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心情放松,开玩笑道:“我一天的工资都没有领,就让我干活。”

  文斯·瓦特轻笑:“阁下表现优越,雄保庭一定会让阁下满意的。”

  秦延漫不经心地玩手指,“是吗?”

  文斯·瓦特轻声询问:“阁下想要什么吗?”

  他脑子里马上开始计算自己的资产,得出一个巨额数字。

  以他现在的资产,秦延想要的任何东西他都能买到。

  确定这件事后,文斯·瓦特稍松一口气,满怀期待等待雄虫吐露他的愿望。

  然而,雄虫说:“我没什么想要的。”

  说完,秦延转头看向外面。

  雄保庭审判长的专用飞行器能从中心城的主干道通过。

  中心城的繁华一览无遗。

  奇形怪状别具一格的建筑矗立在道路两旁,半空中穿行着各种透明圆形通道,执法虫开着飞行器从通道中呼啸而过。

  白天这些通道是官方的专用通道,到了晚上会亮起霓虹灯,特权种们会开着他们造型绚丽的飞行器在通道飞过。

  他们从普通虫的头顶飞过,带着张扬与肆意的笑,那是权利与自由的笑。

  普通虫只能在路面排队等待着通行,然后满脸艳羡地看着他们。

  秦延靠在窗边,微微仰着头,直直看向空中的太阳。

  高高在上的太阳并不刺眼,照在脸上的光线同样没有温度。

  他甚至能通过光晕看到里面的圆形物体。

  也许那根本就不是太阳,天空也不是天空,而是一个巨大的穹顶。

  这所有的一切都跟他记忆中的地球不一样。

  秦延想要的没有任何虫可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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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行器抵达雄保庭门口,门自动打开。

  帝星雄保庭的政务大楼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玻璃球,高耸入云,别具一格。

  说起来,这个地方秦延来过很多次了。

  只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来,以前不是嫌疑虫就是犯虫。

  秦延迈步正打算走进去。

  文斯·瓦特叫住他。

  秦延看向他,神情有些疑惑。

  文斯·瓦特走上前来,认真帮秦延整理衣服。

  他低下头,伸出修长的手指调整秦延领结的位置。

  轻声道:“阁下,您的领结歪了。”

  他靠得略近,呼吸好像要喷洒在秦延的脸上。

  从秦延的视角看过去。

  通过镜片清晰可见文斯·瓦特的睫毛,长又浓密的睫毛盖住一半的眼睛,时不时轻眨一下,像是蝴蝶的翅膀,让虫忍不住想用手拨弄。

  阳光落在文斯·瓦特的半边脸上,皮肤的绒毛被洒上一层金光,让他的皮肤透露出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文斯·瓦特是一只非常善于展现自己魅力的雌虫。

  他动作轻柔又缓慢地调整雄虫领结,头低下,让雄虫能看到他的脸,降低因为身高差距而带来的压迫与攻击性。

  他神情专注动作细致,把自己拖延时间的小心思掩盖下来。

  秦延偏头避开。

  离得太近了。

  这样的行为对于一只已经被深度标记的雌虫来说,显得极为暧昧。

  秦延不是一只不谙世事的雄虫。

  这是勾引。

  他确定。

  但秦延不明白文斯·瓦特为什么这么做。

  在秦延的印象里,文斯·瓦特是爱尔兰最忠诚的护卫。

  心思缜密,阴险毒辣,不折手段,这些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

  一定有阴谋。

  文斯·瓦特觉察到秦延略微回避的动作,动作小小停顿了一下。

  他把领结摆正,站起身,手指轻轻拂过秦延的衣襟,轻笑:“好了,里奥阁下。”

  秦延神情冷淡地“嗯”了一声。

  手指动了动,他很想扣一下领结,但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刻意。

  只能强忍下这种不适。

  文斯·瓦特带着里奥走进雄保庭的政务大楼。

  这个玻璃球政务大楼由多层楼层组成,每层楼都环绕着中央的圆形大厅,中央圆形大厅中,设有一个宏伟的中庭,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金色圆形盾牌雕塑。

  绕过中庭,走到电梯处,文斯·瓦特按下按键,轻声向秦延介绍:“会议室在顶层。”

  秦延走进去,站在最里面,拉开跟文斯·瓦特的距离。

  文斯·瓦特落在后面,他敏锐地觉察到雄虫的排斥,动作顿了顿,选择站在门口处。

  两虫在电梯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保持了能够拥有的最远距离。

  雄保庭的电梯墙壁是用透明金属制成的。

  秦延侧头透过玻璃向外看去,电梯启动,他没有感到一丝加速感,就发现建筑在他的眼里迅速划过然后出现顶部。

  文斯·瓦特安静地带路,路过的雄保庭工作虫恭敬向他行礼,看到秦延发现他是只雄虫后面露讶异,又有些局促地问好。

  会议室非常大,从庄严的木质双开大门进去,地面铺着红色地毯,上面用金线绣满盾牌的花纹。

  主席桌对面的整面墙壁,用精致的浮雕艺术雕刻出雄保庭的金色盾牌。

  主席桌对面的位置已经坐满了雌虫,只有第一排的左侧,以及主席桌是空缺的。

  秦延走进去,不断有虫把视线扫向他又快速离开。

  疑惑、诧异、不解出现在他们脸上。

  他们在疑惑,为什么会有除了议长以外的雄虫出现在这个场合。

  秦延随着文斯·瓦特走向左侧第一排,空缺出来的位置是留给他的。

  虫群中一阵骚动,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聚在一起形成的声浪不小。

  本来一只雄虫出现在这样的场所,就足够让雌虫们惊讶了,结果还坐在第一排。

  这样的场合连A级雄虫殿下爱尔兰都没办法参与,一只低级雄虫怎么能来参会?还是重要与会成员?

  他们忍不住互相打听有没有虫认识这只雄虫,是不是哪个顶级贵族家的雄虫?抑或着是皇室成员?

  结果大家纷纷摇头,表示在宴会上从来没有见过这只雄虫。

  “不是贵族圈的雄虫?”

  “难道是平民虫?”

  提出这个猜测的虫立刻被其他雌虫否定:“你脑子被格鲁兽吃了吗?你没发现他是低级雄虫?低级雄虫能长成这样的怎么可能是平民虫?”

  雄虫的等级需要专业的设备才能检测,但是雌虫头顶的触角能够识别雄虫的荷尔蒙素浓度,判定出一个区间。

  比如一只高级雌虫,他的触角对于荷尔蒙素浓度高的雄虫,像爱尔兰这样的A级雄虫,会产生非常敏感的反应。

  然后逐级减弱。

  碰到D级及以下的阁下,他的触角将不会给出任何反应。

  因为这样的阁下的荷尔蒙素浓度,无法使高级雌虫受孕,无法遵循虫族基因里的繁衍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