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放松下来,“你真的什么都听不到?”

  “嗯。”

  周越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则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周越和沈舟望如此心平气和地相处。

  以往两人总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但眼下,两人似乎有化干戈为玉帛的迹象,沈丞相居然如此宠溺地看着陛下?

  陛下也温顺乖巧,任由沈丞相揉着他的脑袋?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两人的变化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江则看着看着,竟觉得有几分羡慕。

  他也很想和傅寒声这般互动,这样一来,他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商品。

  奈何傅寒声不会这样。

  江则低垂着眸子,掩饰住眼底的落寞。

  几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门被敲响了,是傅寒声,“圣洁,该歇息了。”

  他这人向来霸道,目中无人的,也不管江则让不让他进门,他自己已经推开门进来了。

  周仪一愣,眼睁睁看着傅寒声坐在了床边,握着江则的手,“圣洁要休息了,你们回去吧。”

  毫不不客气地赶人了,丝毫没将他们三人放在眼里。

  她还想问江则要不要药呢。

  周越却还要隔应傅寒声,“江录事,你好好休息,明日朕再过来看你,要记得好好喝药,照顾好自己。”

  “微臣谨记在心。”江则站起来,跟两人行礼道别,“陛下、公主、沈丞相慢走。”

  周仪看了一眼江则,又看了一眼傅寒声,见他的脸肉眼可见地变黑了,不由得摇头,这占有欲真可怕。

  周仪跟着周越、沈舟望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屋子里终于恢复安静了,傅寒声才收回视线。

  刚才那一幕,刺痛了他的双眼。

  圣洁竟然和烂泥约定好明日再见面。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维持冷静。

  傅寒声,你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嫉妒?你是疯了么?

  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江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反而躺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他对你图谋不轨,你还替他说话。”傅寒声冷哼道,“圣洁,你就是太善良了。”

  江则猝不及防被傅寒声抱在怀里。

  傅寒声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伽南香,很好闻,却让他想起了一些事。

  他蹙眉,挣扎着要从傅寒声身上爬下去,傅寒声哪会允许,箍紧他的腰肢,“不准走。”

  “你……”

  江则正想说点什么,傅寒声突然吻上他的唇。

  江则瞪圆了眼睛。

  他竟然吻他!

  而且还在他感染风寒的时候亲他。

  他是疯了吗?

  他是疯了吧!

  真的不怕被他传染风寒吗?

  江则的思绪瞬间乱作一团。

  傅寒声却缠着他的,江则浑身僵硬,整个人都呆掉了,只剩下喘息。

  傅寒声的手臂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颌。

  这个吻太过于热烈,江则的理智被击溃,彻底陷入迷失。

  他几乎招架不住。

  江则呼吸急促,眼角泛红,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傅寒声也停止了动作,两人对视,空气似乎凝滞了。

  良久,傅寒声才松开他,轻轻啄了啄他的唇瓣。

  他的动作很轻缓,仿佛害怕弄疼了江则似的。

  “圣洁,别喜欢他了,喜欢我好不好?”他本想用烂泥代替周越,可在圣洁面前,他一向是个有礼貌的人,便改用了更加贴切的名字。

  “圣洁,我会给你最好的。”

  “我会比他更爱你。”

  江则怔怔地看着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傅寒声见他神色茫然,又凑近了些,江则怔怔地望着他。

  傅寒声低声重复道:“圣洁,你爱我好不好?”

  江则的喉结滚了滚,“我……”

  “答应我,不要再去想他了。”傅寒声攥紧他的手腕,迫使他低下头。

  他眼神执拗,语调坚定。

  “你必须忘了他,否则你会受伤的。”

  “……”

  江则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我不希望你受伤。”傅寒声道。

  江则猛地回过神来,他看着傅寒声,心情复杂至极。

  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陛下了?

  况且,陛下是他可以肖想的吗?

  江则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他想把话说清楚,奈何傅寒声根本不听。

  “你胡说八道什么?”江则推了推他,“你误会了。”

  傅寒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

  江则趁机把手抽回来,解释道:“请你不要污蔑我与陛下的关系。”

  陛下和沈丞相才是一对,他们才是互相喜欢的。

  傅寒声眼底掠过一抹错愕,随即不可置信地问:“真的?”

  圣洁不喜欢那坨烂泥?

  只是那坨烂泥一厢情愿?

  江则点了点头,“我想歇息了。”

  感染了风寒后,他的身体很疲惫,说话也带着鼻音,有股浓郁的倦怠感。

  傅寒声盯着江则的脸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出声。

  他这人长得邪魅,但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妖冶的味道。

  这会儿他勾起唇,虽未达眼梢,但也能看出笑容的弧度。

  “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一起歇息吧。”傅寒声拍拍他的背,在江则旁边躺了下来。

  江则被他抱在怀里,本来以为睡不着的,但他很快沉浸在傅寒声的气息里,昏昏欲睡。

  傅寒声低下头,薄唇印上他的额头,又在他耳畔轻轻摩挲,像羽毛一样扫过江则的耳尖。

  “圣洁,好梦。”

  ……

  周越、沈舟望、周仪走出门后,三人都没有说话。

  还是周仪提醒周越,“沈丞相好像生气了。”

  方才陛下对江录事说的那些话,沈舟望听了,脸上都有明显的醋意。

  主要是陛下跟傅寒声像欢喜冤家一样,什么都要和他唱反调。

  周仪最懂这种情况了,有时候怼着怼着,或许真的可以生出不一样的感情。

  之前陛下跟沈丞相就是这样,沈丞相经常顶撞陛下,陛下也天天和沈丞相作对。

  有种相爱相杀的感觉。

  周越看了一眼沈舟望,有些不敢相信,“不至于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你告诉本宫昨夜沈丞相为何跪在外边,本宫就给你分析分析。”

  周仪真的很好奇昨天晚上沈丞相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跪在外边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