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 一向如此。
秦意身处高处已久，她的身旁只缺一个与她共赏的人。
叶长歌作为秦意好友列表中的一员，原说她怪哉, 但到了最后, 就连自己也怪哉了。
实则只因爱这种情感对她们这些位面系统的宿主来说, 属实多余。
她们游历多个位面, 体验悲欢离合乃是常事，这番折腾后还能保留一颗真挚之心用来爱人, 那必然是少见的。
像秦意这般愿意付出极高代价来试探对方是否喜欢她，更是怪人中的怪人。
叶长歌并不是再说秦意真的怪，而是这个家伙做出来的事情与她的身份极为不符合, 反差阈值其高。
谁都可以这么做, 唯独她。
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然而她却做了, 爱真是让人难以捉摸的事情。
秦意不后悔这样做，至少她已经得知了她想要的答案, 只不过收尾出了点小差错。
达不到完美也能将就优秀。
更何况她也有备用方案——只要她们按照她所想的，一步一步前进, 她正式与孟誩相见的日子, 只会越来越近。
想到这里, 秦意想起了楚河曾和她说过的一句话。
“我厌了因你我相隔而永世无法共拥一人。”
当年被位面系统选中，在一个位面里她不小心失了手, 只能分裂灵魂以求苟且, 楚河便是从这个时候诞生的。
然而，却不想因为楚河的存在，秦意完成了位面系统的隐藏任务, 她获得一个奖励，一个颠覆她对位面系统认知的奖励。
分裂的灵魂体, 能拥有自己的想法，也能在主灵魂体的许可下拥有子系统，并且子系统的开放与关闭，大部分的权利都由主灵魂体制定。
有点类似于马甲，但又不同于马甲。
更像是短暂的分/身。
最终都会回来的。
也许楚河就是想回来了。
------
在寂静的屋子里，孟誩从被子里探出头，露出她的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只见她睡眼惺忪，伸出白皙的手臂，揉着眼睛。
随后她出神半晌，才看向床榻另一侧，有个暖乎乎的存在。
那衣裳凌乱的姑娘，她的长发正斜落在枕头之上，合着双眸，脸颊红润，唇瓣紧抿着，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好梦。
看到这样的场景，孟誩捂住脸，她想起了一些发生的事。
孟誩轻轻地掀起被子的一角，看到和她所想的一致的画面后，耳尖也红了，她从纳戒里拿出新的衣服，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宋沁心，轻手轻脚地想要下床。
孟誩刚下床，才套上里衣，就听到床榻上的姑娘说话了。
“……嗯？”宋沁心趴在床榻边，若有所思的问：“师姐这是睡过了就想跑吗？”
孟誩身子一顿，背对着宋沁心说道：“不，不是的……我……你……”
“怎么支支吾吾的？”宋沁心望着师姐被里衣包裹的背脊，隐约能透过白色布料看到她身上的吻痕，嘴角悄悄勾起。
孟誩合拢衣裳，脸颊泛红，她说道：“你……怎么还叫我师姐？”
顾盼生辉，眉目传情，想来也不过如此。
不让喊师姐……宋沁心眼前一亮，她急促的说道：“我……”
孟誩听到身后急促且慌乱的声音，轻声笑了起来，她学着沁心的语调，也过了一把幼稚的瘾。
“你什么？怎么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宋沁心嘴角上翘，师姐这般小性子使得好得她心意，同时转念一想，师姐所言也没错，凭本事娶到的，改口有何不可？
“娘子、夫人、爱人……”
宋沁心一边说道一边从床榻上下来，她白皙脚踝露在外，脚踩在地板上，触底微凉。
“孟誩想听哪一个？”
宋沁心终是坦荡了，本想撩人的孟誩却羞红了脸，她努力按捺住心口的悸动，说：“由沁心喜欢……”
“由沁心喜欢……？”宋沁心从身后慢慢的搂住孟誩的腰身：“不论是娘子、夫人，又或是爱人，沁心都好喜欢怎么办？”
孟誩只觉得她的心声如雷，身后的沁心未着衣裳，那柔软小巧的胸脯正贴合着她的背脊，实在是灼人的很。
她一定是故意的。
晨光穿过薄雾落在屋内，松散尽显的慵懒里带着无尽暧昧。
“沁心你……”
孟誩有些腿软，她伸手抓住沁心在身后乱摸的手，“白日里不准乱来。”
宋沁心丝毫不觉得害臊，她说道：“那夫人……晚上可以吗？”
“沁心！”孟誩嗔怪道。
宋沁心见她玩得太过火，连忙软声，“好啦好啦，夫人，我不说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松开了抱着孟誩腰身的手，身子正要往后退，却被转身的孟誩一把搂住。
“别走。”
孟誩的脸凑在沁心的耳畔，房间里两人的喘息声都清晰可见。
“嗯，我不走。”
宋沁心虽有些惊讶于孟誩的热情，但她闻着孟誩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很是心安，她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离开她了。
孟誩将头埋在宋沁心的脖颈处，她自知她本是一潭死水，如今却被眼前的姑娘搅动得无可复加，无法自持——她也是第一次明了，在她的内心里，她仍是一个幼稚的孩童。
她希望她的声音能被听见，也希望付出的爱终有回声。
哪怕她反复的告诫自己，这是不理智的，这是在痴人说梦，就连水仙告诉她，那些喜欢她的人都是秦意的灵魂碎片，她也是抵抗的。
她抵抗着秦意喜欢她的事实，也抵抗着自己哪怕得知了她是她的灵魂碎片，仍然无法抑制心动不已的事实。
“对不起……我爱你。”
孟誩说着又哭了起来，冰冰凉凉的泪水顺着宋沁心的肩窝往下落。
宋沁心见此，紧紧地搂住孟誩，她轻声安慰。
“夫人不哭，夫人不哭。沁心也爱你。我都明白的。”
孟誩眼角泛红，她软乎乎的说着：“沁心都明白什么？”
宋沁心笑道：“沁心明白自己娶了一个小哭包，在我们大喜的日子总是哭哭啼啼的，惹得沁心……总想要欺负夫人。”
一个欺负，说得暧昧横生。
孟誩当下就收了那愧疚的心思，嗔道：“不准乱想！”
宋沁心正是知道孟誩对她有愧疚的心思，才不愿意让孟誩总是沉浸在其中——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过不去也要想办法弄过去，决不能让那些事情阻拦了孟誩对她的感情。
听到风吹草动就会逃跑的小兔子，要让它乖乖地走进圈套里，是需要猎人将所有不安的因素全部剔除的。
两人各有所思，各有所得，她们相互抱着，相互温存。
过了多久也无人得知了，只听到一句‘夫人’打破了沉默。
“夫人。”
宋沁心从怀里抬起头，她用着那一双灵动的翠绿眼睛望着孟誩。
“……夫人能先为我宽衣吗？沁心的身子都快要被夫人那丰盈的泪水给染湿了。”
孟誩闻言，当下脸微红，她喃喃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