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昏暗的走廊上，头顶灯泡忽闪忽暗，两边的白漆钢门一直排列到尽头。
突然，走廊尽头隐隐传出脚步声。随着时间的流逝，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不断回响，显得格外突兀。
不多时，江饮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身穿短白色背心，宽松短裤，头顶头发半湿，面庞白皙清秀，神色冷漠，正手握一把带血尖刀，警惕地观察走廊。
看了一会儿，他迈腿朝前走。
每走一步，脚步声就回荡走廊，频频回响。好像不是他一个人在走，而是五六个人相继发出的脚步声。
他很快到了第一扇钢门前，正准备走过去。
突然，钢门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重响。
江饮立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门把手，须臾，抬手拧开。
大概是年代久远，把手已经生锈松动，他只是微微一扭，把手就从门上脱落下来。
随意一扔，把手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清响。
他踢开门，浓重刺鼻的异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倒退两步。
里面似乎是个杂物间。
成堆的废纸箱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医学仪器，落满了灰。
江饮脚下有一个巴掌大的牛皮纸盒子，刚才的响声应该就是盒子掉落在地而发出的。
纸盒子上有个两指宽的封条，上面一列红字尤其刺眼。
不巧，江饮是个近视，他眯眼看了许久，仍旧没看清是什么，只得忽略上面厚厚的一层灰，弯腰去捡。
——欢迎进入地狱客服系统一世界：人体与科技结合科研院。
红字醒目，江饮仔细看完，心中明亮。
他今天确实答应了一个人要来当客服。
他是个室内设计师。
一毕业，他就立刻离开家去找工作，但因为脾气大并且不服管教，频频被辞退，最后到一家小公司任职。
他是那家小公司里唯一一个室内设计师，所以他的活最多。
并且，他老板对外说过：设计师无所不能，什么要求都能提。
于是他每天能接到各种奇怪的单子。
有的住楼房，上下都是邻居，却要求在自家客厅中间装一个小型中央喷泉。
有的让他在一个25平米的小卧室再压缩空间做一个脚底卧室，说是情趣。
更甚者，要他在一个45平米的一室一厅同时设计阳台花园、室内小型海洋馆、豪华厕所、卧室压缩狗窝，并要求狗窝必须和人住的一样五脏俱全。
他们可以随意幻想，反正幻想与实际的接轨问题和秃头风险全由他这个设计师来承担。
于是他向老板提出要求：交稿时间他来定，由于只是设计所以上下班自由，会议不去，团建不去，各种与设计无关的事情不要找他。
老板非常不赞同，但又没办法。
因为他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能完全实现客户要求并且满足科学安装标准还能保持室内美观的设计师。
他自由，他傲慢，他随心所欲，他和所有员工都不一样。要求多，并且特殊，还不服管教。
老板每时每刻都想扁他。
于是在他第n次在其他员工工作期间大摇大摆出去吃饭并且给的解释是找灵感后，老板终于笑眯眯地将他请出了公司。
工资结清，微信删除，从此公司再也没他这个自由人员。
谁想他刚走没多久，就在大街上被人塞了一张招聘广告：午夜小王子，拿上你的话筒，尽情疯狂感受迷人世界！
上面画着衣着暴露的不明人士，浓妆艳抹雌雄莫辨。
江饮从小长得白净清秀，经常被人暗示意义暧昧的事，塞小广告是最常见的。
图文结合，一目了然。
他果断拒绝：“我不随便。”他就算是走投无路到准备饿死街头也不去干那种工作。
说完迈开长腿就要走，又被赛广告的人一把拉住：“误会误会，这是夜班客服！没有996pua，老板诚信好说话，重要的是规矩少啊。而且——我们那里有狗！”
他一听，立刻返回，开始正视眼前塞广告的男子。
男子看着三四十岁，一身正装，头发抹油，神采飞扬，看着像上层精英。但腋下夹着一沓传单，与他这身装扮格格不入。
他如此，传单如此。
什么客服岗位的宣传单这么诡异。
他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居然有狗可以撸。
男子一笑，说：“科研公司，主要研究人体与科技结合物品。
他：“……”
虽然名字很正经，但仔细想内容，还是能想到别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容易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男子笑笑：“怎么样？来不来？你可以先去我们公司看看再决定。”
男子打开手机怼到他面前，上面是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狗，男子指着小狗说：“这是我们老板的小狗，放养在公司的宝贝，可以随便撸！”
手机里的小狗端正坐在地板上，穿着一身看着质量过硬的黑色金纹袍子，头戴冕旒，贵气十足。
然后眼神里莫名有一种诡异的慈祥。
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买一个大院子，养十七八条狗，在小狗堆里睡觉。
对他来说，没有小狗撸，生存将毫无意义。
但因为现实客观条件，他没办法养狗，于是每天一有空就去狗咖撸狗，一撸，一天的烦恼都被炸没，睡觉都不做梦了。
所以这只看着非常特别的小狗对他的吸引力大到爆炸，使他重重点了两下头。
一点头，男子笑得更开心：“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就是我们岗位的最佳人选，等我通知。”
这句话又猥琐又诡异。
万幸他是个一米八大个儿，万幸现在是白天，万幸这是人流量还算多的大街边，不然他真的会把男子当成一个变态痛打一顿。
岂料他点头当晚，就到了这栋奇怪的废旧大楼前。
放眼望去，大楼陈旧，到处用红字写满了“请上四楼”的字样。
身后是无尽黑暗。
退无可退，只能向前。
他不怕死，向来狂野，直接按着提示走到四楼，期间还捡到了一把带血的尖刀，初握手柄还感觉到微微温热，似乎前不久有人跟什么不明人士搏斗落下来的。
回忆结束。
他没有因为自己看人不慎轻易答应一些事情而懊悔，而是想把那位猥琐中年男子拉出来暴打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正道的光。
他撕开封条。
盒子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卡牌和一张写满字的白纸。
他手指刚碰到卡片，卡片里就立刻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欢迎进入地狱客服系统！】
【客服身份卡绑定客服江饮，合同生效（一旦生效则默认在职员工），生命值百分百（生命值低于0将永久死亡，成为人体与科技结合科研院的研究对象）。】
【请认真阅读说明书，避免因为工作失误而被裁员（死亡）】
说明书应该就是那张满字白纸。
——亲爱的小客服，请带上身份卡牌到人体与科技结合科研院任职。
岗位原则：
禁止与其他员工以及客户交谈无关事情
禁止尝试与上司对话
禁止对人体标本产生任何情绪
禁止进入办公楼307号办公室
请务必遵守以上要求，否则后果自负！
注：若被客户投诉，则扣减生命值！请务必按照客户要求去解决问题！
亲爱的小客服，准备好了吗？开始你的任职之旅吧！若出现特殊情况，欢迎拨打地狱热线：4444，阎王会解决你所有问题！
麻烦且诡异，他想反悔。
仿佛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卡牌再次出声。
【若要辞职，须先成为金牌客服，否则无法正常离职，后果自负】
江饮无言。
果然还是不能随便答应陌生人的请求。
他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但这种事情要是放在现实生活中，他会觉得离谱并且觉得说这件事的人有毛病。
他看了看卡牌，上面写上了他的真实信息：
姓名：江饮
年龄：22（刚毕业大学生）
特征：狂傲不羁、我行我素、爱狗如命
江饮：“……”
写得很好，再有下次他就折断。
刚才卡牌传出了声音，或许他能尝试与卡牌对话，虽然这样的举动看着有些毛病。
江饮：“新地址怎么走？”
卡牌响起沙沙的响声，不一会儿，卡牌里传出一道非常尖利刺耳的女人声音：“这份螺蛳粉没加辣，辣油在谁手里？”
江饮皱眉。
什么意思？
他预感那道声音要蹦出一系列肮脏的谩骂时，另一道低沉的男声挤了进来。
【抱歉未能及时接受您的需求，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江饮莫名其妙，他重复：“新地址在哪？”
里面的人顿了片刻，就在江饮以为沟通无果时，他隐隐听到里面的人在低声向其他人求助：“你们谁知道新地址在哪？”
江饮越来越疑惑。
这是人工系统吗？那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给他们当乐子看？
他眼神越来越冷，手中卡牌被他捏得微微变形。
这时，里面有人回道：“不知道，不过大王已经到了，让他找一下大王，反正最后他也是要给大王服务。”
江饮越听越迷惑。
大王是谁？他为什么要给大王服务？
【您的需求我们已经充分接收，以下是解决方案：请自行拨打服务热线4444进行求助，期待您的下次沟通交流】
沙沙声停止，一切归为寂静。
江饮孤身站在走廊上，无言片刻，开始捣鼓手上的卡牌，看有没有什么能联系外界的装置。
什么人工转接，还没他靠谱。
没想到他一通乱摁，摁到他本人头像中央的一块感应区域时，真的弹出了一块小小的蓝色光屏。
光屏显示拨打用户栏和数字键盘，江饮毫不犹豫按下4444，点击“拨号”后，里面传来长达三四秒的等待音，然后被人接听。
里面的人还未说话，江饮就先说：“科研院新地址在哪？”
里面的人顿了很久，忽然轻笑，说：“有点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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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魔尊卫鸢被一众修仙者追打之际，突然眼前一黑，被一个黑色麻袋给罩住了。
【环星异种消灭试验者一号已降临陆地】
诡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从麻袋中爬出，外面一阵暴动。
长着无数只眼睛的植物在地上连根乱飘，不明尖翅飞行生物占满天空，黑水中长出能化形的微生物磁力群，废土能长出奇形怪状的嘶叫泥人。
卫鸢淡定地整了整衣服：“百年过去，修仙界的幻术没有半点长进。”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大的光屏掉落，在地上闪闪发光，妖气横生。
卫鸢凝目，捡起一看，上面一行行字疯狂滚动。
“卫崽崽的票数终于领先了吗？！我在环星反异种基地花钱投了好多票，能不能回本啊，冲啊鸢鸢！”
“谁投的宋岍？别没完成任务他们就先打起来了。”
“第一次看纸片人参与环星环境恢复工程，有点紧张，请问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
卫鸢缓慢划屏，上面的字他都认得，但连在一起，竟不知所云。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袍人跌跌撞撞跑来，见到他的那一刻神色微变。
卫鸢微微眯眼，忽然低笑，瞬息之间攥住了对方的喉咙：“修仙第一派掌门之子宋岍，铁山一战杀魔成名。本座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
若干年后，环星恢复生机。环星原住民获得了卫鸢和宋岍留下的异能散种，从此在星际横行。
他们把卫鸢和宋岍的画像到处张贴，每日供奉，心中感激。
而此时，卫鸢正坐在现代化数据棺材板上揉腰，神情恹恹，上下划拉屏幕，淡定地接受了自己只是一个纸片人的事实。
宋岍外出回来，长剑一挑，一幅画朝卫鸢飞来。
卫鸢稳稳接住。展开一看，上面是个白袍人，浓妆艳抹露肩露腿，一个对话气泡浮在旁边——小giegie～快来玩儿呀！
他挑眉，将画随意一扔：“有事？”
宋岍冷声：“是不是你画的。”
卫鸢：“你有意见？”
宋岍攥住他的喉咙将他摁在棺材板上，咬牙：“你有病。你一定有病。”
【修仙界重量级小清新攻x三天两头找茬霸王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