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洪森的的脸黑成了锅底灰。
看样子,他是忍到了极点,两只手攥成了瓣头。
就在他忍无可忍,想要冲着贺沉星发火的时候,一只染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地落在他肩膀上,轻柔地说了句什么。就像一个开关,把他的怒火全部压下去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四皇子在你身边吗? ”
“他呀——”贺沉星故意拉长了声音。
看到贺洪森的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
贺沉星满意地笑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十分狡黠:“他当然不在啦。”
他知道贺洪森就是一个老狐狸,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打电话给他。
果然稍微试探一下,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贺洪森说:“你跟四皇子的关系还好吧?”
“水果了,你说好不好?”贺沉星没好气地说。
贺洪森被噻了下:“你怎么没羞没臊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说重点,我时间不多。”贺沉星没好气地说。
贺洪森暗暗运气:“晨阳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他出院了?”贺沉星惊讶地说。
贺晨阳一直住在医院里,好多天都没有他的消息了。他之前问过贺洪森和苏利利,两个人都很敷衍,不过估计不是大病,要不然苏利利也不会有闲心去做美容。
贺洪森说:“他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他?”
“我现在就能看他,你把联络器交给他。”贺沉星说。
“他现在不方便,再过几天家里会举行一个宴会,到时候你也回来。”贺洪森强势地说。
“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你算老几啊?”
贺沉星不客气地说。
“你!”贺洪森终于破功了,猛地站起来对着他怒目而视,毫无风度地破口大骂:“要不是我,你能嫁给四皇子吗?你当上皇妃就抖起来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贺沉星冷笑道。
跟他装什么父慈子孝,真恶心 。
“我就问你,要不要回来看晨阳?”贺洪森翻脸无情,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不耐烦。
“我再想想吧。”
说完,他挂断了联络器。
他怀疑贺洪森另有目的,但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他打算托管家出去打听打听,贺家最近出了什么事。
“解毒药剂做出来了,注入进去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疼痛。”苏威医生说。
“别废话,快点来。”赫尔曼.西惑强忍着不耐烦。
“好吧。”苏威医生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脖颈上,另一只手拿着针筒。
毫无预兆地把针尖刺进了他的皮肤上。
赫尔曼.西惑落在椅子两边的双手,猛地攥住了椅子。
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秒钟的时间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针头从他的后脖颈里拔了出来。
“怎么样?”苏威医生说。
奇痒无比的感觉消失了,代替的是钻心的疼痛。
苏威医生的声音像是隔了好几层薄膜才传到他耳朵里。
他睁着通红的眼睛,只能看到苏威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赫尔曼.西惑的眼神放空了,额头上冒出一条条的青筋。
过了很长时间,这种折磨人的疼痛感才消失了。
赫尔曼.西惑脱力了一般靠在了椅子上。
就 在这时,外面传来贺沉星的声音。
“他怎么样了?”
他放低了声线,生怕会打扰到里面的人。
“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注射解毒剂。听说这个解毒剂有些疼,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管家轻声说。
“那我可以进去吗?”贺沉星问。
“当然可以。 ”管家说。
贺沉星放轻脚步走进来,就看见赫尔曼.西惑闭着眼睛,一脸虚弱地躺在那儿。
他看了苏威医生一眼,小脸上写满了担心。
苏威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贺沉星小声说:“他这个样子像没事吗?”
语气里满是不信任。
苏威医生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迷之微笑:“你陪着他呆一会儿,他可能会好一些。”
他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背起医药箱火速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
贺沉星搬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随着时间拉长,赫尔曼.西惑的耳尖越来越红。
要是再这样下去,贺沉星一定会发现异常的。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原本红润的唇色微微发白。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很虚弱。他的眼神更可怜,像是落难的狗狗。
“你来了。”
他说着,顺势抓住贺沉星的手。
贺沉星犹豫了一下,竟然没有拒绝他,这让他心里暗爽。
“你怎么样?”贺沉星说。
赫尔曼.西惑动了协嘴唇,声音很小很小:“好多了。”
贺沉星说:“你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竟然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不知不觉间,他离赫尔曼.西惑近了,温柔地问:“你说什么 ?”
“咳咳。”赫尔曼.西惑突然咳嗽两声,那种虚弱感更强烈了。咳完之后,他的声音稍微放大一些,听起来哑哑地:“我说我好多了。”
“你脸色不好,看起来不像是好多了。”
贺沉星摸摸他的手掌,柔软的指腹擦过他的掌心,宛如一片羽毛落在他的心尖上。赫尔曼.西惑真想握着他的这只手不松开,就这么一直握下去。
“我真的好多了,不是骗你的。”赫尔曼.西惑继续用虚弱的声音说。
这个时候,就算他说自己强壮如牛,精神得原地劈个叉,贺沉星也不会相信了。
他两只手都握了上去,温柔地说:“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
赫尔曼.西惑虚弱地说:“ 这样会不会太无聊?我一个人呆着也没事 ,你可以出去玩一玩,而且这儿气味不好,我担心你会不喜欢。”
“不会无聊的,我没觉得屋里气味不好,相反我很喜欢闻这个味道,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赫尔曼.西惑一脸感动地说:“你真好。”
管家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传来的对话,不由对贺沉星升起一阵同情。皇子殿下越来越会演了,准确地掐住了贺沉星的七寸——心软,这就注定了他会被四皇子吃得死死的。
谁也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天晚上,他们睡在一张床上,虽然各睡各的,没有抱在一起,但两个人都感觉特别好。
“我有点紧张。”
贺沉星穿着特别定制的衣服,一身白色的笔挺西装,头发也是特别打理过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梳理得服服贴贴,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王子,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贵气。
他坐进磁悬浮车里,紧张地拉了拉领带。
管家扫视他一眼,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不用紧张,我保证你是最帅的。”
皇妃太漂亮了,精致得像个洋娃娃。
他有信心,管家一定是全场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所有人都会为皇妃的美貌而惊叹。
“是吗?”贺沉星羞涩地笑了笑,笑容有一些僵硬。
管家正色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贺沉星叹了口气。
他不社恐,也不害怕见人,他只是在害怕皇贵妃。
网上关于皇贵妃的消息很少,只说她长得多么美貌,没有说他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她的喜好是什么。因为未知,所以他才会恐惧。
磁悬浮车非常快,短短几分钟时间,他们就抵达了举办赏花宴的地方。
皇宫位于一座小岛上,而这座岛是浮在半空中的。上面都是独栋别墅,房价是每平方一百万星币,凡是住在上面的都是土豪中的土豪。
皇贵妃也拥有一座宅邸,是一座超级大的别墅。从上面俯视,光是后院的草坪就大得能跑马。花园更是大得离奇,里面的鲜花争奇斗艳,开得无比灿烂 。
磁悬浮车稳稳地停在车场。
一下车,贺沉星就嗅到了扑鼻的花香。
各种花香混杂在一起,贺沉香鼻子痒痒的。 忽然打了个大喷嚏。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别人的车也停在这儿。
贺沉星身姿挺拔,面容清秀而俊美。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扭着头看着他。
“那是谁啊,长得好帅。”
“他是哪国的王子吗?”
“不不,他一看就是明星。”
终于有女孩鼓起勇气朝着他走过来。
“我叫江炎炎,可以跟你认识一下吗?”
贺沉星看向管家。
管家上前一步,挡在贺沉星面前说:“不好意思,这是四皇妃。”
四皇子不在,他就要充当保护皇妃的任务,确定皇妃不会被别有意图的男人或女人抢走了。
江炎炎的眼眸瞬间睁圆了:“真的假的 ?”
没有人注意到,后车厢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条细如发丝的触手从里面探出来,触手尖尖探头探脑的。
管家说:“这种身份还能假冒吗?”
“当然能假冒,外面有不少人在冒充四皇妃。人人都称自己是四皇妃,其实都是骗钱的。”江炎炎趾高气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