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浥被嘱托的任务, 是陪桑竹好好吃完一顿饭。
许浥还在气头上:“废话,我叫他出来本来就是吃饭!你们别想再让我干什么缺德事了!”
庄疏雨:……
萧晟之:……
“缺德人”走了,许浥焦急万分等桑竹出来。在许浥的哀求和忏悔下, 桑竹勉强同意跟她吃饭,还反过来安慰不是她的错。
许浥感动得呲着泪花, 小心用纸巾擦拭眼角,免得泪水冲掉昂贵的化妆品。
“你放心, 以后我就站在你这边。我手里也有一些资源,可以介绍给你。好导演多得是, 又不是非庄疏雨不可。再说萧晟之他一个爱豆来拍戏, 也就是凑个热闹。你不用管他们,他们再找你, 你就曝光, 不, 我替你曝光他们行为,让广大群众唾沫星子淹死他们!不过啊,他们都是万年单身狗, 肯定也是老处男, 你跟他们谁在一起都不会□□。”
许浥叽里咕噜说一大堆, 桑竹一句话都插不进去。话题跳跃越来越不可描述, 桑竹看着她慢慢蹬大眼睛。
“嘶。”许浥捂住嘴。不小心说多要被发现lsp属性了, 这种话题不适合公众场合讨论,不能再说下去了。
她哈哈笑两声, 掩饰刚刚的话题:“我都是瞎说,你别放在心上。要不我给你另外介绍对象怎么样?你有男朋友他们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桑竹:“男生跟男生在一起不会很奇怪吗?”
“现在同性婚姻都合法了, 有什么奇怪?”
桑竹抿唇, 原来都合法化了。
许浥突然愤怒:“所以你其实喜欢女生?他们居然想直掰弯!天理不容!”
“我这里也有优质的小姐妹, 感兴趣认识吗?有女朋友他们也不会来纠缠你了。”
桑竹:……
眼看许浥掏出手机要正儿八经介绍人,他急忙阻止。
“不、不用。我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谢谢。”
许浥想起来桑竹社恐,让他认识新朋友跟要他命似的,还是得看他自己想不想社交了。
“哦哦,没事,取向这个得看你喜欢谁。不说这个了,我们吃饭。怪我说这么多,菜都凉了。”
桑竹舀着汤,也不清楚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接触的人也不多。
小时候的记忆更是模糊,只记得福利院的小霍念尘,每天鼻青脸肿冲谁都龇牙咧嘴,脾气非常不好,活像只见人就咬的小狼崽。
眨眼间,小狼崽长大后变得沉稳可靠,就是管得越来越多了。
桑竹放下勺子,许浥紧张握住筷子,担心之前说错的话让桑竹不高兴了。
桑竹:“对了,我能问一下你的经纪人,一般都负责你的什么方面?我的意思是,衣食住行之类。”
说到这个,许浥的话就更多了:“我的经纪人婆婆妈妈,什么都管。管我吃,说要保持身材。不让我乱说话,说会破坏高冷人设。每次出席重要场合,会严格把关我的衣服搭配。至于外出,每个行程都有报备,她说要和狗仔通气,避免被拍到不合适的内容。更绝的是,她竟然管我每天几点睡,连长个痘痘都说我半天!”
桑竹瞠目,这管的比霍念尘细多了,对比起来,自己还算自由。他想了想要是霍念尘管得事无巨细,不是太能接受,刚刚查岗就已经让他不舒服了。
“那……你会和你经纪人一起住吗?”
“哒咩!”许浥严词拒绝,生动得像表情包,“工作见面已经够烦了,我可不想每天闭眼前睁眼后还能看到她。”
桑竹倒没有到烦霍念尘的程度,相反有霍念尘在还有种安全感。
许浥八卦的心一刻也压不住,小声问桑竹:“所以你经纪人和你住一起?”
“只是暂时。不过他很忙,每天都见不到人。”
许浥还不知道桑竹的经纪人就是耀辉娱乐的霍总,解释道:“经纪人是挺忙的,要拓展人脉,联系资源,和众多娱乐公司推销自家艺人,揽各种业务,危机公关处理,等等。”
桑竹:“这样啊。”
也难怪霍念尘这么忙。毕竟自己作为新人想得到好的资源,自身实力只是很小一部分,经纪人得出不少力。
吃过饭,两人又聊一会儿,许浥确实有台词上的问题要请教,两人又换到幽静的咖啡厅继续讨论。
期间桑竹主动给霍念尘报备,但也没有说接触过庄疏雨和萧晟之,不想霍念尘担心。被两个人同时追这种事,说出来好像炫耀,虽然他其实挺苦恼的。
霍念尘回复了一个“好”字,桑竹放下心来。
讨论喜欢的事,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结束后,许浥想送桑竹回去,被桑竹婉拒。
许浥没有坚持,坐上经纪人开来的保姆车,挥着手离开。
桑竹没有直接回家,专门回去旧住址。他询问了快递收发室,确实有收到鲜花,每天换着花样,不过都集中转寄到新地址。
因为鲜花太漂亮,收发室的小妹没忍住拍了很多照片欣赏。
“真羡慕你啊,有人给你送这么好看的花。你看你看,还有爱心小卡片。我发誓我只是拍照,没有看里面内容。你不要举报我拍照,求求了。”
桑竹自然不会举报人,也不好推却别人的好意,从屏幕里见到了萧晟之口中的花。
花朵大瓣热烈,可惜很多他都认不出来,只知道确实好看。
小妹就自告奋勇给桑竹介绍她百度来的结果,每一种都价值昂贵,市面上很少流通知道的人自然不多。
即使这样,桑竹还是最喜欢茉莉花,心情不免有些微妙。
思考着要不要回复萧晟之,桑竹出了小区,抬头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出口处。
倚在车门站着的是霍念尘,黑色风衣衬得身形挺拔颀长,正握着手机打电话。
见桑竹出现,霍念尘挂断电话,一如既往温文尔雅地看着桑竹走近,垂下的手握紧手机。
桑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自从上次在片场,桑竹差点被坏人欺负,霍念尘便在各个地方都布下眼线,以掌握桑竹的行踪便于及时保护。
他知道桑竹去了哪里和谁见了面,才对桑竹闭口不提会见了庄疏雨和萧晟之而不安,甚至按捺不住打电话质问。
快递收发室的小妹就是眼线之一,见到桑竹过来,立刻通知霍念尘并拖延他片刻等人到。
霍念尘确认桑竹没有反感的意思,轻轻托了托镜架,替桑竹打开副驾驶车门。
“正好在这边有事,回家?”
桑竹坐上车,念着下午许浥说的经纪人要干的活要管的事,郑重给霍念尘说了声谢谢。
霍念尘眉心微蹙,这样诚恳又礼貌的桑桑不是他想要的。而桑竹以为霍念尘是为今天出行没有提前写入日程,影响霍念尘安排了。
“对不起,以后我随时报备行程。”
“桑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理解,你都是为了工作。是我不懂事了。”
霍念尘握紧方向盘,抿紧唇线启动车子。
桑竹拿不准霍念尘是不是在生气,规规矩矩坐着一言不发。
安静的车厢只听见音箱传出来的小声音乐,还是萧晟之的歌。霍念尘直接切到另一个频道,主持人正在播报最近的天气。
过几天会有连续降雨,之后气温会直线下降。
霍念尘喉结攒动,脑中飞快检索着合适的言论:“怎么想起来回这边?”
“我、我担心有落下的快递。”桑竹想捏衣角,最后控制住了小动作,双手握拳放在腿两侧。
“快递都转寄到锡山别墅了。”
桑竹指甲抠了抠掌心。
“有见到鲜花吗?”
“有,但转寄过来时间有点久,已经不新鲜。剩下的部分我让人做成干花,过几天就能送过来。粉丝的礼物不能辜负,我就自作主张这样处理了。”
桑竹还愁怎么处理萧晟之送的东西,扔掉或是收下都不合适。被霍念尘说成是粉丝送的,一下子就能接受了。
注意到桑竹反应,霍念尘继续问他:“你怎么知道有花?”
“粉、粉丝问我来着。”
桑竹担心霍念尘会问‘哪里的粉丝’,‘男的女的’,‘什么时候问的’,这样的问题,默默准备好答案。霍念尘只是嗯了声,将车子驶出主干道。
车子速度放缓,霍念尘微侧脸:“你会怪我管太多吗?”
“不不不,还是你想得周到。谢谢。”
太客气了,霍念尘很轻叹口气,最后一句话也没能说。
艺人和经纪人的身份,已经成为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阻碍。
晚上的直播照常进行,桑竹破天荒尝试聊天类型,随机抽取观众上麦分享各自的恋爱故事,答应他们的点歌请求。
有好的结局也有不好的结局,还有不少对桑竹表白的,桑竹哭笑不得。
最开始有人表白还担心被禁言,后来发现没人管越发肆无忌惮。甚至有人上麦唱情歌以及才艺表演。
有的表演很精彩,有的纯粹就是搞笑,但直播间氛围一直都很好。
直到“大白鲨”被抽中上麦,弹幕一片狂欢。
【金主上来了!】
【哇塞!】
【好好奇长什么样,能开视频吗】
桑竹温柔提醒:“你想分享什么样的故事呢?”
对面咳了声,有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显然被抽中让他猝不及防。
而这一声咳嗽,让桑竹瞬间绷紧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