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的墓穴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墓穴有重重把守,还有机关暗器。
秦青鱼倒是有信心能顺利进去,可难免会闹出动静, 到时候都是麻烦,倒不如直接找教皇省事。
教皇见秦青鱼过来找自己, 有点意外, 听到秦青鱼说要进墓穴,更意外了。
教皇道:“你为什么想去神的墓穴?”
秦青鱼不答反问:“阁下见过真正的神迹吗?”
教皇蹙眉:“当然, 神每年都会展露神迹,上次挑选神侍不就……”
教皇闭嘴了, 他看到了秦青鱼嘲讽的表情。
秦青鱼道:“尊敬的教皇, 还需要我把话挑得那么明白吗?那是真的神迹还是装神弄鬼, 你我不是都很清楚?”
秦青鱼以为教皇会发怒, 却没想到,之前一直显露出精明恶毒的教皇,这会儿却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神色也平和了许多。
教皇道:“我……不清楚,我只是从未见过真正的神迹, 可阿萨斯阁下却说他见过, 他说光明神是世界上最善良仁慈的神,她美丽而亲民, 还会搀扶跪拜的信徒, 她为了子民免于战火,牺牲了自己, 她是最应该被供奉的神。”
秦青鱼蹙眉道:“阿萨斯是谁?”
教皇道:“他是上上一任教皇, 活了169岁。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已经把教皇之位禅让给了上一任教皇, 他们那一代人都见证过神迹,只是这两百年来神陨落了,再也无法展露神迹,连教会都开始怀疑神的存在。”
秦青鱼上前一步,一脸诚挚地自下而上望着教皇道:“所以我才要进入墓地,去验证神是否真的存在,我想您一定希望神是存在的。”
神是教会存在的根基,皇室这两百年越来越蠢蠢欲动,不就是看出了神似乎并不存在,那教会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就算存在,也应该是为皇室服务,而不是皇室为教会马首是瞻。
教皇神色复杂道:“等你的树结出果实,才有资格进去。”
秦青鱼有些诧异:“为什么要等到结出果实?”
那起码得四五年。
教皇道:“这是两百年前定的规矩,神侍只有结出果实才能带着自己的果实进入墓地,如果神接受了果实,就会显现神迹,不接受,那这个神侍。也只是个普通神侍。”
言外之意,是可以为了教会牺牲的牺牲品。
秦青鱼道:“为什么是两百年前定的规矩,之前的神侍种出果实不用进献?”
教皇道:“之前只需要在神像前进献即可,两百年前光明神为保世人与撒旦同归于尽,肉|身陨落后留下神谕,那菩提种子是她重现圣光的契机,需要种出她的神侍带着果实去她的墓地进献。”
秦青鱼蹙眉道:“既然这种子这么重要,为什么两百年来,你们只尝试种了一次?”
教皇走到落地大窗前,望着远处渔火点点的阿雅斯河,浑浊的老眼透着几缕沧桑。
教皇道:“并不是一次,前两任教皇每选一次神侍都会挑出一人去种,可都没种出来,后来甚至闹出了神侍担心自己被打成奴隶,把种子刨出来扔掉,还假称是撒旦偷走的。为了找回种子,当时也是费了很多心力,之后那种子便被封存,很少再拿出来。”
居然还有这种事,不过也可以理解。
秦青鱼道:“那阁下为什么轻易就拿给了我?”
教皇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秦青鱼:“你一定以为我是想要除掉你才给你的种子,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我见到你便觉得眼熟,你划伤了肚腹我才想起来,你和画像上的神使十分神似。”
秦青鱼眸光微动:“神使?什么神使?”
教皇道:“是挂在神之墓的一幅画,画上是光明神与她的神使。”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线索吗?!
光明神和乌鸦长得一模一样,她又和光明神的神使一样,她被再次送来这个世界,必然和这个也有关系!
“那阁下更应该让我进去墓穴,我很可能是光明神的神使转世,是神重生的契机,也是教会对抗皇室最大的底气。只要证明了神的存在,就算是国王也不敢再跟教会作对,这不是您所希望的吗?”
教皇张了张嘴,说了句:“人从出生就满身罪恶,如果光明神是真实存在的,那我还有什么资格站在神的面前?”
秦青鱼道:“…………”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秦青鱼道:“你这也是为了保住神的教会,神一定会宽恕你的。”
教皇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眼底的沧桑已经不见,恢复了一贯的虚伪精明。
教皇道:“首先,神要真的存在才行,两百年来,没人见过神,过去的人们愚昧,神也许只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
秦青鱼道:“但是您年幼的时候,在阿萨斯阁下的教导下,也是曾经虔心相信过神的,对吧?”
教皇没再多说,转身朝门口走去:“好吧,跟我去神之墓,两百年来,菩提终于发芽了,也该告诉神这个好消息了。”
秦青鱼跟随教皇离开,一出门就见一道身影仓皇躲到了柱子后面,看来是个偷听的小耗子。虽然那人躲得很快,秦青鱼还是认出了他,他也是神侍之一,因为是夜半出生,所以取名为库拉卡,也就是当地意思的夜。
夜和别人不同,他是个奴隶,照理说奴隶是不该被内定的,为此秦青鱼还专门查了查,查过之后才知道,夜非常聪明,曾献计国王,帮助国王打了胜仗,国王想给他特别的恩典,去除他的奴隶籍,却被教会抢了先,选上了神侍。
皇室是傲慢的,国王显然并没有想过救夜,他或许认为夜的献计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或者是想让夜当眼线,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带走橄榄而不选夜,不管怎样,夜是皇室的人。
夜的偷听秦青鱼并不在意,皇室本来就不信神明存在,如今听到神明可能是真的,反而对教会有利。如果乌鸦真的是光明神,那毫无疑问的,她秦青鱼只会站在教会这边。
秦青鱼跟着教皇一路下到神像地下,守门的教士关掉了机关暗器,恭敬地请二位进去。
墓室里有经年不灭的火把,墓门的打开有合拢让那火光不住摇晃,火光映在画满壁画的墙上鬼影憧憧,仿佛那壁画上的人都活了过来,吓不吓人的,反正气氛是有了。
秦青鱼跟着教皇东拐西拐,走到墓室深处才见到那传说中神的棺椁。
那是个金光灿灿的人形棺,纯金打造的,上面描绘着艳丽的图案,秦青鱼看了眼那棺椁,视线落在墓室后方挂着的一副画。
秦青鱼先随着教皇规矩地祷告了几句,这才绕过棺椁,走到画前细看,画中光明神站在一棵郁郁葱葱的菩提树下,眉眼身形与乌鸦不无二至,光明神的旁边并排站着穿着神袍的神使,那眉眼身形果然和秦青鱼十分神似。
教皇没有撒谎,他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像神侍才给了她种子。
秦青鱼明白了教皇矛盾的心情。一方面教皇希望神是真的存在的,这是他从小的信仰,也是教会屹立不倒的底气。可另一方面教皇又不希望神存在,因为他这些年为了保住教会,保住自己的权势,早已罪孽深重,如果真的有神,神会宽恕他这样罪恶的灵魂吗?
秦青鱼也明白了,为什么教皇看到那两片菩提叶子,没有怀疑她偷天换日,毕竟赫拉王国根本没有成活的菩提树,就算是教皇也没见过真正的菩提是什么样子,原来这画像中早已画了出来,菩提的叶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看完那幅画,秦青鱼这才转身去看身后的人形棺。
人形棺盖得严严实实,秦青鱼伸手想先开,教皇赶紧拦住了她。
“只有进献果实的时候才可以打开,现在打开是对神的不敬。”
秦青鱼道:“我不是一般人,我是光明神偏爱的神使,是唯一有资格和光明神出现在同一副画中的人,神不会怪罪我的。”
教皇迟疑了下,或许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想看一看神是不是真的存在,他让开了路,不过还是说道:“这棺盖很重,就算我不拦你,你也打不开。”
是吗?
话音未落,秦青鱼轻轻松松打开了棺盖。
教皇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眼皮上的褶子更多了,这一刻他大约又加深了对秦青鱼是神使的可信度。
秦青鱼没空理会教皇,这人形棺,分棺、椁两层,打开一层还有一层。
打开第二层,秦青鱼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光明神。
秦青鱼微微睁大眼,那一刻不受控制的心脏骤停了瞬间,她可以确信,这就是她的乌鸦,那眉眼,那唇鼻,就连那耳垂微微的一点内凹都一模一样。
秦青鱼攥了攥拳头,控制不住把手伸了过去,这样子真的跟睡着了一样,好像随时都会张开眼睛。
可是怎么可能呢?
如果没有经过特殊处理,尸身是不可能保存两百年的,就算空气干燥,也只会变成干尸,而不是这样栩栩如生就像活人一样。就算经过特殊处理,也不可能这样鲜活,除非……这真的是西幻,真的存在神明!
已经不需要再验证了,会动的树妖,鲜活的尸首,这是西幻无疑了,而她需要做的,就是把菩提养大,将果实进献给光明神。
明确了自己未来的方向,秦青鱼心底说不出的轻松,她已经厌倦了次次都与乌鸦作对,终于……终于可以不用作对了。
秦青鱼鼻头隐隐有些发酸,她自认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这一刻,看着棺椁里躺着的乌鸦,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上个世界,变成低级丧尸的乌鸦发疯地扑向她,却在最后一刻停下了獠牙。
乌鸦喜欢她。
不是肤浅的喜欢,是发自灵魂的喜欢,哪怕乌鸦对她恨之入骨,甚至要杀了她,乌鸦依然爱她。
她秦青鱼何德何能,这样自私卑劣的一个人,居然能得到这样一份诚挚的爱。
乌鸦,虽然说了不想再跟你有牵扯,可我还是……很高兴再见到你。
秦青鱼凉白的指尖缓缓伸了过去,在教皇的惊呼“不可以”中,轻轻碰触到那带着弹性的脸。
就在那一刹那,乌鸦心口突然射|出一道光芒!光芒在半空化作了灵魂的模样,只一瞬间,又散作星尘。
教皇惊呆了,轰咚一声坐在了地上,活了六十多岁,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真切的见到神迹!
“神、神啊!光明神!!”
教皇愣了片刻,赶紧趴在地上双手合十祷告:“请神宽恕我的罪!请神宽恕我!”
教皇繁复念叨着这句话,声音都是颤抖的,或许打从心底,他还是相信神的存在的,不然也不会这样轻易就吓破了胆。
秦青鱼望着那散落的星尘,抬手接了一点,看着星尘在掌心消失,她确信这不是光学效应,和科学没有任何关系,这就是光明神的残魂,这是光明神对她的神使的回应。
光明神的魂魄并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呢?
秦青鱼想到了菩提树妖,又想到教皇说的菩提种子是光明神重生的希望,她大概知道光明神的魂魄在哪里了。
是你吗?小菩提?
秦青鱼的手指还在光明神的脸上,她微动了动指尖,刚要收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光明神的脸原本是冰凉没有温度的,为什么这会儿摸上去……却像是暖的?
秦青鱼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不是错觉,是真的在变暖!
菩提种子发芽,尸首变暖,等结出果实,光明神就会真正复活,是这样吗?
尸首只暖了一点便不再升温,比正常人都体温还是略低些,不过比最开始碰触要温暖了不少。
一趟墓室之行,秦青鱼收获颇丰,她心情愉悦地和诚惶诚恐的教皇一起离开,直到走出去很远,教皇才道:“光明神是真的存在的,对吧?”
秦青鱼道:“你不是看到了?”
教皇道:“不是你耍的花招?”
秦青鱼无语道:“光明神的体温升高了,这个我怎么耍花招?而且如果神真的不存在,又怎么可能尸首两百年不腐不灭?”
教皇神色十分复杂,又道:“神真的会宽恕我吗?”
不管会不会,秦青鱼这会儿都只会说会。
秦青鱼道:“神当然会宽恕您,只要您认真赎罪。”
教皇道:“怎么赎罪?”
秦青鱼道:“想想当初阿萨斯阁下是怎么教导您的,想想您曾经的信仰,相信您应该会有答案。”
教皇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许久才说了一句:“在光明神苏醒之前,保护好你重要的人,皇室不可信。”
重要的人……父母吗?
也对,的确是要保护的,他们可不就是现成的人质,有他们在,皇室就可以随意操控她。
虽然秦青鱼穿过来后,和父母真正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可她始终觉得父母很亲切,而且,冲着他们对她真心的疼爱,她也不能让他们出事。
自从盖了那间石头屋,秦青鱼就干脆搬过去和种子住在了一起,告别三观重塑的教皇,秦青鱼回了自己的小家,小菩提伸展两片小叶子正沐浴在月光下,一副惬意的模样。
秦青鱼走过去,措不及防戳了戳小嫩芽,果然又听了熟悉的“咿咿呀”。
小家伙生气了,两片小叶子像两只手,抱着她的手指想要推出去,可对于小菩提来说,她就像个庞然大物,那根手指就是一指山,虽然比不过孙悟空的五指山,可也不是小家伙能挣脱开的。
小家伙推了半天推不开,起得细弱的根茎都在发抖,脑海里传来了“咿咿呜呜”的哭泣声,委屈的不得了。
人不大,气性还不小。
秦青鱼松了手,蹲在小菩提面前,温声细语道:“好啦,别气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哼!】
“都是我的错,我弄疼小家伙了,对不起好吗?”
【哼哼!】
秦青鱼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小家伙才“咿呀”一声笑了。
小孩子可真难哄。
秦青鱼都哄累了,上了床就想睡,小菩提却“啊啊咿咿”吵个不停,还不时“咯咯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笑那么开心,敢情她睡够了不困了,来折腾她了?
秦青鱼嫌吵捂住耳朵,却发现根本没用,那声音是直接传进她的脑海的,除非她远离这间屋子,否则她就挡不住。
真是……要疯了。
第二天一早,秦青鱼顶着黑眼圈去晨祷,橄榄见到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怎么回事?”
秦青鱼无奈地点了点头,实话不能说,只能瞎编:“阿雅斯河的渔船太吵了,昨晚唱了大半夜的歌。”
橄榄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晚上如果再唱,咱们就去找大主教,大主教一定会管的。”
可问题是,根本就不关渔船的事。
秦青鱼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有苦难言过,敷衍了几句,两人专心晨祷。
今天是开放的祈祷日,神殿允许子民进来祈神,晨祷完,人们也陆陆续续来了。
秦青鱼不喜欢这么多人,不打算多留,晨祷完就回了自己的石头房,培养液用得差不多了,秦青鱼又提炼了一些,用心浇灌自己的小菩提。
小菩提一直安安静静,偶尔才会发出一两声“咕噜”声,昨晚劲头挺大,这会儿人家困了,这是睡得正香呢。
秦青鱼浇灌完小菩提,盘算着差不多该用午餐了,便又回了神殿,走到神殿拐角,就见橄榄正被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牵着手,那男人长相还算英俊,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橄榄拼命地挣扎都挣不开男人。
秦青鱼刚想过去解围,就见阶梯上走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女孩脸上带着焦急,正喊着“库鲁达”。
棕发男人听见,赶紧松了橄榄的手,可还是被那女孩看见了。
“你这是干什么?库鲁达?”
库鲁达道:“耶娜,我只是来看看老朋友,即便退了婚,穆莎尹也是我的老朋友。”
穆莎尹就是当地语言的橄榄。
耶娜勉强笑了下,上前挽住库鲁达道:“我们回去吧,您的母亲还等您一起去游船呢。”
两人走了,秦青鱼这才上前揽住了橄榄的肩膀,橄榄噙着眼泪,握着自己被攥红的手。
秦青鱼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就扇他耳光,亵渎神侍是要被处以绞刑的,告诉他不想死就滚。”
橄榄含着泪,仰头望向秦青鱼:“可是我舍不得,我也曾经喜欢过他。”
秦青鱼道:“………………”
你才几岁啊我的妹妹。
好吧,肉身年龄橄榄比她还大一岁,可那也才13岁。
古代西方结婚早,生孩子也早,这倒是真的,可秦青鱼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无法认同。
简单的吃了午餐,因为是开放日,所以午后的祷告和《神谕》都不用了,秦青鱼回自己的小屋补觉,在小菩提奶声奶气的“咕噜”声中,秦青鱼意外的竟然睡得很香。
一口气睡到晚餐时间,晚餐后还要祷告,秦青鱼打着呵欠起来,洗漱完便去神殿,这一天天的两点一线,秦青鱼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宅了。
不过感觉……还不错,有棵小菩提在家等着,回家的脚步都能更轻快些。
好死不死,又是同一个拐角,同一个橄榄,少了那个渣男库鲁达,只有耶娜在。
耶娜脸色阴沉地捂着自己的脸,看来橄榄不仅孺子可教,还会举一反三,渣男打得,贱女当然也打得。
耶娜道:“你敢打我?!你要让父亲处死你!”
橄榄的手微微颤抖着,但背挺得很直,硬气道:“就算是国王也不能处死神侍,何况你的父亲,请你认清你的位置,不要再来骚扰我,不然我就以神侍的身份对你施以惩罚。”
耶娜抓狂道:“你敢!”
橄榄道:“你可以试试。”
耶娜气得胸口起伏,想打橄榄又怕留下巴掌印,怕橄榄真的惩罚她。
耶娜看得出来,橄榄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的缩头乌龟了。
不就是做了神侍吗?得意什么?!最后还不是得死!
耶娜想起中午看到的画面,自己的未婚夫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她怎么可能不气?!
耶娜实在是气昏了头,口不择言道:“你在得意什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我的替死鬼!国王早就许诺了我和库鲁达的婚事!不过是怕教会破坏,这才把你推了出去!你的父母也知道!你就是个弃子!就像你的名字!皇室的孩子怎么能取神之树的名字?你早从出生就被放弃了!”
橄榄摇晃了下,道:“你胡说!我的父母没有放弃我,而且做神侍是好事,给取名橄榄也是希望神庇佑我!”
耶娜嘲讽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相信那狗屁神呢?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你醒醒吧!晋升只是谎言,他们都是死了!你也快死了!!”
橄榄难以置信地摇头道:“不!我不信!你胡说!”
耶娜道:“你可以不信我,那你总信你那个表妹吧?你去问问你那表妹,到底是神选择了她,还是她用了什么特别的法让自己感觉不到痛,问了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
说完,耶娜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不屑道:“库鲁达也知道你会死,所以才想玩玩你而已,你要是当真可就是真蠢了,不过我也不介意你当真,因为神侍必须保持纯洁,如果你不纯洁了,我很乐意揭发你,让你提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