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 克拉克醒了，他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坐起身子。
眼看猫要从他身上滑下去, 布鲁斯眼疾手快且十分自然地一把拎住猫, 把他放回自己肩上。
谢林对于布鲁斯没有回应自己那句话略感失落，报复性地在布鲁斯肩上磨爪子, 弄得布鲁斯肩膀痒痒, 弹了一下猫耳朵表示别闹。
克拉克看着他俩旁若无人的样子：“......有人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咳。”布鲁斯清了清嗓子, “你被女巫控制了。”
“我......”克拉克头痛欲裂, 他皱着眉头，期间的记忆慢慢浮现出来——他急切地想回家见露易丝，但最后的记忆画面停留在露易丝在自己面前的脸上, 焦急又恐惧......
“我没有伤害到她吧？小露呢？”克拉克腾地站了起来。
“放轻松。”布鲁斯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安勿躁，“我们把她保护起来了。”
“她在哪儿？我得确认她没有受伤——”
“克拉克。”
“她在哪儿？？我必须亲眼见到她！”
“克拉克！”布鲁斯提高声音，语气严厉，“女巫还在外游荡，她清醒之前你不能知道露易丝在哪儿，小闪会随时在她身边！”
克拉克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挫败地捂住自己的脸。
“为什么我抵抗不住？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布鲁斯：“......”
又来了，又到了他根本不会的“缓解队友情绪”的环节了。
见克拉克没有自己把自己开解好的意思, 而且看样子一个不好还会开始流泪，布鲁斯的目光投向谢林, 隐隐有些求助的意味。
谢林竖起尾巴, 脑袋往布鲁斯耳朵边拱拱。
布鲁斯别开脸, 在谢林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些许笑意，接着摸摸他的脑袋：“麻烦你了。”
谢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个摸摸, 精神抖擞地跳到克拉克身上：“你要是都没用，地球上就没有有用的人啦。”
他说了点儿劝解的话，主要还是靠自己毛绒绒的皮毛、柔软的手感还有被动，很快就把克拉克哄好，振作起了精神。
只是可怜了克拉克，刚在宇宙中目睹了一场屠杀，回来只想和女友温存片刻，迎接未来的危机，没想到现在连和露易丝温存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怪不得，城市意志不想让超英们拥有人类的弱点。
可为了世界的安全就摒弃人性，也是只有非人才能想出的主意——正是超英们对特定某些人的爱意和保护欲，才让他们拥有感情和同理心，才会让他们的爱蔓延到普世的人身上，才会牺牲自己做出保护世界的举动。
克拉克在谢林的劝解下，委屈巴拉地去找被自己打飞的门，勉强先糊回去。
幸好查尔斯帮他打发了赶来的警察，要不克拉克已经被拷到警察局等待保释了。现在，起码他可以在自己和露易丝的床上再睡一会儿。
尽管布鲁斯对这不太赞成，他让克拉克去氪星飞船的残骸里睡觉，绯红女巫应当想不到那里。
克拉克：“......有必要这么绝吗，飞船残骸里哪有能睡觉的地方？”
“一定有没被损毁的船员休息室。”布鲁斯十分冷酷地说，“或者近地卫星轨道。”
克拉克：“......顺便剥削我监视地外动向，对吧。”
布鲁斯看着他，没说话，脸上写着“这还用问？”
克拉克没辙，抱了一个女友的枕头，无可奈何地飞往天上去了。
他悬浮在近地轨道，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恰好被地球重力捕获，cos成一颗地球的卫星，绕着地球缓缓旋转。
谢林抬头目送克拉克离去：“......好可怜。”
“如果他真的被利用杀死了露易丝，那才是真的可怜。”布鲁斯简单点评。
谢林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在他看过为数不多的漫画中，露易丝死亡的结局，可都不算好，或者说应该是相当令人绝望才对。
有时候他会觉得莱克斯·卢瑟和布鲁斯对超人的部分看法是对的，这个人有着举手投足之间可以毁灭整个地球的力量，却偏偏是个感情丰沛的普通人。这一点相当危险。
但同样的，也相当强大。
回到蝙蝠洞，查尔斯和艾瑞克已经加入复联成员们，在会议厅开起了会。
会议厅里一片混乱，到处散落着金属碎片，艾瑞克和托尼坐在会议桌最远的两头，显然已经打过一场了，彼此非常看不顺眼地，根本不往对方那边看。
斯蒂夫正在小声教育托尼：“你说你也是，他的能力明显是完全克制你的，你非跟他过不去干什么？”
托尼恶狠狠地：“我迟早会更新我战甲的材质。”
另一边，查尔斯则对艾瑞克怒目而视：“你跟我保证过什么？”
艾瑞克举起手：“他先挑衅我。”
“他先挑衅你最好也好好憋着，还口行了，不可以还手！”
其他人都明智地远离战场中心，各自聊着不相干的话题，大家显得都很忙碌。
黑暗骑士入场，他还记着自己要掐灭谢林感情苗头的决定，把谢林放在了桌子上，刻意离自己座位远了一些。
谢林：“？”
这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
不会还在生自己说超人胸肌舒服的气吧？
“我们了解的不算清楚，因为被通缉之后，所有人待在一起的目标太大，所以大家分开行动。我只知道，世界融合之前，旺达和幻视在一起生活。”
斯蒂夫解释旺达情况的背景音中，谢林尝试用爪子去搭布鲁斯放在桌子上的手。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目光越过谢林，专注地投在斯蒂夫脸上。
“旺达和幻视？？”克林顿瞪大了眼睛，显然对这茬完全不清楚，他在复联承担了教导引导旺达的责任，几乎等于半个父亲，眼下蓦然出现了自己疼爱的小女儿竟然偷偷谈恋爱的震惊感，特别是幻视还不是人类！“他们是什么时候......？内战那会儿他俩甚至都不是一个阵营的！”
“有幻视的照片吗？我们找他也好找。”不怎么看人类漫画的海王问。
谢林尝试往布鲁斯的腿上凑，等他四个爪子都踩上布鲁斯的大腿，男人无情地把他抱起来，塞到隔壁座位彼得的腿上。
彼得瞬间受宠若惊：“给我的吗？这个意思是给我照顾了？我晚上能抱着他睡觉吗？”
布鲁斯沉默片刻，把谢林又抱回来，转而塞到另一边，看起来比较成熟稳重，不会试图抱猫睡觉的迪克怀里。
迪克狐疑地看了一眼布鲁斯，把猫在自己腿上翻过来，下意识检查猫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会议室的大屏幕闪烁片刻，显示出许多漫画中的幻视形象。
红色皮肤、额间一枚橙色宝石、绿色紧身衣和鲜艳的黄斗篷——这配色让迪克一口水喷出来，喷湿了猫毛。
谢林：“......喵！”
迪克疯狂道歉，一边试图用自己的衣服给谢林擦干净，谢林则只顾着从迪克手中逃跑，一时间鸡飞狗跳。
布鲁斯：“......”
如果不是漫画幻视的形象太过炸裂，一半的人都在惊叹幻视的外形，这会儿谢林又要在大家面前丢一个大人了。
眼看着谢林打算愤怒地给迪克一口，布鲁斯只得把猫拎回自己怀里，随手拽了张餐巾，给他擦。
一到布鲁斯怀里，谢林就老实了，好像刚刚张牙舞爪要咬人的猫不是他似的。
这让生性多疑的黑暗骑士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边消停了，话题也好不容易被拉回正规：“如果他在我们的世界，那么他最有可能在哪里？”
所有复联成员看向托尼。
托尼：“干吗？我又不是幻视肚子里的蛔虫。”
“可你算是他爹吧！”自从知道旺达也在这里，而且已经陷入幻境后，鹰眼整个人都急躁多了。
“我只能算半个他的制造者。”托尼严肃地说，“我只能说，来到一个新的世界，他一定会充满好奇，既然组成幻视的一部分来自我的AI，那么他了解这个世界的途径一定是——”
网络。
“哥谭最大的服务器机组在哪儿？”巴里立刻问。
“是我。”钢骨那只红色的眼睛闪烁着，“谢谢你们都没想起我，不过我会在网络中搜寻一丝人工智能的踪迹的。”
“请你务必尽快。”查尔斯诚恳地看着钢骨，“我觉得，她的爱人是她脱离幻境的最大希望。”
“其实也不一定吧。”彼得小声嘀咕。
分工决定好所有人该警戒还是该搜寻之后，之前敲了克拉克一顿的布鲁斯和谢林，自然就被安排去休息了。
这次，布鲁斯把谢林放进了浴室，就给猫关好门，一副坚定的绝不干涉谢林、绝不让他多想的样子。
半透明的浴室门上，印出可怜巴巴两个小猫爪子。谢林悲惨地嚎了几声——外人听了还以为在杀猫呢，布鲁斯都默不作声。
谢林只好接受这次没有黑暗骑士帮洗澡的命运，猫的爪子太不好用，他先搬了个小凳子坐好，再恢复人形，打算简单冲一下。
布鲁斯就这么看着门上映出了一个青年的影子。
——他还需要再检查谢林的伤口。现在明显是个机会，等他洗好，就又会变成小猫出来，并且怎么劝都不肯变回人。
可是现在人家在洗澡，没有穿衣服。
......进去还是不进去，布鲁斯陷入了前所未有过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