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早上,简北再次拨打了沈宁的电话.
沈宁电话是关机的,简北的心更乱了。
他买了最早的航班,到了机场直接打车去沈宁家。
今天是星期六,沈宁上午都会在家。
简北敲沈宁的门,无人应答。
他拿出藏在旁边桶里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房间没有沈宁的身影,他又去厨房看了看,没有剩饭剩菜,代表昨天沈宁没有回家。
他回家吃晚饭的话一般都会多做一些剩下的第二天中午会拿来炒饭吃。
简北想了想找到张毅的电话。
“沈宁在哪?” 简北直截了当。
张毅愣了一会才回答:
“他说在协和医院…”
张毅话还没说完,简北就把电话挂了。
简北半道上又问张毅要了病房号。
一路上简北都在想他才一天不在,沈宁怎么就住院了?
他想起昨天打电话时那头嘈杂的声音,那个时候沈宁就在医院了吧!
真是傻到家了,什么都不告诉他。
他要知道,昨天连夜都要赶回来,也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
简北觉得心里像火烧一样,他不断的催司机快点。
简北火急火燎的赶到病房,看到的场景却让他脚步一顿。
病房内毫发无损的沈宁在喂吴阳吃饭。
沈宁吹了吹碗里的热粥。
吴阳那双桃花眼像是黏在沈宁身上。
放心下来的简北,顿时又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冒。
他怒极反而冷静下来。
简北盯着沈宁似笑非笑道:
“打你电话你没接,还以为你出事了,原来在喂人吃饭。”
喂人吃饭几个字简北说的特别重。
沈宁的手机用了快四年,在酒吧和人动手后不小心砸在地上,等电用完之后就坏了。
沈宁知道简北之所以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是在担心他,他有意解释道:
“手机坏了没来得及和你说,吴阳受伤,他家人都不在这边,我过来照顾他。”
简北转头看向吴阳,面色复杂。
吴阳朝他笑了笑随即低下头。
简北脸上的戾气消了点,他走上前接过沈宁的碗沉声道:
“你一夜没睡,回去休息。”
“不用,你回去。”
沈宁语气也很坚决,最后俩人都不走。
走廊上沈宁告诉简北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酒吧有个小太妹看上了沈宁,小太妹的男朋友知道后约了一帮兄弟来酒吧闹事。
沈宁本来不想惹事。
但小太妹的男朋友有心找碴,他不顾沈宁的解释上来就给了沈宁一拳,挨了一拳后的沈宁想息事宁人就没回手。
但对方以为沈宁胆小怕事更是变本加厉。
刚好旁边一个小弟喝了点酒,他在小太妹男朋友的唆使下打碎一个酒瓶就往沈宁身上捅。
情急之下吴阳扑了上来,于是酒瓶捅进了吴阳的腹部。
沈宁自已受点伤没关系,但要伤到他身边的人,那就是触到他的底线了。
看着吴阳血流不止,沈宁不再忍让,和他们大干了一场,直到把对方打到骨折躺在地上不能动。
简北面无表情的听完,沈宁看他闷不做声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憋着气。
他怕简北冲动之下再去寻仇,于是说道:
“这件事过了就算了,他们被我打的也住了院。”
当时围观的群众报了警,这件事如果对方揪着不放肯定是要惹上官司的,可后面的话沈宁没和简北说。
“你累了,回去休息。”沈宁接着劝道。
他知道简北这段时间为了准备考试的事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眉间一片倦容。
“我留在这照顾他,你回去。”
沈宁知道简北拧起来谁说都不管用。
但这样僵着也没必要,不如他先回去,晚点再过来,到时简北也放心。
沈宁走后,简北去了病房。
病房是三人间的,其他床铺的俩人一人是摔伤,一人是被车撞伤。
被车撞伤的那个中年男子痛的嗷嗷大叫,再加上来病房探病的家属进进出出,这个房间就没有一刻安静过。
简北去到护土台让她们帮吴阳转到单人间。
吴阳想说什么,当看到简北那张冰山一样的脸时,喉咙像卡了刺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单人间确实清净了很多,没有嘈杂的声音,没有进进出出的人群。
吴阳觉得心情都好些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尴尬。
病房里他躺在床上,简北坐在沙发上俩人无话可说。
吴阳第一次见到简北的时候,就觉得他对自已有股敌意。
这股敌意从何而来,他和简北都心知肚明。
此刻吴阳希望沈宁赶紧来把这尊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大神请走。
简北倒是没有什么,他只是想要沈宁回去休息而已。
“吃不吃苹果?”
简北看着桌上红色塑料袋里装着的苹果,突然想起沈宁走之前嘱咐过他要让吴阳多吃水果,吴阳摇了摇头。
俩人在房间呆了一下午,没说过几句话。
期间简北找了一个护工,让他从晚上开始上班,并且一次性给了他半个月的护理费。
还交代护土,沈宁过来的话告诉他病房号。
晚上,沈宁提着一个保温盒,里面装的是沈宁自已熬的猪脚汤。
简北面色不郁的接过去打算喂吴阳,吴阳慌忙拒绝。
上午简北冷着脸喂的那几口他吃的心惊胆战,这一碗要喂下去他不得消化不良。
他让沈宁扶他坐起来,他伸着双手等沈宁拉他,沈宁的手刚伸过去,被简北一把推开:
“我来”
吴阳的手尴尬的停在原地,他既没有去握简北的手,又不好意思放下。
简北见状两手扣着他的手腕用劲把他拉了起来。
因为速度过快,加上简北的力道又不小,结果直接扯到吴阳的伤口。
吴阳痛呼一声,鲜血从他腹部包扎好的纱布里渗透出来。
沈宁反应迅速的去叫护土。
简北愣在原地,他也没想到他那么一拉就牵动到了伤口。
护土很快就来了,她们把纱布解开,缝好伤口的间隙中血还在往外倘。
一个年长的护土责备道:
“家属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要碰到伤口吗?你们是不是还想再缝一遍。”
护土把血水清理干净,在出血的位置用医用棉纱压了几分钟,直到不再出血,又重新包扎伤口,嘱咐道:
“他伤口才缝合好,要没什么事,最好平躺着。”
护土走后,病房一时寂静无声。
沈宁脸色铁青的绕过简北,端起简北放下的猪脚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