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你来了。”』
“哈哈哈哈,你那庶妹弹琴怎会那般难听,简直像是鸭叫。”
林越淅自打出了谢府,便一直笑,此刻坐着马车都快到太傅府了,依旧是笑得停不下来。
方才,谢娇因为谢衿的一句话,硬着头皮去凉亭那弹琴,结果她根本不会弹,好好的琴被她谈得沙哑刺耳,林越淅用鸭叫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别笑了。”粱鹤轩一脸无语地看着东倒西歪的林越淅,生怕他笑得撅过去。
“你都没看到谢衿他爹铁青的脸,哈哈哈。”林越淅是在忍不住继续笑道,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不过,谢衿你竟然会弹琴,还谈得那么好,着实让人惊讶。”
谢衿知道林越淅的言中之意,原主从前被谢怀远和赵姨娘那般对待,不被饿死就算不错,怎么还会教他弹琴。
原主虽然不会,谢衿却是从小学到大的。
谢衿现代的父母从小便让他尝试了很多兴趣班,有的谢衿喜欢,有的谢衿不喜欢,这弹琴就不是谢衿喜欢的,但是他也能把琴技练到极致。
“小时候学过。”谢衿随口应了林越淅一句,并未解释过多。
林越淅听了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怪不得你方才一点不着急。”
林越淅一点没怀疑谢衿的话,粱鹤轩却偏头看向谢衿,他没有怀疑谢衿,但却觉得如今的谢衿变得太多,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会一样从前不会的东西。
马车在晃晃悠悠中到了太傅府门口,由于林越淅和粱鹤轩一夜未归家,他们便直接让薛礼架着马车把他们送回家。
谢府。
在宾客面前丢了面子的谢娇,被谢怀远怒斥回了院子。
谢娇哭泣着去找赵姨娘诉苦,赵姨娘拍着谢娇的背答应要为她报仇。
此时,从外面回来的谢桥看着相拥而泣的赵姨娘和谢娇,不由攥住了拳头,他一定要让谢衿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
生辰宴的风波过后,谢衿在京都府变成了一个既爱学习又孝顺的世家公子,而且他在生辰宴上弹的琴,更是引起无数人喜好弹琴之人的模仿。
京都府最近送礼突然流行给父母尊长,亲朋好友送钟,就连林越淅都从朋友那里收到了一只编钟。
林越淅把那只精巧的编钟带去了书院,课室里,谢衿把编钟拿出来在谢衿面前晃悠,“谢衿,这盛世如你所愿啊。”
“怎么,有人给你送钟,你不开心吗?”谢衿瞥了一眼那只编钟勾了勾唇角。
林越淅一听急了,“哎呦,你说话能不能再难听一点,这是他希望我吉祥如意呢。”
“你高兴就好。”谢衿摆了摆手。
林越淅还想再说些什么,程夫子已经从课室外走了进来。
“再有七天,便是智简书院的岁考之日,此次岁考关系到你们能否进入智启院读书,我希望你们能打起精神好好应对。”程夫子站在前侧看着底下的学生们道。
他这话一出,就有不少学生泄了气地趴在桌子上,他们倒不是因为怕考不进智启院,而是怕岁考考不好会挨父亲揍,其中就包括林越淅。
程夫子说完这句话便开始准备上课,今日所讲内容依旧是《礼篇》里的,谢衿早把《礼篇》背熟了,不管程夫子讲到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
很快,一上午的课上完了,等程夫子离了课室,林越淅把头哐哐往书案上砸,还发出一声声哀鸣,“唉,怎么又要考试啊?”
哐哐砸了记下后,林越淅猛地抬起头看向谢衿,“谢衿,为何程夫子说什么你都能接上话?天理难容啊。”
谢衿没有理会林越淅的哀嚎,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朝外走,只留下一句“吃饭去了。”
“等等我!”林越淅也不嚎了,赶紧站起身跟上谢衿的步伐。
林越淅哀嚎归哀嚎,谢衿却知他每日都按照自己之前给他制定的方法学习,若是这七日能在加把劲,岁考便不会考差。
谢衿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林越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也不想考试,你说我万一考砸了怎么办?”
“那你就在智成院待着吧。”谢衿冷哼一声,朝前走去。
林越淅笑着追上去道:“别走啊,这七日我还得仰仗您呢。”
岁考来临前的这七日,林越淅几乎一下学就要跟着谢衿去了太傅府,原本还想着练习骑射的谢衿不堪其扰。
谢衿想着他今日的骑射已经练得你比较熟练,完全可以应付岁考,便和萧谙风说这几日都不去校场练习骑射了。
萧谙风听了谢衿的话并未说什么,只点头道:“好。”
等谢衿离开,萧谙风便问起一旁的盛环,“衿衿这几日有什么事?”
“听说是要给林家公子林越淅补课。”盛环见着自己公子冷下来的脸,小心翼翼道。
不出盛环所料,他这句话说完萧谙风的脸色更冷了,他站在一旁没敢吭气。
此刻正在去太傅府路上的林越淅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他看了看四周莫名打了个寒颤。
谢衿和林越淅所乘马车很快便到了太傅府,林越淅一踏入谢衿的溪涧院,就对出来迎人的桃溪道:“桃溪,快,你家少爷饿了,抓紧准备些吃食来。”
桃溪望着林越淅急切的模样忍不住捂嘴笑,明明是他饿了,还得架着少爷的名义。
桃溪看向谢衿,得了谢衿的示意后,她才转身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很快,桃溪便拿来吃食,林越淅大快朵颐一番后,才移步谢衿的书案,让温泗把他的书全部掏出来。
不知是不是被谢衿带的,林越淅已经能自觉地读书温课,遇到不会的地方才去问谢衿,谢衿也会一一给他解答。
解答问题的过程中,林越淅为了听清楚,离谢衿很近,以至于从远处看起来,两人甚是亲密。
这般场面在下人眼里看上去甚是和谐,但是在萧谙风眼里却格外的刺眼。
林越淅听着谢衿解答,却突然觉得周围一冷,他忍不住瑟缩一下,侧头问谢衿,“如今才入了秋,你这屋里怎么这么冷?”
“冷吗?”谢衿疑惑,他也侧过头看向林越淅,二人正好脸对着脸,谢衿看着眼前这张大脸,正要嫌弃地躲开,突然听见桃溪道:“萧公子,您怎么来了?”
谢衿一怔,他转过头,便见萧谙风站在门口,正定定地凝视着他。
不过,谢衿方才分明从萧谙风身上感受到了肃杀之气,此刻却丝毫没有。
林越淅听到动静,也抬起头,他望着萧谙风,张了张嘴道:“你怎么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为何无人……”
林越淅话未说完,便对上萧谙风凌厉的眼神,林越淅终于知道方才为何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原来都是因为萧谙风。
“楚墨,你来了。”谢衿站起身走到萧谙风的面前,萧谙风视线从林越淅身上收回,他看向谢衿的眼神充满了柔情。
目睹萧谙风眼神变化的林越淅简直是目瞪口呆。
林越淅还是不死心,他把方才的话又继续说了下去,“为何无人通报?”
“因为是我吩咐他们,楚墨来溪涧院不用拦。”谢衿虽是回答林越淅的问题,但眼睛却看的是萧谙风。
听了这话的林越淅猛地捂住胸口道:“不公平,为何我来你这院子还得让人通报,我要哭了。”
说着,竟真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谢衿知道林越淅是在假哭,他抽了抽嘴角正要说话,就听萧谙风声音淡淡道:“你可以不来。”
林越淅的哭音戛然而止,他抬眼看向萧谙风,眼神中满是控诉。
“我来这里是为了七日后的岁考,怎么能不来。”林越淅愤愤道:“倒是你,你来干什么?”
萧谙风淡声道:“自然是来帮衿衿。”
林越淅:?
谢衿也很疑惑萧谙风要帮他什么,直到他看见萧谙风拿起书案上林越淅的书后,一切便都明白了。
“你有不会的地方可以问我。”萧谙风淡淡瞥了一眼林越淅道。
林越淅:?
林越淅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萧谙风话中的意思,他猛地摇头道:“不用,我问谢衿就行了。”
谢衿闻言却一脸认真地看着林越淅道:“西璟,每次智简书院一有考试,楚墨都位居榜首之位,有他助你,我相信你定能在岁考中取得好成绩。”
说完,谢衿便拿着书坐到一旁的坐榻上,被书挡住的脸上挂着一抹坏笑。
林越淅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补课老师就从谢衿变成了萧谙风。
林越淅欲哭无泪,只得硬着头皮在萧谙风的眼皮底下读书。
一晚上过去,林越淅拢共起来出了两次恭,其他时间都在看书。
虽然萧谙风讲得很好,但林越淅却还是不想让他补课。
原因无他,只因萧谙风太冷了,话中的冰碴差点要把他冻死。
第二日,林越淅在谢衿跟前诉苦,说不想让萧谙风给他补课。
谢衿却一脸委屈,“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去智启院了吗?”
林越淅闻言猛摇头,是以岁考前的这几日他都老老实实地听萧谙风给他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