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塞最后还是答应了言川。
不知道是因为言川的表情太可怜, 跟他说自己一个人呆着会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是言川是跟着他一起去了。
表情紧绷的赫塞瞥见东方美人那双含着水的, 睫毛上下一秒就要挂上泪珠的眼睛，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告诉言川他可以跟着自己一起去，但是一定要听话。
他都这么说了, 言川肯定答应地好好的。
纤细漂亮的黑发美人抿唇, 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眼睛亮晶晶地道谢：“好，我肯定会听话的。”
这个表情有点俏皮, 看着很乖, 谁也想不到言川心里想的是如果赫塞不去监狱长的办公室，那他就自己去。
去做任务。
赫塞只好带着言川一起行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怪物”的出没，牢房的门是没有上锁的。
言川看见赫塞拿着自己刚进来瞥见的细铁丝，贴在门上捣鼓了一会，就把门弄开了。
“咯哒。”一声不算大的声响, 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明显。
要是巡查的狱警还在，肯定会听见声音过来查看，发现言川他们在干什么。
但现在走廊空空荡荡, 只有天花板上的灯还尽职尽责地散发着惨白的灯光。
言川跟在赫塞身后。
“记住, ”绿眼睛的年轻男人表情严肃, 在离开牢房的第一时间告诉他：“看见了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惊讶，不要发出声音, 它没有眼睛。发出声音会让它盯上你的, 懂吗？”
“它”指的应该是怪物。
怪物没有眼睛, 看不见东西。
言川默默记住这一点, 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
赫塞见他接受得如此之快，也有些讶然。但他显然训练有素，并没有多说什么，告诉言川：“我们现在就走，牢房外面是开着的，去狱警的办公室那里。”
言川听话地说好。
长长的一条回廊里，只有顶上有惨白的灯光，还有绿幽幽的指示灯。
监狱晚上不熄灯，金属质地的墙壁上映出模糊的虚影。这也方便了言川他们，不至于在黑暗中行走。
但有的时候，看得见比看不见还要让人害怕。
言川屏住呼吸，几乎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条走廊白天看着还好，晚上看着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距离无比之长。回廊是弯的，走到拐角处就要小心停顿。
怕撞见什么不好的东西。
言川知道这个，所以和赫塞一样警惕。
他可不想和不知道长了什么样子的“怪物”撞个满怀。
好在他们运气不算太糟糕，并没有一出来就遇见什么东西。
赫塞挥了挥手，示意言川跟着自己转弯。
拐入一条走道，面前的就是狱警的办公室了。
这里是有监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摄像头并没有冒出红光，而是黯淡一片——
有人把监控关了。
言川不知道这是为了方便“毁尸灭迹”，还是赫塞做的，让他们不至于被发现熄灯之后还在禁闭岛监狱里游荡。
他看了看身边的赫塞，对方绷着脸，是不怎么意外的表情。
言川兀自点点头。
这也方便了他做任务，毕竟【禁闭岛监狱】的剧本背景是现代社会，到处都有监控。如果他想完成一个任务就被发现，可以直接去监狱长的办公室。
赫塞走到之前言川路过的一条走道里。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扇铁门，上门插着锁，锁条上还带着金属制的铁链。
这里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连链条上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
看灰尘的厚度，这么说也得有个半年。
言川看见赫塞小心地把细细的铁丝塞进钥匙孔里。
他则紧张地来回看赫塞的动作和身后，怕提醒不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有一分钟，言川却觉得像一个小时那样漫长。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在流冷汗。
不知道为什么，在走到这里之后，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就好像有什么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窥探着他一样。
言川按下心中的异样情绪。
赫塞让他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惊讶，不要发出声音，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他拧着眉头，唇瓣紧紧抿着。
一阵轻微的动静之后，赫塞把上了锁的铁门打开了。
言川跟着他一起进去。
地板上也覆上一层薄薄的灰，一脚踩下去全是脚印。
言川用袖子遮住鼻子。
入目的一间空间不大的房间。
配置看着像是研究室，角落里堆放着不知名的器材。通通盖上一层防尘布，高高低低，底下像是躺着什么东西。
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里面只是实验器材。
言川闻到了一种很古怪的味道。
像是雨后才会闻到的潮湿气味，带着腥气，说不上难闻，但也觉得不会让人喜欢。
掺杂了一种腐烂的味道，像是储存在树脂里的琥珀，在里面是静态的，打开才能感受到。
房间封尘了太久，一打开门这种怪异的、还有点熟悉的气味一股脑地钻进鼻腔里。
言川拧了拧眉头。
原来他一直闻见的古怪味道来自于这里。
但这并不是计较味道是怎么来的时候，赫塞一进来就很有目的性地直奔角落里的柜子了。
实验室总需要做研究记录，这里也不例外，一沓子的研究记录很好地保存在了柜子里。
“咔嚓”，赫塞打开柜子，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隐约光线找到自己想要的资料。
言川瞥了一眼，没看见具体内容，但看见了扉页上的日期。
xx40年x月x日。
按照言川入狱的时间来算，这是一份十年前的报告了。
言川拧了拧眉头，和赫塞一起看白纸上记录的内容。
他们的时间很少，门还开着一个小缝，既要迅速浏览资料，还需要警惕外面会不会走过来什么“人”。
言川的目光被一行字吸引。
记录纸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堆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泛黄，纸面上仍旧留着清晰的书写痕迹。
笔画稍微有点潦草，夹杂着言川看不懂的化学符号和代号，估计是什么试剂和实验的代称。
他只能一张张翻着，猜测这里记录了什么东西。
x月1日，检测试剂XII的适配性。
言川拧了拧眉头。
上面列举了一号到十号到检测结果，应该就是受实验者接受了试剂之后到状况。
一共有两组对比试验，总共十人，最后的结果都不太好。
“试验品”还在一天天消耗着。
越往后看，言川的眉头拧得越紧。
终于，在经过一大串他看不懂的方程式和分析结果，言川翻到了最后一页。
上面的署名是一个非常简单的“L”。
L博士。
所有的记录上都有他的署名，这人应该就是实验室的负责人，所有的实验都是由他做决定的。
言川心情复杂地放下手中的记录本。
这个L博士他可从来都没有听过，禁闭岛监狱里似乎也没有这一号人，但显然现在L博士就是剧本的关键。
“滴答”。
水滴滴落的声音兀地在言川耳边炸开，就像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一滴液体忽然滴落，从他耳边经过，砸落到地上。
言川一顿，想抬头看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后颈一凉。
他头皮发麻，登时绷紧了肩膀。
有什么东西……从领口的缝隙滑落，一路来到他的后背上了。
质感很冰，非常凉，贴在温暖柔软的后背上，汲取温暖似的贴得更紧了。
滑溜溜的，又冰又凉，有自己的神智一样从衣服的缝隙里钻进去。
感觉到看不见的东西在动，言川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什么？
明显感觉有异物钻进钻进的衣服里，言川却什么都不能说，怕打破现在的死寂。
他咬着下唇，唇瓣抿得很紧，怕稍微一张开就能从里面漏出点不太体面的□□。
赫塞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在动作飞速地翻看查找记录本，他却无法求助。
身侧是正常的景象，赫塞无知无觉。而言川只能顿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稍微一动，那种异物在衣服底下游走滑动的感觉更明显了。
言川甚至感觉作乱的东西表面并不光滑，而是有着像深海动物一样的吸盘。
这个想法让他打了个哆嗦。
言川还是很怕这种……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的。
赫塞在翻找东西的间隙，感觉言川那里忽然没声音了。
他立刻转头去看，发现身形纤细的东方美人以一种蜷缩起来的姿势，手臂环着膝盖，蹲坐在地面上。
面前还摆放着摊开来的记录本，像是在看上面的内容。
乌黑柔软的额发垂下来，落在白净的脸颊上，脸盘显得更小。
乌泱泱的睫毛垂下来，遮住含着水意的眼睛，时不时轻轻颤着。
因为环抱着的动作做得太久，纤细的手臂上甚至还压出了一点深红的印子。
从赫塞的角度看，只能看见小半张雪白漂亮的脸，在模糊的光晕中看起来更加柔和。
脸颊微微泛红，粉粉白白一片。
纤细漂亮的东方美人就抱着自己蹲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周围是蒙着防尘布，冷冰冰的器材，却也无损他的漂亮。
赫塞甚至听见了他略为急促的呼吸声。
微微翘起的鼻尖抽动，急切地呼吸，却又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出声。
一线微弱的光线照进来，脸颊竟然是雪白潮红的。
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等等，你们还能看清直播间的屏幕吗，我这里怎么卡卡的？抱一丝只能看见老婆红红的脸蛋了】
【剧本里的boss出来了？找老婆去了？】
【逃综到底在做什么啊，不是说实况直播吗？怎么现在我连老婆的脸都看不清！】
【……大家别猜了，肯定是剧本里的boss，其他人做不到连直播间都糊掉的，肯定是他不想让我们看见他对老婆做了什么】
【喂，这是否属于一种当面ntr，旁边还有人呢！】
“怎么了 ？”赫塞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盯了一会，感觉不太对劲，反应过来就随手在言川眼前晃了晃，用眼神询问他。
刚刚不是还在看资料吗？
第一下言川并没有回应他，等到赫塞皱眉，不死心地再碰了碰。
肩膀被用力推了一下，言川才恍然抬起头。
一张带着异样潮红的脸映入赫塞眼帘。
睫毛湿漉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细密的泪珠，碎钻一样缀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上。
眼睛里也早就是潮湿一片，水意朦胧，眼眶里甚至含着一包泪。
唇瓣早就被咬得通红，浅浅的齿痕印在上面，小小的唇珠都受到□□。
原本雪白的脸颊也早已染上湿红，不用靠近就能感受到热意。
稍微碰一碰，就能像注心太多的奶油泡芙一样，一戳就露馅。
赫塞疑惑更深。
面对他的疑问，黑发黑眼的东方美人只是摇摇头，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没事。
接着他催促了一下，意思是不要在这里停顿太长时间，容易被发现。
赫塞虽然想说什么，但也记得维持安静的约定，把话忍下去，转移到下一个地点继续寻找。
接下来他们去的是狱警的办公室。
不光是走廊里没有人，白天还在的巡逻狱警们现在也都消失了一样，办公室的摆设维持着原样，但什么人都看见了。
赫塞直切主题，推开走廊里最里面一间办公室的门。
言川睫毛颤了颤，认出那是监狱长的房间。
里昂跟他说，监狱长叫阿里尔。
他今天的任务之一就是拿到阿里尔的印章。
言川摸了摸自己仍然热烫的脸颊，感觉头都有点晕。
还好，那种异样的感觉消失了。
就在赫塞打断他之前，言川一直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他的衣服很宽松，因为布料粗糙，肤肉又格外敏感，一直会磨出一点痕迹，这几天来言川也习惯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乍然触碰到冰凉柔软的东西，自己的反应会那么大。
要不是他忍着，绝对会发出很不体面的声音。
比起不适应，更折磨人的是害怕。
言川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但在这里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剧本里的boss。
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怪物”。
滴答滴答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言川耳边，可是身边的赫塞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没有露出疑惑的表情。
只有他听见了滴答滴答的水声。
换句话来说，那个“怪物”只让他听见了。
言川感觉过去的短短几分钟像是几个小时那样长。
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把脸憋得通红，只能环抱住自己，咬着唇默默忍受。
额发都被细汗浸湿了一点。
好在赫塞终于决定出去。
在赫塞起身的那一刻，言川感觉冰凉的触感消失了。
和来的时候一样，消失的时候也是没有一点预兆的。言川腿都有点软，好歹松了口气。
赫塞扶着他的肩膀，用关切的眼神询问他，被他摇摇头应对。
“怪物”的举动是不能用逻辑来衡量的，也不是他这个可怜又无辜的小贼和一个犯人能操控的。
和赫塞说自己为什么脸红……言川抿了抿唇，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
告诉他也很奇怪，难道要告诉赫塞怪物来了，什么都没干，就是顺着他自己的衣服缝隙里钻进去，对他做了点不好的事吗？
这是怪物还是变.态？
言川预演了一下赫塞的反应，决定先把事情咽下去。
不光他难以解释，让赫塞知道了也不太好。
思虑再三，已经错过了交代的最好时间。言川只好把嘴巴闭上，闷头跟在赫塞后面走。
离开的时候言川用余光瞥了一眼房间，却只看见里面杂乱的陈设和惨白的防尘布。
里面什么都没有。
监狱长的办公室。
赫塞如法炮制，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小心翼翼地进去。
里面宽敞很多，言川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什么还在亮的监控。
方便他做任务了。
言川看着赫塞对自己比了手势，示意他自己要找点东西，就点点头。
他正好也要履行“小贼”的人设，来监狱长的办公室里找一点东西。
言川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有点嫌弃地拧起眉头。
他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怪物才会那么变.态。
不现身，专门挑可怜又无助的选手下手。
房间里的空间宽敞。
赫塞只开了一盏小灯，还记得不能破坏屋子里的陈设，搜寻的动作很小心。
言川一眼瞥见摆放在角落里的桌椅。
按照常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应该都是放在抽屉里的吧？
桌上有一份档案，上面写着的就是监狱长的信息。
言川匆匆翻了一下。
里面夹着一张正式的照片，上面正是禁闭岛监狱的监狱长。
一张意外的，很年轻的脸。
白金发色，但颜色更近乎于银色，在光下散发着一点淡淡的辉光。
瞳色是近乎于紫色水晶的颜色，总之看起来很神秘。
面孔深邃，五官挺拔，下颌弧度尤其流畅。
很英俊，但言川根据他在剧本里的经验，觉得他不像是什么好人。
言川这样想着，把文件恢复原样。拉了拉袖子，把指尖蒙上才拉开抽屉。
还好抽屉并没有上锁。
一阵轻微的声响过后，言川开始查找抽屉里的东西。
一叠子签好字的文件，刻了名字的钢笔，墨水瓶……还有一枚小小的印章。
言川小心翼翼地摸出那枚印章。
小小的，也就几厘米长宽，做工倒是很精致。
言川借着光线看了看，看见上面的一串名字。
“阿里尔”
这大概就是支线任务里说的印章了。
借着身形的遮掩，言川把抽屉里的其他东西恢复原样，把冰凉的印章攥在手心里。
赫塞那里也结束寻找了。
不过他似乎没有找到什么东西，眉头皱着。
赫塞也知道不能拖太长时间，咬咬牙带着言川就离开这里。
监狱长的办公室会有人来，他们也不想第二天就被发现，更不能在这里呆太长时间。
“走。”赫塞冲言川抬抬下巴，告诉他他们需要尽快离开。
纤细漂亮的东方美人乖巧点头，掌心里却攥着一枚刚从监狱长办公室里顺出来的，小小的印章。
印章冰凉坚硬，染上了一点温暖的体温。
躺在白皙柔软的掌心里。
哪怕是同行的赫塞也不知道，看起来柔软无害的东方美人竟然有胆子从监狱长的办公室顺东西。
还拿走了抽屉里的印章。
***
第二天，办公室内。
一前一后两道高挑的身影从走廊里出来，径直走向最后一间办公室。
走在前面的年轻男人身姿挺拔，宽肩长腿，是非常典型的西方人体格。
近乎银白的额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到后面，露出一张英俊深邃的面孔。眼窝很深，瞳色幽幽，皮肤是一种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
制服的扣子扣到最上面，面料挺括修身。
他身后跟着的男人也是一水的高大英俊，只是从褐色的眼睛里能流露出几分友善，看起来很好说话。
气质比前面的人要温和很多。
如果言川在这里，大概能认出后面跟着的人就是好心帮过自己几次的狱警雷奥。
前面的，当然就是禁闭岛监狱的负责人，监狱长阿里尔了。
的确是一张很……不像好人的脸。
五官过于锋利深刻，不像是雷奥一样，还能流露出一点友善温和的迹象，阿里尔的面容完全是冷峻深邃的。
和整个禁闭岛一样，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
胆小的东方小贼站到他面前，估计也是慌慌张张，什么话都不敢为自己辩解的。
雷奥走在后面，向阿里尔汇报：“我们接到了补给船的消息，他们还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抵达禁闭岛。”
阿里尔微微点头。
“初步估算，”雷奥继续说：“岛上的物资是足够的，是否需要告知补给船适当削减，否则会造成一定的浪费？”
“可以，通知他们尽快过来，加快速度。”阿里尔开口，音色很冷：“带来禁闭岛需要的东西。”
他们一遍走一遍说，走进办公室里，阿里尔忽然一顿。
他的停顿太明显，专心汇报工作的雷奥也发现了。
雷奥皱了皱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陈设和昨天一样，摆放的物品也没有变化。
“不是什么大事。”阿里尔随手扯开抽屉。
他的声线很冷，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雷奥却敏锐地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您怎么了……”他忍不住问，却听见站在身前的男人又开口。
“是一只小老鼠，”阿里尔扯了扯唇角，莫名露出点笑意：“半夜从这里偷走了一点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偷东西的小老鼠被抓到会发生什么呢（鼓掌）
明天劳动节，发二十个小红包！
暗戳戳推一下完结文《漂亮npc是娇气包》（头顶锅盖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