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尖叫声, 护士及时的赶了过来。
很快,医生也闻讯赶来。
小芸浑身颤抖,很明显是受到了惊吓,结果又来了这么多医生和护士, 让她应激反应更加严重。她浑身颤抖, 面色苍白, 牙齿不停的打颤, 额头上满满都是汗水。
小芸觉得大脑嗡嗡作响, 不再尖叫,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把唇瓣咬的毫无血色。双手不停的挥舞挣扎, 像是面前的都是让她恐慌万分的妖魔鬼怪,凭借着本能开始自救。
护士医生手忙脚乱的按压住小芸, 也是因为小芸比较瘦弱, 很快就压在病床上,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很快, 小芸镇定了下来,陷入了睡眠中。
在场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她是怎么回事?”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询问一旁的秦悦。
“不, 不知道…”秦悦被小芸刚才的模样吓着了,对于小芸突然的恐慌害怕, 没有一丝头绪。
同病房的有个老太太, 她开口对医生说, “本来还是好好的, 这女娃子好像在发呆吧,然后这女娃子好像是抬头看向了门口还是怎么的, 突然就这么发疯起来。”
医生听了点点头,看向了秦悦, “你是病人家属吗?”
秦悦想了想点头。
“病人这种情况,建议去看看精神科或者心理医生。”医生思索片刻,干脆说道,“这样吧,我联系一下精神科医生进行会诊。”
“好。”秦悦连忙点头。
医生和护士走后,秦悦坐在床边看着安静沉睡的小芸,想到刚才小芸歇斯底里的模样,内心还残留一丝恐惧。
秦悦总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不对劲,转身轻声询问同病房的老太太。
“奶奶您好,我想问一下,刚才小芸情况。”秦悦礼貌开口,“您说小芸向门口看了一眼就开始这样了是吗?”
“是呀!女娃子突然尖叫,还吓我一跳呢!”老太太拍了拍胸口说道。
“抱歉吓到您了。”秦悦笑笑,“那您有看到小芸在门口看到什么了吗?”
老太太沉思了一会儿,“不太清楚,好像是个人。”
秦悦想起了刚才在病房门口看到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心里有所怀疑。
“奶奶,刚才你有儿子或者孙子来看你吗?”秦悦试探询问。
一提到自己子孙,老太太笑弯了眼,“我那大孙子刚才来看我了,刚走没多久呢!”紧接着,那老太太开始夸自己的孙子。
秦悦附和的夸了几句。
医生开了会诊单子,要精神科室的医生过来会诊。
精神科医生还没有来,小芸的妈妈来了,听说了要来精神科医生会诊,当场就炸了,直接大吼大叫,说医生是庸医,她家小芸没有病!
本是长得温柔慈祥的阿姨模样,瞬间变得狰狞可怖起来,活脱脱像一个泼妇。
秦悦眉间紧紧皱成一团,她看着小芸妈妈泼妇行为,总觉得这个中年女人的精神也有疾病,只不过她吸取上一次的教训,没并没有贸然上前引起小芸妈妈的怒火。
小芸妈妈的找茬说他们是庸医要投诉的话语,让在场的医生和护士们气得够呛,她们又无可奈何只能自认倒霉的离开。
小芸这种情绪不稳定的情况只能再次留院观察一天。
秦悦陪了小芸一会儿。
小芸妈妈还有工作,再次准备离开,她看着秦悦没有说什么,也许是真的认知到小芸需要人在一旁照顾,还僵硬的给秦悦递水果吃准备讨好一下。
等到小芸醒来,正好是吃晚饭时间。
秦悦贴心的去医院食堂买了饭摆放好。
小芸双目放空,机械的吃着饭,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
吃完饭,秦悦刚收拾完回来,就看到了小芸再次拿出了画本开始涂涂画画。
依旧是密集而繁杂的黑色线条。
秦悦之前翻看了小芸曾经的画,那些画看上一眼,都给人扑面而来的压抑和沉重。
“被这人追着,你很害怕吧。”秦悦看着小芸画本中黑色线条的人轻声说道。
她之前看着小芸的画睡下了,可能是因为睡前看了画,做的梦里,自己也在这画中,沉重而窒息。
“这线条人很恐怖,像是甩不掉一样。”秦悦回忆梦境,缓缓开口。
听到了秦悦的话,小芸的手顿住了。
她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秦悦。
秦悦有些诧异,平常小芸都是从来不理会别人的,怎么这一次突然有了反应。
她同样抬起了头看向小芸,这一次她发现,小芸那双死气沉沉眸子中迸发出了一丝光亮。
秦悦还没意识到什么,那双带着一丝光亮的大眼睛涌出水雾,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掉落。
“欸?你怎么哭了?”秦悦手忙脚乱的起身拿纸巾给小芸擦眼泪。
如果让她奶奶知道她把人弄哭了,奶奶肯定会说她的!
秦悦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起码小芸总算有了正常人该有的一丝反应。
小芸恢复了平静,再次低下了头开始画画。
这又让秦悦有些莫名其妙,直到小芸妈妈回来了她都没想明白。
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小芸拉扯了一下秦悦的衣摆,张口轻声说道,“姐姐…”话语很轻很嘶哑,轻的让秦悦仿佛是有了一种错觉。
小芸妈妈并没有注意到,秦悦看了看小芸,想了想还是忍下了疑惑,缓缓开口,“我明天来看你。”
出了医院的秦悦深吸了一口气,坐上了回疗养院的公交车。
晃晃悠悠的公交车,让秦悦大脑一时放空,却又不经意的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过了一天,秦悦并不是醉酒就断片的人,她已经完全想起了昨晚的所有事情。
昨晚凌霁潇又提出了一起试一试,虽说秦悦询问是否是谈恋爱的时候,凌霁潇否决了,但今天上午凌霁潇的电话却又说,又说自己询问的是正确的。
那么,凌霁潇就是在询问她,要不要一起谈恋爱?
现在回归理智的去想,仅仅只是她说要见面,凌霁潇就这么大半夜开车过来,肯定是对她有一定心思的,起码是真心的。
这个提议让秦悦有些心动,她觉得对方人很好,长得漂亮,性格温柔,成熟有魅力,怎么看也都是完美对象的人选。
如果她没有穿书之前,或许真的会同意。
可惜,还有一个疯子男主。
秦悦想到此就觉得心梗!
她的美好姻缘啊!就被这疯子男主毁了!!!
她要画个圈圈诅咒凌景熙!
唉…
秦悦浑浑噩噩的回到疗养院中。
她早就在白天时候说了小芸情况,秦奶奶和燕姐表示知道了,燕姐还打趣秦悦和小芸关系相处的最好。
第二天秦悦把可以帮忙的都帮了,再次去了医院看小芸。
小芸虽然依旧低着头画着画,但秦悦明显感觉对方似乎对她少了隔阂,多了份亲近。
中午午睡的时候,秦悦接到了凌霁潇的电话。
凌霁潇给了秦悦一天思考时间,她今日想询问一下秦悦考虑的如何。
秦悦看小芸睡着了,再加上医院里都是医生护士,应该没什么,也就走出门接了电话。
她内心不想拒绝,但理智还是知晓,她不愿意去连累对方。
“霁潇姐,我…”秦悦吞吞吐吐的想拒绝,内心难受不已。
“等等,你在哪里?”凌霁潇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我在医院。”秦悦一愣,下意识说道。
“好的,我现在过去。”凌霁潇说道。
这种事情,她在电话里给秦悦说就已经很不正式了,如果要秦悦一个答复,无论是同意还是拒绝,还是要当面说更好。
凌霁潇抽出时间,直接开车过来。
知晓凌霁潇要过来,秦悦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她走回病房,看着小芸依旧安稳的熟睡着,出门轻声给护士说了一声,让对方留意一下,于是就离开了。
凌霁潇到达很快,她的车停在医院停车场里,人站在那,亭亭玉立。
“霁潇姐。”秦悦跑了过去。
“要去走走吗?”凌霁潇询问。
医院的人很多,就算是室外停车场,也是人来人往。
秦悦点了点头。
二人向着医院外走去。
无言的走着,直到走到了河边的大桥,周围只有疾驰的车辆,行人很少,正适合谈话。
“你的答复呢?”凌霁潇轻声说。
她面上淡然,掌心却微拢,呼吸都变轻了许多,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霁潇姐。”秦悦半垂着头,不敢去看凌霁潇,她只能把目光看向河面。
前两天天气有些升温,河水涛涛,河床已经彻底淹没。
“可以询问一下原因吗?”凌霁潇眸色有些暗淡,她看着秦悦。
秦悦抿了抿唇,似乎在思索,最终还是轻声开口,“抱歉。”
“好的,我知道了。”凌霁潇深吸一口气,她内心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毕竟第一次的表白,却被拒绝了,尽管没有得到理由,但是身为成年人,应该进退有度。
“之前多有打扰。”凌霁潇淡淡的笑着,以后她不会再去打扰秦悦的生活了。
秦悦看了一眼凌霁潇的笑容,突然有种心脏被人紧紧抓握的窒息感,仿佛要彻底失去什么,她急忙开口,“以后我们就不能做朋…”
话她自己及时止住。
都拒绝了还要做朋友,这不是变相给对方希望嘛,这和渣女有什么区别呢!
“嗯?”凌霁潇没有听清秦悦的话。
秦悦摇了摇头,情绪有些失落,“没什么。”
二人沉默了许久,凌霁潇缓缓开口,“那我,送你回去吧。”
或许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秦悦咬紧了牙关,她心里更加怨恨这个疯子男主凌景熙了。
在这时,秦悦电话突然响起,是医院医护人员打来的,说是小芸失踪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