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最后也没有把祁诺赶走。

  只是和祁诺共处一室,气氛……非常尴尬。

  吴达坐在沈浩楚的旁边,感觉压力山大,比起祁天的喜怒无常,这位想杀人的意思已经到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了好吧?

  祁天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怎么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人模狗样的,末世一开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就连他身边出现的人,也一个个都显得不是很正常。

  但是现在浩哥受了伤,他们还没法儿离开,更别提祁天估计九成九不会放沈浩楚走。

  吴达觉得他愁的头发都快秃了。

  “阁下长得很……漂亮呢……”祁诺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凑到沈浩楚面前,歪着头,一脸无害的表情。

  这俩兄弟是一个性格吧!

  爱揭人伤疤算什么!

  吴达一拍桌子,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不想让任何人刺激到沈浩楚了。

  刚蹿起来的小火苗就被祁诺冻住了。

  冻住了!

  他怎么忘了祁诺是冰系的异能啊!

  还有,明明大家都是刚刚觉醒的异能,为什么这俩姓祁的,就是战斗力和他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祁诺。”祁天皱了皱眉。

  “呐,生气了?”祁诺很显然已经猜到祁天会制止自己,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

  祁天手指微微一动。

  祁诺起身,险些跪下去。他身上的电流一闪而逝。

  吴达忽然觉得人比人气死人……祁天是有多不待见这个弟弟啊,下手这么狠。

  不过,既然不待见,为什么又要把他留下呢?

  刚刚认识这两人的吴达当然不会知道。

  沈浩楚闭着眼睛,沉默着恢复异能,一杯水放到了他面前。

  祁天递给吴达一个医药包,指指另一边沙发,吴达在他满是威胁的眼神中,很怂地滚了过去,伸手搭上了沈浩楚的肩膀。

  祁天离得太近了,近到能听到他血液流动的声音。

  “预言家,你说我和祁诺,最后谁会死?”

  “如果都死了会更好。”沈浩楚伸手推开祁诺,往旁边坐了一些。

  祁天满不在乎地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忽然冒出来一句:“疼不疼?”

  “没有痛觉的人,是怪物。”沈浩楚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祁天一怔,而后跟着就是一声嗤笑:“谢谢夸奖。”

  没有痛觉的人,是怪物。

  祁天就是个怪物,被改造成怪物的怪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只是一个“试验品”而已。

  正在开车的祁诺勾唇。

  怪物。

  确实是……谢谢夸奖。

  -

  接下来,车厢里便是宛如凝固一般的沉默。

  祁天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不甘寂寞的作妖,偏转身子,歪着头细细打量沈浩楚一番。

  对方皮肤很好,凑得近些可以清楚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

  祁天凑到沈浩楚颈边嗅了:“你用的沐浴露是什么牌子的?真好闻。”

  他温热的气息打在沈浩楚的颈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战栗,伸手摸了摸对方的翅膀。

  嘛,手感意外的……很好呢……

  “呵,看起来这么锋利的东西,会和天鹅绒一样柔软。”从翅尖处的羽翼逐渐往上,到与脊背相连的地方,好奇地捏捏。

  沈浩楚猛地打了个冷战。

  “这个位置很敏感?”祁天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玩具似的,愉悦地低声笑了:“你所这世上,两千多个身具异能的人,有几个能和你一样带着翅膀?你说他们还会被认为是人类吗?那些个普通人人,会怎么对待他们?”

  沈浩楚在刚才的打斗中被祁天的雷电弄得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会儿更是被祁天捉住了命脉……他的翅膀是长出来的,身体还有些不适应,而且在异能提升到三级之前,是不可再生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攻击力,他的预言能力会让多少人趋之若鹜,而他……又会沦落到什么样的境地。

  他不敢再妄动。

  “真乖。”浑身尖刺的人这样柔顺地任由自己施为,任何男人都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很识时务。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能得到这种预言能力吗?”

  沈浩楚按在沙发上的手逐渐握成拳头,低垂着头,稍长的留海在睫毛上,遮住半只眼,让人看不出情绪。

  祁天向来都不是一个知道适可而止的人,他知道沈浩楚现在很愤怒,很想把他碎尸万段,如果还有一点力气,一定不吝于用这点儿力气向他挥拳。

  但是很显然,沈浩楚连这点力气也没有。

  祁天顺着沈浩楚的翅膀,伸进他衣服里,在相连处的绒毛处流连。

  和所有鸟类一样,翅膀与身体相连的地方温热到有些烫手,但因为手感极佳,祁天完全没有段时间内放手的打算,并且得寸进尺地把沈浩楚因生出翅膀而破开的衣服裂口撕得更大。

  一室静谧,帛裂声显得尖锐。

  吴达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有些难以理解这剧情的走向,但祁天现在还没有显示出什么他能看出来的敌意,如果贸然出头,估计反而会把他惹恼,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祁天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沈浩楚是长得很好看,但祁天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这句话不是在夸他,而是他确实丧失了审美和审丑的能力。

  他以前是什么样的自己早已忘记,或者说,从他记事起就只有一串冷冰冰的编号,和无休无止的实验。对于一个人这么有兴趣……也是生平仅有。

  祁天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动过什么心思,或许在对方心中,他也只是一个怪物。

  他这样的怪物,又怎么会对和其他不同种类的物种有各种其他心思呢?

  即便是和他同在一个训练营长大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们,他也只是对他略感不同而已。

  这种感觉他很新奇,但并不排斥。

  祁天饶有兴致地等着沈浩楚忍不下去的那一刻。

  这一刻并没有让祁天等很久。

  他只抚了几分钟的脊翼便抽了手,在沈浩楚一口气还未送下来之前,那只不安分的贼手又从他下衣摆伸进去,还未有所动作,便听到沈浩楚清冷的声音:“你确定要在这种地方对我做那种事吗?”

  祁天兴味地一笑,心说这沈浩楚是气疯了吧?竟然说出来这样满是漏洞的话。

  不是任由他开口调戏?

  “你的意思是,我换个地方,就可以对你……做那种事了?”

  他说这话时,手并未从沈浩楚的下衣摆中抽出,反而用食指勾勾沈浩楚的裤腰。

  沈浩楚急了:“我没有这么说!”

  “嗯,是,你当然没有这么说,所以我没听懂。”祁天终于放过了沈浩楚的裤腰,做足欧按住沙发,支撑起身体,右手挑起沈浩楚的下巴,任由那双漂亮的眸子包含怒火地瞪向自己:“你所说的那种事,到底是什么事?”

  沈浩楚脸上隐隐现出委屈的神色,转瞬即逝,让祁天差点以为那是错觉。

  不过即使是错觉,那转瞬即逝的示弱也是妙不可言的。

  祁天放手,靠在车厢上,单手遮住脸。

  吴达满心满眼都是沈浩楚被欺负了,皱着眉头一脸焦虑地看向沈浩楚,但是只得到沈浩楚不动声色的摇头。

  吴达虽然放心不下,但他知道沈浩楚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天知道他多想一个火球砸在祁天头上。

  关于两年前沈浩楚被一群男生围堵的事情,吴达可以说是整个事件的旁观者,因为他和沈浩楚形影不离,从小也没有少没嘲弄。

  但是和那一回相比,都算得上是小打小闹。

  当时是真的要把吴达吓个半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些只比他们大上一两岁的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有那么狠毒的恶意。

  吴达虽然被两个男孩压制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另外几个人不堪入耳的声音辱骂沈浩楚,一边撕扯他身上的衣物。

  吴达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深秋,沈浩楚穿的不算单薄,那些衣服一件一件地被他们扒下来扔的远远的。

  吴达都替沈浩楚觉得冷。

  从始至终,沈浩楚都没有求过一句话,只是在对方对他进行拳打脚踢时闷哼几声。

  蚍蜉撼树般,和他们进行一场必败的博弈。

  虽说最后也没有对沈浩楚有什么实质性身体上的伤害,但那些小孩儿们的恶意依然很可怕。

  吴达不敢回忆他们那天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他知道这件事对沈浩楚的创伤有多大,于是从来不敢在沈浩楚身边提起,所以他非常后悔,在沈浩楚面前,借由自己的嘴,把这件事说出来。

  让祁天这个恶劣的人,一次次往他伤口上撒盐。

  他不由得想起沈浩楚在和那群少年争斗时的表情。

  全称充当背景的祁诺轻轻打了个响指,把房车前四分五裂的玻璃,用剔透的冰补好,优哉游哉地转动方向盘。

  这一趟来着真是不亏。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作者有话说】

  这几个都不是什么正常人,最后能组队也真是有人助攻。

  哦,达达还是正常的,噗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