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意一时没有开口,听着几句绕来绕去的英语对话。
听到最后,陆临意问吴悠山听力里的女孩到底是想去公园还是想去博物馆。
吴悠山把陆临意的两个答案否定。
说那个女孩最后想待在家里。
于是两人又沉默了。
她们一个坐在靠背椅上,一个坐在床边。
陆临意竟然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明明两人只是讨论了一道奇奇怪怪的英语听力。
在这段安静的时间里,陆临意打好腹稿,想解释刚刚发生的事。
“我其实不在乎别人说我什么,今天你听到的那些不一定是在说我结婚的事,也有可能是上次来这听见我说自己活不长了,今天又看见我了觉得惊讶。”
“我刚刚我妈争执,是因为在我和她提过不要和别人说这件事的前提下,她还是当作聊天的资本说出去了,我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但也仅此而已。”
吴悠山还在消化陆临意那句自己快要死了的谎言里。
即便很荒谬,但却是陆临意会做出来的事。
“我是在和自己生气。因为在刚刚得知我妈妈到处和别人说我结婚了这件事的时候,我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婚结得很划算。至少比告诉她我喜欢女生要划算。”
吴悠山点点头:“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么觉得的。”
陆临意笑着说:“确实。”
吴悠山:“你和我说这些是怕我觉得你嫌弃我吗?”
吴悠山说这话的语气带着些不确定,陆临意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
吴悠山把还在放着的英语听力关掉,提起笔在自己打印的卷子上写写画画。
陆临意往隔间走。
吴悠山忽然又把笔给放下。
“你要我陪你吗?”
陆临意没反应过来:“什么?”
吴悠山:“我说今天晚上,你要我陪你吗?”
之前在归杳县,陆临意说自己做噩梦,要吴悠山陪她待了一会。
虽然陆临意到底做没做噩梦这件事吴悠山觉得有待考究,但这会她还是这么问陆临意了。
陆临意笑起来。
“不用。”
吴悠山就又专注在作业上。
她们在江春烟家待了三四天,回到县城。
吴博峰一行人那天一大早从老宅搬走,很难说陆临意不是故意掐着点回去的。
吴助理在大年初一那天给陆临意来过电话问两人的去向,陆临意说这是合同的一部分希望吴博峰不要中途就毁约。这之后吴博峰就没再让吴助理打电话来打扰陆临意。
吴博峰这个爸爸当得真的是太轻松了。
发现吴悠山脱离自己预设的轨迹才来询问一句她的行踪大有要把吴悠山抓回去的架势,但在得知是自己的合作对象的需求,他又大方让步。只是他从头到尾没有问过吴悠山的意见罢了。
新年过后陆临意找了新的保姆,她和吴悠山都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几位保姆不像丽姨全天侯在家里。保姆们上午九点准时上班,将卫生昨晚就能离开。
工作日吴悠山的早饭在学校食堂解决。
到了周末,陆临意有空闲时间就会早起做早饭。
大家都按部就班,这个家一下子就回归正轨,两人适应良好。
不久后陆临意接到第二通吴助理给她打的电话。
吴助理用很冷静的声音告诉陆临意,吴博峰的身体急转直下已经搬去医院。
这几天吴悠山的学习压力愈发得重,陆临意在书房打量着她好似又消瘦的脸颊什么也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