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西盟小少爷>第三十八章

  西稹神情自若,倒一杯热茶,慢条斯理开口,“哥、你该成家了,可有心怡的姑娘?”

  西阮哑然,“还没。”

  西稹得意一笑,商和道,“哥、如若春末,你还未有爱慕的姑娘,我们便去双星门提亲,如何?”

  “不可胡闹。”西阮否认,他才拒绝宋疏雨,春末便去提亲,只会认为他不敬重情感。

  西稹肃然,“哥、我是说真的,如若真未遇见,就娶宋姑娘,她虽然性子骄横无理,心总归是善的。”

  邓秋瑶思来,也有些动摇,“阮儿,宋姑娘是好姑娘。”

  西风打断他们,厉声道,“婚姻不是儿戏,怎能胡来。”

  西稹不满,反驳道,“爹,我哥若是不能遇见心动之人,就不能成家?那之前与公主成亲,哥也没兴趣,不照样成亲。”

  西风否认,“这是两码事。”

  僵持片刻,西稹直接逼问西阮,问道,“哥、你意下如何?”

  西阮沉思许久,有些无可奈何,叹气道,“行吧。”

  西稹浅笑,有些欣喜,“哥、我保证,你娶了宋姑娘,余生定不会孤单枯燥。”

  闻言,西阮无奈失笑,“她、性格,很难枯燥。”

  回到栖梧居,江枍榆紧绷的心,终得松懈,趴在桌上养神。

  西稹挨着他坐下,轻点江枍榆有些滑的脸,关心道,“这么紧张?”

  江枍榆轻闭上眼,仍有些紧张,“嗯。”

  西稹俯身,在他微冒冷汗的脸轻吻,安抚道,“我爹娘很好相处,你不用担心。”

  江枍榆有些困意,淡淡应道,“嗯。”

  在房间休息片刻,西稹得出门,主动交代,“娘子,这两日,我要练功,元日我在回来。”

  闻言,江枍榆无力应声,“嗯。”

  忽然,江枍榆清醒,猛地抬头,却发现房门被合上,西稹已经离开了,不满抱怨道,“刚回来,就让我独守空房。”

  西稹敲响西阮房门,神秘道,“哥、你跟我来。”

  西阮一把拉住他,神色严肃,质问道,“稹儿,你跟我说实话,公主真是公主?”

  西稹没有诧异,今日江枍榆衣着男装,又没梳妆打扮,认错很正常,他也没辩解,坦然承认,“哥,我抢回来后,才发现的。”

  西阮闻言,眉头紧皱,“那你?”

  西稹眼眸温柔,嘴角含笑,“我在西亭湖与他相遇,一眼惊鸿,我心悦于他。”

  话音落地许久,西阮都还不敢置信,震惊内心树立的三观,有些不能接受,“稹儿,龙阳之事,我了解甚少,我……”

  西稹轻笑两声,有些调皮道,“哥,我爱好龙阳,你就不认我了?”

  西阮急忙否认反驳,“怎么可能。”

  西稹开心一笑,欢喜道,“哥,你最好了。”

  被迫接受的西阮,被带入后崖,眺望飞瀑。

  西稹指着脚下飞瀑,笑道,“哥,我们得下去。”

  西阮呆愣,错愕道,“什么?”

  不容西阮反应,西稹纵深一跃,轻阮也不抽身,跌入湖面,扑腾水花,顺着急窜的水面飘走。

  随后,又是一阵水花,西阮扑入湖面,猛地挣扎水面,见到西稹,气恼,大声斥责,“稹儿!如此胡来!”

  西稹哈哈大笑,笑得欢乐,攀上陡石,喊道,“哥、上来。”

  借力攀峭石,腾飞出水面,斥责的话停在嘴边,察觉有人靠近,警惕道,“是谁?”

  西稹眼神示意他无事,笑吟吟迎上,“界之大师。”

  “!!”西阮大惊,惊愕道,“界之大师?”

  界之双目失明,听力异常灵敏,和善道,“你是?”

  西稹主动介绍,“这位是我哥,西阮。”

  界之正微微点头,表示迎接,忽然醒悟,惊愕道,“西阮,可是西盟大公子?”

  西稹不避讳,坦然道,“是少盟主。”

  闻言,界之无比震惊,呼吸都轻微了,恍惚错愕道,“少、盟主。”

  西阮心中疑惑诸多,礼貌问道,“您真是界之大师?”

  西稹简单介绍缘由,又解释他查找千鸟罗花疑点,西阮暴怒,只想立马前往箫剑派。

  向来沉着冷静的西阮,突然暴走,西稹吓一跳,急忙拉住他,“哥、哥!你听我说,稍安勿躁。”

  西阮咬牙切齿道,“我要扒了他们的皮。”

  西稹内心一暖,十分感动,但他还是得劝住,“哥,切勿急躁,切勿露出马脚。”

  闻言,西阮当真冷静不少,懊恼他的冲动,自责道,“稹儿,是我不好,我差点坏事了。”

  西稹微微摇头,“哥,年春不是得去北殿嘛,我陪同你去,带上江枍榆,让他见见他父汗。”

  西阮一口应下,注意力又集中在界之身上,有些痛心疾首,“界之大师,今日我们带你上去,但您不能出西盟山庄。”

  界之颇为感动,万分感谢道,“多谢少盟主,万分感谢小少爷。”

  西稹脸上挂着笑,语气不似商量,带有强迫命令,“界之大师,上去之后,不可道出我有内力之事。”

  界之是何等聪明人,不询问原因,点头应下,“界之不会胡言乱语。”

  西阮蹲下身,打算带界之离开,却被西稹拉住,笑得有些得意,“哥、界之大师的棍法,出神入化,我们偷学一二。”

  话音一落,界之大笑,有些宠溺,“小娃,你还心念我棍法,那我在交你一套,少林不外传棍法。”

  西阮颇为意外,万分感谢,“多谢界之大师。”

  “少盟主不必客气,请看棍。”

  随着夜幕降临,西阮擦拭下颚汗水,提醒道,“稹儿,明日元日了,得回去祭祖。”

  西稹有些不舍,抱怨道,“这么快,两天了?”

  西阮拍拍他,无奈笑道,“走了,我们先带界之大师上去。”

  西稹点头,叮嘱道,“界之大师,上去之后,我们只能尊称你为大师。”

  “无事。”

  独守空房两日,江枍榆百无聊赖,依靠亭梁,有些凄凉的欣赏皎月,时而闪亮的星光。

  江旻被寒风吹得打冷战,颇为无语,抱怨道,“你喊我出来,就是陪你吹风?”

  江枍榆无神点头,“嗯。”

  “?”江旻只觉莫名其妙,有些无语,“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吹冷风?跟西稹吵架了?”

  提及西稹,江枍榆有些恼,“没吵架。”

  “……”江旻,没吵架,你这么凶干嘛?

  正当江旻打算安慰他两句,就见西稹身影,出现在院中,翻墙而入,落入庭院正中央。

  西稹笑得有些讨好,语气很轻,“我回来了。”

  江旻识趣离开,他都沐浴了,准备入睡了,毫无症兆,半夜被拉起赏月,简直莫名其妙。

  寒冷的庭院,因皎白月光,更突显凄凉。

  江枍榆冷淡,言语怪气,“回来干嘛?”

  西稹讨好一笑,靠近江枍榆,低头认错,“娘子,我知错了。”

  江枍榆冷哼一声,凝视头顶的皎月,不为所动,“离我远点。”

  唔、

  西稹自觉仰头,在江枍榆喉结亲吻,察觉江枍榆身子微颤,张口轻咬,有些撒娇认错道,“娘子,我真知错了。”

  忍着脖子处舒爽,江枍榆闭上眼,睫毛微颤,咬着唇瓣,防止自身出声。

  西稹松开他,环住他腰,埋入有些凉意的怀抱,“娘子,我回来了。”

  傲娇凉他一阵,江枍榆也抱住他,在他耳边淡淡应声,“嗯。”

  突然,西稹猛地推开江枍榆。

  江枍榆错愕,有些气愤,却在西稹半跪在地时,呼吸一滞,焦急蹲下身,查看情况。

  刚触摸西稹,就察觉他体温急剧下降,就知他寒毒发作,慌忙将人抱回房间。

  西稹挣脱怀抱,牙齿都在打颤,还不忘安抚江枍榆,“我没事、你早点休息,我明早就好了。”

  “……”江枍榆沉眸,明显动怒,扯过他腰带,解开衣裳,让他上床躺着。

  “我去问四时要热水。”

  即使盖上厚棉被,也无济于事,他这寒毒是体内寒毒,靠外界暖意,作用根本不大。

  江枍榆回来,西稹盘腿而坐,双手运气,镇压体内寒毒。

  冷热交替,西稹身上的冷汗,滚滚落下,未曾间歇,这让守候他的江枍榆,心疼不已。

  朝阳高照,西稹气血恢复不少,惨白的唇色,依旧惨白。

  四时前来敲门,江枍榆回神,应声道,“来了,打盆热水。”

  江枍榆突然忆起,急忙喊住四时,吩咐道,“四时,烧洗澡水。”

  “少夫人,洗澡水备好了。”

  西稹正好起身,扯过外衣套上,虚弱道,“让他进来。”

  江枍榆点头,焦急吩咐,“四时,进来。”

  四时提着热水,兑好洗澡水,便识趣退下。

  热水能缓解疲惫,让人闭眼享受。

  西稹渐渐察觉睡意,躺在木桶内浅睡,呼吸均匀。

  房间内,香味本就未散去,此时愈发浓烈,江枍榆上前轻声唤道,“西稹,西稹?别睡了,要去祭祖。”

  西稹缓缓睁眼,有些倦意,“醒了。”

  祭祖,对西稹来说,也有些遥远陌生了,十五年,再一次回到西盟,再一次祭祖。

  江枍榆手心出汗,发梢都透露紧张,西稹捏捏他手心,安抚道,“别紧张,我好多年没回来,相当于跟你一样,是第一次。”

  江枍榆的紧张,丝毫未缓解,有些颤道,“我、我……”

  西稹笑出声,不禁调侃道,“娘子,你这样子、我更喜欢了。”

  在西稹的调侃中,江枍榆稍稍放松一些,脚步虽僵硬,但总得来说,能走动了。

  西稹接过西阮递来的香,突然,身旁咚一声,江枍榆猛地跪地,重重磕上石地。

  何止西稹吓一跳,西阮他们皆是吓一跳,上前关心,“没受伤吧?”

  江枍榆紧绷的心,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得求助的看向西稹。

  西稹有些心疼,拦住邓秋瑶,笑道,“没事,没事,我们先上香。”

  香点燃后,西稹紧握他双手,安抚道,“别紧张,慢慢来。”

  江枍榆心中默念不紧张,放松放松,深呼一口气,让乱跳的心平复,安静一点,见西稹磕头,急忙跟上。

  咚、

  西稹磕头动作一顿,急切托起江枍榆下颚,额头红肿一块,西稹眉头一皱,斥责道,“让你别紧张。”

  江枍榆本就紧张,被西稹一凶,心中憋屈,反驳回去,“你以为我想紧张,是我想不紧张就不紧张吗?你试试在我家,我看你紧不紧张。”

  西稹被凶懵了,呆愣不动。

  当邓秋瑶轻推他,示意他道歉,西稹才回神,态度诚恳,“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江枍榆哼一声,没搭理他,西稹倾斜身子,偏头看他,讨好道,“别生气了,我不该急。”

  一旁看小两口拌嘴的长辈,有些欣慰一笑,缓和道,“好了,别怄气了,快给爷爷上香。”

  闻言,闹情绪的江枍榆窘迫,察觉自身失态,绕有些不好意,但心情缓和不少,紧绷的心也平静不少。

  西稹扶江枍榆起身,眼神都未离开额头上的红肿,眼眸之中,皆是心疼,“江枍榆,你是想我背你,还是抱你回去。”

  “?”江枍榆有些莫名其妙,恍惚道,“什么?”

  西稹强硬一拉,迫使江枍榆停下脚步,在他身前蹲下,有些强硬道,“上来。”

  江枍榆左右环顾,发现邓秋瑶他们视线,面露喜色,江枍榆脸皮薄,正打算绕开他,却被扣住腿。

  传来西稹命令口吻,“上来,不然我抱你回去。”

  犹豫再三,江枍榆放不下脸,还是邓秋瑶过来扶他,温柔道,“别怕,稹儿承得住。”

  江枍榆有些僵硬,被邓秋瑶送上西稹后背,又窘迫又羞涩埋在西稹脖间,不敢抬头。

  回到房间,不多时便是午饭。

  江枍榆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红晕好了不少。

  西稹在他脚边蹲下,挽上裤腿,膝盖比额头还严重,淤青一大块,红肿的地方,稍稍触碰,就能破皮。

  这让西稹自责,不禁埋怨他,“娘子,在严重点,就破皮了。”

  江枍榆有些窘,小声道,“窘大了。”

  闻言,西稹失笑,有些宠溺道,“我娘说,你很讨人喜欢。”

  江枍榆有些意外,不确信道,“当真?昨日我陪娘去逛集市,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西稹忆起邓秋瑶的话,噗呲一笑,笑得异常开心,“我听说了,问你喜欢什么,你回答她,娘、你真好看。”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从集市回来,他意识都还未归位,他都不知,他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丢人丢到家了,无颜面对。

  春生抹在红肿处,清清凉凉,西稹微微吹气,让春生干得在快些,放下裤腿,轻声道,“我娘说,你吃东西更可爱,午饭让你多吃些。”

  江枍榆有些恍惚,喃喃道,“我昨天、有吃东西?”

  西稹强忍笑意,“有,你肚子吃鼓才回来的。”

  江枍榆错愕,“这么夸张。”

  西稹笑得更欢了,“娘说,再不回来,你得吃得走不动,只能滚着回来了。”

  “……”江枍榆呆愣,不敢置信道,“啊、”

  见江枍榆错愕表情,西稹笑弯了眼,在他红肿额头轻吻,温柔道,“好了,吃饭了,走吧。”

  江枍榆一见邓秋瑶,背脊紧绷,动作迟缓,言语呆愣,让人喜爱不已。

  邓秋瑶偷笑,小声与西稹道,“稹儿,你媳妇太可爱了。”

  西稹虚荣心大起,傲娇道,“相当可爱。”

  夜晚游灯会,从西家关山林,一直到西亭湖,都会挂满灯笼,花样百出的纸灯笼,颜色各异。

  负责林间的灯笼,非西盟山庄莫属。

  午饭过后,一家人携带众下人,制作手工纸灯笼,色彩各异。

  西稹与江枍榆都是头一次,对邓秋瑶熟练的动作,望尘莫及。

  西阮制作莲花灯最为在行,完成后,不禁显摆,“稹儿,如何?”

  西稹捧在手上,左右观赏,连连赞叹,“哥、太好看了,你教教我。”

  江枍榆也好学,诚恳道,“哥,你也教教我。”

  这时,邓秋瑶不禁吐槽西风,语气颇为无奈,又有些宠爱,“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丑。”

  西风微微有些尴尬,小声道,“孩子都在呢,留点面子给我。”

  西稹打量西风的花灯,嘲笑出声,“爹,怪不得娘说你,也太丑了。”

  西风尴尬挠头,有些委屈,冲邓秋瑶撒娇,“娘子,稹儿笑话我。”

  话音一落,西稹与西阮噗呲笑出声,就差前俯后仰了。

  江枍榆忍笑,不敢大声,被西稹发现,示意他别藏着掖着,“没事,笑出来,有事我兜着。”

  江枍榆闻言,小声笑道,“你弄的比你爹还丑。”

  话音一出,那边笑成一团,西风首当其冲,“稹儿,做人定要自知,五十笑百可不成。”

  “……”西稹略微有些尴尬,偏头小声道,“娘子,你下次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

  江枍榆有些纳闷,诚实道,“我很小声。”

  “……”西稹有些尴尬,在江枍榆看来,他确实很小声了,谁让他们是西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