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临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傅博明这会认真听了,他闻言轻哼一声:“就那个看不见脸的丑八怪能撬得动我家小崽子的墙角?你眼睛只要没瞎就不会看上他的,我来只是不允许有人觊觎我们家的东西。”
被傅博明三番两次比喻为“东西”的温临心下无语又无奈,他是东西,还是他们家的。
好吧,这两者相比还是“郁霭家的”比较重要,东西就东西吧。
“傅总慧眼。”温临干巴巴的回敬了一句。
整个下午,傅博明破天荒的在片场坐了两小时,当庄凡和导演要带着他们去吃饭时,楚赫来了。
一个尴尬的场景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楚赫照例捧着一捧鲜红的玫瑰花大摇大摆的进了片场,脸上一张墨镜遮住了小半张脸,还没看见温临本人就喊道:“温临,收工了吗?收工了我请你吃饭啊!”
温临后面被傅博明赶去了拍戏,说他站在这里碍眼,此时他刚刚下戏换好常服和陶泺并肩走出化妆间,就听见了楚赫不怕死的言论。
他比以往任何一次拒绝的都干脆,“楚总,我还有事,你自己吃吧!”
楚赫捧着鲜花也没看见导演身旁坐着的人,径直走向温临摘了眼镜笑嘻嘻道:“别呀,我饭店都订好了,你就当正常吃顿饭,反正你总要吃的吧。”
温临一脸戒备,生怕楚赫当着傅博明的面对他动手动脚,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一旁看好戏的傅博明,把他拉了出来做挡箭牌。
“真的没空,我们要去陪傅总吃饭,楚总您自便吧。”
“傅总?哪来的傅总?”楚赫眉头一簇,抱着玫瑰花向身旁看去,傅博明起身掸了掸整洁干净的袖口,沉着懒懒的声音说道:“是我,不止他,这一片儿等着的人都是去陪我吃饭的,有意见?”
两人这才对上视线,一个俊帅狂傲,一个沉着威严,隔着几步距离在空中用眼神较量了起来。
楚赫最先败下阵来,他收起心里的不屑,态度认真了些,“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既然有这么多人陪,不如就做个成人之美,让温临跟我走如何?”
不如何!绝对不行!
温临率先在心里狂吼了几句,眼看着傅博明的眉眼已经冷了起来,他可不想让郁霭的家人误会他对追求者模棱两可。
傅博明走近两步,用比楚赫更加傲气的姿态说道:“恐怕不行,作为他们剧组的第一投资人,他们几个主演必须到场。”
“第一投资人?”楚赫怀疑的看向一旁笑得一脸尴尬的庄凡,“庄制片,他说的什么意思?”
庄凡硬着头皮呵呵笑着打圆场,“楚总,是这样的,傅总今天刚给我们剧组加了三千万资金,和您一样,也是投资人了。”
三千万?楚赫一噎,可算知道为何人家自称第一投资人了,因为他只投了一千五百万。
而且这个傅总对他的敌意太过明显,楚赫看看温临,再看看傅博明,得出了此人也在追求温临的结论。
既然都是追求者,那就没什么好忌惮的了,感情场上的事儿,可不是谁投的多谁抱得美人归的。
“哟,这样啊,那既然都是一家人,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也跟傅总熟悉熟悉。”楚赫邪邪一笑对着庄凡说道。
庄凡一个头两个大,有点后悔他为了钱收下傅总这个大人物了,这下神仙打架,遭殃的却是他这个小鬼,他干笑了两声看向傅博明。
傅博明似笑非笑地睨了眼打着算盘的楚赫,无所谓道:“行啊,既然楚总赏脸,那就去吧,作为剧组的第一投资人,是该好好招待你的。”
楚赫勾着的唇一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要不是他把资金撒的太分散,这会定然要再加资金,把傅博明嚣张的气焰压下去。
于是欢迎傅博明的宴席最后变成了两大投资商的见面会,到了酒店后,座位问题却成了一大难题。
按照咖位份量来坐,当是傅博明坐在主位,但是楚赫心高气傲,他来就是膈应傅博明的,因此先一步大咧咧坐在了主位,庄凡要领着傅博明坐在主位的手一僵,脸色都白了一分。
这祖宗怎么这么能找事!这不是明晃晃打傅总的脸吗?
他抬头一脸为难地看向傅博明,傅博明轻嗤一声,这种小孩把戏他不屑去争,既然主位有人坐了,那他刚好坐在演员堆里。
于是他低沉一笑,对庄凡摆摆手说道:“无妨,来者都是客,既然楚总喜欢坐那儿,那正好,我坐这里。”
说着,傅博明拍了下温临的肩膀,温临抬眼一看,傅博明朝他扬了下下巴,温临乖乖起身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傅博明坐到了温临和陶泺的中间,而楚赫却被导演制片人围在了主位上,离温临老远。
淦!失策了!光想着膈应傅博明了,忘了他也在追求温临,这倒是给了人家可乘之机。
他想起身再换时已是不行,一张大圆桌已经坐满了,主不在主,客不在次,坐得一塌糊涂。
庄凡只好擦着冷汗打圆场,嘱咐温临和陶泺陪好傅博明,温临倒是没什么,有郁霭这层关系在,他心里再怕傅博明也有个限度,知道他就是表面凶点,对自己人还是挺不错的。
但陶泺不知啊,当傅博明坐下的时候,他只感觉身边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好几个度,身子微僵不敢看向右侧的人。
一场饭吃得各怀心思,由于两位大佬对温临的关注,温临感觉自己都快被桌上其他人的视线灼透了,他哪还敢再跟傅博明和楚赫搭腔,只埋头吃了起来。
傅博明似是也觉得众人对他和温临的关系产生了误会,见状将矛头引到了身旁小鹌鹑身上。
“别光吃饭,这菜不好吃吗?”陶泺正和温临一样埋头扒着饭,闻言被吓得一口饭呛到了嗓子眼,猛烈咳嗽了起来。
陶泺的动静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他的一张小脸咳得通红,又同时被这么多人注意着,心里的慌乱让他眼框里蓄上了生理性泪光,看着楚楚可怜的。
傅博明眉头微扬,好心倒了杯水递给他,却见本就可怜的人变得更加慌乱,连身子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点。
他眉头一拧,看着陶泺隐忍咳嗽的样子心里不悦,沉声道:“喝了。”
“谢谢。”道谢的两个字被陶泺说的微不可闻, 他僵着手接过水杯,颤着睫毛猛灌了下去,他怕自己再迟疑一秒就会被身边人暴揍一顿。
只是本就咳嗽的嗓子又因喝得太猛而哽住,他忍着难受捂着嘴没敢再咳出声,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眼尾通红怯怯的看着傅博明,像是在说他喝完了,很听话,别揍他。
傅博明轻嘶一声,被眼前人这么可怜的小模样盯得牙疼,没好气的转过了头不再跟他说话。
看着傅博明不再做出吓人的举动后,陶泺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悄拍了拍胸口,他的小举动被傅博明全部收进了余光里,不由在心里嘀咕,他就这么吓人?
若是温临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连连点头应和:吓人!老吓人了!
坐在主位上被庄凡揪着敬酒的楚赫隔着圆桌看着傅博明, 见他又是跟温临温声细语,又是对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孩投送关怀,不禁轻嗤一声。
追美人就要一心一意,他对每一任恋人都真心,至少在没有厌倦的期间,不会朝三暮四。
眼看着傅博明当着温临的面勾三搭四,他在心里已经将傅博明的威胁排除在外了,他看着温临就不是那种能容别人玩弄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费这么长时间追他了。
庄凡灌够了楚赫,也不能让傅博明冷了场,今天的局面实在糟糕,还是统统把人灌醉了散场比较好。
于是他带头带着几位主演挨个给两人敬酒,温临逃不开,只好轻舒一口气站起身子,桌上的人视线随他而动,温临有点闷。
明明他什么都没干,但在别人的眼中,他就像一个朝秦暮楚的浪荡子一样,把别人游戏人间的一时兴起背在了自己身上。
温临不想再坐在这里被人暗暗点评,收了心里的苦闷脸上扬起标准的八颗牙笑容给自己满了一整杯白酒,声音洪亮的敬向傅博明:
“傅总,感谢您对我们剧组的支持,这杯我敬您!”
说罢不待傅博明举杯,仰头就灌了下去,傅博明微微挑眉,还没明白温临想干什么时,却见温临又给自己满了一杯,“傅总,您远道而来,辛苦了,我们一定好好拍戏,不负您的看重!”
紧接着,又是第三杯,温临甚至连敬酒词都没想,嘴唇微动了两下,仰头喝掉第三杯。
傅博明眉头轻皱,已经明白了温临的意图,他这是要先把自己灌醉啊。
果然如他所料,温临又过去对着一直躲着的楚赫主动敬了三杯酒,楚赫笑呵呵跟他碰了三杯,把温临的豪爽视作了他对傅博明行为的不爽。
温临喝完已经有些晕乎乎的,脚步漂浮着挪到导演和制片人身边,一人一杯下来彻底醉了。
“哎!这孩子喝这么猛干什么,温临?温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