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华更烦了:“闭嘴,什么时候用得着你来揣摩孤的心思了?”

  她手指抵着颧骨,另一只手用指节叩击着桌面,眉头愁得很紧,沉思良久后,她开口说:“孤不信那犯人的话,临死之人竟还敢欺瞒孤。”

  是不是欺瞒,她心中已有定夺,但这个结果却又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面对的。

  姜琼华:“欺瞒之罪,应当如何,你看着去办。”

  暗卫不敢多言,无声退下。

  “伯庐,明忆姝回来了吗?叫她来见孤。”姜琼华到底没有直接发火,想到对方今日为自己挡箭,她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怀揣着一丝希望,姜琼华又重新改口,“也罢,她还带着伤,还是孤亲自去寻她吧。”

  伯庐一回来就听到这番消息,也吓得有些不安起来,他没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跟着姜琼华去找人。

  “孤才不上当。”姜琼华心里憋闷极了,边走边道:“定然是有人贼心不死,故意派人用这种话来脏她,惹孤去怀疑她。”

  伯庐一脑门汗,不敢点头也不敢否决。

  丞相疑心太重,好不容易愿意放下心结去信一个人,断然受不得一丁点背叛的。

  姜琼华一路上都在想办法为明忆姝找补,她思量着,找了一个又一个理由:

  “京城贵女多,为什么偏偏牢狱中有人认识她?”

  “当时火势那般急,局面也乱,保不齐是认错了。”

  “都是一群老眼昏花的犯人,明忆姝现在去站他们面前,他们都认不出是同一人。”

  伯庐一脑门冷汗,冒着风险劝了劝:“丞相,您要不静静心再去见明姑娘吧。”

  姜琼华或许自己没有意识到,但伯庐看得很清楚,他们的丞相气极了真的会做出一些暴虐之事,万一没及时收回怒火,波及了明忆姝可就不妙了。

  日后,免不得再后悔。

  “孤很好,孤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孤听出来了,你在拐弯抹角地说孤不够清醒,孤清醒得很。”姜琼华步子变急,语气逐渐恶劣,说话的速度都变快了,“孤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孤要去亲自问问她。”

  伯庐知道她今夜本来就烦心,如今又起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一晚上又不得安生了。

  最好能叫丞相今晚不见人,待明天醒来,说不定此事能更好解决。

  “丞相,明姑娘现下还带着伤呢,您要不等天亮了再来见她吧。”伯庐继续劝,“您忘记了吗,前几日也是因为事发在夜里,所以您去了天牢一晚上都没歇着。”

  若不是情绪失控,也不至于气急,真的对杨薄傅起了杀心。

  在姜琼华回过心思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明忆姝的寝殿门口,分明知道今晚不去见人或许就不会伤害对方,但她来都来了,总也不可能转身再走。

  “孤……”她叹了口气,自说自话道,“也罢,孤只去看看她的伤如何了,今日之事明日再提吧。”

  作者有话说:

  姜琼华:真的很冷静,一点儿也不怀疑老婆,完全是一个清醒的样子(咬牙)(切齿)(发疯)(红眼)(阴暗地行走)(一肚子火)(气的头晕)(发抖)(丧失荔枝)(狂躁暴虐)(啃食暴风)(随机撕毁评论区)

  作者有话说:

  今天困了,所以早点发更新,各位小天使晚宀

  11 ☪ 毒誓

  ◎不可以背叛,孤要你发毒誓◎

  明忆姝握着药瓶,在吃药之前,她猛地又是一阵心悸,甚至都没力气去打开药瓶。

  药瓶滚落,她眼前不住地发黑,失了力气。

  肩背的伤也开始火烧火燎地疼,或许是因为先前上的药开始发生效益了。这种情况下,明忆姝也就没有听到外面的姜琼华已经走了进来。

  那药瓶一直滚到姜琼华墨绿绣金的裙裾边,她俯身,拿起了那瓶药。

  明忆姝扶着髹漆月牙桌,单薄的肩头不大明显地发着抖,显然是在受着病痛的折磨,她也不知道药瓶滚到了何处,面前的家具物件都看的不是很分明,只能凭着感觉往另一个方向找。

  姜琼华静静地跟着她,身后跟着的下人们都没有进来,原本屋内的奴仆也被悄然带了出去,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明忆姝自然是找不到药的,因为那瓶药一直被姜琼华握在掌心,她疼得实在厉害,走了没几步,又不得不停下来撑住翘头琴案的一角。

  “疼得这么厉害吗。”

  一个声音在身后突兀响起,明忆姝倏地被惊扰,有些惊恐地避开此处,修长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古琴的细弦上,起了一阵不成调子的音律。

  “张嘴。”

  姜琼华没有疼过,无法感同身受,她倒出一颗药,上前从身后拥住明忆姝,动作强势地捏着明忆姝下巴把药喂了进去。

  因为情绪烦躁,所以在做这些的时候,姜琼华当真算不上温柔。

  明忆姝先是被她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又被对方逼着吃药,一口气横亘在喉头,因为被强行分开口舌,所以险些呛到。

  姜琼华触到了她柔软的唇,随后喂完药便拿出帕子拭去了方才沾上的口脂。

  明忆姝的心随着室内的古琴余韵逐渐冷静了下来,她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姑姑方才是给自己喂了一粒药。

  那药须得吃三粒,这次自己心疾来得重,应该再加大用药的。

  “孤心情不好,想来看看你。”姜琼华径直坐在明忆姝房间的圈椅上,随手把人拉在自己身前,示意对方坐自己腿上,“伤好些了吗。”

  明忆姝本打算再吃一些药的,但被这样一打断,她的心当即就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心悸倒也好了一些,她便发懒没有再去考虑吃药一事。

  毕竟也不是几年前了,再加上明忆姝心中藏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她面皮薄,手脚无处放,根本不敢听对方的要求坐上去。

  明忆姝只能继续站在原地,柔和开口:“劳姑姑惦念,伤已经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