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灶台上有阿井给他留的豆芽汤和四个大馒头,被灶膛里的余火煨着,都还热气腾腾的,喝一口热乎乎的汤,让他的胃一下子变得熨贴起来。
正在吃着,屋里突然有了动静,让人吓了一跳。
晏庭卓去厨房拿了根长棍,低声喝道:“谁!”
虽然目前还没听说过村里有谁家被偷,但他住的略微偏僻,这种事情也是不得不防。
不料却是虚惊一场。
只听屋里低低传来一声:“是我。”
听到唐子帧的声音,晏庭卓松了一口气,疑惑地问道:“八郎?你怎么在家?阿井呢?”
唐子帧淡淡地回道:“不知道,应该去地里了吧。”
听到他的回答,晏庭卓心里的不舒服又冒了出来。他忍了忍,才尽量摆出一副平和面孔说道:“地里活多,阿井忙不过来,你没事的话也去帮把手吧。”说完不管唐子帧的反应,扛着锄头急匆匆地往自家地头走去。
卖菜是次要的,地里的粮食才是这个冬天能活下去的关键。
唐子帧低下头,无声地将双手摊开,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只见昔日白嫩嫩的手指如今已经粗糙了许多,还有许多拔草时的细碎伤口,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沦落至此,又能怪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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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这个时代已经有了腐熟粪便的方法,晏庭卓虽然来的晚,但村民们你一点我一点匀了他一些,好歹赶上了这波耕种。家里没有养家禽牲畜,粪肥这种东西家家户户也不够用。
看来以后养鸡养鸭这种事情早晚也得提上日程。现阶段实在是没办法,家里缺人手。
想到家里那个小祖宗,晏庭卓忍不住叹了口气。
“晏小子,你不是说今日要给地里施肥吗?”有村民见到他过来,问道。
“我家那个肥沤的时间太短,我怕烧苗,再过两天吧。”晏庭卓笑着说道。
除了肥料不足,他更担心的是病虫害。好在到目前为止,地里一切如常,苗长得郁郁葱葱,就是野草长的太快,一茬又一茬,怎么除都除不尽。
晏庭卓抬头望天,真希望天降除草剂,把全村的地都喷一遍。
“大哥,你在看什么?”阿井好奇地问道。
当时给两人落户时,户房的人问到阿井的姓,他却说自己没有姓,愿跟着晏庭卓姓。从那时起,他对晏庭卓的称呼就从“晏大哥”变成了“大哥”。
晏庭卓喃喃地看着天空道:“我在白日做梦。唉!干活吧!”
伺候完土豆,又去伺候菜地。菜苗也长得极快,再过几天,就可以割一茬了,但如何储存却是个难题。如果有菜窖,倒是可以存在菜窖里。嗯,还是找个时间去问问有经验的老人比较妥当。
在土豆最易缺水的时候,老天爷十分给面子的下了几场大雨,给村民们省下了不少力气。
下雨的时候没办法去地里,也出不了摊,晏庭卓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天已经明显冷了,伸出被窝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个孩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厨房的灶膛里还有微微热的余烬,上面放着瓦罐。好在瓦罐的保温效果好,里面的东西还是热的。
晏庭卓心中十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