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洵的雨露期，除了今年年初的这一次，过往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
期间的记忆是碎片化，又模糊不清的。
湖边看不到日升月落的白色房间里，连时间都是混乱的。
后来为了自己正在实验的抑制剂，他在房间里安放了监控器，记录下自己在雨露期期间的行为举止。
也只有查看回放视频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当时具体是什么模样。
用“面红耳赤”四个字来形容他当时的窘迫都不够，远远不够。
看完视频以后，叶南洵就把视频给彻底删除了。
这要是流传了出去，估计警察得上门扫黄了。
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在各自的特殊日子里都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往往精神力越高，受到的影响也更大。
叶南洵自己是ss级的omega，他只在自己身上做过实验。
经过一次次改良的抑制剂，让雨露期的ss级omega不至于彻底失去理智。
除了第一天脑子会有点乱，其余时间里，叶南洵都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度过雨露期。
让他感到难堪的画面，没有再在视频里出现。
扪心自问，叶南洵做不到把自己雨露期的视频给其他人看，再亲密的人都不可以。
通讯器视频通话的屏幕可以调节大小。
叶南洵自己没有动手调节，视频另一头的alpha把他们的通话界面调得很大，几乎是真人等比例的大小。
那个样子就像是……
他们在面对面的互相看着对方。
还是和早上的时候一样，没有隔着遥远的宇宙星河，伸手就能碰到对方的脸庞。
“哗——”
水面被拨开的声音。
一颗水珠从潮湿的发缝里，往下淌过额头和眼窝，顺着鼻梁，擦过嘴唇，在温热的水面上荡开细小的水纹。
浴缸很深，叶南洵整个人都沉在里面，只露出一颗脑袋在水面上。
他身上还穿着贴身的裤子，就算是沉进水里以后才同意的视频通话，也没有打算把衣服都脱了。
又是“哗——”的一声。
叶南洵没动，水声来自于视频的另一面。
曾经在照片里窥见的模糊倒影，无比清晰地映入叶南洵的淡绿眼瞳里。
“好看吗？”尖锐锋利的黑色指甲向上抬，雁北游碰了碰自己嶙峋的龙角，“你一直盯着它。”
“好看。”叶南洵点了下头，潮湿的，散开在水面上的长发随之轻轻晃动，“像鹿角。”
“比鹿角好看，比鹿角更硬。”雁北游撩起眼皮看了眼omega，又缓慢地垂下眼睫，“你现在过来，可以亲手碰一碰我的角。”
叶南洵记得，中午的时候，雁北游分明告诉过他，如果他继续留下来，他会被alpha撕碎。
出于科研人员的本能，叶南洵很想跨出浴缸，去房间拿个小本子，把雁北游现在的状态记录下来。
冷静理智的alpha，在陷入易感期后，外在的情绪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雁北游在说话的时候，语气仍旧是慢条斯理的，显得情绪格外稳定平和。
实际上，言谈举止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更直白，更直接，也更狡猾。
比如现在，他眼前陷入易感期的alpha，又一次向他抛出了诱饵。
数万年前，没有经历过基因变异的人类，没有第二性别，也没有所谓的雨露期与易感期。
现在的社会潜规则里，alpha和omega比普普通通的beta，总有一种隐形的“优越感”。
并不完全是信息素和精神力的原因，但alpha和omega，确实因为精神力的原因，让人类拥有近乎于“神”的力量。
毁天灭地，吞噬星空。
生长于科技落后的晨星，没有父母也没有任何权势背景的孤儿，凭借无人撼动的绝对力量，一跃成为整个星系的统治者。
这样强大的alpha，现在却被类似动物发情周期的易感期所影响，剥夺了平日里的冷静与理智，呈现出最为原始的一面。
见叶南洵迟迟没有反应，半兽化后的alpha在原地绕了一圈。
上半身维持着人类的形态，雁北游的下半身变成了一条长长的龙尾。
没有穿衣服，alpha在一个光线昏暗，流淌着池水的山洞里。
雁北游的头发变长了一些，除了额头附近和脖子上，他的肩膀，胳膊和手臂上面也覆盖了一层黑色的鳞片。
这些流淌着华光的鳞片一直延伸到腰腹的位置，没有衣服的阻挡，叶南洵清清楚楚的看到龙尾和躯体腰腹的连结部分。
“在看我的尾巴？”见龙角勾不到omega，雁北游又开始展示他粗壮漂亮的龙尾。
乍一眼看上去像蛇的尾巴，但alpha的龙尾脊背上，有蛇没有的须发。
它们看起来像鱼鳍。
根据叶南洵所了解到的相关知识，一旦alpha或者omega觉醒了半兽化的能力，他们在互相标记对方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半兽化。
他的视线，无法控制地落在了alpha的龙尾上。
好长，也比想象中更粗壮。
叶南洵好奇的问：“如果我现在过去，你是不是会用尾巴把我绞起来？”
“不会疼的，我会控制力道，”雁北游往后面挪了挪，离屏幕远了一些，好让叶南洵看清他的龙尾，“我不会让你疼。”
意思就是会用龙尾绞住他。
叶南洵默默记下，他在alpha说话的时候，有特别留意对方的牙齿。
没有尖牙，还是和平时一样的牙齿。
这让叶南洵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挺怕疼的。
叶南洵接着问：“你半兽化的时候，都不穿衣服的吗？”
易感期努力吸引配偶的alpha，动了动肩膀，身上漂亮的肌肉随之显出更明显的线条，说：“打架的时候会穿。”
打架？
是上战场的时候吗？
飞快地瞥了眼alpha上半身的肌肉，叶南洵的目光落在雁北游极力展示的龙尾上。
他在看alpha尾巴和腰腹连结的地方，并且想到了美人鱼。
雁北游不是美人鱼。
这条美男龙顺着omega的视线，低头去看自己人类躯体和龙尾连结的部位，突然问：“你想看这个？”
叶南洵没明白alpha的意思：“什么？”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雁北游拨开了腰腹下方的鳞片，向自己未来的配偶，展示鳞片下的身体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