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上，欧阳昊空和降娄杀了个你死我活，拼尽全力只想将对方杀死，血液横飞。
降娄身子被击飞，身子晃晃悠悠了几步才站稳，手中的长剑都强行消散，化为点点血光。
怎会如此，那欧阳昊空明明数次陷入险境……
就好像有人在暗中指点他一样。
想到这，降娄脑海中忍不住蹦出那“黑发红瞳”的少年模样。
是他？
不对不对。
降娄晃了晃脑袋，看向了不远处同样状态不佳的欧阳昊空。
她其实还有手段，那便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神秘符咒，但她没用，毕竟如今身为咒念的她，使用那符咒之后，不死也得重伤。
降娄不敢让自己陷入重伤的状态，因为比起欧阳昊空，那个神秘的红瞳男人才是最危险的。
而她的确想错了，指导欧阳昊的人，是神荼，但神荼又不可能让欧阳昊空将降娄杀死。
因此，二人最多是两败俱伤。
远处是怒喝与哀嚎声，近处是一片寂寥，只有欧阳昊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倏然，降娄开口道——
“九年前为何接近我。”
降娄可不蠢，从一开始她就怀疑欧阳昊空接近自己的目的，毕竟他的那个借口太过拙劣。
听到这话，原本满眼杀意的欧阳昊空忽然一愣，随后狂笑起来，丝毫不顾及牵扯到了身体上的伤口。
“哈哈哈哈，为何接近你？当然是想杀了你！”
闻言，降娄微微蹙眉。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想杀了她。
欧阳昊空想杀她，欧阳震想杀她，命玄机想杀她，就连队长都想杀她。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偏远乡村里的目盲女。
看到降娄疑惑的样子，欧阳昊空的笑声愈发癫狂。
“你是主角又如何，还不是被困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面？我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是真正的主角啊！哈哈哈——”
欧阳昊空的笑声，伴随着一声响指戛然而止，他的身子僵住，面色扭曲着，如同定格在那里一般。
看到这样诡异的现象，降娄也退后了两步，神色凝重。
自欧阳昊空体内涌出磅礴血色气息，逐渐凝视，神荼出现，对着某处恭敬行礼。
“主上，您来了。”
看到神荼，降娄的瞳孔一缩。
黑发红瞳，除了眼角没有那诡异的纹路，其余全部一样！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欧阳昊空的体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谓的“主角”又是什么东西。
降娄顺着神荼的视线看过去，身子一颤。
砚无归顶着“二皇子容祁”的模样出现，刚刚那声响指，便是他提醒神荼控制欧阳昊空。
可不能让他再继续说了。
“回去吧。”
“是。”
神荼应允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砚无归抬头，看都没看降娄，只是微微抬手，暗红色的死气便如同利剑一般贯穿了欧阳昊空的身子。
欧阳昊空瞪大双眼，恐惧看着砚无归，随后摔倒在地上。
『系统』已解决本世界异常。
砚无归留着欧阳昊空不杀，就是为了给降娄添堵用的，如今没用了，自然就可以杀了。
穿越者妄图取代主角的位置？
天方夜谭，愚蠢至极，主角集万千气运于一身，被天道所钟爱，怎么可能是知晓未来的穿越者就可以改变的。
如此简单就收拾了欧阳昊空，他才斜睨了降娄一眼，霎时间，降娄只觉得自己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盯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
她看了一眼远处，才发现那些咒念几乎已经死了大半！
“怎么？不认识我？多谢你为我除了欧阳震啊。”
砚无归轻笑一声，笑声像从地狱传来的回音。
降娄就这么看着砚无归取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具戴上，正是当初虐待她长达十个月的神秘人！
“是你！你不是藏剑山庄的人！”
降娄嘶吼着，嗓子都破了音，眼球泛着红血丝，巴不得现在就将砚无归拆吃入腹。
就算她再笨，现在也该明白了。
她被利用了。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降娄只觉得脖子被人掐住，无法呼吸。
她生活在一场骗局之中，那些她自以为是的报复，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是你杀了我爹！是你把我变成这个鬼样子！”
她嘶声力竭喊道，每个字眼都充斥着怨恨，愤怒和悔恨在胸膛中翻滚不息。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
那双通红的眼眸，因为切齿的仇恨泛着一股子疯狂之色，刻骨的仇恨和惊觉过往的，让她变得愈发绝望。
她垂下头，一双灰眸已满是水雾，在绝望的高压下，自身气势竟是层层拔高。
降娄猛地朝着砚无归扑去，低声念诵咒语。
【秽炁分散，以我之命，三魂永断，魄无丧倾，天地同寿，所见所闻皆寂灭！】
一张黑色的符纸凝成，天地间掀起狂风，乱云飞渡，苍穹开裂，似灭世之兆。
金色的字迹在其上显现，降娄神色充斥着疯狂，一缕乳白色的光亮涌入到符咒之中。
竟然是将自己唯一的一缕神力附着到符咒之中！
她不惜与砚无归同归于尽！
那符咒咒语的每一个字，都无不显示着：此乃万不得已不可诵出，而身为顶级咒念的降娄，居然还将神力加了进去！
她的人生已经无望，如今忽然找到了“幕后主使”，这让她怎么不恨？
可降娄偏偏忘了，她得到这符咒咒语，也是在砚无归的算计之中。
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和忽然见面的仇敌同归于尽，结果发现这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这不也是很有趣吗？
砚无归打了个响指，那浩瀚的风波就这么停下，阳光重见天日，清风徐来。
降娄的身子停滞在半空中，被砚无归身后的触手狠狠砸在了地上。
落日的余晖褪尽了晚霞的最后一抹酡红，背负着初升的月光，砚无归上前，踩在了降娄的腹部上。
“你问我为何我要戏弄你的人生？”
砚无归沉吟几声，似乎真的在思考。
“那当然是因为你比我弱，想戏弄你还需要理由吗，天命在我，万物唯我。”
他轻笑几声，脚下用力，踩断了降娄的几根肋骨。
他原本只打算让欧阳昊空和降娄杀个你死我活，但由于那一缕神力，他才改变的计划，无奈只能自己上手。
砚无归冰冷的嘲弄声，让降娄眼中的绝望消失殆尽。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之下，一切都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