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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暖阳照在身上,少年慵懒地窝在椅子中,像只魇足的小猫。

  “那可不行,不是说好要去庄园吗?”

  一段低沉悦耳的声音打断美好,语气中藏着笑意。

  沈时宴闻言睁开双眼,他诧异道:“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少年没有坐好身姿,依旧保持着最舒服的姿势。

  顾景城走到顾景城身前,笑道:“工作处理完了。”

  “这么快?”沈时宴嘴比脑快,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张口想解释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似乎更加不对劲了。

  他唰一下从椅子里坐起身站好,趁顾景城还未开口前提前转移话题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顾景城就像个故意使坏的老板一样,揪着话题故意提一嘴:“还有更快的,要不要试一试?”

  更快?顾景城不行?

  沈时宴瞪大眼眸愣愣盯着看,见男人脸色正常,他默默吸收了这个消息。

  嗯,他在上面好像更好了。

  从少年的神情上便能猜出想法,顾景城故意没解释,抬脚走出了办公室。

  回过神来的沈时宴紧忙跟了上去,鬼鬼祟祟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才轻声开口:“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顾景城挑眉,饶有兴趣道:“什么?”

  沈时宴急切,又不好意思明说,愣是涨红了脸半晌没吭声。

  庄园在教区,从市中心开车过去花费了近三小时。

  沈时宴从温暖的车厢内下来,寒风刮的脸生疼,吓得他又挪了回去,“啪”一声重响将车门关上。

  仅出去几秒,那双白皙纤细的手被冻的通红,两只手掌互相摩擦生热。

  “扣扣——”

  沈时宴顺着声音看向车窗外,男人的手指还在车窗上示意他出来。

  “快出来。”

  他听见车厢外的声音对他说。

  沈时宴凑到车窗前,闷声道:“太冷了,还是车里暖和。”

  顾景城笑了笑,随后拉开车门一股冷气灌了进来,沈时宴被吹的抖抖身子,恶狠狠瞪着作俑者。

  “你干什么?”他质问。

  男人解释:“车内空气不流通有危险,下来到院子里就不冷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围巾和耳罩,戴在了少年身上。

  沈时宴本就穿的厚,加上围巾和耳罩更像是雪地里的雪人。

  他伸手摸了摸围巾,惊奇的发现是热的。

  “怎么是热的?”

  顾景城把沈时宴牵下车,关好车门回答:“加热围巾。”

  沈时宴:“哦。”

  他低着头新奇打量加热围巾,这条围巾算不上好看,能让别人买的理由好像只有加热这一特点了。

  沈时宴侧过头,好奇问:“你也怕冷?”

  顾景城目视前方,还要防止某位人不看路会撞倒东西的可能,淡淡地:“不怕。”

  “不信。”沈时宴弯了弯眉眼,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不怕冷怎么会买加热围巾?”

  总不可能是提前预知,所以买了加热围巾吧。

  两人踏进院子,呼啸而过的寒风被高高的围墙挡住,能听得更加清晰。

  顾景城没说话,目光扫了眼沈时宴红彤彤的脸。

  见对方不搭话,沈时宴也不自讨没趣,闭上了嘴巴专心看起了院内的装扮。

  自进院子后就不怎么冷了,沈时宴以为是自己习惯了,一抬头发现头顶是用钢化玻璃封起来的,外面的寒风当然进不来。

  他这才注意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装饰,比如院内满是古怪表情的南瓜,树枝上挂着许多幽灵。

  沈时宴低头看了眼抓住他裤腿的骷髅手,冷不丁地差点魂归西天。

  摆脱那只骷髅手后,他走路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又踩到了什么。

  “到了。”顾景城说。

  沈时宴一路只注意脚下,直到听见声音才发觉已经走了这么久。

  站在门外隐约能听见里面有人声,他仰起头问:“是你的朋友到了吗?”

  顾景城轻笑:“应该是。”

  忽地,沈时宴心生紧张,被牵住的手指尖都泛起潮湿。

  他只知道杨曦,上次在公司咖啡厅看见的男人,不清楚其他人好不好相处。

  察觉到异常,顾景城弯下身子贴心问:“害怕?”

  死要面子的沈时宴嘴硬道:“怎么可能。”

  男人点点头:“嗯,你把他们当狗就行。”

  沈时宴不理解这话,顾景城已经打开了门,再想问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哟哦,这么晚才来不会是和对象亲热完吧?”一个刺头的男人揶揄。

  沈时宴看去,不知怎么从对方脸上看出猥琐和贱兮兮两种神情。

  顾景城护着沈时宴走进去,视线淡漠扫过去,冷笑:“又被相亲对象嫌弃了?”

  “我靠!你怎么知道?”刺头收敛神色,拿出一瓶红酒倒满了好几个酒杯,指着酒杯说,“最后一个到的,把这些都喝掉。”

  顾景城冷哼一声,没听刺头的话,找了个比较空的位置先让沈时宴坐下。

  他掀了掀眼皮,淡淡开口:“开我的酒让我喝?”

  刺头面色一僵,这才想起来今天的地方是谁提供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脑袋一横:“不管,你要是不喝我今天就把你的丑事抖出来,让你也单身。”

  杨曦乐呵呵看热闹,提醒了一句:“这么勇?你也不怕他在你父母那说话,让你嫁条狗。”

  说到这个,刺头就更气愤了。他视线一横,落到男人带着警告的黑眸中,胆子陡然被人戳漏气了。

  沈时宴漂亮的眼眸看了一圈后,十分好奇地用手戳戳男人的手臂,附耳小声询问:“你对他做过什么?”

  顾景城无奈:“不是什么大事。”

  沈时宴眼眸亮晶晶,期待看过去:“说说嘛。”

  他对八卦最感兴趣了,等听完这个找个顾景城不在的时间,再去问一下那个刺头关于顾景城的丑事。

  男人眉头一挑,眼里不怀好意:“想听?”

  “嗯嗯嗯。”沈时宴点头,两只手紧紧抱住男人线条流畅的手臂上。

  “用什么来换?”

  沈时宴“啊”了一声,眼底露着迷茫,张了张嘴:“这也要换吗?”

  顾景城是不是交换换上瘾了,上次打听八卦也是这样。

  男人意味深长看着少年,拖着语气:“你的意思是,想白嫖?”最后两字被他咬的格外重,生怕少年听不见。

  “我——”沈时宴卡壳了。

  他头一次知道听八卦也有白嫖的说法。

  此刻他就如无助的小猫咪,用着漂亮的外表可怜巴巴吸引人,却又高傲着不肯放下面子。

  “你们别情深深雨蒙蒙了,还要不要烧烤了?”

  杨曦正努力从仓库里搬出烧烤架,一转头就发现两人“神情”对视,忍不了心里一口气,狠心拆散。

  被这么一说,沈时宴心虚移开眼,他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去帮忙了。”

  看着落跑的少年,计划没得逞的顾景城“啧”了声,视线落在杨曦身上。

  杨曦见惯了这种情况,丝毫不畏惧:“快点过来帮忙,不然小宴吃不少烧烤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一顿忙碌后,烧烤架放在了院中的庭院前,炭火刚刚升起白烟。

  沈时宴探着头十分期待,难得被放出来吃这些,他今天可要放开了吃。

  刺头出现在沈时宴的身边,出声:“小宴,我能这么叫你吗?”

  想到这人是顾景城的朋友,他点了点头。

  “我是陈立白,你可以叫我陈哥或者白哥。”陈立白顶着一张凶狠的脸,用最平和的语气说。

  沈时宴点头,刚想开口喊一声“陈哥”,下一秒却被杨曦拦截:“占便宜都占到小孩身上,还要不要脸了。”

  杨曦转过头叮嘱:“别听光头的,他就是个二愣子。”

  到手的便宜被杨曦弄没了,陈立白看杨曦就觉得烦。

  “滚滚滚,烤你的肉去,别妨碍我和小宴建立友谊。”陈立白恼羞成怒赶人。

  杨曦捣乱成功,立马滚了。

  他可不像有些人,相亲失败的次数都快能演一部水浒传了。

  眼线又只剩下沈时宴和陈立白二人。

  沈时宴刚想开溜,就听见对方问:“你是怎么看上顾景城那个老古板的?”

  沈时宴沉默。

  他没看上顾景城,是沈译那个渣父把他“卖”了。

  “看上他那张脸了?”陈立白摸着下颌,自言自语,“小白脸有啥好的,明明我比他帅,怎么就没人要我呢。”

  陈立白的长相偏向于攻击性,加上刺头就更像电影中的超级反派。

  沈时宴脑海内对比了一下,似乎顾景城更让他顺眼,委婉道:“可能你的长相不是目前的主流。”

  陈立白反驳:“不可能,我爸那个长相都能找得到我妈那种大美人,我比我爸帅怎么不是主流了。”

  这一番拉踩把沈时宴听呆了。

  “你既不图他钱,也不图他颜,难道是被买回去的?”陈立白换了个话问。

  沈时宴听完,总结一句:全世界都可以没对象,但他一定会有。

  “这个对象你非要不可吗?”

  少年认真看他,声线清脆好听,浓浓的疑惑。

  “他恋爱脑犯了。”另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时宴回头就看到顾景城手上端着一盘烤好的串,闻着香味口水快要压制不住。

  他吞吞口水:“给我的?”

  顾景城垂眸,轻声应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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