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猫时柒面色大变,迅速追上去。
路易斯手中牵着的圣路易斯正因路易斯的倒地而哀哀鸣叫,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路易斯的脸,就算蹭上血也不在乎。
“路易斯,你怎么样?”猫时柒跑到了路易斯的身边。
路易斯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正十指用力,想继续向前爬去。
他的手以及因为地上粗粝石头的摩擦而鲜血淋漓,但他并没有任何想要放弃的表现,就算口中正不断涌出鲜血。
路易斯此时的状态已经完全听不见猫时柒在说什么了,他只是拼命用力,想继续向前爬。
他的心里只有黑格尔的嘱托:
回烈焰城!找人来救我们!
猫时柒又喊了路易斯几声,但他并没有丝毫反应,反而因为猫时柒的声音抬起头恶狠狠看向他。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焦距,但目光中满是孤注一掷的坚定。
猫时柒见此情况,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在路易斯后颈上一按。
路易斯瞬间失去最后的一丝意识。
猫时柒将旁边车子上的财物扔到地上,之后将路易斯搬了上去。
接着,他去安抚收到惊吓的圣路易斯。
圣路易斯的一个翅膀耷拉着,嘴中正不断发出凄婉的鸣叫。猫时柒慢慢靠近圣路易斯,将出来时带着的云白芨止血药抹在它的翅膀上。
圣路易斯鸣叫一停,它有些好奇地看向了翅膀上的药膏。
怎么回事,这个东西怎么让它的翅膀都不再痛了,伤口也逐渐愈合。
圣路易斯的小脑袋瓜中想不明白这么复杂的问题,但它本能对治好它的猫时柒十分亲近。
“跟我走吧。”猫时柒摸了摸圣路易斯的头。
圣路易斯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猫时柒笑了出来。这是答应了。
他牵上圣路易斯,和狐英汇合,向着黑格尔的方向狂奔而去。
黑格尔正由鹤于飞照顾着,处于深深的昏迷中。他的眉头紧皱,嘴巴抿得紧紧的,似乎在昏迷中都十分痛苦。
猫时柒来不及多说,只将黑格尔抄起放在车上,就向着商队幸存者的位置跑去。
商队幸存者们不多,这对于此刻的猫时柒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他可以一趟将所有人都放在车上带走,不会因为取舍而错过任何一个人的救治时间。
但想来,这对于黑格尔来说,应该算是一个非常难过的消息了。
猫时柒抿抿唇,一言不发地将所有的幸存者们都搬到车上固定,接着招呼几个长老都上车。
“小十七,车上坐不下了,你们先回。”狐英表情严肃,对他道。
猫时柒点头,将罗莉抱起,他骑上圣路易斯,对圣路易斯示意,圣路易斯一扇翅膀,从黑暗的森林中腾空而起。
圣路易斯的飞行速度快极了,猫时柒感觉只是眨眼间,他们就来到了精灵族后方的平地上。
此时,萨克拉图斯已经在这里了。
在猫时柒出发寻找黑格尔一行人的时候,他和精灵族也并没有闲着,而是在这片空地搭出了好几个个棚子。
为了方便,这个棚子的支架是梧桐木,顶棚和四周都是霞晖麻布围成的。
虽然有些漏风,但在夏夜的晚上,已经足够了。
猴熠和其他长老已经在这里等候,伯克利也已经被移到了一个棚子中。他的情况不好不坏,因为有同甘草暂时解毒,他的脸色比黑格尔等人好多了。
“阿叔!快救人!”猫时柒不等圣路易斯停稳就从它的背上一跃而下,从半空中稳稳落在了地上。
此时柳丝木刚好在一旁,他迅速念出咒语,光明魔法覆盖了整个车厢。
他将罗莉放下,放在伯克利身边,然后急切地看向猴熠。
猴熠已经快步上前,查看幸存者们的情况。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他们还有救。剩余的中毒程度太深了,已经来不及了。”猴熠查看了一番之后,叹息着迅速回答道。
这一堆大约八九个幸存者中,只剩四个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猫时柒有些不忍,看向猴熠,“阿叔,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猴熠摇摇头,“这已经是最好结果了。”
猫时柒失望,他叹了口气,但很快就打起精神。
“阿叔,还需要什么?我去催生。”
“同甘草,七片叶子的,至少需要五株,越多越好。”猴熠不假思索道。
猫时柒坚定点头,向着棚子外的空地上走去。
他兑换出十颗种子,将它们整齐地埋在土里,之后迅速开始催生。
七片叶子的同甘草催生起来十分困难,饶是以猫时柒现在的灵力,催生十株也有些困难。
为了节约时间,他选择两株两株催生。催生完成后立刻让人将同甘草送到了猴熠处。
等到十株都催生完成,他只感觉浑身的灵力都被榨干了。
他想迈步,却一个踉跄。
“小心。”萨克拉图斯及时出现在他的身侧,一把揽住他的腰,扶着他站稳。
猫时柒冲萨克拉图斯疲惫一笑,没有一丝力气说话。
他想要继续迈步,却腿脚一软,向下栽去。
萨克拉图斯皱皱眉,一把将猫时柒抱了起来。
“你休息一下吧。”萨克拉图斯抱着猫时柒,大步向着棚子中走去,看着猫时柒有些着急的神色,他缓声道,“我送你去猴熠那里,别担心。”
猫时柒点点头,向着萨克拉图斯怀里窝了窝,不动了。
萨克拉图斯抱着猫时柒走进棚子,猴熠已经给所有的人都喂了同甘草汁,初步将它们的情况稳定了下来,想要进一步治疗,就要知道这种毒素到底是什么了。
“是霍雷肖石的粉末。”猫时柒声音虚弱道。
这时棚子里的人才发现他的存在。
“小十七,你怎么了?”猴熠上前两步,有些担心地问。狐英等人也皱眉看向这边。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猫时柒小声道。
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他还待在萨克拉图斯的怀里实在有些不懂礼仪。他挣扎着要下来。
萨克拉图斯将他扶稳,放在地上,又伸出一条胳膊环过他的腰,给他提供支撑。
猴熠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猫时柒的情况。他确认了猫时柒只是灵力消耗过大,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毒素是霍雷肖石的粉末,黑格尔说的。”猫时柒将话转回正题。
“霍雷肖石?”长老们都有些迷茫,他们都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他们纷纷看向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本大陆人萨克拉图斯。
“霍雷肖石……”萨克拉图斯低头回忆,“霍雷肖石是盐矿的伴生石,非常罕见。这种矿石一般只被用于绘制魔法卷轴或者炼金。它的价格十分昂贵,因此虽然它的毒性很强,但却很少被用来下毒。”
在这片大陆上,中了霍雷肖毒的人必死无疑。只有有生死之仇且非常想让被下毒的人在痛苦中死去的人才会使用这种毒素,毕竟,这种矿石自己碰到也会中毒。
“你这里有霍雷肖石吗?我需要看到实物才有可能有解毒的方法。”猴熠皱着眉,轻声问。
萨克拉图斯点头,“有的,我让人去取。”
他回头示意在棚外守护的芬达顿去取,芬达顿听到这个命令,没有丝毫的异议,转头就领命离开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皮温严肃问到。这个小老头一直非常关心商队的事情,现在变成了这样,他心里十分着急。
“还不清楚……”猫时柒摇摇头,“对了!商队的财物都被我随手扔到了路边,狐英阿叔,你和雀心阿婶一起去将东西都取回来吧。还有,也找找车队剩下的其他车都去哪儿了。”
这些都是黑格尔和路易斯几乎用生命保护下来的,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还是先取回来最好。
狐英点头,和雀心转身出门。
“阿柒,你先歇一会儿吧。”萨克拉图斯低声在他耳边道。
他能感受到猫时柒此时浑身无力,如果不是他的支撑就站不稳了。
猫时柒点点头。
但此时的棚子中,就连病人都是直接躺在地上铺的石云纱上,实在没有猫时柒休息的地方。要是为了这个兴师动众去取毯子之类的物品也有些过分。
猫时柒纠结了一秒,就决定也这样躺下去就好。
但没想到萨克拉图斯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一个躺椅,看形状,与他之前在河边给皮温阿叔用紫藤萝做的那个一样。
这个躺椅是用梧桐木制成的。
还不等猫时柒惊讶,就被萨克拉图斯温柔而坚定了抱起来放在了躺椅上。
猫时柒只觉得重心一偏,之后就躺在了躺椅上,就连身上都盖上了一个小毯子。
“歇一会儿吧,你刚才太累了。”萨克拉图斯弯下腰,温柔看着猫时柒的眼睛,柔声道。
猫时柒怔了怔,点点头,顺从地闭上眼,闭目养神。
棚子的另一边,狼卿挑了挑眉,用手肘轻轻捅了捅站在她身边的兔凉。
兔凉笑意温柔的看向二人。
萨克拉图斯见猫时柒的呼吸都不再像刚才一样有些虚弱,而是恢复成之前一样强劲有力的样子,微微放下心。
他转头,看向妖族的长老们,“抱歉各,位今晚怕是睡不成了。”
几个长老都无所谓的点点头。他们其实几天不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每天睡觉只是他们的本能习惯。
棚子里一时沉默了下来,只剩下猴熠进进出出检查病人情况的脚步声。
就在这时,芬达顿回来了。
“阁下,您要的霍雷肖石。”芬达顿捧着一个炼金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紫黑色的石头。
“猴熠长老,请。”萨克拉图斯对一旁的猴熠道。
猴熠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个剧毒的矿石。
它其貌不扬,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除了是紫黑色,并没有任何特殊。
他用灵力仔细感受了一番这个石头,甚至刮下来一点点粉末,用舌头尝了尝。
“猴熠!”狼卿见他突然将矿石粉往嘴里塞,惊得怒喝一声。
猴熠充耳不闻,拧着眉细细思索。
狼卿无奈。猴熠平常生活中是一个压根不会去冒险的人,但治疗时却什么都敢尝试。虽然猴熠自身对于毒素有一定抵抗性,但这也不是他随便将不熟悉的剧毒物质往嘴里塞的理由啊!
等狐英回来,一定要给他好好说说。
半晌,猴熠才道,“这种毒素,和妖族的一种毒素非常相似,都是矿物来源,造成的后果都是吐黑血,浑身剧痛……”
“按照那个毒素的治法,治好的可能性至少有六成。”
“阿叔,需要什么?”猫时柒从躺椅上坐起,声音有些飘。
猴熠皱了皱眉,他并不想让现在明显有些虚脱的猫时柒催生,但他正需要灵植。
“阿叔,快说吧,我已经好多了。”猫时柒努力从躺椅上站起,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晃。
“需要同甘草和金银草。”猴熠道,“同甘草刚才剩下的足够了,主要是金银草。”
猫时柒点点头,撑着身体向外走去。
萨克拉图斯皱皱眉,对着周围的长老们歉意点头,毫不犹豫地跟上猫时柒。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皮温皱皱眉道。
“怎么了?”兔凉柔声问。
“精灵王,就这样将我们扔在这里?”皮温皱眉道,“还有,我们都在这里,为什么是他去跟着小十七?”
兔凉无奈一笑。
猫时柒走到门口不远处就开始催生金银草。
他先是蹲下身,想了想后直接坐到了地上。
几颗种子被埋进土中,很快,金银草幼苗就破土而出。
但猫时柒此时的灵力已经用尽了。他咬牙坚持,努力榨干自己体内的每一丝灵力。
随着催生的进行,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就连唇色都完全不像平常一样红润。
萨克拉图斯看得揪心,但他并没有阻止猫时柒的动作。
对于催生猫时柒肯定比他要了解,他如果贸然插手反而让猫时柒出现问题,那就不美了。
于是他只是静静守在猫时柒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催生终于结束,猫时柒只抬头冲萨克拉图斯虚弱地笑了一下,就向后仰倒,昏了过去。
“阿柒!”萨克拉图斯面色一沉,迅速将猫时柒接住。他将猫时柒抱起,送进了棚子内,“猴熠长老,阿柒催生到最后,昏迷过去了!”
猴熠脸色微变急忙上前查看。等查看完毕,他松了一口气,“没事,就是灵力消耗太大,所以晕了过去,等他休息好就好了。”
萨克拉图斯闻言,紧蹙的眉头一松。他轻柔地将猫时柒放在了躺椅上,又用小毯子仔仔细细将他搞好,每一个可能会透风的地方都掖得紧紧的。
“咳……”猴熠轻咳一声。
“猫时柒刚催生的灵植在门口,猴熠长老稍等,我让人将它们收集起来。”萨克拉图斯抬起身,礼貌点头。
猴熠微笑,“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话音未落,他就走出了棚子,不一会儿,带着采集完毕的花朵走进来。
“精灵王阁下,请问有熬药的小锅吗?”猴熠问萨克拉图斯。
萨克拉图斯颔首,这些他在搬来时都准备了,“在最靠近森林的棚子中,您将灵植和熬药方法告诉娜塔莉亚,她会帮您做好的。”
“好。”猴熠点头。
他将熬药方法告诉了娜塔莉亚,她领命离去。
棚子里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出声。
直到有一个幸存者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的嘶吼,紧接着,他的嘴里涌出大量黑褐色的污血,仔细看,里面还有肉块一样的组织。
到了最后,他的血甚至像是在向外冒,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整个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血液迅速将周围的石云纱染红。
“怎么了?”猫时柒被惨叫吵醒,迷迷糊糊出声,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
“嘘,没事,你继续睡吧。”萨克拉图斯弯腰捂住他的眼睛,不想让他看见眼前这生命流逝的可怕一幕。
“唔……”猫时柒的眼睛使劲眨了眨,萨克拉图斯只感受到有睫毛划过手心,痒痒的。
“没事的,我在呢,长老们都在呢,你安心睡吧。”萨克拉图斯的声音愈发轻柔,另一只手还在猫时柒身上轻轻拍着。
猫时柒努力想要清醒,但终究抵挡不了混沌的困意,他伸手虚虚抓住了萨克拉图斯的袖子,“有事……叫我……”
还不等完全说完,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那边,那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
这其实是猴熠判断的活不下去的五人之一。正如猴熠判断的,就算他使用了治疗手段,这人也活不下去了。
狼卿抱着瑟瑟发抖的罗莉。小姑娘很少看见这样的景象,再加上面前横死的人因中毒而死,他身上的毒素同样是自己中的毒,这更进一步加深了恐惧。
“我,我会像他一样死吗?”罗莉靠在狼卿怀里,紧紧抱着狼卿。
她上次濒死被猴熠救回后救更加珍惜生命,此时联想到自己,心中恐惧难消。
“不会的,罗莉,不会的。”狼卿抱着怀里的猫兽人小姑娘,轻声安慰。
在药熬好之前,这样的一幕又发生了两次,这毒素让人的死亡是一个万分痛苦的过程。
还有一个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心跳。最后只剩下路易斯还坚持着。
但他肉眼看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药好了!”娜塔莉亚捧着小锅快步走进来。
这药是用同甘草汁液和金银草和着霍雷肖石一起熬制的。金银草有个十分神奇的功能,针对部分毒素,它可以在熬煮的过程中根据毒素生成对应的解毒剂来。
幸好,妖族与霍雷肖石类似的毒素是可以由金银草解决的。如若不然,恐怕猴熠要花费更多时间来寻找解药,很容易错过这些人的最佳抢救时间。
“快给我,要尽快给他们喂下去!”猴熠急切道。
他的眉头蹙着,作为大医,刚才几个人在他面前失去生命,他却无计可施,这让他非常不好受。
他的动作一时间非常粗暴,几乎是将人的嘴捏开向下灌。
药汤迅速被喂给还幸存的五人,猴熠在一旁死死盯着。
幸好,猴熠再一次做了对的判断。这药起效非常快,不多时,几人吐出的血就变成了健康的鲜红色。
再过了一会儿,吐血也止住了。
黑格尔也在吐血停止后不久就醒了过来。
猴熠意外地看向黑格尔,这人倒是比他预计的清醒时间要早很多。
“我还活着?”黑格尔呆呆地看着顶棚的霞晖麻布,喃喃道。
他的身体暂时还动不了,但脑子迅速转动,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看似简陋的顶棚是炼金灯和大片霞晖麻布组成,这说明自己不是被其他的仇人掳走,而是被猫时柒带走。
但……
自己明明中了霍雷肖的毒,怎么会还活着。
“你醒了?暂时还动不了吧?别担心,这是解毒后正常情况。”猴熠走上前,检查他的情况。
“多谢阁下……多谢猫时柒阁下……还有妖族的其他人……”黑格尔虚弱道。但解毒?霍雷肖的毒居然可以解?
他意外,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商队……”
他想知道,他的商队中的其他人都怎么样了?他将魔法师引走时,商队中已经因为中毒不剩几个活口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猴熠避开他的问话。
“商队……”黑格尔不肯放弃,他用尽全身力气转头看向猴熠,因为中毒而凹陷青紫的眼中全是认真和悲凉。
“抱歉,现在加上你一起,还剩五个人了。”猴熠见他坚持,只能直说道。
黑格尔闭了闭眼睛,有眼泪从眼角滑落,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路易斯……”
猴熠懵。路易斯是谁?
还是罗莉站了出来,“黑格尔阁下,路易斯在那里,他还活着。”
黑格尔呼出一口气,安心了一些。
猴熠顺着罗莉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她指着那个被判定活不下去但现在还顽强活着的人。
黑格尔看见猴熠的表情变成欲言又止,他心中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路易斯……怎么了?”黑格尔的声音低而颤抖。
猴熠叹了口气。他知道黑格尔此时刚从危险中醒来,更应该好好休息。不过路易斯……虽然毒素已经解了,但他身为一个魔法力很弱的普通人,中毒后剧烈运动,已经让他的内脏和血液都被毒素侵蚀,此时已经回天乏术了。他可能在下一秒就毫无征兆地失去生命,也许,应该让黑格尔见他最后一面的。
“路易斯在那边。他……”猴熠低声道。
黑格尔已经从他没说完的话里察觉到了他的意思。他哽了哽,“让我……见见他。”
猴熠叹了口气,示意已经将财物取回来的狐英和他一起将黑格尔扶起来。
他们搀扶着黑格尔走到路易斯身边。
“路易斯……”黑格尔手颤抖着摸了摸路易斯已经没有人色的脸颊。
路易斯在此时,睫毛动了动,艰难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空茫了半天才聚焦,抬眼就看到了黑格尔的脸。
“黑格尔,黑格尔…少爷……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杜勒斯大人…我没有辜负…您的期望。”路易斯的声音逐渐变得轻不可闻。
似乎是支撑他的执念就是黑格尔的安危,此时见黑格尔还活着,他梗着的最后一口气散了。他含着笑意,目光却逐渐涣散。
“路易斯叔叔!”黑格尔心中大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