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破曙>第85章 体统

  刘俊回到了宫里,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当值的宫女如往常一般上前为皇上更衣,刘俊却摆手让所有人都出去,穿着龙袍靠在卧榻上,在无人处显露出些许落寞。

  满朝文武,没一个省油的灯。

  他本就是要立刘攸为太子的,还为了这个对时节软硬兼施、费尽心思,那群儒生竟然如此沉不住气,时机还没成熟就提立储的事情来刺激时节一党,简直蠢钝如猪。

  而时节,刘俊走出大殿前回头看了眼,果然瞧见时节、图元、金一瑜三个人聚成了一堆。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大殿上结党营私,当真是反了天。

  重秋说想要新汉坐稳江山必定要刘攸登基,而想要刘攸顺利登基必定要夺了时节的兵权。刘俊认同重秋的话,却又狠不下心。这皇帝做得窝囊。

  “皇上。”殿外太监的声音响起,“康盛王求见。”

  时节?刘俊觉得自己听错了:“不是说过康盛王来见朕不必通报的吗?”

  通报的太监犯了难:“是王爷要小的……”

  没必要让太监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时节示意太监推下,径直走了进去。

  时节本就没想好见到刘俊要说些什么,进门见到刘俊略显颓废的身影越发觉得恍惚——他是不是也因为那些大臣说要立刘攸为太子而生气了?他心中的太子会是悬解吗?他总是要我对他坦诚,我是不是该直接问他?他会对我坦诚吗?

  刘俊本打算见招拆招,可时节进门后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就只呆呆地、远远地站着,惹得刘俊也跟着恍惚——他如此快地跟了过来是原本就没打算与自己的党羽密谋还是受了图元那个老狐狸的提点?要不要骗他说我本是想立悬解为太子、是那些大臣自作主张?如此骗他他会心生怨念吧?

  “皇上。”时节先开了腔,声音不大,带着几分委屈,接着没等刘俊的反应径直走向刘俊,跪在塌边依偎进刘俊的怀里,“皇上不高兴了?”

  时节突然的主动令刘俊越发地懵了,犹豫片刻后把手放到时节头上轻轻抚摸:“没什么不高兴的,哪次上朝不是这样,无论谈什么,十之八九都遂不了我的愿。”

  “臣不是故意在殿上失仪的。”时节撒娇,“猛然听到那言论,一时冲昏了头。皇上知道的,臣爱冲动,沉不住气。”

  “哈——”刘俊笑——他可不觉得时节冲动、沉不住气。

  听到刘俊嘲讽的笑,时节满是委屈地给自己解释:“真的……臣被皇上宠坏了,当了王爷之后总是控制不好脾气……臣一定改,皇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打算怎么改?”刘俊觉得时节不是真心认错,只是在变着花样地撩拨人。他被撩拨得有了兴致。

  时节没去想怎么改,索性耍起了无赖:“这不是已经在改了,吵完马上过来给皇上赔不是,多余的事情臣什么都没做。”

  “的确是什么都没做,但你是不想做是没来及做?”刘俊一边说着一边拨弄时节的衣服。

  “不想做。”时节回答得坚定,“臣想得明白,臣能有现在的日子全靠皇上恩惠,不该再奢求什么别的。皇上已经有了打算,臣听皇上的就是了。”

  “哦?”刘俊的手伸进时节的衣服里,手心压在时节的乳珠上打转。欲望虽然抬了头,但理智尚存,刘俊担心一会儿兴头上时节说出什么扫兴的话来,干脆在办事之前问:“你不问问我心里的太子人选是谁?”

  时节抬眸看着刘俊,眼中满是柔情:“不问。皇上想告诉臣臣便听着,不想告诉臣便不问了。”

  刘俊的视线与时节纠缠,眼前的人看起来那么真诚,那么纯洁,刘俊的心里涟漪荡漾:你不是想和他心灵相通没有隔阂吗?那何苦骗他?何苦瞒他?不如就告诉他好了,告诉他你的想法与计划,反正那想法他已经猜到了大半,反正那计划他早晚会知晓,为什么不能由你体现告诉他呢?也许他不会捣乱,会无条件地支持你呢?

  “其实我骗人了。”刘俊轻吻时节的唇,“我在朝堂上说自有考量,其实根本没想好该怎么办。”

  时节笑而不语,依偎进刘俊的怀里,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弄乱了刘俊的衣服。两人就这样藏着心事却露出肉体,如以往一般交叠、撞击、喘息。

  皇上和康盛王的关系天下皆知,宫里的人更是见怪不怪。当值的太监听着暧昧的声响由客厅转到了卧房,又在卧房闹了好大一阵子后渐渐归于平静,估摸两人今日尽兴了才凑到门外问:“皇上可要用膳?”

  “送去焉池吧。在那吃。”

  刘俊沙哑的声音中满是情欲,太监听了不免一惊——皇上颇喜欢和康盛王在水里厮混,去焉池肯定又要折腾一番,从下朝到现在已经折腾了两个多时辰竟然还要去焉池,皇上今日好兴致——这些掉脑袋的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当值太监应了声“是”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可这当值太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歇了一日再来到圣前当值的时候那皇上和王爷还没穿上衣服,那身经百战的王爷一遍又一遍地喊“皇上饶命”、“臣不行了”之类的话,可皇上一点要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

  第三日皇上和康盛王日夜淫乱、还抱着康盛王在床上看奏折的事情传遍了朝廷,言官们乱成一团。

  “这这这这这这……这成何体统!”七十几岁的左谏议大夫仿佛亲眼看见了宫里的活春宫,脸涨得通红,气喘得厉害。

  另一个年轻的台谏倒是看得开:“大人当心身子,皇上……皇上本就是如此豪放的性子,当年闹得比如今还热闹,也并无大碍……”

  “什么并无大碍!”提起当年的事情老臣们越发急了,“当年已驸马的身份尚且闹了七天七夜!如今、如今怕不是……如今怕不是要连早朝都不上了!”

  提起‘当年’有些人倒是有了主意:“我等位卑言轻,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不然还是去请长沙王……”

  不少人应和着点头,右谏议大夫并不看好这人的意见:“上次为长沙王求情已经惹出很多事端,如今我们再去请长沙王岂不是给王爷平添事端!”

  不少人支持右谏议大夫的想法:“大人说的对,我等不能冲动。当年那般是因为皇上本就不想做驸马,如今突然如此,想必是因为谢家急于立大皇子为太子,皇上故意与康盛王亲近来敲打谢家。”

  左谏议大夫又急了:“亲近?这是什么亲近……这这这这……”

  “稍安勿躁!”右谏议大夫一锤定音,“不过三日,我等且回府从长计议,若到了日子皇上当真不上朝我等再去圣前谏言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