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这句“喜欢男的”里带着一分迷茫两分费解三分自疑四分不可置信,哪怕傅惊别跟林至势同水火,听了赵薇澜的语气都觉得过于夸张。

  整得跟犯了什么天条似的。

  傅惊别耷下眉眼,像只是随口一问: “喜欢男的很奇怪吗”

  啊,倒也不是很奇怪,但你这种类似于自曝的提问确实有点奇怪。

  尤其想到傅惊别平时那副唯利是图的做派,再看他现在为了私人恩怨去招惹麻烦的对手,赵薇澜总觉得这个世界有点魔幻。

  不过也好,傅惊别有了感情,变得更像一个正常人,那她就不用担心下次再去祭拜傅叔叔傅阿姨的时候觉得愧见他们了。

  赵薇澜看着努力装出一副不在乎别人看法,实际上就差把“我喜欢男的我有理”几个大字写到脸上的傅惊别,假笑道:

  “啊,也没什么,不过我现在更好奇林至做了什么招恨的事,让你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想做,用自毁的方式跟林氏对着来”

  傅惊别略一思忖,差点把林至协助孟时书逃离自己的事和盘而出,好在话出口前被他要了回去,傅惊别改口说: “他给孟时书下药了。”

  赵薇澜眼皮一跳: “谁谁给谁林至给孟时书下的什么药,我想的那种”

  傅惊别没出声,他偏头看孟时书紧闭的房门,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赵薇澜却懂了他的意思。

  林至这个混蛋!赵薇澜握紧了手,亏她之前还以为对方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会做这么下三滥的事。

  但是傅惊别会为了孟时书的利益选择恶化跟林氏的关系,着实让赵薇澜意想不到。

  看来孟时书在他心里的位置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她也不好继续追问林至给孟时书下药过后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想到以傅氏和林氏的体量,要真的斗起来,那场面肯定非常壮观。

  赵薇澜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她哥虽然不做人事了点,但这公司好歹是傅叔叔他们留下的,她能帮就多帮一点吧。

  “那戴家呢,他们也对小书出手了”

  傅惊别十分平静地隐瞒了大部分事实,言简意赅地挑出小部分真相: “戴琳娜跟他表白了,还扬言要追他。”

  “……”

  赵薇澜越听越觉得魔幻,虽然说她听说了傅惊别跟戴琳娜婚约取消的事,但……

  “戴琳娜之前不是喜欢你来着吗,怎么会对小书产生那种想法”

  “忘了。”

  ……行吧。

  虽然这些事听起来是离谱了点,但好在还在她理解范围之内。

  毕竟赵薇澜就对孟时书很有好感,尽管那种好感并不建立于男女感情之间,但她非常能懂那些人喜欢孟时书的点。

  他仿佛天生就散发着一种招人喜欢的磁场,让别人只是跟他待在一起就会感到舒服。更别说孟时书性格好,又长了一张无害的脸,就算光从第一印象,也很难让人不喜欢他。

  那孩子不是看着乖,他是真乖,漂亮真诚但不软弱,你说他性格软乎容易被人带着走吧人家还真有自己的想法,还是那种一旦决定了什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赵薇澜大概了解一下了傅氏跟其他公司交恶的原因,突然又想起上回傅惊别跟孟时书给她接机时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态度: “那你跟他是怎么回事”

  傅惊别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顿过之后自然而然地说: “他被林至和戴琳娜骗了,在跟我闹脾气。”

  ……

  赵薇澜差点就信了。

  不过看傅惊别这副三缄其口的样子,她也猜到自己问不出什么,于是岔开话题问了几句其他的,就要离开。

  临走之前,她还不忘冲着孟时书的房间喊: “小书,那我先走了,要是我哥在家里欺负你了你要跟我说哦,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哦,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心好,喜欢大义灭亲。”

  “……”

  原本门外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孟时书感觉到他们故意压低声音,任他怎么改变耳朵的方向都听不清;这回赵薇澜突然放大音量,反而把他吓到了。

  孟时书有一种偷听被抓包的心虚感,几乎在听到赵薇澜叫自己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就活泛起来,开始了他难以控制的速度。

  他正纠结着要不要回应一下,毕竟不回好像不太礼貌,回了却坐实了他在偷听两人交谈的事。但赵薇澜似乎只是传个话,她并不在乎门里的人有没有回答,扔下这句就离开了。

  许久,门前传来一声轻叩,孟时书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是傅惊别,虽然不想面对,但还是开了门。

  反正傅惊别有他房间的钥匙,他就算不开门对方也能强行闯入,他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脸上的表情在门开的瞬间变成一片死寂,孟时书挡在门边,不让路也不出去,就只是问: “傅总有什么事”

  傅惊别什么事都没有。

  他只是想见见孟时书的脸,这几天两人虽然都在家里不出去,但他在书房办公,孟时书死活不出卧室,就连吃饭他也大多是自己点外卖。

  傅惊别觉得自己很久没看到他了,或者说,是很久没仔细看过他了。

  虽然人回到了自己身边,但孟时书总是冷言冷语,更多时候甚至不肯跟他说话。

  偏偏他做的事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有时候被自己逼得急了,又会看似主动迎合实际嘲讽地作了然状: “傅总想做这个早说,我现在整个人都在您的手掌心底下,哪儿有拒绝资格”

  他觉得自己有点贪心,一开始只是想把人锁在身边,不管孟时书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他人在就好。

  可是上次给赵薇澜接机时在对方脸上看到久违的生动鲜活以后,他又想要更多了。

  他想看孟时书笑,不笑也行,嗔骂喜怒都可以,只要不是这副对他毫不在乎的样子。

  就像现在,他主动来找孟时书,后者既不出来跟他说话,也不让他进门叙事,就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有事吗”,让人心里有气却怎么也撒不出。

  可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他吗

  怕吓到孟时书,傅惊别垂眼压下眼睛里汹涌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跟他说: “赵薇澜很关心你。”

  孟时书“哦”一声: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去工作了。”

  他说着就要关门,傅惊别眼疾手快地拦下门,他神态隐忍,还透着股可怜: “为什么”

  孟时书不知道他真傻还是装傻,于是干脆自己装傻: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关心我,说不定她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呢不过这个问题您得去问她,我不知道。”

  傅惊别说: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孟时书说: “我不知道。”

  又是这种无所谓又满不在乎的回答。

  傅惊别觉得心底一直沉睡的猛兽将要苏醒,在叫嚣引诱着他去做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他快要忍不住了。

  傅惊别胸腔轻微起伏着,掩盖不了主人难平的心绪: “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除了威胁和被威胁,我想不到我跟傅总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顿了一下,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轻轻笑了一下,而后一只手按在了最上面的扣子上。

  ——十二月快过年的天气,室外已经很冷了,但房间里开着空调,孟时书只穿了一件内衬就觉得暖和了。此时他的手搭在扣子上,衣领的位置跟随他的动作微微翻起,露出一边精致漂亮的锁骨。

  两人更坦诚相见的时候都有过,傅惊别却觉得孟时书现在这样半遮半掩的样子比那时还要诱人。

  眸色一深,傅惊别喉头微动,孟时书这行为在他眼里已经是故意引诱,难道说他……他愿意重新接受自己吗

  下一刻,冰冷的声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把他拉回到残忍的现实里: “傅总要是想做这种事我当然也配合,毕竟我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是之前听到他说这种话,傅惊别只怕会隐忍继续隐忍下去,但是在他看到孟时书在赵薇澜面前的自然之后,他突然就有点不甘心了。

  他刚开始以为孟时书被自己刺激到,对所有人都这么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但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忍受着这种痛苦……凭什么

  傅惊别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人,可他在孟时书面前委屈了自己太多次,现在已经不想继续忍耐下去。

  跳出之前顺着孟时书的思维,现在低眼看面前的人柔软的手指绕弄在扣子上就是不肯解开的样子,傅惊别哪里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呼吸一重: “好啊,你脱。”

  ……

  孟时书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抬头看着傅惊别,很有心再问一遍,但是没敢开这个口。

  他要是问了,不就坐实自己之前刺激傅惊别的那些话是故意的吗

  孟时书心里慌得一批,表面上却强装镇定: “傅总心里果然只有这种事,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您忍着了,我……啊!”

  身体的骤然腾空给了孟时书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下意识环住了傅惊别的脖子来保证自己不会摔倒,身体不断扑腾着: “你干什么!”

  傅惊别把他抱到自己的书房,书桌上的各类文件被他用力扫开,顿时散乱一地。

  他让孟时书坐在书桌上,两个人面对面相视,孟时书现在比他还高了一截,脸上却尽是不安。

  “脱。”傅惊别薄唇轻启,以一种看戏的神态欣赏着孟时书轻抖的身体, “你不是想脱吗,我成全你。”

  “……”

  孟时书脸上迅速染起一抹红晕,他一只手还搭在傅惊别肩上,这回坐稳了,就想要松开。

  傅惊别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立马按住他的手,而后拉着他的指尖缓缓移到自己的衣服扣子上,他身体微微前倾,嘴唇附到了孟时书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孟时书惊得一个颤栗。

  傅惊别说: “你脱这里也行。”

  他声音很小,说话的时候嘴唇动的弧度也不大,但还是碰到了孟时书的耳垂,带着一点暧昧的湿意。

  孟时书本来就敏感,他不经撩,被傅惊别这么一逗弄,瞬间软下半边身体。

  他坐不稳,差点从半人高的书桌上摔下来,傅惊别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地接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还不忘调戏: “我还以为你不想呢,怎么还投怀送抱”

  孟时书握紧了拳头。

  傅惊别这几个月的隐忍退让让他得意忘形,他都要忘了傅惊别是个多难对付多不好相处的人。

  天生的上位者,典型的独裁者,骨子里的自私冷漠。

  他怎么敢因为傅惊别这几个月的沉默,就以为对方能轻易被他捏拿在手

  他挣着要从对方怀里出来,头顶处却传来一阵轻微的闷哼: “别动,等下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

  孟时书果然被吓得不敢再动。

  “还脱吗”傅惊别问,他声音如常,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 “还想不想做”

  孟时书本来就是故意挑衅他的,这会儿一动不动地趴在他怀里,听着他比正常时候稍快一点的心跳,突然就有点发怵。

  “你先放开我。”他声音闷闷的,又迅速恢复冷静,在对方松手之前撑着他的肩膀坐正。

  孟时书很想继续保持自己之前冷淡的态度,但刚才那段过于尴尬,显得他色厉内荏似的,让他不好意思继续冷淡下去。

  但也无法对傅惊别示好。

  偏傅惊别不肯放过他,又捉住他的手在掌中把玩,轻轻“嗯”一声。

  语调悠长,尾音上扬,是个疑问的语气。

  还是在问刚才的事。

  孟时书勉强定下心神,知道要是傅惊别想做,他无论如何也阻拦不了,与其做无所谓的抗争,不如识趣一点。

  反正傅惊别无师自通,他承受的时候也没有不舒服,都是男人,谁也不会多一块少一块肉,他没必要矫情。

  孟时书露出一个讥诮的笑: “傅总想,我唯命是从。”

  “不乖。”孟时书拉下他的头颅,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 “该罚。”

  孟时书低眉,看上去是个极乖的姿势。

  反正躲不过,他躺平任罚。

  开始于急促的动作和撩起的衣摆,窗沿落进来的白光照不到腻雪似的肌肤,不知是什么声响突然急急摆动,最终湮没于逐渐平息下来的低吼和口申。口今。

  两个人都是很久没做这种事,上位者渐渐痴狂,下位者隐忍到配合,最终忘了最开始的冲突和争端,全身心沉溺在这场不由自己支配的游戏里。

  忄青事过后,还是傅惊别抱着孟时书去浴室清理。

  虚弱无助的人半躺在浴缸里,他的手搭在浴缸两侧,冷漠地看着为他清洗的人,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

  傅惊别努力过了,知道强求不过,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本性,问: “下次还敢吗”

  孟时书觉得好没意思。

  他不说话,傅惊别就故意加重了为他清理的力道,满意地听到浴缸里的人传来的痛呼,傅惊别说: “乖一点,在问你话。”

  或许是知道了傅惊别的想法,孟时书没有挣扎抵抗,而是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问: “有意思吗”

  “没意思吗”傅惊别反问。

  他当然有意思,毕竟受害者是自己。

  孟时书干脆闭上眼休息,傅惊别没再为难他,帮他洗完就把他放回床上休息。

  那天过后,两个人连表面的平衡都难以维持,关系彻底破碎。

  孟时书连冷嘲热讽都没了,看到傅惊别也全当没看到,工作的事都让郑迩交接,浑然摆出了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至于傅惊别,比之前更为强势。

  如果说他之前还愿意顺着孟时书,试图跟他修复关系,那么现在他对孟时书的态度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掌握和控制。

  他在书房办公,孟时书也必须在书房,他每天做好一日三餐,孟时书也必须吃。他没限制孟时书的社交自由,却切切实实地把人拴在了自己身边,后者再怎么不甘不愿,最后还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他完全摒弃了要得到孟时书的心的想法:反正他人已经得到了,心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把握不住的,不然他也不会一次次因为孟时书让步,去做那些他从前不可能做的事。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了过年,孟时书被不由分说地带回了傅家老宅。

  听说门德尔还在找他,只不过他原来的电话号码不用了,再加上原身那些银行卡没用过,对方不可能找得到他。孟时书不知道他找自己干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他穿过来这么久了,门德尔对他一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他更在乎是的孟家的公司发展前景,而不是他这个名声不好的初恋的儿子。

  哦,虽然说他跟门德尔也确实有那么点血缘关系。

  跟了傅惊别这么久,孟时书却还是第一次到傅家老宅。

  这里大得要命,但没有一个佣人,由于过年而做了点简单的喜庆装饰,却因为地方太大而人太少显得有点空旷。

  赵薇澜收拾了三个房间出来,傅惊别却强拉着他跟自己一起住。前者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用玩笑话让他们两个注意身体。

  但不知道是不是孟时书的错觉,他觉得来了老宅之后,赵薇澜的态度有点奇怪。

  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她还是像之前那样跟他们相处,只是偶尔投过来的眼神里透着其他情绪:比如看着傅惊别时沉默的怒火,还有看向自己时的怜悯。

  ……等一下,怜悯

  她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孟时书跟傅惊别斗归斗,他还是不太愿意把这些事闹到台面上来:这不是脸皮薄不薄的问题,问题是他还要脸,本来被同为男性的人压了就有点尴尬,他们两个要是正常的恋爱关系还好——可他们不是,自己甚至还被傅惊别限制了人身自由。

  他觉得自己大概有那么点报警羞耻症,之前尝试报警就已经用掉了他的所有勇气,那次还没成功,而且傅惊别有系统帮忙,自己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孟时书越想越觉得烦躁,他出了神,所以当赵薇澜出现在自己面前突然出声的时候,也确实吓了一跳。

  赵薇澜看着他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有点无语: “我已经在你面前站五分钟了。”

  “抱歉,有点出神。”孟时书真心实意地说, “有什么事吗”

  赵薇澜问: “你跟傅惊别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或许真的发现了什么,语气正经不少,没有像之前那样调戏玩笑,连带着叫傅惊别都不是叫顺口了的“我哥”,而是全名。

  孟时书被她的直白惊到,他下意识看了眼旁边,没看到傅惊别的人影。

  “我哥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赵薇澜说, “不过他很快就会回来,你也要快点才行。”

  孟时书抿着嘴,他看得出来赵薇澜对傅惊别感情深厚,一时不知道能不能信任她。

  诚然傅惊别对自己做的事她都不知道,可她知道了以后呢难道她就会为了自己去忤逆傅惊别吗

  看出他的怀疑,赵薇澜做出片刻停顿,换了个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我明明跟我哥没有血缘关系,却住进来傅家,还要叫他哥吗”

  孟时书当然不知道,原著里只简单提过几句赵薇澜是傅惊别父母朋友的孩子,却没有说得太多。

  赵薇澜说: “我爸妈是为了救他死的,他爸妈是为了救我死的,我爸妈跟傅叔叔傅阿姨是很好的朋友,当初他们创业,我家投了钱,所以我才这么看重傅氏。”

  “所以你可以相信我,我对他的支持只是源于他是他爸妈的儿子,源于他是傅氏的继承人,仅此而已。”

  当然这些年傅惊别也没亏待过她,所以赵薇澜一度是真的把傅惊别当做亲哥来看的,但如果他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该阻止还是得阻止。

  孟时书沉默了会儿,或许这些时间过得太过压抑,他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而赵薇澜表现出的样子让人安心,他还是没忍住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了出来。

  当然,是简化后的版本,能让赵薇澜发生了什么事就行。还是那句话,孟时书要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些尴尬的事。

  听完过后,赵薇澜沉默了很久,孟时书以为她会有比较大的反应,可是都没有。

  她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就在孟时书担心自己是不是不该把这些告诉她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了赵薇澜的反应。

  她平静地抬起头,望进孟时书的眼睛,问: “你想逃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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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要到了我最爱但最不会写容易卡文的狗血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