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轿车潇洒离去后没几秒,突然又飙回来。工藤有希子从车上扔下来一个行李箱,然后再次满面笑容地飙车离去。

  琴酒:“......”

  真周到,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似乎考虑到待会儿要运动,工藤有希子给工藤新一搭了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小朋友脸蛋胖乎乎,是个标准的三头身,穿上运动服后很像等身玩偶。

  工藤新一经历了一场神车技的洗礼,现在脑袋还晕乎乎的,琴酒看着他蒙圈的表情和涣散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小孩看上去有些不太聪明。

  不过,这孩子的脸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琴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是除了晚宴上那次见面就再也没有其他记忆了。

  是不是跟梦里那个小侦探有点像?他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这一点。

  不过紧接着他又否定了自己:年龄不太符合,性格也不像。

  等等!琴酒眼中渐渐浮出了然又迟疑的神色——那个小侦探不会是工藤新一的儿子吧?!

  不过也不对啊,年龄似乎是对不上的......

  当时他似乎是30岁左右,小侦探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而他跟工藤新一年龄相差大概11岁,这样的话,工藤新一得十几岁就要结婚生子了吧?难不成是工藤有希子又生了个孩子?

  琴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幽幽地盯着工藤新一走了神,工藤新一还在缓劲,憨憨地放空脑袋发呆。

  松田阵平看着这对视的一大一小,无奈扶额,不得不开口打断这古怪的氛围:“我们接下来就要教这个小东西?”

  话音落下,那一大一小同时向他看来。

  一绿一蓝两双眸子静静地盯着他,无声中传达出一个讯息:你先闭嘴。

  松田阵平嘴角微抽,“行吧,你们继续,我先把行李拿进去,就不打扰你们了。”

  别墅里客房不少,不过都没怎么收拾,不过恰好前不久贝尔摩德没回房间住,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松田阵平就直接把工藤新一的行李放那里了。

  他放好后有过一瞬间怀疑:这小家伙这么小能一个人睡吗?

  不过善心大发几秒后就把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管他呢,反正不是他儿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大概半个小时后,大的小的都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三个人在楼下集合了。

  虽然不爽皮斯科拿他们当交易筹码,但是他们还算负责任,接下这个任务后就准备好好地完成——以完成组织任务的标准。

  因此这样的话他们的态度就不能敷衍,在开始教学前还很认真地询问了工藤新一的喜好和擅长。不过效果看上去不太好——

  “在开始训练之前,我得先问你几个问题。”松田阵平有模有样地坐在工藤新一对面,还真有些老师的样子,他说,“你有什么偏好或者是擅长做的事情吗?你通过这个训练想要获得什么能力,最后想用这个能力去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时很能唬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被他的眼睛一盯,工藤新一不由得紧张起来,笔直地坐好,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上。他认真思考几秒,谨慎地回答:“我想要学习侦探的技能和一些防身技能,我想成为侦探,以后想要去帮助更多人!”

  他双眼发亮,脸上的向往满含对未来的期待。

  任谁看到这样的眼神都要感到动容,松田阵平心中微动,他跟琴酒对视一眼,在后者眼中看到了不出所料的眼神。

  “侦探和防身是吗。”松田阵平点点头,摸摸下巴,仔细回忆有什么项目可以满足。

  一会儿,他眼睛一亮:“射击怎么样,操作简单容易上手。”

  工藤新一瞪大双眼:这不是违法的吗??

  还不等他发表心里的震撼,松田阵平继续自顾自地说:“不过你还太小了,说不定连枪都拿不住,还是算了。那爆破呢爆破,威力大也不复杂,还能学习化学和物理知识!”

  工藤新一:?

  “算了吧,万一一不小心把你炸成渣渣就不好了。我再想想啊,狙击呢?狙击,很帅啊,不过这跟射击比较更看中天赋,而且你的话看上去不太行,一个操作不慎容易把肩膀震碎,还是算了。”

  工藤新一:??

  “那还有什么呢?我想想啊,侦探的话,审讯呢,等你以后遇到冥顽不灵的目标,可以用审讯手段,百试百灵!正好这里有手铐有鞭子,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实践教学,哎,这个确实不错,对体力没什么要求,只要会演戏,傻子都能学会,不过既然你妈是演员的话,你作为她儿子多多少少会遗传一点演技吧?”

  工藤新一:???

  松田阵平多说一句,他眼中的震惊就更多一分。他求助一般看向琴酒,却没想到后者一脸淡定地点点头,很赞同地说:

  “确实不错。”

  工藤新一眼中满是惊悚:???哪里不错了?你的训练我的训练好像不一样,不是两个跆拳道天才吗,你们为什么懂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手铐,什么鞭子,什么狙击枪,你们确定不是什么犯罪分子吗?妈妈也没说是来学这些东西的啊?!

  工藤新一人傻了,整个人如遭重锤,惊恐地想:完蛋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了,毕竟他妈有希子女士已经把行李送来了。

  工藤新一想原地裂开: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为什么要承担这些?!

  他精神恍惚地看着对面两人。

  他们面无表情地目视他,没有刻意维持亲和感后,身上的冷硬危险气势倾泻而出,本来和蔼可亲的脸都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往那里一坐,从头到脚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影视剧里长着一张主角脸,却作恶多端的大恶人。

  工藤新一突然有些哽咽:想哭。

  “噗!”松田阵平憋不住了,“不是吧怎么这么笨啊哈哈哈竟然真信了哈哈哈!”

  一道笑声唤回工藤新一的神,他看向对面放肆地捂着肚子笑得四仰八叉的卷发青年,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小新一瞬间炸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琴酒,想要告状,然而此人却默默移开了视线,嘴角似乎也挂着一道浅浅的弧度。

  无良大人欺负小孩!

  小新一被气出泪花,鼓着腮帮子稚声稚气道:“我讨厌你们!”

  但这句狠话却换来了更过分的嘲笑,工藤新一简直要自闭了:呜呜呜他好想逃!

  一时间别墅成为了欢乐的海洋,唯有被嘲笑的小朋友委屈地蹲到墙角默默自闭成了一朵小蘑菇。

  不过逗孩子一时爽,哄孩子火葬场。

  等两个无良大人笑够之后,终于发现小蘑菇缩在墙角拔不起来了。两人面面相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两人第一次哄孩子,平时在组织里日天日地,但是到了孩子面前却束手无措了。

  试图用零食哄,没得效果。

  试图用好话骗,没得效果。

  好不容易连哄带骗让他抬头看了一眼,却在看到因为故意柔和而显得无比僵硬怪异的表情后更自闭地埋头缩回去了。

  他捂住眼,拒绝看到这如此吊诡的一幕。

  哄孩子无果的两人:累了。

  他们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耐着性子哄了一会儿没效果,干脆摆烂不哄了。反正他们没什么损失。

  工藤新一很有毅力,倔强地蹲在墙角躲了好久,没人来找他,他就硬憋着眼泪假装自己很冷酷。直到中午,厨房里传来一股清淡的香味,肚子里“咕噜”一声。

  工藤新一摸摸肚子,默默来到厨房。他看看那个背对着他的银发青年,又看看桌面上的三副碗筷,意识到自己没被遗忘,突然又委屈又想哭。

  琴酒正在调料,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走路声,听出来是工藤新一过来了,感到有些好笑。他没回头,想看看这小孩想干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背后有阵轻微的吸鼻子的声音。

  琴酒手上动作一顿,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不是吧,直接饿哭了?

  他一时间有些迟疑要不要回头看一眼,不过很快,他听到了背后又响起走路声,紧接着,他感到衣角一重。低头,小新一嘴角下压,冷着脸,语气却像是在抱怨一样:“我饿了。”

  这是撒娇。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琴酒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难得语塞,被可怜兮兮地盯了半天,才干巴巴地说:“去洗手,马上就好。”

  小新一乖巧地点点头,听话地去洗手,洗完后又很安静地坐到自己的碗筷面前——餐桌上有一套儿童餐具,大概是工藤有希子送来的。

  不一会儿,松田阵平也闻着味儿来到了厨房,他惊讶地看了眼乖巧等吃饭的工藤新一,然后笑着去洗澡完手,也坐到餐桌上静静等待。

  他故意逗工藤新一:“饿了?”

  工藤新一绷着脸,警惕地点点头。

  “嘿。”松田阵平觉得太逗乐了,止不住发笑,感觉这小孩真好玩,未来的日子或许不会那么无聊。

  工藤新一寒毛直竖:总感觉这个坏大人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

  他们坐在餐桌上大眼瞪小眼,旁边琴酒慢条斯理地往锅里洒调料,香气萦绕,锅面热气腾腾,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竟然生出令人心醉的温馨与平和。

  温柔的烟火气慢慢发酵,琴酒搅拌着锅里的肉汤,眼睁睁看着一锅奶白色的肉汤逐渐变得昏黄、发红、最后变得红里透黑,还在冒着诡异的泡泡。

  琴酒:“......”

  他淡定地关火,“我上去一趟,再等两分钟你们先吃就好。”

  松田阵平毫不怀疑,头也不回地比了个“OK”。

  琴酒提步离开:只要盛汤的时候我不在这里,这锅黑暗料理就不是我做的。

  几分钟后,松田在新一的提醒下过去盛汤,然后就看到了一锅黑乎乎的不明液体。

  松田阵平: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一脸凝重地扒拉两下,翻出几块黑乎乎的肉,他深深一呼气:完蛋,忘了这茬。

  琴酒做什么都行,唯独汤类不行,绝对会做成黑暗料理的!

  是那种味道闻起来很香,但是吃起来很药人的那种!

  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一开始就先问一下琴酒要做什么,闭上眼睛想要逃避现实,最后还是在新一的催促下,颤抖着手把这锅“魔药”舀出来。

  正在这时,琴酒回来了。

  他走到松田旁边,盯着他一直把汤舀出来,冷不丁开口:“你干了什么,这汤怎么变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