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他以为听见一提食盒的太监,在讨论太上皇鸠山艮之事,于是他当天晚上便出门,一路尾随那太监到了一处地下室,竟然在那地下室内发现了他父皇!

  乾州国的太上皇鸠山艮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被鸠山巽关起来折磨,鸠山志在看到鸠山艮时,鸠山艮全身都是伤,已经奄奄一息,脖子以下就没有一片无伤的皮肤。

  鸠山志本想救鸠山艮出来,哪知被鸠山巽的人发现,便没有成功。

  鸠山巽虽然是凡人,但皇帝身份也为其笼络了一批实力不弱的修士和凡人武者,鸠山志只有一个人,自然不敌这些人,便当场被鸠山巽的人擒获。

  随后,鸠山巽便将鸠山艮从那地下室转移到其它地方,而将鸠山志关在了那地下室。

  后来,花熙微派人找到被关在地下室的鸠山志,将其从鸠山巽手中救下。

  当然,这个救有多少水分,被五花大绑了一天一夜的鸠山志,深有体会,无非是从狼口又落入虎口罢了。

  至于花熙微直接将他和肖花花交给玄臻,鸠山志也挺惊讶的,不过这其中缘由他现在不想知道,他只想得知他父皇的下落。

  “放手。”鸠山巽平静的抬头,看着鸠山志威胁道,“不然,你就永远也别想见到那个老东西。”

  强忍着揍此人一顿的冲动,鸠山志放开了揪住鸠山巽衣领的手。

  然而,鸠山巽并没有回答鸠山志的问题,而是转过头去看向花熙微:“国师,我早已知道你是前朝太子长庆,也知道你想要今日要谋逆。

  不过一个皇位而已,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不用这般大费周章。”

  “鸠山巽,你在说什么!”

  鸠山志眼中尽是怒火,“乾州国是鸠山家的,乾州国的皇帝只能是你,你竟想把乾州国,交给一个外人?”

  鸠山巽站起身来,看着鸠山志的神色有些复杂,“五弟,你可知,父皇的传位圣旨上,写的可是你。”

  鸠山志闻言,心底一片震惊。

  鸠山巽继续道:“我辛苦数月,亲自去找来为父皇贺寿的珍宝,依旧比不上你几笔写出来的寿字。

  无论我怎么努力,怎样讨好父皇,却依旧是所有兄弟中最平庸的那一个,永远都不得父皇的重视。”

  “你拥有父皇的重视,母亲的疼爱,有着英俊的面容,有着讨喜的性格,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而我,没有突出的才华,没有一个受宠的母亲,没有父皇的重视......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道,四皇子是废物。”

  鸠山巽看着鸠山志,继续道,“我一个不受宠的透明皇子,根本就不敢奢求什么,这些也就罢了。

  然而,鸠山艮那个老东西,为了你能顺利坐上皇位,竟然要对亲子痛下杀手,将我们那些兄弟全部都杀了。

  我害怕过,失望过,绝望过,也愤怒过,我不甘心,只好拿起武器反抗,夺取皇位保护自己!”

  说到这里,鸠山巽噗嗤一声,竟然笑了:“然而,可笑的是鸠山艮视你为他的继承人,将传位诏书都写好了,甚至已经开始对亲子痛下杀手,这个时候,你却离开乾州国跑西境去修仙了。

  父皇逼不得已这才修改诏书,将皇位传给了我这个不起眼而准备留在最后解决,却因祸得福活下来的皇子。”

  “我想,只要你说一声不想修仙的话,父皇会毫不犹豫解决掉我,将皇位传给你。”

  说到这里,鸠山巽开始狂笑:“他当我是什么,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补品,还是一个可以随时可以抛弃掉的东西?!

  可我鸠山巽是个人啊,我有呼吸,有心跳,有感情,有血有肉,会高兴,会心痛,会受伤,会愤怒,会反抗。

  可谁关注一个,废物弃子的喜怒哀乐?

  我不是受人摆布的傀儡,更不是别人能随意丢弃的东西!”

  “都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我也有理想,有志向,也想看看这个世界更高的天空,然而,苍天却给你这样的幸运儿灵根,让我这样被踩进泥里的人,只是普通人,只能成为世间芸芸众生,匆匆碌碌过完这一生。

  看来,苍天也是偏心的,只会让幸运的人更幸运,不幸的人更不幸。”

  “父母嫌弃我,抛弃我,世人鄙薄我,伤害我,现在苍天也视我为刍狗,轻贱我,放弃我......而我,却不能自弃于人。

  尘世间的种种,帝王将相,皇位权力,都于我如浮云。

  苦海无涯,回头无岸,我鸠山巽除了这条命外,早已一无所有。

  是国师给了我希望,只要国师能带我入修行之道,这条命交给国师又何妨!”

  卷2:第二百四十九章 生生灭灭

  “不可能,父皇是那么和善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情,四哥,是不是哪里弄错了?”鸠山志神色有些迷茫。

  鸠山巽闻言,看着鸠山志一脸嘲笑之意,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和善......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个背叛前任主子,自己揭竿而起谋逆当皇帝的人,也有和善这等品格?

  不过也对哦,对于你这个从小长在温室中,没见过他做的那些龌龊事的皇子来说,鸠山艮确实称得上和善。

  鸠山艮将他所有的和善,作为一个人的良知,以及作为一个父亲的慈祥,全部都用在了你这个宝贝儿子身上。

  而我们这些兄弟,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

  鸠山巽话中的信息量很大,听完这些话后的鸠山志呆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

  鸠山巽指着脚底下,一脸平静地继续道:“他不是很在意这个皇位吗?所以我便派人在这金銮殿放龙椅的高台中,修了一个暗室,将他关在里面。

  我派人砍断了他的手脚,割掉了他的舌头......我还在高台前面开了几道小口,他在那暗室里面,透着这小口就能每天看着百官上朝、朝臣跪拜。

  你看,这样多好?”

  鸠山志浑身都在颤抖:“疯子,疯子......”

  “这一切,都是鸠山艮逼我的。”鸠山巽脸色平静,眼中却带着疯狂痛快之意,“说不定,现在他正听着我们的谈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