  古辛这时候才将晏双霜和华染的五官对比起来,可是她无论怎么看,都找不到她们相像的点,难道她是脸盲?

  应露说:“那还挺有缘,你想要双霜的签名吗?”

  “啊?”

  “今天的事情保密一下,我就让双霜给你签个名怎么样。”

  “不不,不用了!”博士生脸都急红了,她连连摆手,“我知道霜姐在这里肯定是来工作的,大家都签了保密协议,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应露说:“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就是问问你想不想要签名,你要是不用,可以给你哥哥带啊。”

  博士生眼睛一亮:“真的吗?”

  “那还有假,我等会儿就跟双霜说。”

  “谢谢导演!”

  应露笑眯眯的,手揽着博士生的肩膀,把人带到衣帽间去:“看你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很不好受吧?来,我们这里衣服多得是,你过来挑苡橋两件。”

  古辛被留在了客厅,听不见她们里面的动静。

  应露在衣帽间里一边给博士生挑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小妹妹,古老师是不是跟你们组长很熟啊。”

  *

  华染将箱子里的仪器挨个检查完后,松了一大口气。

  很好,每一件都没坏,就算进了水,也有保护层,对核心部件没有影响。

  旁边突然递来一张纸,华染顺着往上一看,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

  “擦擦吧。”低哑的声音像是深潭里的暗流,带着深深的神秘,很衬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华染这时候才发现,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满头大汗。

  接过纸巾,她礼貌地道谢:“麻烦了。”

  擦汗的时候,晏双霜说:“东西没问题吧。”

  “没有。”华染不由得放松下来,“幸好你们来得及时,再泡一会儿,这箱子仪器就全报废了。”

  “好事。”

  华染发现面前的女人不仅长相冷,说话也少,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废话。

  长期生活在无尽废话中的华染,心里难免升起一丝好感,她说:“我们接下来会一直在山顶的气象研究所里,有事随时可以找我们帮忙。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住宿费杂费什么的,我会申报给上级,补充你们的损失。”

  晏双霜淡淡地摇了摇头:“这没什么。”顿了顿,晏双霜又问,“你们接下来住山顶?”

  “嗯,有个项目在这边。”

  “山顶条件不太好。”

  “习惯了,搞气象的钻这些地方很正常。”

  “辛苦。”

  说完话,两人一时静默。

  不知为何,华染总觉得有点尴尬,气氛微妙。

  就在这时,贺鑫突然进来打破沉默:“你是他们的领导?”

  华染起身:“我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

  “就是你了。外面村干部在找你。”

  华染立刻换上惯常的交际面具,出去社交。

  工作场合,华染也算老油条了,毕竟跟领导要经费得花点心思和手段,现在应付过来嘘寒问暖的村干部也游刃有余。

  贺鑫等华染出去后,才跟晏双霜讲:“她好厉害。”

  “对啊。”

  贺鑫说:“本来刚刚你们一起回头,我还觉得你俩很像,但是她一开口,我又觉得不像了。”

  晏双霜一时怔然:“我们……很像吗?”

  贺鑫唔了一声:“相貌上确实有点像,但主要是你们外貌和气质看起来都好飒好冷,很有气场。”

  晏双霜站在原地,神色难辨,贺鑫奇怪地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晏双霜突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她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但眼里怎么看都没有笑意。

  她说:“没事,该吃饭了,走吧。”

  贺鑫不放心地追过去:“要是我说错什么话,你得提醒我,不能冷暴力啊。”

  “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我能知道吗?”

  晏双霜微笑着带过话题,她们去了厨房,很快贺鑫就不记得这点小插曲,专心做饭去了。

  *

  快到晚饭的时候,古辛才悠悠转醒。

  睁眼便被烤红薯的香气勾起馋虫,她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问坐在板凳上看星星的应露:“烤红薯哪儿来的?”

  应露啃了一口说:“老乡给的,想吃自己拿。”

  古辛左看右看,在应露凳子旁的箩筐里找到满满一箩筐的烤红薯,拿起一个就吃。

  应露笑着骂她:“饿死鬼投胎啊。”

  古辛含糊道:“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上。”

  应露感慨:“你们这行也不容易。”

  “没办法,路是自己选的,总不能撂挑子不干了吧。”

  “呦,你也会说这种话。”

  古辛埋头苦吃的动作顿了顿,她抬头看应露:“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

  “我可没这意思。”应露吃完一个,拿纸擦了擦嘴,慢吞吞道,“只是感觉,你跟传闻中不太一样了。”

  古辛吃红薯的频率慢了下来。

  应露说:“挺奇怪的,一个人的性格,会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吗?而且这样的改变还发生了两次。”

  “你什么意思?”古辛彻底不吃了,她直直地看着应露,眼睛里像是有刀子。

  应露无视骤然沉重的压力,抬起板凳往古辛那边挪了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个想法,你听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