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块许望秋当然不会收,但收不收好像区别都不大,因为顾延州实在是太……
林牧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一个损字根本不足以概括他的行为。
“觉得我不尊重人,还是我羞辱他太过分了?”顾延州收起手机,低下头盯着怀里明显有些被震惊到了的小孩。
林牧还没回答,他就继续说道:“我没有义务给别人尊重,你找我要,我给了,其他人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哦……”林牧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没有从自己做了错事的愧疚里缓过来,“我没事了,可以自己坐好,你……放开我吧。”
刚欺负完许望秋,现在又被顾延州抱在怀里,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甚至真觉得自己是个渣男了,怎么无缝衔接这么快呀。
嘴上说着没事了,声音却还带着点惊慌,顾延州没放手,继续在他背后安抚的轻拍着,“想去哪里,或者,现在想做什么?”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林牧也就不装了,“我想洗个澡,再换身衣服。”
他身上还能闻到许望秋的香水味,顾延州不讨厌冷调的木质香,但是这个味道从刚才见到林牧开始,他就记住了,甚至开始下意识的排斥。
不是排斥带着这个味道的林牧,而是许望秋。
想洗个澡,换身衣服,林牧没多说细节,但是这些话就足以证明许望秋做的太多了。
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碰,占有欲这种东西每个人天生就有,顾延州把林牧抱紧了一点,吩咐司机去顾氏名下的酒店,眼里不止藏着对许望秋的敌意,还有对陆南瑾到底有什么目的的猜测。
“陆南瑾为什么没有跟着你?”
千方百计的抢占先机赢了所有人,却不把林牧看好,放人出去被许望秋骗,甚至自己到学校来堵人也没有被陆南瑾阻拦,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啊?”林牧被问懵了,“他……为什么要跟着我?”
果然不对。
顾延州心里有了一点猜测,但还需要证实,没再多问,只淡淡的评价一句,“他没有教好你。”
“不是,是我太笨了,我学的慢,他……”
“如果他不行,可以换人。”顾延州打断他的解释,“到现在你还会被人骗,只能说他不适合教你,或者没有用心教,你很聪明,不是你的问题。”
他说的很严肃,甚至带着对陆南瑾的嫌弃,林牧却没心思再辩解了,因为他抓住了一个重点。
“你的意思是……我……我又被许教授骗了吗?”
顾延州没回答,只是反问他,“你觉得呢?你自己是会被勾引到,或者说很随便的人吗?”
“我觉得我不是,但是我真的把他的脸都弄脏了,他还戴着项圈,我扯着那个项圈欺负他……”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男人开始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实在有点危险,林牧越说越小声,最后彻底没动静了。
顾延州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他竟然在这里跟自己讲他和许望秋的细节,是觉得自己对他来说很安全,不会像许望秋那么疯,不会嫉妒也不会气疯了对他做出什么事吗?
“陆南瑾没教过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见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吗?”
觉得自己应该是刚才说错话了,林牧心虚的摇摇头,“还没学到那里,他教我厚脸皮我还没有学好……”
“那是他的问题。”
林牧:“……”
他真的觉得顾延州好像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不管什么事,不管具体什么情况,永远也不从他身上找原因,之前对许望秋是,现在对陆南瑾还是,全是他们的问题。
“爸爸……”
小孩在自己怀里怯生生的叫了这么一句,满眼认真,看起来是真的很想让自己认了这个称呼,顾延州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硬生生让他气笑了。
“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可以直接说。”顾延州放在他背上的手慢慢往下,在他挺翘的屁股上警告的捏了捏,“再这么投机取巧认我做爸爸,我会让你换个地方叫个够。”
林牧整个人都绷紧了,一点不敢再耍小心思了,委屈巴巴摇摇头,“对不起,我不敢了。”
然而那只手却没马上移开,而是又顺势揉了两下。
林牧:!!!
他一脸懵逼的抬眼去看,只看到男人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是那么严肃,好像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四目相对,顾延州一点没收敛,就这么盯着他,大手在他屁股上暧昧的又揉又捏。
“你……你……”林牧傻眼了,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
“很意外吗?”
顾延州收回手,语气有些无奈,“我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我靠得住,和我跟他们一样竞争你,这并不冲突,总是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放松警惕,不长记性还盲目信任,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骗。”
他露出真面目,还诚恳的跟自己分析这些,一如既往的跟自己说话相当真诚,林牧认真听着,感觉确实是这样,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对。
“你的聪明都用在跟夏溪斗,或者在我这里耍耍小聪明,没用在怎么防止自己再被骗上,我不觉得善良和心软是错的,但是你现在的处境,很明显不适用。”
他态度很好,看得出来并不排斥被说教,顾延州说的更加耐心了。
“陆南瑾教你怎么拿捏我们,甚至是训化我们,我没有他那么大度,如果我来教,我会教你怎么保护自己,不是针对谁,而是面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怎么保护你自己。”
这是一个完全和陆南瑾不一样的方向,顾延州承认自己的占有欲,也承认自己有私心。
“除了我,我不希望你再跟任何人纠缠,我想独占你,所以我想教你,教你保护自己,教你利益最大化,教你自私、阴险……我会教很多你看不上甚至觉得丑恶的人性。”
他把所有事都拿到明面上来说,不蛊惑,不威胁,只是语气的平静把选择权交给林牧,“要不要学,你想好了可以告诉我,随时都可以。”
要学吗?
当然要学,顾延州教的东西,有的是人抢着学,那么聪明还心机城府都深不见底的男人,学会一点皮毛就能吊打不知道多少人了。
“我要付出什么呢?”
林牧会因为心软被骗,但他绝对不蠢,不会放过这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更不会不问代价就去学。
以前可能会,但是现在,他知道很有可能这个代价他付不起。
“我要你。”
林牧没有意外,甚至是在意料之中,“这个不……”
“别急着拒绝。”
顾延州没让他把拒绝的话说完,“你不喜欢被人骗,想要我给你尊重,所以我不用任何手段,只是开诚布公的跟你谈,你可以把这当做一场绝对真诚的交易。”
商人的真诚,把他放到跟自己同等高度,毫无保留的谈交易,这是顾延州最大程度的尊重,甚至是在不惜代价跟他做亏本的买卖。
林牧不懂那么多,不明白这背后藏着的顾延州绝对偏爱,只是认真等他继续往下说,表情相当乖巧。
“我要你,但是给不给,给到什么程度,决定权都在你手里,我不会强迫你,你可以用我教给你的东西对付我,随便你怎么跟我周旋,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顾延州是在跟他赌。
“我教你的东西你学会了,转头把我耍得团团转,一脚踢开我,或者联合其他人算计我,这些都是你能操控的范围,看你自己能学到什么程度。”
“学的好,让我连你一根手指都碰不到,那是你的本事,学的不好,我完全得到你,也是我的运气。”
这些话换一种说法,更直白一点,就是顾延州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给他成长空间,亲自教他,不仅给他绝对的自由,还给他反杀的机会。
林牧听懂了,却看不懂顾延州了。
“这样你很亏啊。”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什么都学不会,哪怕他学会一点皮毛也不至于把他自己完全交给顾延州,更何况规则上还允许他联合其他人。
不计成本不计代价的教他,最后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会得不到他,只赌百分之一的几率,这跟做慈善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不过,对你的话,我很难不亏。”
顾延州还是很理性的在分析,对着当事人分析怎么得到他。
“陆南瑾的大度,许望秋的毫无底线,我都装不出来,我能拿得出手的,钱你不在乎,人你也不感兴趣,那就只剩下这一条路,我不计代价赌一次,还有几率得到你。”
说到这些就不得不提陆南瑾的缺德手段了,顾延州少有的露出了后悔的神情。
“陆南瑾赢了,他做到了让所有人疯狂竞争,不断为了得到你放低底线,我也不能例外,我有什么,能给你什么,想要什么,全都说的很清楚了,希望……我还有机会参与竞争。”
一辈子没求过人,第一次求人,竟然都不是求人家嫁给自己,而是去求一个竞争上岗的机会,顾延州自己都觉得荒谬,可那个人是林牧。
他还能怎么办,遇上林牧他永远都在做亏本的事,偏偏他还心甘情愿。
这场交易他赌不赢的,他心里很清楚,却也没办法,只能多努力,努力让林牧心里有一点他的位置。
他求的不多,林牧回应他一点就好,甚至都不用朝他迈步,一步都不用,愿意站在原地等他努力追上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