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略沉吟了下道:“众卿说得很有道理, 若和亲,既可解西厥燃眉之急,又可免一场战祸, 与百姓,与大梁, 都是极好的。”
秦青鱼怔愣地听着昭阳的话, 要走的脚步顿了顿。
秦青鱼心里其实也明白,和亲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还是入赘,并不需要大梁出人, 如骁骑将军所言, 真的只是在后院扔双筷子, 并不会对公主产生任何影响, 还平白多了个蛮夷质子在手里,何乐而不为?
不,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至少那人会占了驸马的名头,他会是旁人口中公主的正经夫婿, 而她秦青鱼就真的只是个娈|宠了。
秦青鱼闭了闭眼, 努力说服自己,别难过秦青鱼, 昭阳公主可是大梁的掌权人, 她不是普通人,她要为百姓谋福祉, 她要为整个大梁负责, 区区有名无实的驸马之位在这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何况, 就算没有蛮夷的和亲,难道这驸马之为就轮得到你了吗?
轮不到的。
你是女子,又是罪太后,论身份你是昭阳公主的继母,论行径你是大梁的罪人,毒杀先皇可是你干的。
虽然你可能是身负系统,为了任务才这么做,可做了就是做了,再多借口都改变不了做了的事实。
你伤害了昭阳公主,公主受过的痛苦没有一滴是假的。
无论怎么看,这驸马之位都轮不到你,公主今日就是不和亲,将来也会有其他人占据这个驸马之位,没什么好纠结的,公主最爱的是你就足够了。
秦青鱼终于说服了自己,她转身又将食盒里的字条取了出来,塞进袖子,迈步离开了勤政殿。
昭阳公主议完事,赶走了那些烦人的大臣,唤了封公公进来添茶,封公公趁机把秦青鱼来过的事说了。
昭阳公主眸光微顿了下,道:“你说她亲自把食盒送了进来,还说要留字条?”
封公公笑着道:“可不?小主对您可真是真心实意,时刻操心着您呢。”
昭阳公主让封公公将食盒拿起来,打开来里面果然有一碟点心,取出点心再找,并没有发现字条。
昭阳公主抬眸看向封公公:“字条呢?”
封公公心道:这我哪儿知道?
封公公道:“许是小主看您在忙,怕留字影响您勤政,便没有留了。”
秦青鱼可不是这样的人。
昭阳公主起身,走去外间看了看,砚台里还有残留的墨迹,小狼毫也还沾着墨迹搁在笔托,一旁宣纸撕掉了一角。
这怎么看都是留了字条的,怎么食盒里没有?
昭阳公主四处找了找,桌子底下都找了,到处都没有。
封公公忧主人之忧,赶忙道:“奴才这就去请小主过来。”
昭阳公主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待会儿陆首辅还要过来。”
回了内间,昭阳公主吃了块点心,咸甜口的,是她的口味。
昭阳公主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点心,稳了稳有些浮躁的情绪,沉下心摊开来金黄的圣旨卷轴。
一幅圣旨写完,盖上小皇帝的玉玺,昭阳公主吹了吹墨迹,卷起来放在一边,执笔还要继续勤政,写了没两个字,视线又落在了那碟点心上,叹了口气。
昭阳公主放下笔,唤了封公公进来,将刚写好的圣旨递到封公公手里。
“去找苏月娥宣旨吧。”
封公公并不知里面写得什么,只当是赏赐之类,便双手接过,喏罢出去。
昭阳公主见封公公拿着圣旨走了,这才终于静下心继续公务。
秦青鱼回到寝殿,径直就躺到了床上。
紫芙是随着秦青鱼一同去送点心的,但她在勤政殿外,并不知道里面谈了什么,见秦青鱼一路郁郁寡欢,问了几句,秦青鱼并没有理会,她就知道小主这是真的心情不好,便不敢再问。
如今见整日嚷着不想再躺在床上的秦青鱼,居然主动躺了回去,紫芙心里更加担忧,便请了西厥公主过来,希望她能帮秦青鱼宽宽心。
西厥公主没什么心眼,秦青鱼倒是与她挺说得来,见西厥公主过来,强打精神坐了起来啊,笑道:“怎么想起这会儿找我来了?”
西厥公主还真是不会拐弯,直言道:“我听紫芙说你心情不好,便来瞧瞧。”
秦青鱼道:“瞧什么?瞧笑话?”
西厥公主没听出是调侃,吓得赶紧道:“当然不是,紫芙让我来帮你宽宽心的。”
秦青鱼道:“你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让我堵心了,哪有你这么不委婉的?”
西厥公主有点无措,他们西厥向来有一说一,哪儿那么多弯弯绕绕?自然,也许有弯弯绕绕,只是她没看出来。
西厥公主道:“不管你因着什么心情不好,你都看看我,我贵为公主,却被送来给女人做姬妾,如今连姬妾都不是,成了名义上的姬妾实际上的质子,不尴不尬地住在这凤栖宫。”
西厥公主话锋一转,又道:“你再看看你,你虽然出身低微,可却得公主盛宠,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
西厥公主劝得不错,歪打正着正中了秦青鱼的心窝,只要昭阳公主爱她,其他都不重要不是吗?
秦青鱼叹了口气,苦笑道:“道理都是懂的,但有句话叫心不由己。人说贪婪的,我原只想着能让公主信我,我便别无所求。如今却是越求越多。我想让公主只爱我,想让公主身边只有我,想霸占公主的一切,不想任何人同我分享公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秦青鱼闭了闭眼,向后靠在床头,笑道:“我可真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本来可以很快活的,却因为这贪心徒增烦扰,你说我是不是傻?”
西厥公主道:“这不是傻,是情深义重,就是因着你太在乎公主才会如此。我若是公主,听了你这样的肺腑之言,必然十分感动。”
秦青鱼道:“我不需要她感动,也不需要她为改变决定,我爱她,所以我希望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西厥公主感叹道:“真羡慕你同公主鹣鲽情深,是这个词吧?鹣鲽情深。”
秦青鱼总于露出一点真心的笑:“对啊,鹣鲽情深,哪怕有再多无奈,只要我们鹣鲽情深,旁的都不重要。”
西厥公主歪头看着她:“我把你宽慰好了吗?”
秦青鱼微笑着颔首道:“嗯,好了。”
西厥公主道:“是真的好了吧?不是糊弄我吧?”
秦青鱼道:“自然是真的好了。”
就算不好,不甘,委屈,难过,那也不会说出来,只会藏在心底,连公主都不让她知道。
我的公主,我不愿成为你的阻碍,我只愿你顺心顺意万事无恙。
西厥公主又同秦青鱼说了会儿话,聊得多了,氛围到了,西厥公主又觉得自己同秦青鱼十分亲近,有些话不必考虑那么多,就当寻常话说出来便是,于是便想将午后遇上那古怪老妇的事说出来,可还没等开口,就听殿外传来封公公的喜报声。
“小主,圣旨到,您不必起床,奴才进来给您宣旨。”
说是圣旨,众人都心知肚明,如今玉玺在昭阳公主手里,这圣旨就是公主自己写的。
封公公带着笑模样进来,一边解开圣旨,一边说着好听话:“公主对您可是真上了心呐,您前脚送了点心过去,这后脚赏赐可不就来了?”
秦青鱼心知肚明,必然是公主知道自己去的不是时候,怕她难过,这才赶紧送了赏赐安抚她。
其实不必如此的,她又不是不懂事。
秦青鱼要起身接旨,封公公赶紧拦住了:“您可是公主金口玉言不必行跪拜礼的,就这么坐着接就行。”
这样的荣宠,阖宫上下,秦青鱼真的是独一份儿。
封公公手执金黄的绢帛唱声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氏月娥,秀外慧中,恭谨持重,虽家世略平,却贵在赤诚。昭阳公主,敦肃孝贤,勤敏德高,与苏氏月娥天造地设,实乃良配,特赐婚,择日完婚,钦……钦此?!”
读到最后,封公公都惊呆了。
封公公其实也想过这赏赐可能是进位分,虽然自古没有公主的娈|宠进位分一说,可今时不同往日,昭阳公主大权在握,说是公主,实际就是皇帝,皇帝的玉玺都随便用,封赏个得心的枕边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封公公万万没想到,昭阳公主居然如此惊世骇俗,竟直接自己给自己赐了婚?!
这可是皇帝的玉玺盖的大印,说起来那也是皇帝下得圣旨,旁人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指摘昭阳公主,圣旨一下,再怎么荒诞也成了名正言顺。
不管怎样,昭阳公主对这苏小主的宠爱,真的是厚可比天了!
封公公惊呆了,其他人也都惊呆了,包括秦青鱼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秦青鱼懵然道:“圣旨说……说什么?赐婚?我同公主?”
封公公缓了缓震惊,道:“是,圣旨赐婚小主与公主。”
秦青鱼依然不可置信:“不会是你念错了吧?圣旨赐的是我同西厥公主的婚,不是昭阳公主吧?”
封公公赶紧扇了下手道:“这话可不可胡言,圣旨明明白白写着,就是小主与昭阳公主。”
秦青鱼接过圣旨细看了看,果然没错。
“可、可是……我若做了驸马,那……”
和亲怎么办?
勤政殿商议的事,秦青鱼自然不会随意乱传,她拿着那金黄的圣旨,仿佛捧着一颗炽热的心,原本的伤心难过,这一刻全都化作了迫不及待,她想见昭阳公主,立刻,马上,一秒也等不下去了!
秦青鱼跳下床,鞋子都顾不得穿,一路疾奔,直冲勤政殿,紫芙在后面拎着绣鞋追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没能追上。
秦青鱼到时,小福子正在门口守着,见是秦青鱼,想拦不敢拦,不拦昭阳公主又在和首辅大人议事,这可如何是好?
小福子犹豫着似拦非拦,哪里拦得住秦青鱼?秦青鱼径直闯了进去,快步的裙摆飘扬着,直到冲进内间才飘飘摇摇缓缓落下。
秦青鱼这一进来,首辅大人和另外两名官员,全都回头看向秦青鱼,一个个目瞪口呆,陆首辅指着秦青鱼就想怒斥,话还没说出口,秦青鱼已喘匀了那口气,拿着圣旨又扑了过去,直接扑到了昭阳公主怀里,不等昭阳公主开口,捧着昭阳公主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众人:“!!!!!!!!!!”
秦青鱼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路疾奔过来都没这么喘,吻罢还觉得不够,歪头在昭阳公主颈边用力吸了一口,吸出个明显的红印,这才勉强满足道:“本来该咬你的,可我怕你疼,就权且嘬个印儿。”
昭阳公主哭笑不得:“干嘛?”
秦青鱼道:“我的。”
秦青鱼扬了扬手里的圣旨,金丝织就得绢帛在夕阳下金芒闪烁,映着秦青鱼璀璨如星的笑颜,比漫天晚霞还要让人目眩神弛。
秦青鱼又重重重复了一遍:“我的,你是我的。”
陆首辅他们震惊道:“这、这成何体统?!”
秦青鱼干脆坐到了昭阳公主腿上,搂着昭阳公主的脖子道:“我抱我未来的妻子怎么了?我可是圣旨明文写着的未来驸马。”
陆首辅他们更震惊了,一个个目瞪口呆,说话更结巴了:“这、这、胡闹!公主,您怎可任她如此妄为?!”
昭阳公主面不改色揽住秦青鱼的腰道:“这确实是圣旨赐婚,有什么不满,明日早朝再议。”
陆首辅几人见实在劝不住,只能梗着脖子告退,一个个走得都是怒容满面。
秦青鱼看着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勾着昭阳公主的脖子道:“他们倒是忠义,公主面前还敢摆脸色。”
昭阳公主道:“他们有从凤之功,当初就是他们把我从天牢捞出来的。”
秦青鱼点了下昭阳公主的鼻尖,笑道:“小昭阳,你说话可是越来越市井了,还捞出来?”
昭阳公主拍了拍秦青鱼的臀示意秦青鱼下来,秦青鱼搂着昭阳的脖子不下来,还撒娇道:“公主给了妾这样大的惊喜,妾还没谢恩呢。”
昭阳公主道:“你想如何谢?”
秦青鱼看了眼手中的圣旨,明眸善睐,计上心头:“这圣旨可是公主的一番心意,妾若只是藏起来便是束之高阁,实在难表感激之意,倒不如……”
昭阳公主道:“倒不如什么?”
秦青鱼从昭阳公主身上下来,一手拿着圣旨,一手缓缓摸到裙带,笑意融融望着昭阳,莹白的指尖轻轻一转,裙带解开,长长的裙带丢到了昭阳脸上。
昭阳拿下裙带攥在手中,看着秦青鱼缓慢却勾人的举动,说道:“这里是勤政殿,万一有人过来。”
秦青鱼轻飘飘扔掉手里的襦裙,笑盈盈道:“放心,小福子有分寸的,我在这里,他不敢随便进来。”
昭阳看着秦青鱼的模样,心脏不受控制地鼓噪着,忍不住舔了舔微有些干燥的唇,道:“你这是在谢我的恩吗?你这是在犒劳你自己吧?”
秦青鱼道:“怎么会呢?我这不就谢恩来了?”
秦青鱼将那圣旨抖开来,缠在了腰际,腰后用系圣旨的绳头系好,抬手拔掉发簪,长发垂落如绸缎,雪肤香肩,金绢圣旨缠的裙,长腿笔直,足踝精致,那圣旨加身,难以言说的暧昧,倒不如直接扯掉干净。
秦青鱼如何想的,昭阳公主心知肚明,指尖微动了下,控制着自己不想上秦青鱼的当。
照这样子谢恩,今日的奏折怕是要批不完了。
昭阳公主垂下眼睫,默念着清心诀,独孤赤焰那会儿学的法诀,哪怕没有灵力念一念也是很清心的。
昭阳公主这边正念着,秦青鱼款步而来,抬起一只膝盖跪在了昭阳腿上,两手按着龙椅扶手,歪头吻在了昭阳眼帘。
“我的公主啊,妾来……谢恩了。”
昭阳公主死死盯着那金黄的圣旨,清心诀不住念着,念着念着竟然出了声,秦青鱼轻笑了声,堵住了昭阳那自欺欺人的红唇。
尘世虚妄,万般归虚,痴念害身,无欲则……则……
则什么来着?
昭阳公主呼吸陡沉,视线恍惚了,窗外的夕阳正好,染红了房梁。
*
小福子被传唤进来时,御书案一片狼藉,笔墨纸砚落了满地,小福子不敢抬头,放下热水赶紧出去,又过了片刻进来取走了热水,这才被准许收拾屋子。
小福子收拾时,天已经黑透,宫门都下了钥了,昭阳公主躺在榻上小憩,形容十分疲惫,秦青鱼陪在旁边,正帮昭阳公主掖被子。
小福子收拾到一半才看到龙椅下的圣旨,想不明白圣旨怎么会自己跑这里。捡起圣旨看了眼,果然如干爹说的一样,真将小主封了驸马,小福子暗自咋舌,赶紧卷好系好,规规矩矩给放在御书案上。
收拾完,小福子小声道:“小主可要用膳?”
晚膳没吃,这时候都到了夜宵时候了,小主肯定该饿了。
秦青鱼摆了摆手,小声道:“不必了,先在御膳房温着,待公主醒了一同用。”
小福子告退出去,秦青鱼撑着脑袋侧躺在昭阳公主身侧,看着烛光下的公主,眸光忽明忽暗,心却无比的宁静。
当初的她是如何狠心那样对待公主的?这样好的公主,怎么舍得?
公主啊,以后可不要对人这样掏心掏肺了,若有人再伤害你,哪怕是我自己,我也不会原谅。
秦青鱼轻吻了下昭阳的额头,昭阳睫毛微颤了下,竟然睁开了眼。
秦青鱼低声道:“吵醒你了?”
昭阳公主的声音带着刚刚苏醒的沙哑,绵糯糯的十分惹人怜惜:“没有,就是自己醒了。”
秦青鱼道:“睡的还不到一个时辰,再睡会儿吧。”
昭阳微摇了摇头:“我不困了,还有些奏折没批完。”
说着,昭阳公主就要起来。
秦青鱼按住她道:“别急着起,我让小福子传膳,再躺一会儿。”
从勤政殿跑腿去御膳房传膳,再从御膳房送膳食过来,怎么也得一炷香。
唤了小福子传膳,秦青鱼搂着又闭上眼睛的昭阳公主,亲了亲凉滑的发丝,道:“这圣旨,我收了,但就收在我这里吧,不必在朝堂宣告,和亲……还是要和的。”
昭阳公主睁开了眼:“你说什么?”
秦青鱼温声道:“我已知道公主的心意,这就足够了。我虽不在乎这大梁,也不在乎大梁的百姓,可这是公主的大梁,这是公主的百姓,能用最小的代价让百姓免于苦难,让我的公主少些烦扰,区区名分,我让得出来。”
昭阳公主微微睁大眼:“你……”
秦青鱼握住公主的手揣进怀里,诚恳道:“我发誓,我句句肺腑,绝无半点虚言,也不觉得委屈。好吧,傍晚接到圣旨前还是有些委屈的,可这会儿真的没有了,公主真的不必顾虑我,该做什么,放心去做就是。”
昭阳公主望着她,半晌才道:“你可不是这样的人,这样委曲求全,我只在你演戏的时候见过。”
秦青鱼道:“我失忆了你知道的,失忆的我才是真的我。再说我这也不是委曲求全,我说了我不委屈的,我只想公主好,也只要公主好。这和亲的驸马,等将来没用了休了就是,又不是一直占着这位置。况且这样还能让公主更怜惜我,横竖我都不亏的。”
昭阳公主难得主动勾住了秦青鱼的脖子,一个带着温暖气息的吻落在秦青鱼的唇瓣,红唇如血,刚被秦青鱼折腾了半晌,吻得微有些红肿,越发显得娇艳欲滴,这会儿又主动送过来,要不是顾惜昭阳的身子,秦青鱼真想再恃宠而骄折腾折腾公主。
秦青鱼顺着公主退走得趋势又追着吻了两下,这才勉强按捺住,没等开口,就听昭阳道:“放心,和亲的事我自有应对,我的驸马之位,只有你。”
秦青鱼道:“可是朝中众臣不会轻易同意,平日找娈|宠也就罢了,真同女子结了亲,全然不顾皇家颜面,只怕不管是你的人还是小皇帝的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昭阳道:“无妨,你忘了吗?”
秦青鱼道:“什么?”
昭阳公主躺在金丝软枕上,黑发如墨染般铺陈,美目如星,一张一合的嘴唇晕着诱人的红,贝齿皓白,丁香小舌颤动着最温柔却又最有气势的话。
“你忘了吗?我可是大权在握的……昭阳嫡长公主,谁敢对我的驸马有异议,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