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在一边全听到了，还是没什么表情。
“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对你们造不成任何威胁。”杨颁说完挂了电话。
此后，杨家人就该和他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到也算是了了一桩事。
杨颁再一次先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杨颁叹了口气。
他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现在他不想趟这浑水。
杨颁在赵子航家，每天赵子航中午和晚上都会做饭，他就跟着吃。
杨颁的任何钱都留在了养老院，陈远山给了他一些。他给赵子航一些钱，算是自己每个月的生活费。
日子倒是还算安稳，但是杨颁觉得自己太闲了。
应该找点事情做，比如挣钱什么的。
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做，天天让人伺候。
杨颁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顿时发起了愁。
倒是没有想到，张辞荇给他来了电话。
杨颁有点欣喜，要说起来，如果真要有哥哥的话，张哥是最好的。
“张哥！”杨颁接起电话，兴奋喊人。
张辞荇清冷的声音传出来：“你出养老院了，是回家了吗？”
杨颁不愿意和张辞荇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就随口应下了。
这四舍五入，也确实是回家了。
张辞荇说了声好吧，说起了正事，“你的腿复健的话，要不定时来医院。”
杨颁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出院已经半个多月了。
可现在自己怎么去医院呢，身边也没什么人，住进赵子航家里，已经很麻烦人家了，要是时不常让人家再送自己去医院，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能还清着人情了。
杨颁也不可能麻烦陈远山，现在的他可没有什么时间，也不能让他带着自己老是出现在大众。
杨颁支支吾吾道：“什么时候开始呀？”
张辞荇说：“你要是想早点站起来的话，近期就可以了。”他还以为杨颁是想偷懒，调侃道：“不要想着偷懒。”
杨颁当然想站起来了，连上上辈子，杨颁的心中已经不知道想了多久。
现在机会就在他面前，杨颁激动地恨不得现在就去医院。
但是，他去不了。
能不能麻烦张哥呢？
还是算了，人家估计也不愿意，又不是以前的张哥。
沉默没有很久，杨颁有些失落道：“张哥，我近期还是不去了。”
张辞荇也没有强迫他的打算，说：“那你自己把握，你大概什么时候来？”
杨颁也不知道，“我……”没有了下文。
张辞荇这个时候才觉得不对劲，杨颁一想到站起来，眼睛里都是有光的，现在这样推脱，实在是不正常的。
“你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杨颁闻言，心想，他每天闲的就剩下时间了，能有什么事，于是如实说：“我，没事。”
张辞荇追问：“那为什么不想来。”
杨颁片刻后，有些尴尬地开口，“我自己没办法过去。”
张辞荇这才想起来杨颁的情况，于是自己说道：“我每天下班去接你，来医院。”
杨颁有些顾虑：“不会太麻烦您吗？”
张辞荇说：“没事，你站起来，我也高兴。”
这下杨颁才放下心来，说了两句谢谢，就挂了电话。
*
张辞荇本来是不愿意管闲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杨颁懂事的样子，心里还是生出几分怒气。
张辞荇拿出手机，翻到病人家属电话，给杨钰播了过去。
那边人礼貌接起，“你好？”
张辞荇也回了他一句问好，问：“是杨颁的家属吗？我是人民医院的医生，张辞荇。”
杨钰倒是没有想到医生给他打电话，“张医生啊，有什么事情吗？”
张辞荇说了杨颁的情况：“现在可以开始复健了，你们家属有时间吗？”
杨钰这次一点不敢耽误，连忙说自己有时间。
张辞荇这下拿不准他们家属的态度了，“那我到时候联系您。”
杨钰连说两句好。
张辞荇没有再多和他们聊。
*
第二天下午，五点半，张辞荇准时下班，去接杨颁。
杨颁已经自己在路边等着了，坐在轮椅上，也不影响他本人的美感。
张辞荇给杨钰也说了下午复健的事情，杨钰说会准时到。
他没有提起要不要自己带杨颁过去，毕竟自己根本不知道杨颁在哪里。
杨颁一路上和张辞荇说说笑笑，下车在医院门口看见杨钰的时候，表情僵住了。
杨颁看向张辞荇：“是您叫我哥来的吗？”
张辞荇点头：“家属在的话，可以帮忙的。”
杨颁知道张辞荇是为了他，还是小声说：“以后可以不叫吗，我自己可以的，他们很…忙。”
张辞荇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但见杨颁不高兴，就应下来了。
杨钰看见他们，走过来，杨颁礼貌喊人，没有多话。
张辞荇带着他们进了复健室，解释道：“因为我们是刚开始复健，所以强度不会太大，今天就是站立十分钟。”
要在专门的仪器上面站立，不会因为姿势不对，对腿造成别的伤害。
因为杨钰来了，张辞荇就没有再帮忙推轮椅。
他指了指设备，“在这个钢板上站。”
杨颁自己起不来，也不好意思对杨钰开口，一时间没有动作。
还是张辞荇说：“麻烦家长把病人扶起来。”
杨颁被人搂起来，杨钰一个beta都觉得很轻，一时间心里很不舒服。
杨颁被人搂起，小声对杨钰说：“不好意思，又麻烦您了，我下次会自己来的。”
杨钰这才知道，杨颁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联系他。
心里不是滋味。
*
杨颁很久没有站立，依靠在专业的机器上面，站立都变得有些费劲。
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渐渐变得更没有什么血色了。
这才过去一分钟而已。
张辞荇问：“怎么样，可以坚持吗？”
杨颁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感觉，总归是不舒服的，杨颁自觉自己可以忍耐，但这种感觉却让他十分抵触。
就像是酸疼刺痛，又痒又热混合在一起的感觉。
*
杨颁声音有些颤抖，眉头紧紧攥在一起：“有点不太行了。”
时间过去一分半。
杨颁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怎么才一分半呢。
张辞荇说：“先坚持到三分钟，我们再休息。”
杨颁点头，乖巧无比，说了声好。
三分钟时，头顶已经满是汗水了。
*
杨钰身为始作俑者之一，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极力想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弥补。
杨颁坐回轮椅，已经疲惫不堪。
杨钰走到张辞荇身边，小声问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恢复他的腿吗？”
张辞荇不知道杨钰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还是说：“按摩，泡脚。”
“……”还说了点注意事项。
杨钰一一记下，道了谢。
*
最后，杨颁也没有完成十分钟站立。
满打满算有八分钟。
以杨颁差点摔在地上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张辞荇叹了口气，说：“明天再继续吧，今天足够了。”
杨颁的腿比他想得还要严重一些，本来以为十分钟会比较轻松的，但没想到，已经成了这样。
*
回家的时候，杨钰说要送杨颁，张辞荇在杨颁水汪汪的眼神注视下，还是离开了。
杨钰坐在驾驶座上，“杨颁，哥哥还是要和你说声对不起。”
杨颁闻言，抽抽嘴角：“没事，情有可原。”
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杨钰说不出话来了。
杨颁说了地址，“您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就好。”
杨钰心里有些堵塞：“你，不和哥回家吗？”
杨颁笑了一下，道了谢，还是说：“不了吧。”
杨钰叹了口气，开了车。
路上看见杨颁在捏自己的膝盖，问：“腿难受吗？”
“没有。坐着，没什么感觉，一般捏打也不会有感觉。”杨颁语气倒是很正常，像是随口聊天，没有一点不满意。
这才是最可怕的，杨钰巴不得他能哭哭闹闹，也好过现在这样，理智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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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颁被放在小区门口，和杨钰说：“今天谢谢您，早点回去吧。”
杨钰问：“你一个人住？”
杨颁摇头，“子航的房子。”
杨钰当然认识赵子航，“啊，这样啊。”
杨钰不想走，说：“我把你送进去吧。”
杨颁却不愿意再麻烦他：“不用，您走吧。我自己可以。”
*
杨颁摆摆手，笑着和他说再见。
杨钰想不通，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
看着杨颁的背影，倔强又单薄。
给张辞荇打了电话。
“张医生啊，我是想问问按摩是怎么操作的？”
张辞荇加了杨钰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一些书。
【当然找专门的中医也可以。】
杨钰道谢之后，点开书开始看。
*
倒是不难，主要是几个穴位。
但现在杨颁根本就不愿意和他来往。
这也算是麻烦事。
杨钰和张辞荇说：“张医生，每天复健的时间可以告我吗，杨颁失忆之后不愿意麻烦家人，也不愿意麻烦我。”
这自然是杨钰找的借口。
张辞荇想了想，倒是也说得通，只好应下。
毕竟有家属肯定比没家属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