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时浅然愣住,宴会于他而言印象可不太美妙。
见时浅然身体僵住,魏熠道,“合作商宴会,没人敢乱来。”
“在宴会上,只管跟着我。”
“不要乱跑。”
魏熠一边嘱咐着,一边上药。
等到时浅然红着脸回到幽香苑时,两个下人已经等候在门口。
一对姐弟,姐姐二十岁成熟稳重,弟弟十五岁活泼好动。
见到他时,姐姐恭敬低头,语气温和却稳持,“公子,我叫惜春。”
“公子,我叫念夏!”弟弟声音清亮,连尾调都是上扬的。
看着念夏,就像是看着一个小太阳。
时浅然淡笑点头,“我叫时浅然。”
惜春还没说话,念夏却已经亮眼咧嘴喊得大声,“公子好香好漂亮,比幽香苑还香……”
“梆!”
惜春抬手就是一脑瓜,疼的念夏龇牙咧嘴弯了腰。
“对不起公子,念夏规矩没学好,我这就将他送回去。”
时浅然却觉得这俩姐弟很好,他笑着拍了拍念夏的头,“不用,活泼些好,刚巧我害怕安静……”
时浅然手软声娇,动作轻缓还带着阵阵清香,姐弟二人都不由得呆愣了一瞬。
“公子真的好……唔!”
看着被惜春死死捂住嘴,两只大眼还扑闪着委屈的念夏,时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魏熠站在远处廊檐下,沉黑的脸色在看到时浅然的笑时恍惚了一瞬。
好像有那么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笑。
很熟悉却又很遥远……
“四爷不用担心,这俩孩子是我家亲戚,绝对会照顾好公子。”老袁笑着小声道。
魏熠转身眸光冷戾,调子寒如深渊,“谁担心?”
老袁:“……我担心。”
魏熠这才冷着脸转身离开。
老袁瞧着魏熠的背影,又看了看幽香苑的大门,无奈摇头跟了上去。
第二天魏熠坐在车上都还在想时浅然的笑。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见过那个笑。
可他却完全想不起来,因为时浅然从未在他面前这样灿烂松快的笑过。
就如同他身上的香,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时浅然上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魏熠眉头紧蹙的模样。
他没打扰,直到车子开出去老远,魏熠突然问他,“时浅然,我们是不是见过?”
时浅然疑惑的看向他,语气轻浅,“先生,一年多以前我们在酒吧见的……”
不是,不是一年前,是更久之前。
可他是世家弟子,时浅然却是普通百姓,甚至时浅然一生他都查了,若二人有交集他绝对查的出。
魏熠揉了揉眉心自己都觉得荒谬,便没再问。
时浅然瞧了他半响,最后声音潺潺如流水,“小时候……我母亲将我的血做成香囊拿去卖……或许……先生闻过我的香味。”
魏熠指尖一颤。
车内气氛瞬间变得又沉又闷。
魏熠突然想起什么来,语气忽的变得阴冷狠戾,“时浅然,不要告诉我,我柜子里的那三个香囊也是你血浸染的。”
时浅然若敢说是。
那么这人不仅身子有病,脑子也有病。
他会立即叫人将时浅然送回去,从此以后都别想再踏出魏宅一步。
他更不会带时浅然去宴会露脸,只要魏宅不乱,时浅然也不会被欺负。
“不是。”
时浅然看着魏熠,满眼无奈,“没有特殊方法,直接用血是会招苍蝇的。而且……先生以为我会自残?”
魏熠没说话,只是抓着时浅然双腕打量后才道,“没蠢到这个地步就好。”
手腕被放开。
少年指腹蜷缩着,车内浓重气氛慢慢散开。
时浅然就着昏暗车灯看了魏熠一眼。
“先生为什么没有穿那套西装?”
那套西装是他设计的,他觉得先生穿上一定很好看。
“时浅然,你管的太宽了。”低暗的声音骇人的很。
时浅然眸光冷下,他抬眸凝着魏熠,“先生若是不喜欢,就还给我。”
“怎么?你能穿?”魏熠看着时浅然那小身板,眼底毫不掩饰的质疑。
时浅然抿唇,“我烧了给我爸。”
魏熠:……
魏熠:???
他眉头拧紧,一时气短竟找不到话。
时浅然则已经闭上眼仿若与世隔绝。
老袁坐在副驾驶瞧着只觉得惊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吃瘪的四爷,挺新鲜。
谁知一时看戏入了迷,小眼神不小心就跟魏熠对上了。
老袁:…………完了………
见魏熠冷着脸要开口,老袁连忙抢先一步,“公子,今天是酒宴,四爷担心弄脏衣服,临出门才换了的。”
老袁说完,便立即转过了头,徒留一个后脑勺。
好险好险,年薪差点儿就保不住了。
魏熠:……
时浅然闻言睁眼,眸子闪过一丝暗光,“是这样吗先生?”他问道。
“不是。”魏熠眼神暗沉。
可老袁却紧跟着回道,“老头子从不骗人!”
魏熠捏了捏指节,看着老袁的视线冷的能杀人。
时浅然抿唇眨眼,随后慢慢挪动身子坐在了魏熠身边。
二人距离拉近,魏熠甚至能感受到时浅然的呼吸。
空气中暧昧横生,魏熠没动。
突然时浅然探身环住了魏熠脖颈,飞快低头在魏熠嘴角啄了一口。
雨撞花落,娇嫩嫩的花瓣裹着滑腻的雨,舌尖与唇峰缠绕一触即离。
山茶花随风轻晃传来阵阵幽香,时浅然眸光乘着烈阳,嘴角是花瓣最美的弧度,他说,“最喜欢先生了。”
魏熠身形微怔,眸光闪了一瞬。
等他抬手想去扶花时,花香已经远离。
车内一片沉寂好似在宣扬刚刚只是幻想。
深邃的车内安静的仿佛时间都停止,只有花香与细微的呼吸堪堪回荡抵抗。
魏熠敛目,天空白云都变的沉甸甸,空气中飞扬着细小粘腻的水珠,车轮碾压过枯叶水潭,留下久不能停的波动。
“穿你做的衣服就成了最喜欢?”魏熠突然开口,语气浓墨难晕。
是不是任何一个人穿你的衣服,你都会欢喜?
时浅然调子飞扬撩人,“只有先生穿我的衣服才会喜欢。”
见魏熠面容不变,时浅然慢慢伏在魏熠耳边,语气轻喃,“先生好看,我只想给先生做漂亮衣裳。”
最后一个字音刚落,脸颊就被掐住。
魏熠端量他许久,面容缓缓冷下,语气也变得冷沉压抑,“时浅然,最好做个聪明人,不要白费功夫。”