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觉得自己并没有输,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看走了眼。
才把这个温顺了这么多年的豺狼当成了羊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只要能把阿苏萨再度培养成他的人……
只是有可能么?
裴言澈看了眼轿中的阿苏萨,抿着薄唇,头一次心里没了底。
“殿下这般看着我,可是打算撬墙角?”
“那你让我翘么?”
裴言澈表现的十分轻挑,像是应对往常的那些败者,他的语气里仍旧裹着一道王者气息。
阿苏萨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笑着,学着那些登徒子的模样抬脚有意无意地撩过裴言澈的衣摆,撑了头。
“殿下大可试试,任何计谋我都不会介意。当然,也可以包括肉偿。”
夜里繁星满天,谢玄坐在屋檐下拧眉沉思,手里的折扇都被他翻出了残影。
有问题,今天的事从里到外都透着蹊跷。
为什么裴言澈会宣告失败。
为什么阿苏萨成了裴祁渊的人。
又为什么裴言澈和阿苏萨对视的眼神里,总透着那么丝诡异。
空寂了五年的谢玄表示,掉线时间太长实在是太影响观剧体验。
可谢玄又不好意思直接问裴祁渊,一路上都快把自己的好奇写在脸上了,都没得到他的注意。
亦或者,他注意到了,但就是要吊着谢玄不说。
这让谢玄很烦,过来人的经验告诉谢玄,阿苏萨和裴言澈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俩不会联手给裴祁渊上演什么碟中谍中谍吧?
谢玄担心的如是想。
但又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什么贱骨头,加害人的事也需要他这个被害者担心?
真是疑似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谢玄一愣,吃了屎一般嫌弃地满地呸呸呸。
裴祁渊站在一旁看着他脸色一会阴一会晴甚至耳朵根还突然发红一下,觉得着实可爱的紧,索性不打招呼扛了那个头脑风暴的人就往屋里进。
等到再亮灯,都快是后半夜的事了。
谢玄红着眼尾,浑身无力地瞪着裴祁渊。
心下暗骂,“天杀的,这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谁爱患谁患,他丫的绝对不会患!”
“还有最后一次。”
裴祁渊衣服穿了一半,露着肩颈处谢玄咬下的痕迹,侧头瞥了眼谢玄。
慢条斯理地,“师父打算今晚就交代了,还是晚些时候?”
谢玄愣了愣,积攒的倦意涌上,让他都有些精神恍惚。他看着裴祁渊在烛光下矫健的身姿,眼神不自觉的一暖。
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侧身翻去了里侧。
裴祁渊心领神会地勾着唇,和衣倒了过去。
咬着谢玄的耳垂,嗓音沙哑,“师父想要就说出来,我不会因此亏了师父的。”
谢玄怒踹。
当真是得寸进尺!
嘴里却说,“好啊,就今晚,做完明儿我就离开这里!”
谢玄要逃裴祁渊早就清楚,可还是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气的脸色铁青。
他故意延长着第二次的时间,把谢玄反反复复地往死里折腾。身上按得青了紫了,后面甚至肿的只剩下了痛感,裴祁渊还是跟个倔驴一样摆着腰肢。
活脱脱的像个疯子。
谢玄没有反抗,死咬着牙苦捱到昏厥。
再醒来时,谢玄从未有的轻松,纵使浑身疼到无以复加,他还是给自己打扮好,一路步履如风地朝着大门走去。
可当他经过后花园,看到那早该被放走的两个人时,愤怒瞬间如一盆岩浆一般从他的头顶浇下。
他恨得睚眦欲裂,听到耳边裴祁渊回来的消息,不由分说地冲了出去。
也不看裴祁渊是何等的高兴,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瞬间打的王府门前一片寂静。
众人诧异,什么人连王爷都敢打。
再一看是昔日国寺住持,纷纷了然地闭了嘴,退至很远的角落。
这人,可是早朝之上,被裴祁渊亲口定了心尖肉的良人啊。
皇上都没制止的了,光凭他们……
“裴祁渊!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裴祁渊满心的欢喜被这种莫名冲成了愤怒,氤氲着神色看向谢玄,不明所以,“看来本王是对师父太好了,以至于师父都打顺手,随便一招呼就见了血。”
“打你都是轻的,我还要踹你踢你骂你!让你不守信用,只会想法子骗我!”
“我何时骗过师父?”
“那后院的两个,你怎么解释?我们已经两清了,你为何还扣着他们不走!”
裴祁渊冷哼,“那还要问她们呐,谁不是见钱眼开恨不得扒在权贵身上的。就只有师父你,还傻傻的为他人着想。”
谢玄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刹那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如果那些人本就不想离开。
那他的付出又为了什么?
一句虚幻的感谢么?
他不需要!
他也根本不会得到那些人的感谢!!
或许反倒还会被他们倒打一耙,责备自己多此一举的帮助!!
裴祁渊心疼地将谢玄搂在怀里,“所以,师父不要再为这些不值得的人浪费心思了,多看看我好么?”
“你?裴祁渊,你敢保证,他们留在这里没有你的挑唆?”
裴祁渊笑笑,沉默不语。
谢玄也不想理,扭头打算离开这里。
但手却被裴祁渊扯住,“你要干嘛?”
“我劝师父这几日还是规规矩矩地待在王府里不要出去的好。”
“为什么?”
“因为五王知道了杀害他丫头的人是我了啊。”
“那和我有半毛钱关系。”
“谁让师父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呢?皇兄他知道了,自然要拿软肋要挟我了。”
“……”
谢玄气急,恨不得一巴掌呼在这个疯子脸上。
“放心,只要师父还在王府里一天,那五王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当然了,如果师父愿意睡去我那个房间,有我保护你,那就更安全了。”
“想屁吃!我就算死外面也不会再去你那个房间睡!”
谢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觉得不解气,恶狠狠地吼道,“你也别想再出现在我的床边!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