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顶看日落, 领略到的是和在地面时不一样的风采。

  天边的橘红层层渲染开来,把原本洁白的云朵都染上了一层暖色。

  简繁星把头歪在便宜老攻肩膀上, 感叹了声:“好美的日落。”

  李斯远垂眸, 正巧看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翘起,在下眼睑打下一层浅浅的暗光,衬得一双眼睛明亮动人。

  “怎么了?”见他不说话, 简繁星仰起头, 好奇道。

  李斯远俯身在他额前浅浅吻了一下,认真说:“我眼里看到的风景更美。”

  眼里看到的风景?

  简繁星抬眸往去,在男人那双深情的黑眸里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顿时脸颊微红, 一片浅淡的薄红也飞上耳垂。

  “你怎么越来越不学好了, 都会整这些酸溜溜的情话了……”他小声吐槽道。

  李斯远挑了挑眉:“不喜欢?”

  倒也不是不喜欢, 就是听着挺酸的……

  简繁星大方承认:“还可以。”

  “流星雨什么时候开始啊?”落日再美也看够了, 简繁星开始期待晚上的重头戏。

  李斯远抱着他, 抿了抿唇:“晚上8点到9点吧!”

  “哦哦~”也不算太晚。

  简繁星继续窝在便宜老攻怀里, 两人一起看着对面山头的落日渐渐沉下。

  他看着李斯远的侧脸, 突然想起件大事:“等等!要到晚上?那我们晚饭怎么办?饿着等流星吗?”

  而且他刚刚爬了这么久的山,已经感觉有点肚子饿了。

  李斯远牵着他的手带到了帐篷里。

  帐篷的材质一看就挺好的, 山顶的风把边上的树叶都吹得飒飒作响了, 帐篷还是纹丝不动屹立在那儿。

  而且里面也布置得很完善,居然还铺了床和床垫,床上摊着丝绒被和枕头,就跟他们在家时一模一样。进门就是毛茸茸的软地毯, 光着脚踩在上面很舒服,帐篷的角落里放着准备好的食物和水, 还放了两瓶红酒。

  简繁星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你准备得倒还挺充分的, 什么时候弄的呀?”

  这氛围, 这布置……好喜欢!

  李斯远淡淡一笑:“昨天让人过来布置的。”

  为了今晚他可是准备了好久,从几天前就开始弄了。

  大反派拿起角落里放着的赤霞珠红葡萄酒,又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两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

  简繁星盘腿坐在床上,正托腮看着男人的动作。

  忽然心中一动,悄悄地绕到了帐篷门口,把门前的门帘拉上,又不动声色地坐了回来。

  “吃点东西吗?”倒完酒的大反派回过头,手中的高脚玻璃杯中酒液晃动,晃出一抹纯净又漂亮的红。

  简繁星伸出手捻过来一杯,放在唇边轻抿了口。

  入口味甜,带着淡淡的果香和醇厚的酒味,确实不错!

  “味道如何?”李斯远问。

  简繁星挑了挑眉,眼波流转间带出一丝勾人的妩媚。轻声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便低下头又饮了一口,转而勾住了便宜老攻的脖子。

  唇齿相贴的那刻,大反派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

  直到灵活的唇舌撬开他的齿关,一缕清冽中含着淡淡果香的酒液渡了过来。

  酒香味在两人唇齿间交缠,李斯远身子向前,搂住简繁星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吻了多久,一直到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凌乱了才放开。

  简繁星的眸子上蒙上一层濛濛雾气,脸颊上飞起一抹酡红,整个人像是微醺状态。

  他歪了歪头,抿唇问:“味道如何?”

  大反派滚动了一下喉结,眸光幽暗:“很好。”

  听了他的回答,简繁星轻扬了扬嘴角,笑得像个月夜下的小妖精。

  他顺势趴在便宜老攻肩头,瓮声瓮气地说:“哥哥…这里可是野外……”

  “想不想…玩些野一点的?”

  “……”

  李斯远捏着酒杯的手紧紧攥起,又被人从臂间穿过握住。

  他抬起头,直直望进了简繁星的眼睛里。

  那双眸子生得极美,比还没开始的流星雨还要让人心动。

  几乎没有多犹豫,大反派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完全倒入嘴中,贴着怀里人的唇吻了上去。

  空了的酒杯从男人松开的指尖落下,跌落在地毯上,又咕噜噜滚动了两轮,杯中剩下的酒液在纯白的地毯上蜿蜒出一缕妖艳的红。

  帐篷外寒风飒飒,却吹不开里面的一室温情。

  ……

  全新的野外玩法让两个人都尝到了些甜头,简繁星懒恹恹地拢着被子靠在便宜老攻怀里,脸上的红潮尚未褪去,红彤彤的脸蛋上还带着几分餍足。

  李斯远在他脸颊上亲了口,语气轻柔地问:“饿不饿?”

  已经快累饱了的简繁星摇了摇头,语调软软地拖起:“困~”

  “可是快到时间了,你不想看流星吗?”李斯远问。

  “想…可是不想起来。”简繁星趴在他怀里撒娇。

  就到晚上八点多了吗?他们居然…野了这么久?

  啧……好野!简繁星在心里感叹。

  李斯远看了看腕间的表,略显无奈地哄人:“乖~不起来就看不到了。”

  某个小作精开始无理取闹地甩锅:“都怪你…一点也不知道节制!”

  “……”不知道节制的到底是谁啊?

  明明某人刚刚还像个小妖精似地勾着他的腰嚷嚷着还要,现在还没下床呢就开始翻脸了。

  大反派默默背下老婆递上的大黑锅,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

  “我不想起…流星你自己看吧~”作精老婆可怜兮兮地缩在被窝里,赖着不肯起来。

  “今天不行。”李斯远挑了挑眉,把人捞过来穿衣服。

  简繁星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由着便宜老攻在他身上动作。

  穿戴整齐后,大反派撩开了帐篷的帘门。

  外面暮色正浓,周围一片都是黑压压的。

  简繁星窜进便宜老攻怀里,嗦嗦哆哆地撒娇:“哥哥我怕黑~”

  李斯远牵着他出来,示意他抬头:“看天上。”

  简繁星抬起头,立马被满天璀璨的美景惊呆了。

  天空没有像周围那样黑的那么浓墨,大概是有了许多发亮的星星点缀,一闪一闪的。

  而且因为他们站在山顶上,那些美丽的星星似乎也变得触手可及。

  “星星真美呀!”简繁星也被眼前的大自然美景震撼到了,由衷地赞美道。

  “嗯。”李斯远低头看了看因为见到满天的星星而兴奋雀跃的人儿,勾着嘴角也接了句,“星星在看星星吗?”

  简繁星被他问得怔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前面这个星星是指的他。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李斯远轻声唱着歌,把某人的脸蛋都给□□了。

  “你干嘛呀~”简繁星脸颊上飞起一片绯红,抬头瞪了他一眼。

  某人又盗他的撩汉套路。

  “唱歌给你听呀…你以前不是也唱过这首歌给我听的吗?”李斯远压低声音,“我还会唱英文版的呢,想听吗?”

  “……”

  简繁星撇了撇嘴:“你又抄我的创意!”

  某人怎么这样啊?总是拿他之前的套路来套路他,太过分了!

  “好了不逗你了。”李斯远揉了揉他的头,一起望向天空的方向,“虽然有满天的星星,但我还是最喜欢…我怀里的这颗。”

  简繁星被他恰了蜜般的情话弄得心头荡起几分小开心,小声哦了一句。

  山间夜里风大,李斯远从帐篷里又拿了件备用的厚外套出来,给怀里的人披上。

  两人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流星。

  一道明亮的浅光从天空中滑落,像是一条倾斜着划下的线。

  紧接着,后面又落下了几条。

  “快许愿快许愿!”简繁星拽了拽便宜老攻的袖子,连忙闭上眼睛,虔诚许愿。

  -希望他和李斯远能成功逆转书中的惨淡结局,和儿子一起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

  简繁星许完愿,正开心地睁开眼睛。

  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男人单膝跪地,手里捧着的红色丝绒盒子里是两枚男士同款戒指。

  银环在星光下熠熠生辉,就像李斯远含笑望向他的眼眸。

  “我刚刚向流星许愿,希望你答应和我办一场婚礼。”李斯远唇边漾起几分温柔笑意,“但我想流星可能完成不了我的心愿,因为我的心愿只有靠你才能完成。”

  简繁星心里翻涌上一层酸涩,连眼眶都红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听了他的话感动的还是被寒风给吹的。

  “你愿意吗?”李斯远抬头望向他。

  “我就知道你背着我搞了什么…藏得这么深……”简繁星瓮声说,一边诚实地把手伸了过去,“帮我戴上。”

  李斯远取下那枚稍小一圈的戒指,给他套在了无名指上。

  大小正好合适,简繁星抬起手来仔细看了看:“我以为你会送我大钻戒。”

  简约的银色戒指,只在最上方的内端置了颗小钻。

  不过确实是漂亮,虽然小,但是特别亮。低调中透着一丝奢华。

  李斯远在他的手背上印下轻轻的一个吻:“你喜欢大钻戒?那我明天重新买一个。”

  简繁星忙道:“我跟你开玩笑呢!”

  “这个就挺好的,我很喜欢。”他拿过盒子里剩下的那枚同款戒指,也把它套在了李斯远的无名指上。

  两人十指相扣,拍了张照。

  再以后面的美丽星空为背景拍了张二人合影。

  “你这个求婚计划筹谋多久了?”简繁星靠在李斯远怀里,两人坐在帐篷底下一起看星星。

  李斯远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轻笑了声:“本来是在你生果子前就准备好了的……”

  “就在你跑的那天。”

  结果某人就这么跑了,让他生生把这个求婚仪式拖到了三年后。

  简繁星瓮声狡辩:“谁让你不提前跟我透露一点风声的。”

  他那时候总是疑神疑鬼的,李斯远又天天在公司忙难得陪他,居然就这么误会了。

  李斯远无奈:“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你反手给了我一个惊吓。”

  简繁星趴回他肩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嘛~我已经知道错了……”

  某位黑心资本家忽然板起脸,意味深长道:“那…你是不是要拿出点道歉的诚意出来?”

  道歉的诚意…不用想肯定是什么有颜色的东西。

  简繁星想了会儿,忽然一脸认真地说:“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如果当初他没有对他穿书的秘密遮遮掩掩,也不会和李斯远之间产生误会,后面的那一系列乌龙也都不会发生了。

  既然决定要好好在一起了,还是坦诚相待比较好。

  简繁星认真的把他们所在的世界只是一本书的事情讲给了便宜老攻听。

  李斯远听得也很认真,听到最后蹙了蹙眉。

  “我讲完了。”一股脑讲完后,简繁星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

  见身旁的人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推了推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李斯远把人搂进怀里:“没有。”

  “我只是在庆幸。”庆幸遇见的是你。

  “你真的信我啊?”简繁星冲他眨了眨眼,“你就一点都不好奇那个结局到底是不是真的吗?”

  李斯远抿了抿唇,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眨地望着他:“我只认你的那个结局。”

  李斯远缓缓开口:“大反派和他的小娇妻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躁的幸福生活。”

  简繁星:“……”又盗我的词!

  不过还挺感动的是怎么回事?便宜老攻好像把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了。

  这种很被人看重的感觉还挺好,感觉心里都暖乎乎的。

  “现在要改一下了,因为还多了个崽儿。”简繁星认真斟酌了一会儿,“大反派一家三口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不过在过上美满生活之前,好像还要把男主这个定时炸弹先摘除了!”简繁星建议。

  李斯远意味深长地冲他笑了一下:“炸弹以后再拆,今天还有别的事。”

  还没等简繁星问出是什么事呢,已经被人腾空抱了起来。

  灼热的呼吸和男人略显沙哑的嗓音轻轻回荡在他耳侧:“求婚成功后,当然是洞房了。”

  “……”就知道某人说的重头戏不止是流星雨,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人不能只有他一个!

  还有!某人是不需要休息的嘛!下午那一顿折腾了那么久…晚上还来?

  帐篷两边的帘子被拉着往中央合上,挡住了里面的无边美景。

  简繁星累得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起来后都不由自主地脸红。

  或许是野外这个环境解锁了某人体内的某些野性,昨晚的花样确实比平常还野了许多。

  太野了太野了!

  遭不住……

  启程回到家,简繁星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果子还在老爷子那儿吧?”

  昨天玩儿的太嗨,都没顾得上儿子了。

  这都快一天了,崽子会不会哭着喊着要找爸爸呀?

  毕竟从崽子出生起,就从来没跟他分开过这么久的。简繁星开始忧心起来。

  “嗯。我问过了,听话着呢!”李斯远安慰道,“他似乎在那儿呆得挺开心的。”

  说完给他看了一段老爷子拍过来的视频。

  视频里,崽子正在认真吃饭,那一脸开心干饭的模样…别说两个爸爸不见了,就算两个爸爸在他面前打起来了估计也得先干完饭再说。

  一边吃还一边奶声奶气地问旁边的老夫人:“太奶奶,我们晚上吃什么呀?还可以吃这个甜甜的小肉丸吗?”

  简繁星:“……”

  真不愧是大孝子,白担心了。

  “吃货儿子就是好,给点吃的就哄好。”简繁星好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不也挺好的。”李斯远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颊边蹭啊蹭,“自从有了果子后我们都没有什么独处的二人世界时间了,现在难得有人可以带着他。”

  岂止是独处的二人世界时间没了,连玩个吊床都要小心翼翼的趁崽子睡着去,还得时刻警觉着崽子醒后过来敲门,都不能尽兴。

  大反派把老婆圈在怀里,委委屈屈地控诉了一下。

  简繁星摸了摸下巴,居然还觉得便宜老攻说得挺有几分道理的。

  崽子有人带着,他们确实可以轻松一些。

  于是仗着崽子不在家,在家里又野了好几回。

  一连好几天,还开发出了好多之前没有尝试过的玩法,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然而这种幸福的日子,在某天夜晚……翻车了。

  时间是深夜,地点是最近两人疯狂爱上的吊床房。

  原本拉在房间四角应该很稳固很结实的吊床一侧绳结,因为实在经不起这些天某些人的可劲造,在吱呀吱呀的晃动中,终于……崩断了一根。

  差点真应了简繁星那句话睡到一半从床上滚下来,好在他们起来得及时。

  绳子断了,床也跟着塌了一角,要掉不掉地荡在半空,画面十分凄惨。

  开灯查看的两人:“……”

  “这绳子质量也太差了!”简繁星红着脸控诉,“我们刚刚的动静哪有那么大!”

  明明……都没有前面几次野的!

  李斯远仔细看了看栓绳的地方:“明天让管家找个人修一下就好了。”

  简繁星涨红着脸,疯狂摇头:“不行!”

  他和李斯远玩儿的动静太大,把床都给弄塌了这件事,怎么能让陈管家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那老爷子,老夫人不都知道了?

  而且请人来修,到时候传传八卦什么的,可能所有的佣人都知道了……

  太窒息了。

  丢死人了呜呜qaq

  简繁星仔细想了想,突然在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明天就去把儿子接过来吧!”

  李斯远疑惑地望向他。

  简繁星顿了顿,淡定道:“到时候就跟陈管家说,是绳子没固定好。果子在吊床上蹦,蹦了几下就塌了。”

  李斯远:“……”

  一个两岁半的孩子…确定他能把床蹦塌?

  “你确定陈管家会信?”你的鬼话。

  简繁星看出了他的疑惑,宽慰道:“反正借口有了,管他们信不信?”

  “……”

  大反派闭了闭眼,选择听老婆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简繁星:养儿千日用于一时,儿子是你该尽孝的时候了!

  果子:我承受着我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