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木无秋给周末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说是周末连轴转太久,又喝了药,需要调养一下。
“你手里的项目推进都很稳定,不需要一直盯着,有问题我会叫你。”木无秋理由的很充分。
周末没有拒绝,她跟木无秋前一天才成为夫妻,还没有从上下级的惯性思维中转化过来,依旧处于木无秋说什么她做什么的状态。
苏延枝恨铁不成钢。
于是在家休息的第三天下午周末就接到了苏延枝的电话。
“你在干嘛呀你,前脚结婚后脚就一个周不见面?有点儿新婚夫妻的样吗?”
周末正在看这一期的诺亚生命科学报,闻言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苏延枝一边关控制面板一边苦口婆心,“咱领导——不对,现在是我领导了——秋哥什么脾气,你能指望他主动?真以为结了婚就万事大吉了?夫妻之间的感情是需要经营的姐姐,这是你老公,你老板,你熬了八年才到手的男人。你是太久没谈恋爱都忘了怎么跟对象相处吗?”
周末完全忘记自己几天前才被苏延枝坑一回的事,觉得他讲的十分在理,自己是有点儿被动,表情也严肃起来。
“我明天,不对,我现在就来上班!”
苏延枝道:“谁让你这会儿来上班……我给你说,秋哥刚刚回去了,你这会儿就去他家。”
周末有些苦恼:“那我莫名其妙去,他问我我怎么回?”
苏延枝啧一声:“姐,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你男人的家你还不是想去就去?哪里有两口子之间上个门都要打报告的?”
周末十分受教,正准备挂了电话就出门时,苏延枝就咳了一声。
“你,嗯,去了之后可以热情点。”
十几年的友情就默契在这儿,苏延枝没点透,周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含糊应了一声,周末挂断通讯,去了沐浴间。
…………
门铃响的时候木无秋还在伏案工作,顺手直接摁下通话键,那句谁还没问出口,就看到了周末的脸。
木无秋微微蹙眉,放下手里的仪器,起身去开门。
几乎是门一打开的瞬间,晚风就携着清甜的香气撞进鼻腔。
周末穿着一条v领米色修身连衣裙,镂空的轻薄外套下能看到挂在锁骨处的两指宽肩带。
她头发用簪子挽着个松散的髻,几缕头发长短不一地散落下来,应该是化了妆的,木无秋看不出门道,但就觉得周末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
看着慵懒又魅惑,像只猫。
他微微眯眼。
“你怎么来了。”
周末把手里的篮子举高了点:“这俩天休息没事,在家里学做点心,我觉得挺好吃的,问老苏说你回来了,就直接给你送来一点。”
木无秋嗯了一声,伸手要接。
周末却把手往回缩了一点。
她对上木无秋疑惑的表情,笑着偏头:“难道我就是个送货的呀,老公?”
木无秋被这称谓搞得一愣,沉默地错开身子,甚至主动从鞋柜里把周末以往来穿的拖鞋找了出来。
他转身的动作太快,没看到周末在叫出那个称呼后一双红到滴血的耳朵。
周末换了鞋,熟门熟路地进厨房拿餐具摆盘,她做的查佛和提拉米苏和绿豆汤,木无秋洗了手坐在餐桌旁,等周末把提拉米苏切了推过来后,他便一言不发地拿起刀叉开始切了一块叉进嘴里。
周末坐他对面,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
很多人都不知道,木无秋其实嗜甜,他的用脑强度非同一般,糖份会促使多巴胺、内咖肽的分泌,可以在精神上非常有效地缓解疲劳。
他常有夜宵吃甜品的习惯,还怎么也不会胖。这让为了保持身材时刻忌口的周末非常羡慕嫉妒恨,但她还是牢牢记着这一点,带来的除了两份热量爆炸的甜食,就是解腻的汤。
木无秋嗯了一声:“可以。”
算不得什么溢美之词,但也让周末十分满足。
他吃东西很快,三下五除二解决后,差点就像往常一样拔腿继续走去工作间了。
但他好歹顿了一下,问周末:“要我先叫人送你回去吗?”
周末摁了下餐桌旁的清洗键,餐桌便四分五裂,展开两道机械臂将碗碟收纳进水槽。
她沉默了一会儿,把前额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问。
“很晚了,你要送我回去吗?”
要放以前,这种废话简直是能让木无秋直接开嘲讽的存在。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木无秋没有沉默太久:“你今晚住这儿,我给你拿一套睡衣。”
周末却咳了一声:“那什么,我带的有……”
木无秋:“…………”
他用一种非常难以描述的目光看了周末一眼,周末耳朵脖子红一片,装模作样看天花板。
“好吧,”木无秋站了起来,瞄下时间,“你随意,我还有工作。”
这倒不是托辞,他确实活没干完,便没有再管周末,回了工作台。
大概隔了半小时,他听到背后敲门的声音,回头就见周末已经洗了澡,裹着浴袍站在门口,有些遮遮掩掩地问我睡哪儿。
木无秋下巴朝另一头的床点了点:“我这儿只有一张床。”
他为了方便工作,卧房和工作室是打通的,放有器材和试剂的实验间在地下室。
周末这会儿开始扭捏了,犹犹豫豫地挪到床边,放上去半个屁股。
床和工作台隔着大概五米远,抬头依稀能看到到木无秋半个侧脸,在几块悬浮屏后有些不太真切。
木无秋突然道:“你先睡。”
他头也没动:“这是攀峰空间站的跃迁点装载系统数据,齐运等着要,我得先比对了发过去才能休息,还要很久。”
周末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木无秋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余光瞥床上隆起一块,抿抿唇,克制着没有回头看。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木无秋点触屏幕时发生的细微动静。
说不失望是假的。
周末双手捏着被子,心里叹气。
倒不是说来趟就为这事,但他们如今是夫妻,可木无秋的角色明显没有转化过来。
甚至连她都没有办法很自然地把木无秋当爱人看待。
好像还是隔着点什么。
周末胡思乱想,这婚是不是结得太草率了?
等木无秋把数据发过去后,他便关闭了通讯设备,靠着椅背发了会儿呆,起身走向床。
壁灯还亮着,周末也就占了个高,头小脸小,侧身缩在被子里只看得见半张脸,细细的眉毛蹙着,好像睡得不太安稳。
木无秋转身去了浴室。
他洗澡很快,回来时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挨着床边坐下,周末还是刚刚那个姿势半点未变。
木无秋头发短,毛巾擦擦就干,看到床边周末脱下的浴袍,顺手也扔在上面。
他侧着身子看了一会儿,轻声叫了一句:“周末?”
周末没有反应。
木无秋微微皱眉。
他犹豫了一瞬,把室内温度调高了点,然后掀开被子上了床。
这时他才看清周末穿的是一条酒红色真丝吊带睡裙,腰部做了收束,即使侧躺也能看出曼妙的弧线。
周末是非常注重保养的人,肤色均匀,白得晃眼,木无秋在她手臂上摸了一把,细腻柔软的肌肤让他想起了刚才吃的提拉米苏。
他对这种触感有点上瘾,发挥探索精神从手臂捏到腰,再摸到大腿,有一种自己在品鉴一块美玉的错觉。
捏完这一通,他才注意到周末不知什么时候脸色绯红,唇也微微抿了起来。
木无秋问:“醒了?”
周末眼睫毛微微动了动,没有睁眼,依旧一声不吭,只是脸更红了。
木无秋轻笑,往上挪了点,手撑在周末身侧,稍微落了点重量下去。
周末一下子睁开眼。
木无秋的脸近在咫尺。
她感受到他落在脸上的呼吸,下一秒,唇上也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
木无秋吻住了她。
他的眉眼轮廓并不深,但是眼瞳很黑,墨一般深不见底。
但是周末在里面看见了自己。
木无秋并不擅长此道,接吻不闭眼,嘴唇也只是轻轻贴上去,眉间还是有一道浅浅的褶皱,像是遇到什么难题般,试探着用嘴唇描摹周末的,含住她下唇轻轻吮咬,并没有什么章法节奏,但周末十分配合他的动作,顺从地微微张嘴。
木无秋没有迟疑,舌尖探了进去。
明明他们马上就要做最亲密的事,但这一刻的气氛却出奇的温和旖旎,周末甚至有种自己正泡在温泉里的错觉,头也有些晕晕乎乎的,舒服到哼唧两声。
木无秋停了动作,稍微撑起身子看着她。
周末有些茫然地睁眼,一双漂亮的眸子水光潋滟,饱满红润的唇瓣在刚刚的厮磨中微微红肿。
“……怎么了?”她小声地问。
木无秋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坐直了,把睡衣一把脱下。
再次倾压下时周末能感受到木无秋身上的热度。
“我不太会,”木无秋撩起周末的睡裙下摆,低声道,“如果让你不舒服了,记得告诉我。”
…………
木无秋还是太谦虚了。
先前被随手搭在床脚的浴袍已经掉落在地,大半的被子叠在上面,勉强留在床上的部分根本盖不住一双交叠的身影,周末眼神有些涣散,两条纤细的胳膊虚虚搂着埋在她颈项间的脑袋,一双修长的腿紧紧缠在男人腰间,随着对方的起伏微微晃动,偶尔幅度大了,连圆润的脚趾都蜷起,唇齿间也溢出更加甜腻难耐的呻吟。
木无秋的唇舌在周末颈侧流连,一手环抱着对方不堪一握的盈盈腰肢,一手穿过柔软的发丛,托着周末后脑,是个完全掌握的姿势,拇指扣着太阳穴,轻轻一摁,周末不得不偏头,小巧的耳垂便漏了出来。
木无秋顺势含住,舌尖划过耳廓。
周末感觉四肢百骸跟过了电般一阵酥麻,她有些使不上劲,这个姿势维持得太久,腿根又酸又麻,刚有些向下滑落,木无秋一个动作,她便闷哼一声,又绞紧了对方的腰。
“秋哥——嗯——我难受……”周末鼻尖微红,眼也湿润,变调了的声音有些发抖。
木无秋呼吸更重了点,他的额头已经挂汗,闻言却还是停了下来:“……哪里难受?”
周末的脚后跟在木无秋光裸汗湿的背上不住摩挲,她也看见了木无秋呼吸不稳、脸色绯红的动情模样。
于是她痴痴地笑出声。
木无秋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周末在笑什么,有点恼怒,但更多的是无奈,伸手捂住周末的嘴,把头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