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瓦特等待许久,秦延才姗姗来迟。
秦延没跟他寒暄,直接问道:“是什么东西?”
文斯又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笑容:“里奥阁下似乎很着急?这夜色不美吗?你不觉得这样的夜色和烛光晚餐很配吗?”
说完挑下眉,抬头示意侍虫上菜。
秦延刚活动完,体力有所消耗,正好补充点能量。
文斯见秦延乖顺地坐下,有点意外,他能感受到秦延对自己的不信任和防备。
看着桌上精美的食物,秦延真是饿了,文斯的审美还不错,这些看着都挺好吃的。
秦延边吃边说:“别会错意,我就刚好饿了,想着不吃白不吃。”
果然,这才是里奥阁下的风格,文斯把一个光脑递过去给秦延,“这个东西想必阁下会喜欢。”
秦延一手扒拉着碟子里的肉排,一手接过,抬眼细看。
那是几段录音,爱尔兰和格鲁的通话,根据录音能听出来是爱尔兰委托格鲁安排的杀手,目标是秦延和奥罗拉,约瑟·布里就是其中的一个安排。
秦延并不意外,当时他就有所猜测,奥罗拉的死亡背后是爱尔兰,结果和他猜的差不多。
这样的证据并不能把爱尔兰置于死地,毕竟那是A级雄虫,但是操作得当,或许可以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意外于文斯为什么要把这个给他,毕竟他没有必要跟爱尔兰完全撕破脸,看来乐子虫还是知道怎么给自己找最大的乐子。
秦延抬头看向文斯,发现文斯一直盯着自己。
文斯歪下头,得意一笑,道:“怎么样?我就说你会喜欢吧。”
“你想要什么?”秦延冷静地思考着,不知道文斯打算怎么交易。
文斯俯身前倾,贴近秦延,用鼻子轻轻嗅了嗅,一字一顿地吐出一句话:“我想和里奥阁下交配!”
秦延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就是你拙劣的求爱方式?”
文斯哈哈一笑:“我很好奇,想比较下戴维斯两只A级雄虫的区别。”
秦延冷眼看着他,看着他笑完并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一滴泪水。
“等你什么时候把这身臭毛病改掉了,说不定我会有点兴趣。”
秦延知道对付文斯这种虫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当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只需冷眼看着对方,对方越是卖弄,越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样对方很快就会觉得很没意思。
秦延继续说道:“你不就是想要看乐子吗?我可以给你安排一出大戏,让你一辈子都可以回味的乐子。你只需要好好配合我就行了。如何?”
文斯眼神一亮,“行。我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秦延拿上光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文斯轻声说了句:“我说的是真的。”
秦延摇摇头,“文斯,你不懂爱。我说的也是真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文斯看着里奥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爱?
他不知道该感到希望还是绝望。
文斯·瓦特出生在一个瓦砾掩埋的星球,那是伯克朗星。
当时的宰相声称在伯克朗星发现重要矿藏,他推动法案让伯克朗星所有居民迁移,并拨款给他们重建家园。然而这部分款项没有分到任何虫子手里。因为在帝国用战舰将伯克朗星表面夷为平地后,没有发现任何矿藏。
没有矿藏,自然没有安置费。
伯克朗可怜的居民回到那里,只得到了一片废墟。而宰相,只在某场宴会上自罚了三杯,这场闹剧轻轻揭过。
伯克朗星变成了炼狱,所有秩序都消失了,饥饿、暴虐、死亡成为主旋律,所有虫子不得不为生存而战,这个时候他们反而变得平等了。没虫子在乎身份、财富、道德,命都只有一条,所有平日里的虚伪都掀开了,露出野蛮的底色。
文斯在这个混乱的星球中失去了所有的族亲,但他活了下来,靠着敏锐的洞察力和狠厉的手段。
为了活下来,他牺牲了很多,哪怕有六只雄虫爬上他的身体的时候,他都没有反抗。但在他拥有力量后,他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是的,这里都没有法律,杀雄虫算什么犯法。
而当时的伙伴,还觉得这样的他是幸运的,真是讽刺啊。
文斯笑着在他们惊恐的眼神中把他们送进了地狱,像埋葬至亲一样,把他们埋在这一片废墟中。
文斯直视着这个丑陋得流脓的世界,无论是身居高位、道貌岸然的贵族们,还是自持自己弱却理所当然挥刀砍向更弱者的低级虫,都散发着让文斯作呕的味道,这样的世界值得它应有的毁灭。
文斯恨这个世界,也恨自己。
谁也不知道文斯怎么成为雄保庭审判长的,更不知道他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
成为审判长后,文斯冷眼地看着丑陋的虫子们勾心斗角,相互攻讦,这和伯克朗星上没有任何区别。
身居高位的文斯发现了虫生的乐趣,那就是看着这群自大的虫子表演自我毁灭,如果还没毁灭,他就在旁边按上加速键。
等待着世界毁灭与自我毁灭的文斯·瓦特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无所谓。
直到遇到了里奥阁下,这只有趣的E级雄虫,现在的A级雄虫。
可是,他已经没有爱了。
——
回家的路上,秦延顺道去医院看了眼霍比恩,他还浸泡在营养液中,时不时轻微地飘动一下,一度让秦延以为他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来。
秦延好好地洗了个澡,在房间里静静地思考了一个小时后,做了决定。
他轻松地用精神力构建了一个小视频,把它丢到优优网上,然后安心地进入了梦乡,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起床啦,起床啦!更新了!】
【起床?你们怎么睡得着?我已经连续几天没合眼,就为了等更新。】
【奥利奥阁下更新啦!】
【怎么可能,才更新多久?不断更就不错了。】
【怎么变短了,奥利奥阁下怎么变短了?】
因为《绿茶》还没有完全消停的星网,又瞬间沸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