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再见万遍【完结】>第69章

  那双手握过来的时候, 手上的温度从肌肤表面渗透到左樱的手心,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觉得很痒。

  还没来得及挣脱, 那个人已经主动贴了上来, 她拥着左樱, 给左樱创造出一个不被别人靠近的空间,柔软抵着左樱的后背,感觉很真实。

  “没事,你往前走。”女人在左樱耳边说, 清越的声线一下子让左樱心跳有点快。

  她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但又说不上来,加上左樱现在很晕, 晕到连四周的环境都幻影交叠的,又吵, 她也分不太清。

  两人亦步亦趋, 好不容易挤出去,左樱却没了方向感,整个人软, 很软。

  那个人又稳稳搂了过来,双手轻轻拥着, 一股熟悉的气味。女人的发丝摩挲着左樱的侧脸,左樱迷迷糊糊抬眼,只看到她白净的脖颈。

  有点喜欢这个味道,什么香水,好香, 左樱一下子卸下防备。

  她随着惯性靠着她,任由对方带着她去卫生间。

  “不好意思——”左樱晃了晃脑袋。

  “能行吗?”当声音再次响起, 左樱实在难受,忍不住看对方一眼。

  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她长得......好像徐牧风?

  “能行吗?”女人又问了她一句,说这句话时,已经带着左樱挤进了卫生间。

  狭小的空间内,两人抱在一起,若不是这个地方不合时宜,气氛是有点暧l昧了。

  “我不,不要你——”左樱轻轻推了徐牧风一下,“麻烦,放开我。”

  “那你自己上,我在门口等你。”徐牧风递给她一包纸,开门走了出去。

  没了支撑,左樱一只手扶着墙,勉勉强强可以进行。

  池静到底给她喝的什么酒?她要晕了......

  *

  当左樱打开厕所门时,女人的脸庞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满脸焦灼,一只手又伸过来,左樱没办法,只能接受。

  很快,那个熟悉的怀抱又贴了过来,左樱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听她说:

  “洗个手吧。”

  “嗯。”左樱眯着眼睛回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牧风喉咙滑动了一下,开始编:“我叫钱韧。”

  “前任?”左樱眉头皱了一下。

  徐牧风笑着说:“嗯,不是,是金钱的钱,韧性的韧。”

  “喔,钱,韧。”左樱晕晕乎乎,根本不关心她叫什么名字。

  接着钱韧带着她去洗手。

  洗完手后,钱韧又搂着她往外走。

  外面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吵得不行,左樱太阳穴隐隐作痛,耳根周围很痛,又开始不适了。

  一想到还要重新穿越那个舞池,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再上二楼,再去和池静她们会面......光是想想都是挑战呢。

  还好有钱韧。

  钱韧拉着她走,暂时只是拉着,没有任何越界的动作。

  左樱觉得这人应该不坏,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

  钱韧走在前面,左樱在后,钱韧拉着她,拉得很紧,钱韧在前面开路,带着左樱重新挤进那条路,和刚刚一样挤。

  不知道怎么回事,台上的DJ又开始嗨起来:“everybody come on一起来!!!”

  怎么一过十二点居然开始土嗨了???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人群乌压压又推了过来,左樱重心失衡,整个人往左偏,几乎就快朝那边倒去,钱韧眼疾手快,把她拉了回来,两人来了个无缝贴贴。

  呼吸很重,心跳很快。

  “暂时出不去了。”钱韧贴在左樱耳边说:“人!太多了!!!”

  钱韧抱着她,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很近,近到左樱能感受到钱韧前面起伏的弧度。黯淡的灯光下,左樱睁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钱韧。

  墨蓝色的光线落在钱韧的脸上,冷光勾勒出立体的五官,她真漂亮,她的眼里有光,摄人心魄,好像会勾人。

  左樱目光不移。

  钱韧也看着左樱,唇角有了弧度:“你看什么呢?”

  左樱眨了眨眼睛,在确定眼前这个女人的模样。

  怎么回事,她和徐牧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但她和徐牧风又有一点点不一样,徐牧风怎么会画着这种妆呢?徐牧风怎么会有这种眼神呢?她有点像妖精,徐牧风那种呆人才不是。

  而且,徐牧风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看什么?”眼前的人又问了一遍。

  “你有点丑。”左樱皱了一下鼻子,挪开了眼。

  徐牧风明显被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震惊到,眼神不解,“什么?我丑?”

  左樱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有点像,像我的,我的丑前任——”

  钱韧像前任。

  听到这话,徐牧风笑了,笑得特别开心,她将左樱又搂紧了些,“你喝醉了。”

  “我没有。”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左樱打了个小嗝,迷迷糊糊回答:“喔,你说了,你,你叫钱韧。”

  头顶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世界成了黑色,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左樱脑袋很重,重到眼前人的肩膀就是她的枕头。

  她嘟哝了几句,脑袋一栽,趴在徐牧风肩膀上睡着了。

  徐牧风抱着她,贴着她,脸颊在她脸蛋上蹭了好几下。

  她喝醉了的样子真乖。

  *

  夜晚风凉,徐牧风搀着左樱站在大马路上,拨通了肖卉的电话。

  “接到她了,我先走了。”徐牧风说。

  肖卉:“明白。”她看了眼那桌的人,“她们都喝多了,还睡着呢。”

  徐牧风沿街拦下一辆计程车,将左樱塞了进去,对肖卉说:“那边就交给你了,要是她们都没办法回家,你可能还得送一下。”

  肖卉:“嗯,会的。”

  这边徐牧风进了车里,挂了电话。

  司机师傅问去哪里,徐牧风说北园。

  北园,她住的地方,也是五年前她和左樱同居的地方。

  时过境迁,所有都变了,但北园还没变,还是那样,一点儿都没。

  车窗外,是凌晨的街道,阒无一人,空空荡荡,车轮快速驰骋在柏油马路上,车窗半开,有微风。

  左樱偏过头,睡着了,睡相恬静。

  徐牧风看着她,小心翼翼替她整理额前的发。

  车内电台在放歌,一首老歌,记不得名字了,徐牧风让师傅可不可以小声一点点,师傅将声音开到最小。

  于是,在前往家的这一段路,徐牧风心头生出一种稀缺的迷恋,也算是她遗失已久的情愫。

  她好喜欢和左樱单独待在一起,就像现在。

  她可以靠近她,肩膀可以挨着她的肩膀,目光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游离在她身上,她甚至可以揉一揉左樱的手掌心,感受那种渴望已久的触感。

  去北园的路好长,但一点都不觉得长。

  三十分钟后。

  “一共八十。”司机抬起计价表,将收款码支到徐牧风面前。

  徐牧风扫了“188”,司机有点惊讶,徐牧风说:“没什么,你开车挺辛苦的,正好我今天心情好。”

  “那谢谢啊。”

  司机主动下车帮忙开车门。

  徐牧风搀着左樱下车,调整好姿势,背她回家。

  她慢慢走到家门口,输入从来没变过的密码,开门入内。

  这么多年来,家里的布局其实都没怎么变,鞋架上还有左樱的拖鞋,当然,鞋子掉灰好多次,但徐牧风每次洗干净又放上去。

  沙发旁,花瓶里有花,是徐牧风早就养成的习惯,她像左樱以前那样,一周换一次。

  冰箱再也没有空荡荡,里面塞满了食物,虽然有些会过期。

  比如,左樱喜欢的牛奶会过期——因为徐牧风不喝,但她会买。

  她会买,她期待某一天左樱还会回来,就像梦幻的今晚一样。

  就好像她们从来没有分手一样。

  “来,坐好,我给你换鞋。”徐牧风把左樱摁在凳子上,蹲身给她换鞋。

  左樱有点不安分,动来动去。

  徐牧风在她脚底挠痒痒。

  左樱下意识缩了一下,没忍住笑了一下。

  徐牧风眼里噙着柔和:“不许乱动,不然我挠你。”

  于是左樱乖乖的不再乱动。

  她端坐着,凝视着徐牧风的脑袋,过了一会儿又眯着眼睛,眉眼舒展开来,靠着鞋柜不吭声,脸蛋红扑扑的,表情真的超乖,一副放松的模样。

  到徐牧风换另一只鞋的时候,左樱的脚趾还翘了翘。

  徐牧风拍拍她的脚背,她便不翘了,她也很听话,徐牧风让她抬脚她就抬,虽然只有喝醉的时候才是这样,但徐牧风觉得心底软软的。

  好可爱,好喜欢。

  好像也没变?

  穿好鞋,徐牧风拉着左樱站起来,但左樱明显走不了。

  徐牧风拍拍她,问她:“好一点了吗?现在知道我是谁吗?”

  左樱勾着徐牧风的脖子,眼神迷离:“是Sara......”

  徐牧风脸一下子很僵:“Sara?她会这样抱你吗?”

  “不。”左樱摇头,红着脸嘟囔:“静,小静。”

  “也不是。”徐牧风盯着左樱看,眼神有点失神,她发现左樱嘴唇红红的,软软的,“你再猜。”

  “没,没了。”左樱偏过头,整个人靠在徐牧风身上,她呼吸时的热气刚好落在徐牧风的耳边。

  很痒。

  徐牧风很想亲她。

  但徐牧风没有。

  “真的没了?”

  “没......”

  徐牧风不死心:“难道你没想起一个姓徐的?”

  “徐——”左樱回忆起什么,拧了一下眉头,“什么,徐,徐,她,她死了。”说到这里,左樱下巴在徐牧风肩膀上狠狠蹭了一下,不悦的语气:“讨厌所有,所有,姓徐的......”

  徐牧风:“0.0?”

  忽然不敢说话。

  对不起,所有姓徐的。

  左樱又嘀咕了几句,她靠在徐牧风怀里,甜得惹徐牧风发笑。

  这时,左樱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徐牧风将手机摸出来,发现来电显示是池静。

  当然是要接听的。

  “喂?”

  “小樱!!!你去哪里了!!!”电话那边很吵,听池静的声音,看样子已经清醒了,还挺着急的。

  徐牧风咳了一声:“她在我这里。”

  池静沉默两秒,“你,你是??”

  徐牧风大大方方:“我是徐牧风。”

  池静的惊讶都要飞出话筒里:“你怎么把我们小樱绑走了!!!”

  徐牧风:“我没绑,是你们喝醉了,她也喝醉了,正巧碰上我,我带她回家睡觉。”

  池静如临大敌:“你在哪?我们来接她。”

  “一点了。”徐牧风预备挂掉电话,“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太晚了,不要打扰我了,我会把她安置好,明天她醒来就会回家的。”

  池静:“不是,你——”

  徐牧风:“有点困了,拜拜。”

  嘟,电话挂断了。

  下一秒,徐牧风顺手摁了关机。

  一个抛物线,手机钻进了沙发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