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干抹净?

  孟家的房间隔音效果极好,孟时书和林至关在二楼的房间,一点也听不见一楼大厅的觥筹热闹。

  孟时书倒在床上,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旁边林至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兀自欣赏了一下他难耐的神色,忽然掏出手机。

  单薄的唇色里吐出无情的字句: “你说要是让傅惊别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不会疯”

  傅惊别会不会疯孟时书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林至是挺疯的。

  他并不迟钝,相反还有几分聪明,如果说前几次林至的试探还不能让他确定,那么这次不加掩饰的手段几乎让他肯定:

  他没惹过林至,在这方面这点孟时书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那么他为什么一再表现出对自己的兴趣,甚至这回跟门德尔串通好了要对他下手

  是因为傅惊别!孟时书嘴里咬着这个名字,恨恨想道。

  虽然他自穿书以来谨小慎微,力图每一边都不得罪,但还是沦落到了要当林至跟傅惊别争斗的牺牲品。

  只是他们争什么这点让孟时书想不明白:如果按原书里的剧情,赵薇澜是补偿他们两人从不和到关系恶化的导火索,可现在赵薇澜都已经出国留学了,林至为什么还要对傅惊别紧咬着不放

  难道这是男主跟反派的宿命

  迷迷糊糊间,孟时书觉得脑子越来越不清醒,他艰难地睁着眼,却觉得睫毛处似乎蒙了一层难以化解的水雾,黏得他眼皮都开始变重,几乎睁不开来。

  热,好热,房间里的温度高得不太正常,让他哪怕手脚无力,都有一种想要把外套脱了的冲动。

  “感觉如何”

  林至的手开始在他身上游移,虽然做是的强迫性的不堪的事,他的举手投足却十分优雅从容,哪怕说上一句“绅士”也不为过。

  孟时书却知道林至并不绅士,他只是过于自信,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就好像盯上了走入自己领地圈套的猎物的毒蛇,顶级的捕猎者对自己的猎物总是势在必得的。

  他在等,等某个时机,或许是等自己求他,又或许……

  “呜……”

  孟时书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烧了一样,他迫切地想要喝水,可是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不会帮助自己,他只能难耐地发出一声嘤咛。

  林至觉得悦耳极了,他俯下身,把耳朵贴近孟时书的嘴唇: “你在傅惊别面前也这么叫过吗”

  疯子!

  孟时书以为自己从前看书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男主的变态了,这会儿亲临其境,才知道文字的力量还是不如真人给的冲击大。

  还在傅惊别面前有没有这么叫过,不是,他凭什么会觉得自己在傅惊别面前会露出这种窘态

  那天晚上的事流出去了

  谁散播出去的那天就只有他跟傅惊别两个人啊,既然不是他,那是傅惊别

  傅惊别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还让人看笑话的事

  孟时书思维向来发散,刚起了一个念头,就立即像抓住了毛线的一头一样,开始疯狂抽线,想要找到一个情绪出口。

  “我大概知道傅惊别为什么会对你这么上心了。”

  林至对着他潮红的脸色拍了几张照片,忽然想到什么,不怀好意的手开始解他胸前的扣子。

  “这张脸确实还不赖,至于身材……有点过于瘦了。”

  单薄的衬衣上整齐的扣子不知怎么就掉了,孟时书上身一凉,立马蜷起身体: “你……住手!”

  “放心,我就拍几张照片给傅惊别看看。”

  林至对他露出了一个并没有什么用的安抚笑容,语气突然变得遗憾, “可惜我对男人没兴趣,不然真想跟你试试,你也能舒服,还能气一气傅惊别,你觉得怎么样”

  孟时书觉得不怎么样。

  不过林至的话确实让他放心不少,潜意识里对林至作乱的手的忍耐度也就更高了点。

  同时心里更加不安:如果林至对自己没想法,那他给自己下药的意义是……

  黏糊的大脑一片疼痛,孟时书额头直冒冷汗,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可是他的身体里又好像有一股热气横冲直撞,几乎要把他的身体撕裂。

  孟时书嘴里直小声哼哼,林至把手伸进他嘴里搅弄几下,满意地说: “看来你还是很敏感嘛。”

  孟时书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他平常虽然怂了掉,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却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感觉到嘴里的手指有要抽离的趋势,孟时书双颊一紧,上下牙关一碰,不一会儿,嘴里就尝出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力道之大,一向克制能忍的林至都轻哼出了声。

  被咬紧的手很难抽出来,林至用空出的那只手在孟时书脸上打了一巴掌,看着右手食指和中指上那两道整齐的齿印,不禁蹙眉: “你属狗的吗”

  孟时书没有出声,或者说与其回答林至,不如多思考一下林至的动机。

  如果只是想限制住他的行动,并不需要给他下药,可林至不仅给他下了,还一副不着急对他动手的样子……

  孟时书很难不怀疑,在林至后面还有别的大鱼。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不多余,不一会儿,林至嘴角噙笑,满脸兴奋地把手机屏幕亮出来在孟时书面前晃了一眼: “看来你还是有用的,傅惊别就要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没直说准备什么,孟时书心底的不安却越发放大。

  刚才聊天记录在他眼前闪过的时候他看清楚了,林至把自己的照片发给了别人,而聊天框的另一边是一只黑猫头像,跟他前几天刚加的傅惊别的头像一模一样!

  变态!这林至分明就是个变态!

  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至没有解答他的问题,他像是对孟时书的房间布局很是了解,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柜子里的医药箱,把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后,重新回到了床上。

  “我本来不想对你动手的。”

  林至重新回到床边,俯身拍了拍他的脸,语气里带着虚伪的可惜。

  “要怪就怪傅惊别,如果你能离他远点,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你这么个小人物。”

  孟时书把嘴里咬破了一块皮才勉强保持住了清醒,他睁大了眼,自以为恶狠狠其实毫无威胁地瞪着林至,艰难发声: “滚……”

  林至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他侧头看着上面的备注,微笑着说: “真的想我滚吗我滚了,可能就不止一个人了。”

  孟时书热得头脑开始不太清醒,他听不见林至说了什么,也就更听不见他用遗憾的声音接了电话: “不用来了,我亲自解决。”

  眼神里分明闪烁着扭曲的快意。

  挂了电话,他轻轻拍着孟时书的脸颊,感受到手底下的燥热,林至微微一笑: “可惜吗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伺候你了。”

  如果孟时书能听见他说了什么,他一定会跳起来给林至一拳。可惜的是他现在既听不清对方说话,也没有打人的力气,药效的待机时间已经过去,孟时书的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他甚至自己动手去扯衬衫上的扣子。

  热,好热,就像置身于一场大火之中,要把他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都烧干一样。

  林至轻抚着手上的伤口,神情越发晦暗:很奇怪,他明明不应该对男人有想法的,可是现在看着在床上扭动的孟时书,他的身体竟然产生了一种原始的冲动。

  真是有趣。

  知道孟时书听不见,他一只手摸到那人滚烫的腰腹时,还是忍不住喟叹: “真舒服啊。”

  就这么一下,他对孟时书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对男人还是下不去手,但如果这个人是孟时书的话,倒也无所谓试试。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林至一顿,手上动作幅度变大,呼吸声也逐渐加重起来。

  这具身体这么敏感,他真的是个男人吗

  明明只是轻轻一吹气,腰间就忍不住随风抽动了。

  林至再也忍不住,俯身叼住了他的耳垂: “你跟傅惊别也做到这一步了他那么无趣的一个人,能满足你吗”

  孟时书早就不清醒了,只是身体的一点本能还在坚持想要推开林至,只不过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那种微弱的力道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欲迎还拒。

  林至轻轻舔舐着孟时书的耳垂,手则不断在他胸前作乱:轻拢慢捻抹复挑,能用的招式都用了出来,像是在发泄什么情绪,不一会儿孟时书胸前就布满了红痕。

  “傅惊别这么对过你吗”

  他又舔了舔孟时书的耳垂,手突然下移摸到他的拉链,眼神变得危险, “他进去过吗”

  回答他是的孟时书胡乱无力的蹬腿: “滚啊,滚开!”

  “不管他进没进去过,这个地方,以后是我的了。”

  林至趴在孟时书身上慢悠悠地给他解开了腰带,正准备下一步动作,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用力踹了几脚: “开门!”

  是傅惊别的声音,阴沉又森冷。

  林至动作一顿,沉溺于捕猎的快感之中,他倒是把这茬忘记了。

  要是早知道孟时书这么可口诱人,他应该先不着急刺激傅惊别,而是等一切完成后再把照片和视频全打包发过去。

  到时候傅惊别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林至可惜地看着床上已经成熟的果子,知道这回恐怕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他也不生气,而是快速用力地在孟时书身上咬了几下。

  不管怎么说,今天刺激傅惊别的目的达到了。

  身下的人又有了抬腿踹他的趋势,林至也不恼,他屈起一只腿把那条软绵绵的腿压下,数着开门的时间,嘴唇在孟时书脸上碰了一下。

  刚好,被砸了一分多钟的门终于被人打开,傅惊别一眼看到两人在干什么,当即迈开腿闯了进来,在林至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门德尔赶紧来劝: “傅总,傅总欸!您答应了要好好说话的,怎么能打人呢”

  傅惊别冷冷一个眼刀甩过去: “今天的事是你们策划的”

  门德尔一噎,求助地看向了林至。

  林至轻笑,混不在意地揉了把脸: “男人还是温柔点好,你这样会把人吓坏的。”

  傅惊别也跟着看了床上眼神志不清的孟时书,刚才他太着急,没注意到对方满身红痕,这会看见了,眼里怒火更甚: “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不是有眼睛吗应该也看得出他很享受才对。”

  傅惊别懒得跟他废话,又扬起手要打人,这回林至有防备,在半空中截住了他的手。

  “生气吗生气就对了。”

  他轻轻吐出几个字,虽然笑着,脸上的阴郁却越来越严重。

  “当年你妈抢走了我爸,现在我抢你的人,不是很公平的事吗”

  傅惊别沉眼看他,没有说话。

  林至拍拍他的肩,往外走了一步: “不过你得好好看着你的人,毕竟我现在是真的对他感兴趣了,你要是不看得紧点,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真落到我手里了——相信我,你不会有第二次找到他的机会的。”

  傅惊别说: “希望你能有第二次见他的机会。”

  “借你吉言。”

  林至轻快地笑了两声,领着极度不安的门德尔下了楼。

  傅惊别终于能把注意力放在床上的人身上。

  看着孟时书胸前暧昧的痕迹,傅惊别眼底闪过一抹猩红。

  他俯下身去捞人,没想到刚一碰到孟时书的衣领,浑身泛着不正常红色的人就两只手缠了上来。

  “……好热。”

  他嘴里一片水声,说话都有点听不清楚, “我想……给我……”

  傅惊别眼前一暗: “看清楚了,我不是林至。”

  孟时书哪里听得进去他说话刚才抵抗药效没有缠上林至就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现在药效正浓,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眼前人是谁,只是想跟随身体的本能行动。

  感觉到傅惊别的抵抗,孟时书把脸贴上了他的手: “给我,别走……”

  傅惊别喉结微动: “给你什么”

  孟时书难耐地仰起了半个身子,他大概是知道了语言在这个时候作用有限,于是直接两只手抓住了傅惊别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指,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他睁开眼,并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也无法思考这些深层的问题,含着湿意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有些可怜,孟时书把他拉了下来,迷蒙中找到了傅惊别的两片唇瓣,主动贴了上去。!

  柔软的嘴唇带给人的刺激并不比其他坚硬的对象差,傅惊别愣了两秒,钳住孟时书的下巴逼他后退,声音里戾气更深: “看得清楚我是谁吗”

  响应他是的毫无章法的连绵亲吻,一道又一地道撞在他的唇舌,好像要攫取上面的每一滴水分。

  孟时书捉住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乱动,有时粗粝的手指触碰到林至故意留下痕迹突出,傅惊别心中气恼,谷欠火更甚。

  “他刚才也是是怎么对你的”

  傅惊别伸出舌头给予他干涸的下唇一片水渍,然后偏过了头,慢慢退了几步。

  他无所谓跟孟时书发生更亲密的关系,但这前提得是对方处于清醒之中。他不想不明不白地,甚至是孟时书处于被人下药的被迫情形下,以一种两个人都没办法痛快的方式去做一定会后悔的事。

  那跟趁人之危的野兽没什么区别,孟时书现在是不清醒,但他不能装胡涂。

  孟时书说不出话,他这幅被忄青谷欠覆盖的模样不知怎么看得傅惊别妒火中烧,尤其想到自己来之前林至或许做了什么,那种感觉越发强烈。

  “看着我。”

  他突然掌住孟时书的脸,狠厉的眼睛直直望进那双迷茫之中,试图在深陷泥潭的眸子里找到一丝清醒, “我是谁”

  身上的人许久没有动作,孟时书整个人都要被热意吞噬了,他眼角流出眼泪,恳求的声音透着干哑: “动……动一下……”

  他小心翼翼揪着傅惊别的衣角,生怕被拒绝一样: “求你,不要不管我。”

  如果不是从小拥有着良好的教养,傅惊别觉得自己很可能会爆一句粗。

  但他最后也只是深吸了口气,傅惊别把他那件被林至蹂躏得凌乱不堪的衬衣脱下,然后把他抱了起来。

  “你现在不清醒。”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随后抱着孟时书进了浴室,特意用手试过了温冷的水温,才把孟时书放进了浴缸里。

  不算强烈的水流从脖颈处浇灌往下,孟时书冷得一颤,身体的燥热有所缓解,却想要寻找更温暖的水源。

  不够,不行,热……又热又冷。

  混沌的大脑终于现出一丝清明,孟时书整个人一愣,想起发生了什么,又发现自己正光着上半身躺在浴室,旁边站着的人因逆着光看不清脸,却给人一种十足危险的气息。

  孟时书以为旁边的人还是林至,艰难地蜷缩起身体,低声吼道: “滚,滚啊!”

  “我滚了,叫林至来是吗”

  傅惊别发觉他的变化,整张脸很不好看, “现在清醒了吗,我是谁”

  孟时书一惊,这才勉强看清了眼神的人,身体不知怎么就放松下来,小声说: “傅惊别,是傅惊别。”

  印象里,这还是他头一次叫自己的全名,却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身上还带着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

  傅惊别被他叫得下腹一紧,他蹲在了浴缸外,花洒随意地扔进浴缸,一只手放在了孟时书光滑的肩膀上。

  然后一路往下,摸上一道痕迹: “这是谁留下的”

  明知故问。

  孟时书身体上大半红痕都是他来之前就有的,而孟时书又不可能自己在身上弄出这些印子,那么除了林至,不会再有其他答案。

  意识到他在为难自己,孟时书咬着下唇,许久才说: “我难受。”

  “林至碰过你吗”傅惊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他望进孟时书眼里,像在引诱, “如果他碰过你,我去找他回来。”

  “不要!”

  身体在大脑没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就做出反应,孟时书抓着他的手,像抓着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我不要他”

  傅惊别好像笑了一下: “那你要谁”

  “我要……要你。”

  “我是谁”

  “是傅总,是,是傅惊别。”

  “以后就这么叫我,可以把姓氏去掉。”

  傅惊别奖励似的亲吻了一下孟时书的唇角, “再问一遍,林至碰过你吗,如果答案我不满意,我可就要走了。”

  傅惊别当然不会真的抛下孟时书离开,他了解林至,就像林至了解他一样,那个男人对同性不可能有兴趣,也不可能真的碰孟时书,如今逼问,也不过是想让孟时书早点认清心里的想法而已。

  孟时书日日待在他的眼前,他虽然嘴上爱占人便宜,却也看得分明:孟时书对他一直处于逃避状态。

  他对自己又敬又怕,嘴上顺着说两句讨他欢心的话,但那顺从来源于惧怕,而不是真心。

  这样可不行,他废了这么大力气,可不是让人战战兢兢地跟他虚以委蛇的。

  果不其然,孟时书听到他说要离开,顿时怕了起来,手上也抓得更紧: “没有,他没碰过我,只有你。”

  傅惊别勾起唇角: “只有我什么”

  或许是意识不清,孟时书的心窍很容易就被打开,里面的真心也显露出来: “只有你,我只要你,好不好”

  傅惊别一顿,缓缓开口,仿佛真的疑惑: “你喜欢我”

  孟时书胡乱点头: “……喜欢。”

  “我是谁”

  “傅惊别。”

  “谁喜欢傅惊别”

  “是我,是孟时书。”

  感受到面前的人不满意,孟时书呜咽一声,补充道: “孟时书喜欢傅惊别,是……唔!”

  话没说完,高大的男人倾身覆了上来,孟时书唇舌都被堵住,他睁大了眼,不一会儿一只手挡住他的视线。

  许久过后,两道粗重的呼吸声缠绕在浴室里,傅惊别看着他: “清醒了吗”

  孟时书脑袋发懵,但他确定自己还有一线清醒和理智在,归功于傅惊别的耐心与坚持,他身上的热在冷水的刺激下缓解了不少。

  “去床上,这里你会感冒。”

  傅惊别犹豫了一下,找出浴巾擦干孟时书上半身的水,顺势把他浸湿的西装裤褪下。

  他把孟时书平放在床上,不知道是药效没有过还是什么原因,傅惊别刚想起身,就被孟时书勾着脖子往下压。

  “别走。”

  他可怜地哀求,皮肤在灯光下有些泛粉, “还是难受。”

  傅惊别眸色一深: “哪里难受”

  “全身……好多地方。”

  朦胧的眼睛黏在傅惊别脸上,有些痴迷和难堪, “帮……帮我。”

  “怎么帮你”傅惊别声音压得很低, “你不说清楚的话我理解不了,我理解不了不如你自己来。”

  自己来

  孟时书费力地眨着眼,正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傅惊别的意思,后者带着他一倒,两人上下方位立换。

  傅惊别说: “现在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

  手腕被他主动送到了孟时书手里,不知谁引谁动,指抚孟膺,似蚁虫噬,痒也。

  明明做是的下流的事,偏偏傅惊别还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 “这个力气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还是说你想要更重”

  “想要缓解的话,自己抓着我动。”

  孟时书脸上现出一片薄红:这回不是热的,而是被傅惊别说出的话羞的。

  身体确实有过短暂的舒服,但傅惊别故意逗他开口而收着力道,很快这股忄夬感被更大的空虚感吞没,孟时书想催他做其他的事,却耻于开口。

  他只能拿膝盖顶了一下傅惊别: “你来。”

  傅惊别故意反问: “我怎么来”

  “想怎么来就怎么来,那天……在酒店,你想做的事都可以做。”

  说出这种难堪的话已然用尽了他的羞耻心,孟时书声音越来越低,连着耳朵的位置越发红了,说到最后,他觉得自己没脸再面对傅惊别,干脆在男人的胸膛处埋下了脸。

  傅惊别呼吸一滞,极好的忍耐力在此刻尽然崩塌,他红着眼,掐着孟时书的肩膀将人一翻,两人的位置又交换了回来。

  说话时,声音了夹着毫不掩饰的侵占欲望: “你自己说的,等下不要后悔。”

  孟时书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后悔,他只知道在傅惊别的温度贴上来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仿佛得到了一场甘霖的救赎。

  身体上的燥热慢慢平息,身上的人动作加急,孟时书只觉得天旋地转,终于没忍住狠狠抓了一把傅惊别的腰背。

  “你……等,”

  他出声艰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海里漂浮,像一只失了航向的孤舟。

  “晚了。”傅惊别轻轻吻着他额前的碎发,身下的动作却越来越急促,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说我可以做任何事。”

  外头的黑色渐渐深了,从孟时书房间的窗户外看,刚才大盛的灯光熄了大半,来为门德尔祝寿的宾客开始离去,未完全关闭的窗外时不时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

  “君何故神游九天云外”晃神时,孟时书唇齿骤凉,书垂首,竟见一薄唇覆上己之,不由大惊。

  便听傅之声遥,似转万里之外, “吾甚文雅,使轻视,使蔑闻,使疏远,使君思之他想”

  否,否也……

  孟正欲辩解,所受之难不得章法而细密强势,难出言完整,便只摇头。

  傅吻其发间,声轻: “君何惧此之常理之欢,夜长,吾奋力,必使不得分神其他。”

  ……

  第二天早上,孟时书是被痛醒的。

  从未有过的难以名状的痛苦遍布全身,他支着身体想要查看情况,却发现四肢酸痛难忍,动一下仿佛全身都要散架。

  孟时书勉强翻了个身,在看清眼前那张尚在熟睡中的俊脸时大惊失色,丢失的记忆在这一刻全涌入脑海,孟时书脸色难看,也顾不得身上痛不痛了,整个人坐了起来。

  这这这这这……

  孟时书绝望地垂下了头,内心嘶吼:

  他都对傅惊别做了什么!

  等等等等一下,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昨晚上好像还是他主动勾\引的傅惊别是他饣几氵曷难耐求着反派上的他

  假药害人啊!

  孟时书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把那些奇怪的记忆扔出脑海,他不顾行动时身后的撕扯难受,急不可耐地随便套了件衣服下床,一进卫生间,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等下,他胸前那些看不出来是咬还是抓的那些红色的痕迹是什么东西

  等下,他唇角为什么好像破了一点

  等下,他……

  孟时书神情凌乱,他低着头看自己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痕迹,突然用力把衬衣的两边拉紧。

  难道,莫非,所以……

  这些东西都是傅惊别弄的

  孟时书满脸生无可恋,他来着冷水用力冲了把脸,转头确定床上的人还没醒,当机立断,决定跑路!

  “咔哒”一声把手抬起的声音,孟时书蹑手蹑脚想要逃离,却感觉有一股力量拉住了他的手,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冰冷气压从后传来。

  “你想跑”

  入耳是傅惊别阴沉没有感情的声音,孟时书实在很难把这道声音的主人跟昨夜与他温柔缠绵的傅惊别联想到一起。

  “睡完了就想跑,不想负责”

  傅惊别习惯了以上位者的姿态示人,也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太吓人还是昨晚太用力,孟时书此时竟然有点腿软。

  “没有,怎么会呢。”

  知道自己理亏,孟时书回头讪笑两声: “话说,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傅惊别回头看床上的一片狼藉: “你觉得呢”

  “你的意思是昨天我们打了一架”孟时书故意装傻, “怎么可能呢,我这么敬仰您,怎么可能对你动手”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确实是打了一架。”

  漆黑的眼神盯着孟时书,让他逃无可逃,孟时书也回味过来傅惊别话里的深意,整个人一僵。

  不是吧,发生了这么过分的事,这时候不应该两个人一起蒙混过去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就好了吗,两个都是男人,也不吃亏。

  ……而且如果非要算的话,好像还是他多吃亏一点

  意识到他的态度,傅惊别明显有点不太高兴。

  他往前走了几步,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存空间被他寸寸掠夺,孟时书的脊背靠在了门上,直到退无可退,他才举起手做投降状: “有,有别的事吗”

  “别想装傻。”傅惊别眼里直逼着他,不给他半点逃避的机会, “昨天晚上你是清醒的,你甚至还记得我们出差的时候的事,你说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就像那天在酒店一样。”

  他往前更近,身上侵略意味明显: “现在想装失忆吗,晚了。”

  孟时书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反驳他: “我昨天是被下药才……说那种话的。”

  “可你还记得,你那时候是清醒的。”

  孟时书眼睫轻颤,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在怕什么呢你明明也喜欢那种感觉不是吗”

  傅惊别低声引诱着他, “其实想想,你只是觉得尴尬,但是好像你并不排斥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是吗孟时书迷茫一会儿,他其实并不排斥跟傅惊别在一起

  孟时书回味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发现傅惊别说的好像是真的。

  他真的不讨厌跟傅惊别在一起。

  既然傅惊别大有把话说开的架势,孟时书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回避了,他说: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男人在一起。”

  这句话也算彻底撕碎了他之前的伪装:那些迫于傅惊别的威压而出口的表白的话都是虚假的,而且……傅惊别好像知道这一点。

  这跟孟时书之前听到他的心声完全相悖,孟时书不能理解,同时更加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他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你只是顺应了这个社会的自然,才没想过自己会跟男人在一起。”

  傅惊别缓缓说, “但你也没跟女人在一起过不是吗你从来没有过相关的经历,你以为的自己,只是你认识的这个社会的样子,而不是真正的你。”

  是这样吗孟时书觉得他说得对,又觉得他说得不对。他已经陷入了对傅惊别的话的思考当中,沉入一片泥沼,无法自拔。

  最近面对傅惊别的时候,他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是,他忽略了什么

  傅惊别还在说: “你忘了吗,昨天说喜欢我,还让我碰你。”

  那段记忆并没有随着药效消失,孟时书脸颊微红,小声反驳, : “那是被药影响的。”

  “是吗”傅惊别顿了一下, “可昨天林至在的时候,你并不愿意让他碰你。”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孟时书一怔。

  傅惊别没说错,他虽然不记得房间里的人是怎么从林至变成傅惊别的,但当知道傅惊别来了以后,他整个人都是放松的。

  好像真的无所谓他怎么做都行。

  所以……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他

  察觉到孟时书的思维正在顺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傅惊别终于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他退开半步,让孟时书有了足够的喘息时间: “所以你想想,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他喜欢傅惊别,对吗

  孟时书心里一松,他看着傅惊别: “对,我喜欢你。”

  也许他真的是喜欢傅惊别的,只不过之前一直纠结着性别,纠结着书里杀人不眨眼的反派设定,却忘了傅惊别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也因此迷失了自己的心。

  他所认识的,所接触的傅惊别跟书里完全不一样,傅惊别对他颇多照拂,他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也很正常。

  可孟时书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在他说不上来的地方。

  他还是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但看着傅惊别的样子,他也说不出扫兴的话。

  孟时书平常虽然怂了点却不懦弱,看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害羞尴尬,反而反问起傅惊别: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他敢爱敢恨,绝不是沉湎于情爱的人,傅惊别喜欢他最好,两个人皆大欢喜,但如果对方不喜欢他,他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

  孟时书从小就是孤儿,社会教给他最残忍也最实用的法则是先爱自己。

  然后再去爱人。

  在傅惊别回答之前,孟时书已经猜测了好几个回答,他想既然昨天晚上傅惊别没有拒绝自己,那他心里估计也是有他的吧

  却不想对方唇角微勾: “你要追我吗”

  啊

  意料之外的答案打得孟时书措手不及,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很久之前傅惊别以为自己单方面喜欢他的时候说过的话。

  又想起傅惊别从小的经历,猜测他可能严重缺爱,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出这个问题。

  孟时书兀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傅惊别这么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居然比他这个孤儿还没有安全感。

  算了,谁让他喜欢呢。

  孟时书问: “你想我怎么追你”

  “这个问题不应该来问我,应该你自己想。”

  傅惊别心情极好地回到床边开始穿衣服,顿了一下看向孟时书: “你身上那件衬衫是我的。”

  “……”

  孟时书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胡乱套在身上的衬衫偏大。

  他尴尬地想把衣服还给傅惊别,抬起手却脱不下去,只能说: “这件衣服好像脏了,我给你找两身干净的吧。”

  傅惊别挑眉: “你的衣服我穿得下”

  这……

  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材,孟时书默默咽下反驳的话,只好在傅惊别炽热的目光中把衬衣脱下,然后自己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好在外套没有脏,傅惊别和孟时书一起下楼的时候,门德尔父子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门德尔满脸尴尬: “傅总,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我不希望在别人嘴里听到。”

  傅惊别冷冷瞥了他一眼, “以后没有事,也别再联系他。”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孟时书。

  门德尔讪讪一笑,连说了两个当然,目送着他们两个人离开。

  车里,孟时书望着远去的孟家,没忍住问: “你对我爸……对他这么不假辞色,就不怕他完全倒向林至那边”

  就算是他也看得出来林至想拉拢孟家,孟家虽然比不上傅氏和林氏这样的大企业,但在江城的中层企业里也是很有自己的势力的。

  孟时书担心傅惊别一味的打压会让原本就摇摆不定的门德尔彻底倒戈。

  “你这是在关心我”傅惊别不以为然, “你放心,区区一个孟家,我还不放在眼里。”

  “……”

  行吧,算你自信。

  孟时书不再说话。

  接下来好几天,两人恢复了正常的相处模式——说是正常,其实也更暧昧,如果说从前是傅惊别动不动到孟时书眼前刷一波存在感,那么现在就是孟时书时不时到傅惊别跟前晃悠。

  毕竟他在追着人家呢,总得上点心。

  这么想着,孟时书几乎每次都会给傅惊别带点什么:有时候是一杯喝的,有时候是他认为味道不错的甜点小吃,还有时候下午散完步回家,会给他带一枝花。

  没有包装,是一枝单独的玫瑰,上面的刺都没有修剪完整,如果不小心,还会被刺破手。

  “怎么就喜欢这些东西”

  傅惊别把花插进花瓶,这是这周的第五朵。

  “看看多久能水滴石穿,让你答应跟我在一起。”

  孟时书说起情话并不害臊,他笑着在傅惊别的唇边吻了一下,然后回房间拿衣服准备洗澡。

  突然他头部传来一阵刺痛,孟时书身形微晃,傅惊别担心地上来想要扶他: “怎么了”

  “我没事。”孟时书自己站稳,朝他安抚地笑了一下, “你自己玩会儿吧,我洗个澡。”

  傅惊别皱着眉: “不舒服叫我。”

  孟时书心头一阵暖意,点头。

  【别跟他在一起。】

  进了卫生间,孟时书听到有人说话,他本以为又是傅惊别的心声,却停了一下——

  这不是傅惊别的声音。

  是他自己。

  孟时书心底一惊,小声问: “你是谁”

  【孟时书,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

  那个声音就在他体内,听上去有些痛苦。

  【不要跟傅惊别在一起,他很危险,你斗不过他!】

  孟时书心里微冷,倒不是信了体内的人的话,而是因为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原主果然还在他身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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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甜甜的部分快要结束了TAT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章小傅跟之前不太一样有点ooc吧,但其实不是,大家可能发现了,我很少直接描写小傅的内心独白,不写是因为容易剧透,至于为什么会剧透我就不说了,我怕真的剧透(前面暗示这么明显了我说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原主也现身啦,一些前面有的没有的伏笔开始动起来了,想想真的是激动而又期待呢!

  冲鸭!!!(九杀,淡漠脸,生无可恋脸)

  我真的要气死了,我有很多肉吗啊啊啊别锁我啊!!!

  别人都能过,就我过不了是吧别人都能过,就我过不了是吧别人都能过,就我过不了是吧别人都能过,就我过不了是吧别人都能过,就我过不了是吧别人都能过,就我过不了是吧别人都能过,就我过不了是吧别人都能过,就我过不了是吧别人都能过,就我过不了是吧别人都能过,就我过不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