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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沈时宴有些害怕地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卷席,头顶温热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缓缓睁开眼仰起头,男人的面容带着几分无奈。

  沈时宴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视线无措看向对方。

  “我看起来像会家暴的人?”男人低沉问。

  沈时宴连连摇头否认:“没有。”

  顾景城表情有些怪异,一字字吐露:“你有特殊癖好?”

  特殊癖好?是他想的那样吗?

  沈时宴脸色怪异,在炙热的注视下头自由摇晃的更快了:“我没有。”

  男人“哦”了声,没再问。

  两人就这么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谁都没有先开口。

  沈时宴抿唇,仰着头问:“你原谅我了吗?”

  顾景城冷漠:“没有。”

  沈时宴失落低头。

  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拉住男人的手腕道:“我真的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沈时宴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清脆的声音撒起娇有多勾人,懒懒散散拖着尾,语句的最后轻轻的。

  见顾景城还是没有反应,沈时宴咬咬牙,拿出自己最喜欢的:“我把食物也分你一半。”

  沈时宴以为等不到对方的回复,没想到头顶淡淡“嗯”了下。

  顿时,他漂亮的眼眸开心与心疼的情绪对半分开。开心终于把人哄好,心疼自己的食物,虽然今晚吃不完,但能明天热一下当早餐吃。

  沈时宴和顾景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餐厅,桌上的食物已经被阿姨放在盘中摆好。

  少年人一见到这些,脚步加快拉开椅子就坐下,他还不忘招呼站着的男人:“快来坐下一起吃。”

  经过一段时间,这些食物都凉了,味道并没有刚拿到手的时候好吃。

  沈时宴一手拿着一份食物,吃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受影响。

  这次他将肚子填了七八分饱,余光瞥到一直没动作的顾景城,他有些不解:“你不喜欢这些吗?很好吃的,试一试。”

  说着,他用没用过的竹签叉起一颗章鱼小丸子递到顾景城的唇边。

  沈时宴嘴唇动了动:“啊——”

  顾景城蹙眉,他从小就知道这些食物很多添加剂,原材料也并不好,吃多对身体不好,所以也从未尝试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这东西直接递到他唇边,只要一张嘴就能被塞进去。

  他本想拒绝,但少年亮晶晶带着期待的神情过于惹眼,犹豫再三张开了嘴。

  丸子的味道如他想的一样,调味料的味道很重,算不上好吃,也不难吃。

  沈时宴看着顾景城,问:“好吃吧?”

  顾景城垂眸:“嗯。”

  他昧着自己的良心,对少年喜欢的食物打了个好分。

  “嘻嘻。”沈时宴笑了,收回手语气带着点惋惜,“趁热更好吃,现在的味道没有刚出炉的好,下次带你去吃热乎的。”

  接下来每一份食物都会被沈时宴拿出来递给顾景城,他还饶有兴趣问对方喜不喜欢、好不好吃,得到的只有“嗯”一个词。

  桌上的食物有了另一人的加入,很快就消灭的一干二净。

  沈时宴像吃饱的猫一样懒洋洋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肚子上慢悠悠揉着。

  他打了个饱嗝,幸福道:“好吃,好撑。”

  对面的男人站起身来,沈时宴不清楚对方要去做什么,但现在的他不想动。

  他只能听见客厅有抽屉打开合上的声音,以及男人走回来的脚步声。

  “把这个吃了。”

  顾景城将一盒东西丢到沈时宴的面前,沈时宴定眼一瞧,是消食健胃片。

  他慢吞吞坐起身来,伸手勾过消食健胃片打开按了一颗丢进嘴里咀嚼:“你要吗?”

  顾景城睨了眼,拒绝:“不用。”

  他找出这东西就是给沈时宴吃的,他今晚吃的太多了,如果不消化好很容易积食,对胃不好会肚子疼。

  沈时宴点头,他把消食健胃片拿起打算放回去,却被顾景城给制止住。

  “带回房间,晚点要是还没消食就再吃一颗。”

  沈时宴点头:“好哦。”

  他脚步一拐,顺势上了楼。

  推开房门,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沈时宴恨不得立马扑到床上狠狠蹭一蹭舒软的床。

  他转身拿了一套睡衣去浴室。

  ……

  凌晨,窗外的天还暗淡未明,弯弯的月光发出皎洁的照亮这一片夜幕。

  沈时宴是被疼醒的,准确的说是肚子疼。

  他漂亮的脸蛋在黑暗中苍白的如同白墙,冷汗不断冒出,他想伸手去触碰床头灯的开关,可稍微一动疼痛就更加剧烈。

  沈时宴现在很后悔,要是知道会这么痛,他就不该吃那么多。

  他一只手无力放在肚子上揉着,试图缓解疼痛,但效果甚微。胃就像被机器绞在一块,一阵一阵的,一次比一次凶猛。

  黑暗中,全身被冷汗浸透的少年勾到手机,他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他穿越过来,唯二靠得住的人是顾景城与谢晓。这个点谢晓赶过来比顾景城从隔壁过来要晚上一个多小时,何况来了也不一定能进来。

  沈时宴拨通了顾景城的电话——

  凌晨4:54,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他的手上扎了针。

  男人看了眼少年才将灯关掉走出房间,他的身影走向医生的办公室。

  中年医生坐在办公桌前,看到来人一点也不意外。

  “你们年轻人啊总是暴饮暴食,这是我这个月不知道第几个住院的。”医生摇着头,“看你两者关系应该是兄弟吧,怎么当哥哥的也不知道看着点。”

  顾景城没开口,听医生数落。

  等奚落剜,顾景城这才开口请教:“他这个情况想要注意些什么?”

  医生叹了口气,将沈时宴的病情和以后的饮食都说了一遍,还不忘叮嘱以后怎么养胃比较好。

  顾景城手机的备忘录飞快将这些都一一记录下来。

  医生见顾景城那么认真,也没再多说什么:“暂时就这些了。”

  顾景城收起手机:“谢谢,麻烦您了。”

  窗外的阳光洒进照在床上,沈时宴有些难受将一节手臂横在眼睛上,皱起的眉头又舒展开。

  意识回笼慢慢将手从眼睛上移开,他盯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发呆两秒,空气中是他讨厌的消毒水味。

  这才想起来自己肚子疼打了顾景城的电话,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沈时宴撑起身子,右手的手背上有一个红色的真空,稍微一用力还有点疼。

  视线将整个病房都看了过去,沈时宴疑惑顾景城人呢?

  刚这么想,他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正是他所想的那位。

  “醒了?那就起来洗漱吃点。”男人手中提着一盒保温桶,面上神情不太好。

  沈时宴大气不敢出一个。

  毕竟昨晚还向对方说自己的胃很好,在对方阻止他的情况下故意闹脾气,这都没超过10小时就拨通对方电话求助。

  丢人,以及不敢面对。

  沈时宴磨蹭地从卫生间出来,顾景城已经在床头将饭盒打开,他鼻子动了动,什么味道也没闻到。

  不出意外是白粥,沈时宴有些恹恹地。他知道现在自己怎么反抗也没用,只能吃白粥。

  顾景城侧眸,声音冷淡:“站那做什么?”

  沈时宴缩了缩,很快露出一抹笑:“来了。”

  他坐到床边人靠在床头,沈时宴看着对方将饭盒中的白粥递了过来,他立马接过。

  沈时宴默默吃着白粥,眼神时不时偷偷去瞄顾景城,看看男人现在的反应,生怕一不小心又忍对方不开心。

  饭后,沈时宴总想找机会和顾景城说话,但对方总是能轻易让他开不了口。

  沈时宴看着顾景城拿着空盒饭出去,内心叹了叹气,伸出手敲了一下自己道:大胆点,不要畏畏缩缩这一点也不像自己。

  终于,在顾景城再次进来的时候,他鼓足勇气:“这次是意外,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所以,能不能别让他吃清淡的,真的会把他气疯。

  男人淡淡扫了眼:“你也没机会有下次。”

  沈时宴愣愣地,迷茫开口:“什么意思?”

  听这话是以后都不让他吃这些了吗?

  顾景城居高临下,警告般对沈时宴说:“以后只能在家里吃,不许在外面吃。”

  沈时宴如临大敌,弱弱反抗:“不行,那我有课中午赶回去吃再赶回去上课很累的,还有朋友一块出去吃饭、同学聚餐这些,你总不能都不让我去吧?”

  顾景城挽着袖口,漆黑的眼眸眼底带着一丝强烈的占有欲,他低着头注视沈时宴,一字字道:“中午的饭我会让司机送到你的学校,那些聚餐可以不去。”

  “你不能这样。”沈时宴脸上带着反抗,他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被单,“我是人,也是要社交的。”

  顾景城冷着一张脸,淡淡开口:“可以社交,但社交不是只有吃饭这一条。你可以和朋友、同学出去玩,但是必须回来吃饭。”

  沈时宴不可思议瞪大双眼,他气急:“这是不对的,玩要一整天,肯定也要一块吃饭的。”

  谁家好人和朋友同学出去玩只玩不一块吃饭,出去玩的意义不就在于吃吗,不能吃哪还有什么可玩的。

  沈时宴头一次不理解顾景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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