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下个星期六还有九天。
“她给了我钱，我没要。她把地址写在纸上递给我，我也没接。”
“然后呢？”
“然后她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把钱和写着地址的纸条放到了前台——我当时和她在一个饮品店里。走的时候，前台的员工又递给了我。”
江野还记得当时看到钱和纸条的心情。
他拒绝了一次，这个东西又借着另外一个人的手，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知道心底的不安从何而来。
江野盯着纸条和一张百元大钞瞧了好久，员工悬在半空的手酸了，索性将东西放到了桌上，将那位妇人的话来来回回的重复着。
他最终收下了纸条和钱，向员工道谢之后，给沈昀发信息询问位置，随后打车找沈昀会合。
江野抱着秦澈，沉沉叹息一声，“我不知道要不要去……我脑子好乱……”
“乱就先不想。”
秦澈低头在怀里人的眉心吻了吻，岔开话题，“明天去我家吧。”
“——嗯？”
“想让你看看新买的架子鼓，还有院子里新种的野蔷薇。当然，主要是我想去看看。林献买过去之后，我还没见过，陪我一起看看吧。”
江野点点头：“好。”
他摸了摸秦澈的肚子，“你饿不饿？”
“还好。”睡一下午刚睡醒，倒没觉得有多饿。秦澈问，“你饿了？”
江野：“有点。”
进到卧室之前还没觉得饿，不过是半个小时左右的功夫，饥饿感就勾起了食欲。
他想吃些东西。
“你不吃点吗？”江野伸手在秦澈的肚子上戳了戳，仰头轻声问。
“吃什么？”
“吃饭。”
明知故问。
不吃饭吃什么。
江野坐起身，把躺着的秦澈拽起来，“你也吃点吧。”
“刚刚林献跟沈昀问我了，我说我吃过饭了……你去吃点，他们问起来，我就说我陪你吃的……”江野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细如蚊蝇。
秦澈做作的‘哎呀’一声，身子后仰，手撑在床面，“那你得贿赂我一下。”
“……”
江野侧目看向侧后方的美人鱼，“那我不吃了，我等他们睡了再吃。”
秦澈：？
“不行。”
他猛地扑过去，抱着人又亲又咬。
江野想推却推不开，浑身涌起的酥麻感让他泄了力气，拍在秦澈身上的巴掌软绵绵的，颇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秦澈搂着他欺负许久，欺负到最后，他连反抗都懒得反抗，认命的被人啃来啃去，舌尖和双唇没了知觉，脸颊脖颈沾了一层口水。
还未吃饭就吃饱了般的美人鱼趴在他肩头，低声笑笑，要松开他时又恋恋不舍的吻了吻他滚烫的耳垂，“走吧，我们去吃饭~”
江野：“……”
走出卧室前，他不放心的打开灯，到卫生间洗洗脸，照照镜子。
他脸颊有两个浅浅的牙印，脖颈红得根本看不出红印在哪儿——总之不是正常的肤色就是了。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跟着他走进卫生间，看向他、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灼热滚烫。
江野叹息一声，“……我等会再出去吧。”
“要不，你在我脸上也咬一口？”秦澈边说边微微弯下腰，把脸凑过去。
江野把人推开，末了气不过，抬手打去一巴掌，“你说你亲就亲了，咬我做什么？你是狗吗？”
“你要是想把我当成小狗的话，也可以。”
“……”
神经。
-
江野在屋里待了一会儿，秦澈指腹染上一层薄薄冰霜，轻轻揉着他脸上的牙印。
牙印不深。
本就浅的牙印被冰敷着揉了许久，浅得几乎要看不出。牙印解决了，因羞赧燥热泛红的脖子变回本来的颜色，显现出几个红紫色印记。
江野：……没脾气。
才怪。
他抬手又打去一巴掌。
他脸皮薄，肚子饿得厉害，到最后纠结再三，还是推开了卧室的门，走向客厅。
沈昀吃完了饭躺在沙发看着电视，y0039在厨房切水果，林献围在y0039身旁一边吃一边说着话。
“还有饭吗？我没吃饭。”秦澈拉开餐桌前的椅子让江野坐下，随后走进厨房。
林献点头：“有的。”
“饭还剩了好多，一直在锅里闷着，应该不凉，你给小野也盛一下吧。”他边说边打开橱柜拿出刚刚刷洗好的碗筷，递给秦澈。
晚饭是玉米南瓜粥。
秦澈盛了两碗粥端过去，又将锅里的菜盛出来，连同筷子勺子一起拿到餐桌。
瘫在沙发等着吃饭后水果的沈昀等了半天，半个水果的影子都没瞧见。
他坐起身，看着厨房紧挨着的两个人影，放声大喊：“你俩别在厨房吃了行不行！咱们放到茶几，一块儿坐在沙发上吃不好吗！”
林献嘴里咬着块哈密瓜，扭头朝沙发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
沈昀：……
他无奈的抿抿唇，正要躺下继续看电视的时候，门铃响了。
沈昀：？
林献：？
“是不是有人按我家门铃？”他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也有人过来？”沈昀说着，起身要去开门，蓦地想起什么，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我、我不敢开。”
大晚上的。
虽说有人跟着他一起在家，他也是不敢开门的——万一来个贴脸杀怎么办？
“……”
林献用纸巾擦了擦手，门铃还在一直响着。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个头和年龄都跟林献差不多。
男子笑着抬起手，“嗨~”
即便只是打招呼的声音，也让沈昀和秦澈迅速认出对方的身份。
他们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投去目光，借着门缝，瞧清了门外人的身影。
——祁岸。
埋头喝粥的江野隐隐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他凑到秦澈耳边，小声问：“怎么啦？”
秦澈：“林献的前男友，众多前男友里面，谈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分手时，林献还哭了好几天。”
江野：？！
他下意识的朝厨房瞧去一眼，但y0039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在切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