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已知道过程和结果,霍熙然却依旧不太敢相信,再次向项鹿确认。

  项鹿道:“对,是小人亲眼看到二少爷一点点改出来的。”

  “此弓可有名字?”霍斐然沉吟少许,问。

  项鹿:“尚无。请世子赐名。”

  霍斐然掂了掂手里的弓,笑道:“此弓动如雷霆之势,威力甚大,就叫惊雷弓吧。”

  欣赏了一会儿新弓,霍斐然道:“你继续跟在二少爷身边,他有什么动向,都及时汇报给我,他有什么需要,也都尽量满足他——当然,不务正业的不算。”

  想到霍熙然之前做的荒唐事,霍斐然闭上眼,捏了捏眉心。

  “但愿他是真心改过自新吧。”

  等项鹿离开,霍斐然看着那张弓再次陷入沉思。

  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突然开窍了,甚至徒手改良了自己从来没怎么接触过的弓?

  霍斐然是不太相信的。

  这只能说明他一直都很了解弓。

  难道他这个弟弟,此前是害怕被针对,所以故意藏拙,装出不学无术的样子?

  那现在为何又突然改变了态度,不再藏拙了?

  他认为自己不会再针对他,所以放心了?

  思量许久,霍斐然拿出一张信纸,提笔给镇南王写信。

  “祖父,见字如晤,近来可安好?战事是否顺利?……二弟近日大有改进,不再整日里听曲看戏,还愿意读书习武了。他将王府里的弓加以改进,威力甚大……待您凯旋,定要亲自试试此弓。有此弓,南方诸夷不费吹灰之力可破矣。”

  写完信,霍斐然吹干墨迹,命人快马加鞭,给前线的镇南王送去。

  因为想看看弟弟在做什么,霍斐然也未让人提前通禀,便抬步向翠玉轩走去。

  然而走到翠玉轩门口,却听说霍熙然身体不适,连晚膳都没用。

  霍斐然皱起眉头,追问门口的小厮:“不是白日里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身体不适了?”

  小厮支支吾吾:“小人也不知……”

  霍斐然有点担心:“请大夫看了没?”

  小厮弱弱道:“二少爷说休息两日便好,不用请大夫。”

  “胡闹。”

  霍斐然眉头一皱,走到霍熙然卧房门口,敲敲门。

  “二弟?”

  “二弟醒着么?”

  屋里,霍熙然正在偷吃点心,没吃晚饭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得已才让项鹿找了些点心来垫垫。

  听到声音,他急急忙忙钻进被窝,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让项鹿去开门。

  霍斐然进屋后,环视一圈,看到桌上吃了一半的点心,又看向床上的人。

  “听说你生病了?怎么回事?”

  霍熙然佯装虚弱,咳嗽两声。

  “我没事,世子,您不必担忧,可能是偶感风寒,过两日便好了。”

  霍斐然不赞同道:“风寒可是会要人命的,什么叫休息两日便好了,我马上给你请大夫。”

  “不用!”霍熙然急忙拒绝。

  这一声中气十足。

  迎着霍斐然疑惑的视线,霍熙然声音又低了下去,弱弱道:“真不用,不严重,就是……明天早上的课,恐怕上不了了。”

  “咳咳。”霍熙然又咳嗽两声。

  霍斐然:“……”

  他总算明白这小子在装什么病了,竟然是为了逃课!

  霍斐然差点气笑了,得亏自己如此为他担忧。

  “那行,你就躺着吧。”霍斐然扫了眼站在旁边的项鹿一眼,这个一看就是帮凶,说好帮自己看着弟弟的呢?

  随即,他拂袖而去。

  翌日,霍熙然依旧称病,说身体虚弱,不能上课,旷掉了早上的训练。

  睡到一半,他忽然听到门外有声音。

  像是什么重物摔打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